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ma马艾]欢迎光临白胡子广告公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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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海贼王＇MA/马艾＇欢迎光临白胡子广告公司
作者：皇飞雪


第一话：最后与最初的一天

　　糊里糊涂一脚踏进社会，才发现并没有人对你说“欢迎光临”。
　　波特卡斯？D？艾斯垂头丧气地走在大街上。天气很冷，但他只穿了一件看起来不怎么搭调的薄西装。这不能使他看起来更好一点，反而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找工作原来是件这么麻烦的事吗……”
　　他掂着手里的一叠还未被领养的简历，最后全部窝成卷筒塞进身后的背包里。站在被装饰满新年气氛的橱窗前，他使劲拨乱那花费了一上午才梳得二五八万的头发，让它们恢复乱糟糟的卷翘状态。
　　“啊————”
　　他突然对着镜子里那个糟透了的自己大叫起来，过往的行人都惊讶地望过去，用怪异或鄙薄的眼神稍许停留了一会儿，又接着走自己的路了；没有谁会停下来。
　　算上刚刚的，这应该是第二十次面试失败。这没有什么；刚毕业那会儿，被拒的次数更多。但那时候心气高，凑在学弟寝室里接点儿私单，日子也能过。眼下他是逼不得已才必须找一份工作，可是到了年末，连招人的公司也都没了这份闲心。
　　但这当然没法成为他接连被拒的借口。好像就没啥工作运一样：同寝室的兄弟们都顺利就找到了工作，其中磕磕绊绊当然也有，但总体上说比他顺利多了。
　　“艾斯，我看你那脾气不是打工的料。你不如自己开个小工作室——”
　　大学时的死党兼室友萨博曾这样劝导他。也不是没过这样的想法；但只要宅住了人就懒得动，窝在被窝里画图困了就睡觉，几个月一晃眼就过去了，没饿死，倒是多了几斤膘。
　　波特卡斯？D？艾斯整个大学期间也没谈女朋友。室友里有人闹大了别人的肚子于是一毕业就拖家带口打算结婚了，他也从来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没有担心过这方面的问题；但现在他必须得找份稳定的工作才行——
　　因为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就要到他这儿来了。不、事情的重点当然不在这儿；而是那个他十几年没联系过的、在他脑海里没留下过任何一点好印象的生父，突然（也许是终于）撒手人寰，除了一屁股的烂债以外什么也没留下。
　　事情接踵而至令人应接不暇。穿着奇怪的、和整个季节不搭的怪异西服的年轻人，在街角的长椅上坐下，盯着面前流动车上热腾腾的便利奶茶冒出的暖雾发呆。突然从记忆的旮旯里冒出来的沾满灰尘的父亲令他浑身悚然，而这个陌生而熟悉的男人却又在他能够了解的范畴之内毫无预警地死去了。强烈的反
　　差令艾斯生出一种画饼充饥的满足与饥饿感。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弟弟路飞就要像被阿拉丁神灯召唤来一样嘭地出现在眼前。这逼迫着他他没法儿再像以前一样窝在学弟的宿舍里，过日夜颠倒三餐紊乱的生活，连份正常稳定的工作也没有。再怎么说我是兄长，得拿出点样子来；艾斯这样想着，咬牙去租了个小公寓；接下来就是工作的问题了。
　　“在二十三岁就要到来的关头说相依为命这个词是不是有点不吉利……”
　　黑卷发麻子脸的年轻人呵出一口白气。
　　如果艺术家们看到他现在这张堪称忧郁的侧脸，一定忙不迭地架起支架掏出画笔；可如果死党们见识到他这份张堪称忧郁的神情，一定捶胸顿足感慨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波特卡斯？D？艾斯会为找不到工作而发愁？这笑话简直冷得令人发指。他的私单从大二起就没有断过；毕业那会儿，连老师都说只有他挑工作，没有工作挑他的份儿。事实上，在实习期就有很多公司来猎头了，但这家伙去了两家，不知怎么的最后都闹得灰头土脸，后来就好像对工作有了抗性，反倒爱窝在寝室里做单子。但这更让人眼红：在每个标榜着将来要成为“艺术家”或者是“设计师”的一众意气勃发的青年中，残酷的现实让他们必须得打扮的像个二百五，天天朝八晚九地去挣那可怜兮兮的实习工资和好印象；只有这个家伙每天四仰八叉地睡到天光大放，趿着拖鞋去刷牙还常把颜料管和牙膏弄混刷得满嘴斑斓，然后一次挣的钱比他们加起来还多。
