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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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牟氏出门应酬都遭人嘲笑，回到沈府大发雷霆，”这个贱丫头，想出家做什么几年前不出家？”沈夫人现在都有些后悔，要知道月瑶几年前就想出家，她当日只要在后面推一把就成，连月瑶出家当尼姑了，沈家也不用被人指责忘恩负义了。

牟氏身边的丫环说道：”夫人，牟夫人过来了。”这位牟夫人，就是牟氏的嫂子，也是牟青莲的母亲。

牟夫人这次来是受了苏家的人所托来提醒牟氏，该跟苏家的人商议成亲的日子了，定亲都两年了，现在苏玉珍已经十九岁了，要是再不嫁，明年可就二十岁了，留在家里，苏府脸上不好看。

牟氏倒是想等儿子过两年会试完了再成亲，但是他们家也得罪不起苏家，所以只能低了这个头，”我这两日就请人算吉日。”因为当日退亲的事闹得凶猛，沈迁受得指责不少，导致他仕途也不顺，看到丈夫消沉悲痛，牟氏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悔，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牟氏可以怨月瑶，认为丈夫跟儿子不顺都是月瑶招惹来的，可牟夫人只能怨自己女儿命苦，招惹了小人，导致他女儿名誉尽毁，而且还因此和离。

有了方丈大师的话，京城关于月瑶私奔的谣言渐渐平息了。而此时，又出来一个比月瑶私奔更劲爆的话题。宁国公世子痴情感动天地，终于打动了美人，让美人答应下嫁。这不，两人前后脚回到京城准备成亲的。

月瑶听到这个消息，瞠目结舌，”宁立轩要取牟青莲为妻？这怎么可能呢？宁国公跟宁国公夫人答应了？”不是月瑶狭隘，而是宁立轩的身分太特殊了。宁立宣是宁　国公府的世子，他将来要继承爵位的，而牟青莲是和离过的，再嫁给宁立轩是属于二嫁，一个二嫁的世子夫人，如何会让那些自诩身分的贵妇看得起。

向薇乐呵呵地说道：”宁立轩对宁国公夫妇说，若是不让他娶牟青莲，他就一辈子不娶妻，也不纳妾。”宁立轩的意思就是不让他去娶牟青莲，他宁愿孤独一生。

月瑶有些意外，这宁立轩对牟青莲可真是痴情似海，连她都有些动容，”不顾家族跟父母的反对也要娶为妻，这份情谊倒是难得。”可情谊不能过日子，牟青连就算成为超品阶的国公世子夫人，也是名头好听。

向薇却是轻轻一笑，说道：”前程与美人要如何抉择，就看宁立轩了。”宁立轩若是想娶牟青莲为二房，那肯定没问题，可要娶为正妻，那肯定是作梦。就算宁立轩　威胁得了宁国公夫妇二人，也肯定过不了宗族这一关的。要是宁立轩本身握有能力，那还能跟宗族讲讲条件，现在宁立轩除了这个世子身分一无是处，宗族岂会容她　乱来。

月瑶想了一下笑道：”静观其变。”

如向薇所说的，宁家宗族不同意。宗族的力量，有时候是很庞大的，现在宁国公势微，在宗族面前，他们也没法硬气。

宁家的族长给了宁立轩两个选择，要不赶紧娶一个身世清白的姑娘，要不就为了美人舍弃世子的身分。两者只可选一种，而就在众人猜测着宁立轩为了美人不要世子位的时候，宁立轩竟然放弃了，这狗血洒得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向薇消息很灵通，倒是难得赞扬了牟青莲，说道：”这牟青连倒是果断，竟然选在这个时候退了一步。”

事实上，宁立轩确实是打算要美人也不要世子位的，可是牟青连此时却退让了，说她宁愿不要正妻的位置，也不愿意让宁立轩让出世子位，因此两人达成了协议，宁立轩另娶妻，到时娶她为平妻即可。

月瑶有些感叹，”宁立轩对牟青莲是真心实意的，牟青莲却未必。”以月瑶所认知的牟青莲可不是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利益的人，牟青莲愿意为妾也不愿意让宁立轩放弃世子位，是因为一旦宁立轩放弃了世子位，那将一无是处，将来甚至连生计都难了。

向薇不屑地说道：”真心实意？牟青莲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罪魁祸首就是宁立轩了。若是牟青莲对宁立轩真心实意，我倒是佩服她了，”向薇说得是反话，牟青莲跟　丈夫和离全都是宁立轩一手造成的。若不是宁立轩，牟青莲现在的日子定然也过得和和每每，可因为宁立轩的痴缠，导致她现在这样不上不下，还被人鄙视。牟青莲　不跟宁立轩报复已经不错了，还想真心实意对他，又不是傻了。

