甲基苯丙胺(gl)-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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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浅色退后了一步。她发现自己很紧张。真的很紧张。事后回想起来，浅色认为那一刻自己绝对清醒，非常清醒。在公交车上看过的禁毒广告，在社区宣传栏里看过的禁毒漫画，还有学生时代参加过的禁毒知识讲座……飞快地从记忆之海里浮出来。吸毒？开什么玩笑！
　　


☆、爱上堕落

　　吸毒。浅色想到了一具黑色的骷髅。这太可怕了！
　　“我要走了。”
　　浅色感到手心出了汗，她僵硬地挤出这句话。音乐声变小了，但是还是挺大的。REMIX版的舞曲，强烈的刺激，像在空气里流动的黑胡椒。浅色转身，烯拦住了她，“不要走嘛，一起玩玩。听说你失恋了？”
　　“……小短！”
　　浅色无助地看向小短。一定是小短告诉她们的。她感到孤立无援。转过头，那包白色的东西在她眼前晃啊晃的。突然，在沙发边扭动着身体跳舞的一个男生以奇怪的姿势走了过来，将她一把抱住，开始摸她的胸口。浅色吓得尖叫起来，想要摆脱那个呼吸急促的男生。奇怪的味道充斥着她的意识，浅色感到像是掉进了食人鱼的亚马逊河里……
　　“小短！”
　　浅色喊道。小短不知道去哪儿了，浅色惊慌地喊着她的名字，但是没有回答。
　　“小短！……放开我……”
　　抱着她的那个男生明显已经兴奋了。或者说性奋了。他咬着浅色的耳朵开始脱她的衣服。浅色就快要吓哭了。没有人阻止他，在场没有人上前来帮助浅色。烯退到了一旁，眯着眼睛看这一幕，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小短到底去哪儿了呢？……小短正趴在茶几边，贪婪地，双手颤抖地点打火机，那个打火机总也点不着，她就一直按一直按一直按……
　　房间里弥漫着堕落的味道。非常堕落。浅色的衣服就快要被那个男生暴力地扒下来了，她努力想要脱身，却发现男生的力气有多么大，自己就像一只小鸡般，快要被吃掉了……
　　“放开我……”
　　浅色哭了出来。就在这时抱着她的男生突然松开了手，同时一个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发了出来。
　　“……就算是HIGH也不能这样吧……禽兽……禽兽啊……”
　　浅色转过头，发现那个男生倒地不起了。她看到了一张苍白的，笑着的，清秀的脸。浅色松了一口气，被强迫的恐惧消失了。
　　“禽……兽……”
　　救了浅色的同样是个在这个房间里靠吸食冰毒寻欢作乐的瘾君子。一个瘦瘦的短发女生。但是，她看着浅色的目光让浅色突然觉得很感动。她不会想到，其实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她不是被救了，而是被拖向了更深的深渊……
　　“喂，快线冰……”
　　烯站了起来，指着地下那个黑色的，还在滚的东西。刚才非礼浅色的男生正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这哑铃哪儿来的啊？你带来的？”
　　救了浅色的那位英雄吸毒者，不笑了，一脸茫然，“什么？什么哑铃？这不是啤酒瓶吗？”
　　“服了你了……你脑子里现在都是豆腐脑了吧……我靠，人家吸了几年的也没到你这地步啊……”