　　毕业半年没工作，可所有人都羡慕艾斯。
　　艾斯羡慕他们。他不太知道怎么穿才能让自己感觉更靠谱一点，很多时候他只要光着膀子打赤膊就行了，被子里这样，电脑桌前是这样，画板前是这样，篮球场上也这样。他不喜欢坐在生硬的椅子里回答问题，也不喜欢在天还亮着时开工干活，并美其名曰阳光的反照会令电脑的显色出现误差。他讨厌那些所谓主管与总监说话的腔调，更厌恶他们把他划分派别；他更没法不反感那些对他有所图并相互争风的女人们，或者带着暗示意味找他谈话的男上司。
　　街头圣诞节的装饰还摆在那里，路上走的都是满脸幸福的情侣。人群的欢呼将艾斯从自我世界里拉回现实，抬眼望去，是巨大的圣诞树点亮了彩灯，有人兴高采烈地举起相机留影，女孩子踮起脚尖，把写得满满的祝福卡片挂上更高的枝头。他这才感到有一点冷，打算买杯奶茶暖暖身子就结束今天的行程，刚站起身，突然呼地
　　一下，有什么迎面飞过来；下意识地一矮身子，抬手一挡——紧接着哗啦一下，令头皮发麻的滚烫触感就兜头淋了一身。
　　怎么回事……？
　　“马尔科你这个混蛋！我诅咒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女人！”
　　看来，倒霉蛋不止他一个。艾斯透过自己过长的眼睫上挂着的奶白色水珠看过去，世界像变形的哈哈镜，里头有个奇形怪状的菠萝星人，被一个彪悍的影子扔了个大杀器正中脑门，一击KO，GAMEOVER，令人心情愉悦。
　　艾斯抹了一把脸，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好样的，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杯子，也不知道怎么着没带脑子，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接，现在整个手背都烫得发红，浑身上下湿嗒嗒粘腻腻；他拧了拧眉，决定把这段日子里的晦气都出在那个才被女人揍了的倒霉菠萝星人身上。
　　——喔，什么嘛，不是菠萝星人，是个人类啊。而且命中他的大杀器也不是什么致命武器，只是个看起来味道不错的蛋糕。装蛋糕的盒子被砸得变了形，奶油和冰淇淋顺着盒子的边缘挤出来，那家伙的西装上被滚了一道印子，他无可奈何地擦着，旁边走过的人都看着他笑，有看了全程的人在旁边唧唧呱呱地指点。
　　“喂。”
　　艾斯看着那低下去擦皮鞋的脑门儿，顶上一簇金色的发梢颤动着，上面还沾着奶油，他突然连生气的劲儿都提不起来了。
　　“算我倒霉……麻烦你把这也一起扔了吧。”他把奶茶杯子放在蛋糕盒子上，插着手打算走人；一阵北风过来，他才知道这天气里被浇了水后是什么下场。估计待会儿得一脖颈子甜香味儿的冰渣子，艾斯晦气地想，他算计着西装的干洗费，这时背后的菠萝星人叫住了他。
　　“抱歉……刚才泼到你了吗？请等一等。”
　　这声音听起来倒还不错，艾斯转过身，他清楚地看见站在面前的菠萝星人在看全他这倒霉挫样的时候，眼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奶茶杯已经扔了，但那家伙手里还提着那个变形了的蛋糕。
　　“有什么好笑的啊！这不都……”他本来打算说这不都是你害的，不过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好。在一个刚被女人揍了又甩了的倒霉蛋面前，艾斯突然感到自己应该大度一些。“虽然我这段时间已经够倒霉的了，不过看到你我心情好多了。”他揶揄地露出笑脸，没想到对方也毫不介意地笑起来：“是吗，那看来被人砸了蛋糕也不算太坏。”那家伙长了张颇硬气的脸，笑起来就显得懒洋洋的。
　　“总之，我们换个地方吧，”他指了指旁边的商场，“你得
　　再变成冰棍前先换件衣服。”
　　本来打算回寝室钻被炉、明天再收拾东西搬家的计划就这样毫无预警地被打乱。他在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已经被这个大概年长他十几岁的男人拖着扔进了试衣间。对方的手心滚烫、体温很高，这让喜爱温暖的艾斯轻易地解释了自己会被拖着走的原因：本来穿得就少，现在干脆从里到外透心凉地结了冰，你得容忍我想抱个壁炉的想法，换成你也这么想。
