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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戏作者:蒲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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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看着棺材下葬,权当做没听见别人的惋惜声。只是自己低声说:当初买了来,就是给她的。是她的就永远是她的,死了也不是别人的。
解雨臣曾经见过师娘小心翼翼的在池塘边拆洗帐子的样子,素白的手,纤细的手腕,银雪一样的轻纱,清澈的池塘水,白纱迤逦蜿蜒在青色的石板上,很美。他没办法容忍也没办法想象别人来拆洗它的样子。
二月红终身未娶。
头七的日子还没过完,他师弟又闯出了祸。二月红一怒之下罚得极重,意思是不能让师娘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有人来嚼他们师徒的舌头,结果那孩子也没撑住,冻晕在院子里之后被抬进屋,没多久就死了,一检查竟然也是痨病,和师娘的病一模一样。
而且已经染上好几天了。
人们都说恐怕是他当时趴在死人身上哭,离得太近才染上的。从此见到二月红的院子就开始绕道走,生怕自己也沾上瘟疫。
眨眼间院落空空落落,解雨臣倒不在乎什么,就是实在太冷清了些。
二月红看在眼里,也觉得实在是不像话了。过了一个多月,强打起精神,出了城。
他之前一直在城内各个善堂里走动,想着也许能抱一个孩子回去。但是那些孩子他一个个看过去,大都不是吃唱戏这碗饭的,康健漂亮的孩子早就被青楼和别的地方的人抱走了。今天下了雪,他也是突发奇想要到城外走走。
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是想到城外。
沿着护城河走了半天,回来的时候怀里就抱了一个孩子。
憔悴的脸,破破烂烂的衣服,然而眉眼确实是生得极好,尖下巴薄嘴唇,容易上妆;根骨纤细骨架小,天生适合练软功夫。
然而让二月红当初心里一动的,是他看出来,这孩子患了痨病。
症状无比熟悉,熟悉到二月红闭着眼睛写了一纸药方让解雨臣去抓药,解雨臣看都不看一口气跑到药房直接报出了所需药材的名字。
二月红解开那个孩子肮脏的外套,从烂掉的棉絮里掉出一样东西。
捡起来一看,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
匕首不大,分量却不轻,刀刃还没有开封,刀身上却刻了三个浅浅的字样。
二月红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指引,在害死过两个人之后,痨病最终还是没能夺走那个孩子的生命。
二月红在床头看到他醒来,一双眼睛黑而湿润,不由得就想起丫头当时在楼上看他的眼神,急得快要哭出来,也是一汪子的水。
“你叫张起灵。”他这么说:“这是庙里求来的名字,能保佑你一辈子顺风顺水,无病无灾。”
张起灵懵懵的点了点头。
解雨臣却觉得很奇怪,这几天他师父从来不见出门,哪里来的求来的名字?
二月红关上房门,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解雨臣“我是你师兄,叫师兄”的声音。他无声一笑。
黑金匕首被他揣在袖子里,他幽幽的想,不知道这一次命运安排给他的,又是什么样的戏。
冬天北平天寒地冻,张起灵的病刚刚痊愈,久病初愈的人最怕冷,冬天晚上睡觉一个劲往暖和的地方钻,解雨臣活脱脱就是一个天生的热源,这就导致解雨臣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师弟手脚并用的缠在自己身上。
简直是把师兄当暖身炉用。
冬天还好,解雨臣练完功回来一点儿都不冷,夏天就不行了,一身的汗。
万幸张起灵是寒性体质,夏天时分不需要再抱着师兄睡觉。倒是解雨臣午睡时睡得迷迷瞪瞪的,梦中摸到一个凉丝丝的东西揽进怀里,醒来发现自己抱着师弟做流口水状。
整个冬天都让你抱过来了,夏天就借我抱抱好了。
二月红经过紫藤架,看到树荫里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不由得感慨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真是非比寻常。
眨眼间距离张起灵拜师已经有一段时间,二月红眼瞅着张起灵的病也养得七七八八了,就挑了一个时间让他正式拜了师,拜完师以后先不急着教唱腔身段。指指院子里面的梅花桩,看见了吗?先上去练上三个时辰,只准单脚站立,什么时候身形稳如青松了,再来说下一步的话。
二月红出门唱了两场子的戏,傍晚归来,一路上一直在估计张起灵会从梅花桩上摔下来多少次,等他推开门,就傻了眼。
张起灵一只脚点着脚尖稳稳当当的立在木桩上,另一条腿像鹭鸶那样蜷收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火烧云落在他的身后,风吹动他的衣摆,身形翩然如同雏燕试飞。
不过最最让二月红震惊的是张起灵丫的眼睛居然是闭着的!他是在睡觉!!!