　　烯走过去，狠狠地将那个女生推倒在了地上。她像一个保龄球瓶那样麻利地倒下了。浅色耳朵里充满了嘈杂的富有蛊惑性的音乐，她走过去，心跳得很快。她本来想马上离开这儿的，可是她发现，一种暗红色的液体流到了她的脚边。血，那个男生被打出血了。他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房间里灯光很暗。浅色看向那个使她免于困窘的女生。而那个女生原来闭着眼睛躺着的，突然睁开了眼睛，并且对浅色微笑。再一次，浅色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天真的善意，以及一种蒲公英种子似的自由的味道。
　　“笑什么啊……”
　　烯没劲地说着。短发女生爬了起来，注意是爬，不是好好地站。这房间里的人都好像跟软体动物有亲戚关系似的。短发女生抓住了烯的肩膀，说，“禽兽……”
　　“快线冰，你才是禽兽呢。你用十斤重的哑铃打了他，他出血了啊，出血人是会死的你知道吗？”
　　快线冰，这么奇怪的名字。浅色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走人。这个地方充满着让她不安的东西：气味，声音，这些人的态度……但是，她无法将目光从短发女生身上移开。
　　今晚真奇妙。浅色觉得呼吸不舒服了。但是，短发女生不再理会烯对她的质问了，而是转头非常高兴地对浅色说，“你没事吧？这些人都很坏的。他们是禽兽……我来保护你吧！我会让你不被伤害的！”
　　说着她拉起浅色的手，往她手掌上放了一包东西——浅色啼笑皆非。今天晚上，这小塑料袋注定要成为她的关键词。
　　“这是……毒品。”浅色认真地说，“我不能吸毒。再见，我要走了……”
　　“不要走……”
　　短发女生，快线冰，恳求着她。她对着这个才刚刚认识的人小声地说着，“不要走，外面很危险，留下来吧……我们去一个很好的地方，只要你吃了这个，不用坐飞机也可以到那儿。快来吧！”
　　浅色动摇了。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转身走开。面对着一个意识不清的，胡言乱语的瘾君子，自己为什么没有走开呢……或许一切都是宿命，只能这么解释了。
　　塑料袋里装的白色晶体，是兴奋剂甲基苯丙胺，更为人所知的名字，是冰毒。
　　屋里很凉，很闷。燥动不安的吸毒者们，躺在地上的，歪在沙发上的，在空调吹风口蹦跶的……完全是一副混乱的景象。快线冰一副认真的样子，她的眼神很空洞，虽然看着浅色，但给人的感觉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迷糊的眼神或许是吸毒的人共有的，但是快线冰跟屋子里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很特别。浅色在一瞬间，被这样的念头打败了。她低下头了一会儿，“不能，吸毒会上瘾的……不能吸……”
　　“这世上有什么不会上瘾？”坐在了沙发上的烯说话了，“每个人都对什么东西上瘾。我们对冰上瘾，有什么错吗？”
　　浅色觉得烯说得很有道理。确实，自己对陆鱼上瘾，对被她抛弃的痛苦上瘾……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吸一种名为爱情的毒？
　　“哈哈。”
　　她苦涩地笑了。烯的目光穿过缕缕烟雾射向了她，透出一种邪恶的悲伤。而快线冰则是一副快乐的样子。


