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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鸾孽-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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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木雕成的梁栋之下,侍立着百馀名朝中重臣,皆是素服整装,神色郑重;白石雕栏四周,无数禁卫军肃穆而立,襟系白帛以表哀思。
今日,是北宣开国皇帝丶中天帝臣往的百日之祭。此刻,臣暄正一步步踏入主殿之内,亲自将臣往的牌位供入太庙之中永受香火。靖侯朗星引路在前,执灯开祭。
汉白玉雕成的三重须弥座式台基之上,供奉着臣家一门的祖先牌位,一排排,一列列,在燎炉的飘渺香火中,显出无比的深邃与庄重。臣暄依照大礼将臣往的牌位供奉於金丝楠木的桌案上,跪地叩拜三次。
殿外,晨祭钟声不绝於耳,「吾皇万岁」的高呼声响彻天际;殿内,身在高处的年轻帝王,却只觉得不胜空虚落寞。
「圣上,祭礼已毕。」礼部尚书见帝王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一动不动,斗胆上前开口提醒。
臣暄想起如今礼部正在筹备的选秀之事,比筹备先帝的百日祭典更为用心,便在心底冷笑一声,沉默着撂了他的面子。
礼部尚书不敢再劝,为难地看向一侧的朗星。
「皇兄,祭礼已毕,满朝文武都在殿外候着。」朗星唯有开口再劝。
臣暄双目注视着桌案上袅袅游曳的香火之气,半晌才开口道:「教群臣散了吧,朕想独自在此尽一尽孝。」
朗星听闻「独自」二字,也没有再多言,挥手屏退殿内左右,自己也悄悄退了出去,神色虔诚地阖上殿门。
清晨的初光就此被隔绝在琉璃大殿之外,只透过仅有的几扇雕花门窗照射进来。殿内的长明灯兀自燃烧,更显得跪在正中央的挺拔身姿无比寂寥。
「今日儿臣想与父皇说说话。」臣暄对着案上的牌位道。然而仅这一句,他却再也没有开口,只是任由思绪在心中回荡,也在这殿内回荡。
曾几何时,臣暄的全部生活,是在边关与南熙对阵较量,闲暇时再去青楼喝喝花酒;
再後来,臣暄的志向所在,是执掌北国江山,为父亲的天下之志尽一份孝心;
而如今,经过一番辛苦筹谋,父子两人终於站在了权势的制高点上,而臣暄却再没有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唯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臣暄终是再次开口,对着殿内一片死寂道:「儿臣此生於亲情之道已是无由。母妃早逝,父皇遇刺身亡,叔伯庶出兼且功利,唯有义弟臣朗聊以安慰……」
他停顿片刻,语气又黯了一黯:「馀下情爱之道,看似有路实则无门。儿臣赏遍各色名花,仅有一人看在眼中,如今却也相隔万里,不得相守。」
有些话臣暄没有说出口,却是他最为气愤丶最为艰难之事。
如今朝臣们步步紧逼,上表请求立後纳妃,甚至有意无意地开始在他面前谈及哪家闺女,并处心积虑送到宫里头来。这对於素来随心所欲的臣暄而言,实在憋屈至极。在他眼中,最有资格管教他婚姻大事的父亲都未曾以此束缚相逼,那些外人便更无资格去置喙他的枕边人选。
日期:20131214 19:55
臣暄此生最恨受制於人,从前在黎都如此也就罢了,眼下位极巅峰却还要忍气吞声,实在令他难以忍受。
「儿臣身为一国之君,连自己都不能舒坦顺心,又如何能惠泽天下苍生?」臣暄幽幽道出这一句,带着濒临爆发的隐忍,还有对治国之路的迷惑。
然而回答他的,唯有一室空悠悠的回响,和满殿长明不灭的灯火。他的父亲丶臣家的列祖列宗,皆化作冰冷的牌位,沉默旁观。
臣暄决定静心在太庙住上几日,罢朝思索,务求寻出一条两全其美的光明之路。为自己,也为北宣黎民百姓。
*****
翌日清晨,臣暄正在大戟门小金殿更衣盥洗,序央宫中却匆匆呈来奏报。来自南熙。
甫一看到那烫金熨贴的大红请柬,臣暄忽得心头一颤,唯恐是他最不敢想像的那两个人。
但请柬上的「庄氏」二字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臣暄再接过聂沛涵的亲笔书信一看,嘴角不由噙起笑意,随即又蹙起眉峰。