丫居然在梅花桩上睡觉!!!
……这碗饭真真是祖师爷赏他的。
不加大训练强度真可惜了这副身子骨了。
晚上解雨臣练完功,回房脱衣服,睡眼惺忪的就要摸上炕,忽然间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他抬起头,就看到他师弟整个人被挂在墙上,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幽怨。
“师弟……你被罚了?”该不会从梅花桩上掉下来的次数太多,惹得师父勃然大怒了吧?
张起灵摇摇头。
“那还不下来睡觉?挂着很好玩?”解雨臣说着,跳上桌子,凌空一翻脚尖勾上房梁,身体倒挂下来,就要来解张起灵的捆绑。
“别动。”门口有一个人突然出现。
第二次被惊吓到的解雨臣脚一软,扑通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站在门口的二月红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把他鼻青脸肿的大弟子弄到自己房间去上药。
“你别去打扰你师弟,他正在练一种软功夫。”二月红一边蘸了膏药,抹上解雨臣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一边说:“现在正是春天,他正在长身体,要趁这个时候把身子骨练软了,以后才不会长硬。”
解雨臣想了想:“是缩骨功吗?”
“不是。这是我今天刚从别的地方打听来的土夫子练的功夫。古时候有些女人也会下斗盗墓,她们亏就亏在力气不足,只能另觅途经,据说那些女人就靠一根钩子钩在墓穴顶上,一路像壁虎那样游进去,打开棺材,摸出古董,再退出来。整个过程全靠身子软,一直吊在墓穴顶,你想想,那得是多柔韧的身段?”
“那师弟还练缩骨功吗?”
“缩骨功是白天的功课,这个是晚上的功课,又不冲突……”二月红看看解雨臣:“怎么,你也想一起练?”
解雨臣想象了一下以后一到晚上,自己挂在床头的东边,张起灵挂在床头的西边,两个孩子相对无言只有泪千行的情景,顿时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绝对不。”
“你想也来不及了。都十二了,该长的地方早就长起来了。”
解雨臣敏锐的察觉到二月红语气里微妙的嫌弃,简直无语凝噎。
“不过你也有要学的,明儿你开始跟着我学胡琴吧。多一门手艺多一门饭吃。”
张起灵后来也要跟着学吹拉弹唱,二月红本来没想好到底教这孩子什么,张起灵自己的意思是想学笛子,二月红想着古话说“千日琵琶百日箫,笛子只在一夕朝”,笛子这种乐器学起来太容易了,压不住场面,于是折中了一下,让张起灵学吹箫。
“唱戏的无论如何不能学琴学琵琶,把手指全学出茧子来,就甭想成角儿了。”
于是张起灵老老实实的每天跟着师兄一路喊嗓到城外,然后在护城河边摸出一根绿箫,对着荻花芦苇呜呜噜噜的吹。
二月红的一个老友来探望他,对此举大加赞赏:“春日潮头尺八箫,何日归看浙江潮。就跟一幅画儿似的,妙,妙,实在是妙。”
二月红瞥他一眼,心想你要是每天早上鸡都还没叫就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在这料峭春寒里学怎么吹箫,你就不会说妙了。
“对了,”他的那个朋友说:“你这个弟子……是新收的?”
“是,又怎么了?”
“我刚从东三省回来。”老友说:“那块不知道谁家走丢了孩子了,到处找,画像跟着满天飞。你这个小徒弟看着竟和画像有几分像哩!”
东三省?
东北张家?