月瑶想起了宁立轩对明珠，当下心头也犯起了恶心，”他做下的恶事，最后多是女人遭罪。”明珠上辈子就是被他坑惨了，而这辈子，若不是侯爷跟太后的庇护，明珠还得被这个人渣毁了名声。

向薇轻笑道，”妻妾不分，以后宁国公府可就有的闹了。”宁国公府是彻底衰败下来了，已经不足为虑，相信皇帝看到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高兴了。

牟青莲愿意退让，国公府自然也不会咄咄逼人，而宗族只要面上过得去，对于宁立轩娶牟青莲为二房却不过多干涉，这会宁国公夫人四处相看，准备娶个媳妇回去。　可宁国公府的状况，别说高门大户，就是一般人家，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可能将女儿嫁到国公府去，所以国公府想选到一个满意的儿媳妇，那真不是朝夕之间的事。

牟青莲的事一出来，月瑶之前的那点事情立即被人遗忘在脑后了，而这个时候，月瑶也知道鲁国公府的十三姑娘的下场，十三姑娘被鲁国公送到家庙清修去了。

向薇幸灾乐祸道：”她不是说姑娘在昭华寺清修是假的，私奔是真。要不，就让她体验一下什么是私奔？”

月瑶喝斥了向薇，面色严肃地说道：”向薇，我也讨厌这十三姑娘，但是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线，不能斩尽杀绝，太过了，有伤天和。”十三姑娘虽然是冒犯了她，但也不该因为这点事就将人置于死地。

向薇耸耸肩。

月瑶静静地看着向薇，看了许就，看得向薇都有些不自在，月瑶才问道：”向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怎么觉得向薇自从温泉庄子上回来，整个人有些沉不住，总是杀气腾腾的。

向薇一凛，”没有。”

月瑶却觉得向薇身上的气息很不对，想了一下后说道：”你太浮躁了，从今日起，每天晚上跟我一起，我练字，你抄写佛经。佛经能让人凝神静心，驱除烦躁，对你有好处。”

向薇本来是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最后点了一下头，”我也觉得最近有些浮躁，希望抄经书有些作用。”

于是向薇开始了苦闷抄写经书的日子了。

403　改嫁风波（下）
月瑶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八卦，却没想到，这股该记得风波很快就蔓延到了马府来了。

这日汤夫人到马府来。汤夫人看着女儿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反而多了一股暮气，心里难受，迟疑了半天后说道：“女儿，前几日步军的一个姓曲的副校尉上门提亲。”

汤氏诧异道：“提亲？八妹今年十六了，也到了说亲的年龄。娘，这曲大人是继娶吗？”汤家是商户人家，那姓曲的是从五品的官职，既然上门正式提亲，那基本上是填房了。就算是填房，对汤家来说也是高攀了。

汤夫人压低了声音道：“不是，那曲成业曲大人是想求娶你。你爹一听就让人将媒婆请出去了，但是娘瞧着这门亲事却是说得的。”汤夫人也是心疼女儿，这才二十刚出头就得守寡，这还有几十年的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地守着，想想她就心疼不以。

汤夫人只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现在汤家的大公子是庶出的，汤家将来是否能更进一步，汤夫人没兴去，她只想女儿顺顺当当。

汤氏瞪大了眼睛，”娘，你是不是弄错了？”

汤夫人这几日也是着人打听了这曲成业的底细，低声说道：”这曲成业今年三十有三，妻子去世三年，有二儿一女，女儿是嫡出，两个儿子都是庶出的。娘打听到是　曲夫人生了女儿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所以才允了妾室生的。”汤夫人就是觉得曲成业没有嫡子，若是这门亲事真能说通，女儿嫁过去以后生下嫡子也能得了实　惠。

汤氏面色严肃地说道：”娘，这件事以后不要再说了，夫君才过逝半年多，我就想着改嫁，我成了什么人了。”不管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汤佳，她都不能改嫁。

汤夫人擦着眼泪说道：”女儿，你得为自己打算，你还这么年轻，将来的年岁还长着呢！不能为了虚名耗费一生。”

汤氏苦笑道：”娘，我有嫁妆，还有儿子，日子也容易过。”以前汤氏对于别人一辈子挣得一座贞节牌坊没啥感觉，现在却深有体会。白天还好过，晚上总觉得孤　寂，这是无法对外说的事，那怕是亲娘也说不出口。汤氏也明白了，那一座一座的贞洁牌坊得用女子无数个寒冷孤寂的日日夜夜换来。她倒不想要，可现实却让她必　须认命。