噙笑是因为聂沛涵大婚,断绝了他与鸾夙在一起的机会;蹙眉则是为了书信上的内容:聂沛涵以鸾夙为条件,索要另外半幅龙脉地图。
这足以证明,聂沛涵已得到馀下的半幅地图。
若是单论鸾夙与龙脉孰轻孰重,臣暄必定舍龙脉而选鸾夙。
但如今,他身为一国之君,便不得不有所顾虑。如若自己将半幅地图拱手相送,则传国玉玺及无数宝藏便会被聂沛涵据为己有。届时南熙国库充盈,百姓富庶,北宣便距亡国之日不远了。
臣暄自问并非胸怀苍生的仁君,却不能轻易将臣家的祖宗基业毁於己手,毕竟这是他的祖父丶父亲辛苦筹谋数十年所得到的江山。这无关权势野心,而是凭着一个「孝」字。
日期:20131214 19:56
臣暄不得不改变主意,当日便从太庙返回序央宫,并立刻召见朗星:「聂沛涵大婚,朕已吩咐下去置备贺礼,你代朕去一趟南熙。」
朗星看了看手中的请柬,冷哼一声:「还以为聂七有多大的决心要娶鸾夙,竟不惜将她抢走。如今不是照娶了别人?尸位素餐,实在可恨!」
臣暄耐心听完朗星的怨愤,才将手中书信交给他,道:「事到如今,朕也不瞒你,那龙脉地图一分为二,我与聂沛涵各执了一半。如今他以鸾夙为交换条件,索要朕手中的这一半。」
朗星闻言大为震惊:「皇兄不能给他!龙脉是何等重要之物,聂七狼子野心,若给了他,北宣亡矣!」
臣暄挑眉一笑:「你可知晓龙脉究竟是何物?便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阻止?」
朗星尴尬地摇头否认:「不知。但世人将龙脉传得神乎其神,必定不是俗物。」
臣暄略一沉吟,又问:「若是让你选,龙脉与鸾夙,你选谁?」
朗星蹙眉慎重地想了想:「我又不是一国之君,也没那个天子之命,若是地图在我手中,鸾夙又想回来,我必定愿意去换。」
说到此处,朗星话锋一转:「可是皇兄不同,您是一国之君,且还是辛苦打下来的北宣江山,怎能舍得拱手送人?」
「你说得不错。」臣暄黯然附和。
朗星仔细想了想,出了个主意:「不若咱们弄个假地图出来如何?先将鸾夙换回来再说。」
臣暄立时否定此计:「聂沛涵必定有法子鉴别真伪。再者即便骗过了他,换回鸾夙,他也会因此怀恨在心,难保日後不会再生出什麽事端。」
朗星又是一声冷哼:「他还能生出什麽事端?打仗咱们奉陪到底,就怕他算计鸾夙。」
这亦是臣暄心中最为顾忌之事。动手抢人,臣暄不是没想过。但是他既能抢回来,聂沛涵便有法子再抢回去。如此来来回回,他们折腾得起,鸾夙却折腾不起。哪里有女人能忍受自己是个筹码,在两个男人之间被迫周旋?何况是鸾夙那样的性子。
他需要一个一劳永逸之法,令聂沛涵彻底断了对鸾夙的心思。
这般想着,但听朗星又是一声试探地询问:「皇兄,你有没有想过,如今鸾夙在聂七身边已呆了五个月,或许他们已经……若是鸾夙已成了他的人……」
朗星的话没有说完,只因臣暄的脸色实在难看到了极点。朗星知道,绿云罩顶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更何况臣暄对鸾夙用情如此之深。但这个猜测不可避免,也许鸾夙已经失贞了。
朗星看着臣暄的脸色由阴沉转为伤情,最後又变得坚定:「除非鸾夙自己来告诉我,她非聂沛涵不可,否则这些都不是问题。」
也许是近来压抑得久了,臣暄忽然很有倾诉的欲望。有些话他从未对鸾夙说过,今日却想对朗星全盘相告:「我在闻香苑养伤之时,容坠前来探望,那时我便知晓鸾夙是风尘女子,还以为她已破了身……是我执意选了鸾夙,容坠才告诉我她是雅妓,又恰逢她竞拍初夜,有些事便水到渠成了。但我承认,当我得知她是完璧之时,我很欢喜。」
臣暄稍作停顿,似在斟酌字句:「我从前也不是什麽洁身自好之人,更看重女人心理的忠贞。她是完璧之身也好,过尽千帆也罢,後来我喜欢上她,与这些无关。」
日期:20131214 19:56
臣暄的一席话说得平淡无波,并不铿锵也不是掷地有声,可却教朗星无端红了眼眶:「真想让鸾夙听听,她若是敢水性杨花跟着聂七,我第一个便不会饶过她。」
臣暄闻言不禁苦笑:「你与程二小姐成亲都快两年了,说话还是如此口无遮拦。看来只有当了爹才知道章法。」
提到这个话题,朗星顿时有些拘束:「如今南北动荡,日後还不知是个什麽情形。生孩子做什麽?生出来也是受苦的,再等等吧。」
「你才十八,也不急。」臣暄自觉朗星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来,便笑道:「你先退下吧,我去瞧瞧容坠。」
朗星立时目光一亮:「对!坠妈妈看遍世情,也许会有周全之法。」