二月红倒是认得东北张家的人,但是东北离北平十万八千里,张起灵这么小一个孩子,孤身怎么可能跑到北平来?别是他老友认错了吧。
还没理顺思绪,民国二十年九月十八日一声炮响,东三省沦陷。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二月红没跟他两个徒弟说东北沦陷的事情。
☆、出嫁
回到富连成后,原先解语花还猜测田中什么时候来找自己的麻烦,后来发现他不需要顾虑这个了。因为当下时局,有更紧急的东西需要少佐大人*劳。
七七事变。
七月八日,北平爆发学生游行,每个学生手拿一份《*为日军进攻卢沟桥通电》,有的在向周围人群分发,有的挥舞着手臂慷慨陈词:“全中国的同胞们!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
我们要求立刻给进攻的日军以坚决的反攻,并立刻准备应付新的大事变。全国上下应该立刻放弃任何与日寇和平苟安的希望与估计。
武装保卫平津,保卫华北!
不让*主义占领中国寸土!
为保卫国土流最后一滴血!
全中国同胞,政府,与军队,团结起来,筑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长城,抵抗日寇的侵掠!”
七月九日,冀察当局宣布已经与日本取得和谈,协议在进一步商定中。此举激起了全国上下一片愤慨,同时蒋中正通电全国:“和平未到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亦决不轻言牺牲!”
七月十日,日本单方面撕毁协定,攻占卢沟桥。七月十一日,中方再次收到日方致电,提出协商问题。冀察当局不明就里,而日本以“现地谈判”拖延的方式为日军赢得了增兵华北的时间,七月十二日,自东北与朝鲜赶来的3个师团和18个飞行中队增援华北,天津车站陷落。
天津车站陷落的那一天,解语花收到了霍秀秀的贴子。在她拒绝嫁给日本人之后,霍家又火速为她找到了另一个攀结的对象——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潘毓桂,同时也是宋哲元手下政务处处长。
解语花原本以为潘毓桂是怎样的一个糟糠老头子,抱着审核的心态去赴约了,结果在婚礼上见了对方,年纪并不大,谈吐自若,举手投足间潇洒自若,翩翩然有国士风度。不像个高官,反而像个大学教授。
这么出色的一个人物,纵使年纪大点,应该也是不少人争相依附的对象。霍家原本只是遍地撒网,对潘毓桂不抱指望的,不知怎么霍秀秀居然被这位看上了。虽说她嫁过去依旧是做一房姨太太,但是究竟比嫁给其他人要好得多,霍秀秀想了想,也就点了头。
“当局局势混乱,就算是蒋中正想要自保也不容易。更何况我这么一个女子。”霍秀秀说起这件事,显得很平静:“祖母死后我早就想脱离霍家了,现在可不是正好?潘处长很难得,我不能再耽误自己了。”她抬头,对解语花笑道:“事到如今,我还能挑什么?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
她笑的样子和解语花记忆里那个倔强执拗的小姑娘已经相去甚远了,解语花满心悲伤,刚掏出个红包还没递过去,就被霍秀秀轻轻的踹了一脚:“怎么,你看你一脸死了老娘的样子,莫非你想娶我?老娘告诉你——晚了!”
解语花终于勉强笑笑,把红包塞进霍秀秀手里:“别再这么牙尖嘴利的了,我听说姨太太的日子都不好过,要是潘处长欺负了你,你就回来告诉我,我让全北平的戏班子都拒绝唱戏给他听,闷死他。”
霍秀秀摇摇头,起身离去。
潘毓桂是旧式的人物,然而现在都在提倡新式婚礼,所以他也给秀秀买了一只钻戒,表明即使是姨太太,秀秀也是正式过门的。
七月十三日,黄道吉日,霍秀秀匆匆出嫁。除了报纸上登了一条婚讯外,没有造成多大的轰动。
而解语花在秀秀出嫁那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他那么好的酒量,一般应酬交际都喝不倒他,然而现在院子里酒坛堆成了小山,还有不少洋酒的空瓶子随地丢弃。解语花自己趴在石桌上吐得一塌糊涂。
张起灵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解语花的脏衣服换下来,然后又熬了点醒酒的药。解语花吐完了腹内正空,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喝着腥臭的药汁,胃里翻腾的感觉才减弱了一些。
张起灵坐在对面,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说:“师兄,你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解语花低头扔过去一句:“我不想你不开心。”
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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