汤夫人愁眉苦脸地回去了。

曲成业见汤家不同意，竟然请人跟马成腾说项。不管来说项的人说得如何婉转，还是惹得马成腾大怒，儿子死了一年都不到，儿媳妇孝都没守完就想着改嫁，这样薄情寡义的女子，他都不屑多看一眼。

汤氏听到管家婆子过来说让她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这可不是让她回汤家住几日，这是要将她送回汤家。

素竹哭得跟个泪人，”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太爷要送自家主子回汤家，这是要逼死她家主子吗？

汤氏很快恢复了平静，哭闹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当下她得弄清楚为什么公爹要送她回娘家，若是无缘无故被公爹送回娘家，娘家定然没有她的立足之地，更糟糕的是儿子可能也不会再认她。

汤氏问着站在屋子中间的管家婆子道：”妈妈，不知道太爷为什么突然要送了我回娘家？还请妈妈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上能告知一二。”汤氏并不是一个严苛的人，对下人也很宽厚。

管家婆子摇头说道：”老奴也不清楚。不过老奴知道太爷回府的时候满是怒气，估计是外面什么事惹恼了太爷。”按照管家婆子的猜测，应该是汤家的人惹着太爷。

汤氏指甲掐到肉丝里去。不成，她绝对不能这样离开了，她要这样离开下半辈子可能连个指盼都没有了，现在公爹在怒头上，她就是想见也见不上，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月摇了。

月瑶此时正窝在厢房里绣嫁衣了。月瑶自从回来以后，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就大变，现在大半的时间度在绣嫁衣，用得时间多，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才回来不到两个月，嫁衣只剩五分之一不到，最多再花上一个月就能将嫁衣绣好了。

月瑶手里的丝线用完了，细雨就递过去已经穿好得针线递过去。月瑶速度这么快，跟几个丫环的帮衬是脱不开关系的。

向薇看着嫁衣上栩栩如生的鸳鸯，心里有些感叹，这哪里是嫁衣，这根本是一副赏心悦目的艺术品，”姑娘，这嫁衣穿了以后就存箱底了，真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只能展露一次，真是暴殄天物。

细雨在旁说道：”向薇姐姐，等姑娘出嫁的时候，定然能轰动全城了。”就算一等的绣娘也绣不出这么美的嫁衣，那一只一只得鸳鸯，都跟活着似的。

向薇迟疑地看着月瑶，问道：”说起来我都没见过你动针线，怎么手艺这么好？”这是向薇早就存了疑问的，这刺绣跟作画一样，都是需要时间的积累。月瑶跟本没花时间，怎么能绣得这么好。

月瑶笑了一下，”我把绣嫁衣当成作画，将手里的针线当成画笔，自然就绣得好看了。”她能绣得这么好，除了麻绣娘手艺精湛之外，还有前世十多年刺绣的功底。不过月瑶这话也不是敷衍向薇，这画能绣得这么漂亮，跟她深厚的作画攻底也是分不开的。

向薇很想说月瑶是疯魔了。

细娟在旁笑着说道：”向薇姐姐，这刺绣不仅得用心，还得有天赋。姑娘刺绣上很有天赋，现在又花了那么多心思，自然是绣得很好。”月瑶的嫁衣细娟也是出了大力得，没有细娟，根本就绣得不了这么快，可细娟也有自知之明，她刺绣功底是比姑娘好，但她绣得东西没有姑娘的灵动。

月瑶失笑道：”你看着吧，到时候我穿了这嫁衣出去，轰动是轰动，但是肯定没人相信是我自己绣得。”月瑶对自己的绣艺还是很满意得，可别人不相信呀！

向薇乐呵呵地说道：”别人相信不相信没关系，只要安之琛相信就成了。”

月瑶抿嘴，虽然没笑，但这动作表明她还是很愉悦的，”不管是不是我绣的，我相信他都会喜欢的，”新娘的嫁衣不管是谁绣的，都是为新郎官穿的。

向薇见月瑶那喜悦的神情，也是笑了笑，没再说甚么。就月瑶又低头绣嫁衣了，他转身出去，刚走到院子就见到汤氏进了院子。

马成腾要送汤氏回娘家，这件事闹得这么大，郝妈妈不想知道都难，只是郝妈妈没想到汤氏竟然寻到姑娘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