臣暄将一个爆栗打在朗星额上:「什麽坠妈妈?你当还是在闻香苑吗?她如今是容太妃!」
朗星乾笑一声,支吾地认了个错,连忙拱手告退。
臣暄将聂沛涵的书信与请柬收入袖中,欲往容坠所住的宫殿而去。刚刚唤来内侍领路,却见殿外立着个窈窕身姿,恍然间与鸾夙分外相似,正是许久不见的林珊。
臣暄原就为了聂沛涵的书信而烦心,此刻瞧见这张脸,霎时恼火起来,对着内侍喝问道:「谁许她来的?」
内侍支支吾吾尚未说话,林珊已主动回道:「是民女执意在此等候圣上,民女有要事相告。」
有要事相告?臣暄冷笑一声,并不准备听林珊的「要事」,抬步便走。
林珊眼睁睁瞧着英挺清俊的帝王从她面前走过,沉着俊颜目不斜视,甚至连浓郁的兰芝草香气都不曾令他有片刻迟疑或停留。
这样被人忽视的滋味并不好受,何况他们之间还曾有过一次旖旎且骇人的未遂情事。林珊见臣暄越走越远,遂小跑两步,对着他的背影开口道:「是关於鸾夙姑娘的事!」
臣暄果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转过身来:「你说什麽?」
林珊连忙上前跪地,郑重回道:「民女有一事隐瞒,望圣上恕罪。」
臣暄淡然无波地俯身看她,并不做声,等待後续。
林珊感到来自头顶的巨大压力,遂深吸一口气,道:「那日……民女只说鸾夙姑娘做了慕王殿下的侧妃,实则还有一事未曾言明。」她停顿片刻,於天清光霁之中抬起头来,对着臣暄郑重禀道:「鸾夙姑娘,有身孕了。」
日期:20131214 19:57
本章完,明天依然更新不定时
日期:20131215 11:31
第122章
鸾夙姑娘,有身孕了!
臣暄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炸起,犹如平地惊雷,只为了林珊口中这八个字。他怔忪片刻才回过神来,立时将林珊从地上拽起来,钳制住她的右臂急急喝问:「你说什麽?你再说一遍!」
林珊的右臂传来一阵生疼,但她知道这消息对臣暄而言必定难以承受。她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帝王难以置信的惊痛表情,心中忽然涌起报复的快感,遂一字一句重复道:「鸾夙姑娘,有身孕了。」
臣暄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唯有死死捏着林珊的手臂方能镇定下来。他看着眼前这女人嘴角的一丝笑意,强迫自己努力维持属於男人的尊严:「你如何得知此事?」
「诚郡王亲口告知民女的。」林珊挑衅地看向臣暄,好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民女启程前来黎都时,鸾夙姑娘已被诊出身孕。民女虽没见过她,却也曾听诚郡王提起,慕王对她如何宠爱。」
林珊看着臣暄毫不掩饰的痛,越发感到报复的快感,不惜火上浇油地反问:「如此,圣上还以为鸾夙姑娘嫁予慕王为侧妃,是迫不得已吗?」
林珊无法忘记那天晚上的耻辱,还有臣暄得知鸾夙嫁人时的自信。那种看似心有灵犀的默契令她感到刺目。林珊很清楚,她并不是爱上了眼前这位年轻帝王,纵然他文韬武略,但她前来北宣,只当他是一桩任务。她的主子是聂沛潇。
可是林珊嫉妒那个叫做鸾夙的女人。因为鸾夙,她必须要模仿她的一颦一笑丶言语动作,再被当做替身送到北宣帝王的床上,远离南熙,远离诚郡王府。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这种被人看做替身的感觉,林珊深恶痛绝。
林珊不怕惹恼臣暄,原本她已经触怒了他。左右她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只要能令臣暄不痛快,便是她最大的痛快。哪怕後果是要她人头落地。
这般想着,林珊正待再开口刺激臣暄几句,却赫然发现他已变了神情。他不再震惊,不再伤痛,不再难以置信,而是一种……蹙眉的深思?
的确,臣暄如今正是在思索。初闻鸾夙怀孕的消息,他委实大受刺激,再想起统盛帝无故为聂沛涵与鸾夙赐婚,心中惊痛可想而知。但他看着林珊这副酷似鸾夙的面容,忽然想到了一些可疑之处。
臣暄犹记得自己登基之时,南熙派来了诚郡王聂沛潇作为一国贺使。当初聂沛潇分明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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