　　但这个状况是怎么回事？他条件反射地脱下了那件不着调的西装，但在拿着卫衣打算套头的时候顿住了。不对不对，他翻了翻吊牌，这一件衣服已经顶的上他窝在寝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画上一个星期的图才换得到的薪水，而且这样的工作不是每周都接得到。虽然看起来还挺有钱的样子，不过让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买这么贵的衣服怎么也说不过去。虽然说自己是受害者，但要表达歉意的话，够个干洗费不就行了。他这样想着急忙站起来，而外面一双大手也同时毫不客气地掀开了试衣间的帘子探头进来：“怎么这么久？已经冻挂了吗？”艾斯□的上身和肌肉线条就全落进他的眼里。
　　“喔……这样看起来反而不错嘛，比那件西装好多了。”菠萝星人发出满意的赞叹，他从目瞪口呆的艾斯手里拿过衣服套在他身上，又变魔术似的拿了件羽绒夹克出来兜在外头，在把这麻子脸的大学生扯出换衣间时，连导购小姐都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我的眼光一向没问题。”菠萝星人坐在展示柜旁的沙发上自得地说，艾斯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想要立刻脱下来，但导购小姐已经把他推到镜子前面。
　　看起来还真……挺像样的。艾斯不得不承认，但他又在心里强调，废话，这么多钱呢。“喂，菠萝……咳，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可买不起这么贵的，也没道理——”
　　“这是刚才的歉意，我弄脏了你的衣服嘛。”
　　“那不是你弄脏的，”艾斯说，“就算是，也不值钱，送洗就行了。”
　　“可这衣服的钱我已经付过了。”肿眼泡的男人摊了摊手，“这样吧——你也看到了，我被甩了。我今天定的浪漫晚餐和蛋糕全都泡了汤。如果你觉得我给的多了，那接下来就陪陪我这个可怜的家伙吧。也许这也能让你对自己的倒霉程度产生信心？”他笑起来。
　　艾斯皱了皱鼻子。“奇怪的家伙。”
　　他有揍扁这家伙的信心，而且直觉告诉自己这样的人没什么危险。反正夜晚他有的是精神，最近也没什么急单；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到12点？”之后他要
　　回去准备搬家的事。
　　那家伙只是笑：“天哪，真没想到还有人愿意陪我跨年。”
　　啊，今天是12月31日。艾斯这才想起来，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大叔们这个时候不都应该‘再一杯再一杯’地应酬喝酒吗？”
　　“喂喂，谁是大叔？小子，你对这个社会的认识好像有点偏差呢。哪个学校教的？”
　　“谁是小子？我已经毕业了。偏差的是你啊大叔，想想你在被甩前听到的话吧。”
　　心情一点点好起来。
　　在糟糕的霉运持续了很久的情况下，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突然成为了转捩点。一切都是准备好的，——预约的餐厅，精选的美味，沿途的风景，烟花和礼炮，还有歪了半边的蛋糕。虽然不是为他，不过没什么好介意的，因为这一切实在很令人享受，而他不过是个占便宜的。菠萝星人将蛋糕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时，连帮忙的侍应生都在笑。温暖的室内让蛋糕里的冰淇淋融化得厉害，他用个勺子舀着吃。
　　“跨年而已，需要吃蛋糕吗？”
　　“这样新年会有好运气。我是得转转运了，你说对不对……”
　　就快要到12点了。
　　“我也能吃吗？”艾斯盯着蛋糕。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他舔舔嘴唇。
　　菠萝星人愣了一下。他很快递来了勺子。
　　“抱歉，丑成这个样子我总觉得不太……”
　　“吃到肚子里不都一样。”
　　艾斯毫不介意地说，他对吃的一向没讲究；挖了一大块送进嘴里，没一会儿满脸都是奶油。突然店里有人站起来，大家看着电视屏幕，和里面的主持人一起激动万分地倒数。
　　“10——9——8——7——”
　　他迅速地嚼掉嘴里的部分。
　　“6——5——4——3——”
　　菠萝星人似乎有点儿走神。
　　“2——1——”
　　好机会。
　　“0——”
　　剩下的蛋糕被端起来、整个儿盖在那家伙脸上。艾斯飞快地收手、跳开、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时间到，新年快乐，我得闪了——嗯，菠……咳！你叫什么？”
　　满脸奶油的家伙在桌上寻找着餐纸，他抬起头的时候艾斯笑得很大声，但很快就被周围欢动的人群的呼声淹没了。但菠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