☆、欲仙欲死初体验

　　“来一点吧？我好想去那儿啊……”
　　快线冰继续说着胡话。她分不清真实和虚幻，一心一意地描述她看到的那个幻境。她说起话来像是嘴里含了颗糖一般。
　　浅色非常难受。她想着烯的话，世界上有什么东西不会上瘾？她打开了快线冰一直托在手上的那个小塑料袋，拿出一小块白色的晶体。快线冰便开始教她应该怎么溜冰。
　　“首先，我们把可爱的冰扔到杯子里……啊杯子好烫啊。”
　　快线冰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扁扁的玻璃瓶，瓶子上插着软胶管，还有奇怪的圆形的突起，就像是做实验用的化学器具。浅色把那块小小的，比指甲盖还小的东西递到她手上，起了好奇之心。
　　说到底浅色也只是一个女孩而已。女孩都对漂亮的东西着迷。那个玻璃瓶里闪着彩色的光像个变异的海星一般。
　　“哦太好了……”快线冰做了个OH　YEAH的动作。浅色觉得有点好笑，“你什么都没做啊？”
　　“就来。看，放进去，然后烤……你看着那个吸管啊。”
　　快线冰将白色的晶体放进那个试管般的圆东西里，拿起打火机点着了。浅色盯着那块晶体看，似乎在等待一个魔鬼慢慢成形。白色的没有没有着起来——浅色想起了烧烤店用来当燃料那种晶体。
　　“吸一口。”快线冰拔掉上面的软胶管将一支新的吸管插在另一头的试管状东西上，浅色真的很好奇。这东西像传说中那样一口就能让人体会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吗？
　　浅色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
　　“呀，你太浪费了，就这么小一口。”
　　烯走了过来，盘腿坐在她们身边。快线冰露出了纯真的笑，“一定很好。我第一次感觉就很好。就像是飞到了太空里一样，太好了……”
　　“嗯，怪怪的。”
　　浅色不自觉地抹了抹嘴。她抿了抿唇，嘴里苦苦的。快线冰和烯都期待地望着她，好像在期待她跳脱衣舞一样，“怎么样？来感觉了吗？”
　　烯很惊讶看着浅色，那眼神像是浅色踩到了她的尾巴——如果她是猫又有尾巴的话。“我靠，你都吞下去了？”
　　“是啊。原来不用吞下去吗？”
　　浅色咳嗽了两下，像是想把刚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她又感觉了一下，谨慎地摇了摇头。“没感觉。真没有。”
　　“不会吧……”
　　烯拿起玻璃瓶将吸管伸到浅色嘴边，“再来一口。我们一定会把你送上特快乐列车号的，说到做到……”
　　浅色拿过了玻璃瓶，正准备再吸一口，火光电石之间，奇妙的感觉像是一丛烟花，侵袭了她的意识……她吸了口气，转了两转眼球，“啪”，一下子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她觉得难受得要死，这种难受就像是砖头一样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好难受……啊……”浅色抓着衣服。快线冰趴在地上，摇晃着浅色，“你怎么了？了？了？……”
　　不……这不对。浅色感到耳朵嗡嗡作响。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说，“你还好吗？要跟我去花园吗？”
　　花园是什么……花园是什么？有花吗？有花圈吗？……那个声音还在说，“走吧，我给你唱支歌，唱完了我会给你钱……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戒指，我给你买衣服，给你买三千块一支的眼霜……”
　　不对，这是幻觉。那个声音奇异得根本不像人的声音。浅色试图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就像粘住了一样睁不开。她努力想要动一动，却蜷曲在地板上，像一只死去的虾。
　　“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去不去？……”
　　幻听，是幻听……浅色能感到冷汗沿着脖子往下流，汗滴在脖子上划了一个弧线，像轻巧的刀锋，割伤了她的皮肤。浅色感到恐惧，她想哭，那个说话的声音像是海洋生物一样，像鱼那样湿湿的，粘粘的，好可怕……
　　半小时后，浅色被弄醒了。她撑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了快线冰那张漫画般的脸。她第一句话是，“你真好看……”
　　“啊，醒了醒了。”快线冰似乎很高兴。从浅色进来到现在，就没看到她脸上有除了高兴外的表情。浅色被她扶着坐了起来，烯递过来一杯水，浅色喝了一小口，恶心的感觉上来了，她连忙推开水杯，惶然站起来，“洗手间，洗手间在哪里……”
　　“外面。”
　　烯指指门。浅色踉跄着打开门跑了出去，找到了门开着的洗手间，无力地在马桶前跪了下来开始吐。胃里翻腾个不停，似乎什么都要吐出来……虽然只是混浊的液体，但是浅色仿佛觉得自己把内脏都吐出来了。她无法控制自己，就趴在那儿不停地吐啊吐……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
　　好难受啊……天旋地转了几分钟之后，浅色带着一脸虚弱的浮在空气中般的笑容飘出了洗手间。在客厅和主卧室之间的过道里，她遇见了快线冰。
　　快线冰靠着门，好奇又关切地望向她。看到浅色洗过脸之后湿漉漉的面容，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诶？你哭了？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去那个很美好的地方……啊不，你不要哭。”
　　浅色觉得很累，但是，获得了一种自虐般的快感。在虚脱之后她真的有了她们所说的那种美妙的感觉，像是随时要死去但完全不在乎了的，如同还未出生般的朦胧的快乐。
　　她站在过道上，对快线冰露出牙齿。她也学会了那种开心的，就像是小动物般的笑，“不，我完全没有哭。我快乐死了，今天真是个星星们都在唱歌的夜晚……哦，快线冰，你的名字是快线冰是吗？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浅色。”
　　说完这句话，浅色再次晕倒了。她晕倒在坚硬的地板上，带着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肆意的想要大声唱歌的心情。□，就是这个词，完全准确。
　　


☆、疯狂的开端

　　以冰之名，让人类的喜怒哀乐全部融化在美丽的白雾之中吧。
　　以神圣的冰之名，让我今晚，明晚，无数个夜晚都被那白色的小精灵包围吧。
　　浅色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她躺在自己的家里——意思是她租的屋子里，小短坐在她的床头，拿着一铝板药片发呆。浅色坐了起来，头疼，同时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
　　“哦天哪，太好了你醒了，我真怕你醒不过来呢！”
　　小短惊喜地喊道。浅色记起了自己晕倒前的所有事情，看了小短一眼，仿佛觉得小短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