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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鸾孽-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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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起来。」她只用左手捂着口鼻,压抑地说出这四个字。
聂沛涵闻言连忙将鸾夙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然而下一刻,他已看到她俯身一阵乾咳,而後狠狠呕了起来……
(本章完)
日期:20131203 08:36
@yaomeizou 20131202 22:30:41
@小清新kiko 20131202 17:45:54
说到底,臣暄可以毫无顾忌地爱,没有任何负担与犹疑;他却不行,父皇心意未决,老四虎视眈眈,只要行差一步,他便要赔上自己经营多年的筹谋与名望。光明正大
每天都是一章,字数差不多呀!
日期:20131203 18:48
第97章:渐行渐远
正午的烈日带着些许炎热之感,洒照在春意盎然的园子之内。鸾夙的这间屋子门口,恰好正对着午时的日照,射向屋内是一片明亮。
亦是刺目与灼烫。
墨黑的身影笔挺地站在门前,双手负立面向园子,明明是芳菲满园的春暖花开,却因为这个落寞寂寥的身影而显得几分萧条与冷意。聂沛涵直直盯着那刺目的阳光,双眼迸发出的炽烫好似也带着苦涩滋味,无不提醒着他的伤,他的痛,他的失败与绝望。
聂沛潇到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聂沛涵。他曾见过他七哥愤怒丶狠戾丶阴鸷丶冷漠,甚至是喜怒无常丶残酷无情,却唯独没有见过他如此伤情。
南熙慕王聂沛涵,时而深情温柔丶时而冷冽失意的模样,大概也只会为了那个叫「鸾夙」的女子而流露。
聂沛潇不由叹了口气,走近几步想要开口劝慰,却恰好看到一个侍婢端着药碗从鸾夙的屋内出来,而後他听到聂沛涵淡淡相问:「还是不肯喝药吗?」
侍婢恭谨之中带了几分为难,如实答道:「姑娘说这治伤的药会动了胎气……不肯喝。」
聂沛涵听闻此言,目中是一闪而过的悲寸,被聂沛潇敏感地捕捉到。
「七哥,」聂沛潇走至屋前,又看了一眼屋内的光影,淡淡解释着,「我昨日尚未来得及对你说……」
聂沛涵却恍若未闻,微眯着双眼不知看向何处,一声叹息再也难以割舍。
聂沛潇见状,挥退了那名侍婢,转首蹙眉问道:「要将她送回北宣吗?」
只这一句,仿若是将聂沛涵从梦中惊醒。他那双凤眼淡淡瞟了一眼聂沛潇,却是有着无限的深意,继而那抹伤情与失意已迅速在他面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之色:「不!」
不能让鸾夙返回北宣。她与臣暄都已有了孩子,以後怎麽可能再重回南熙?她本就年幼失怙,最能体会骨肉分离之苦,即便为了孩子,也必定不可能离开北宣。
聂沛涵发觉自己实在可笑,怎会想出那样无稽的念头,以为先送她回去,再等三年,还能再把她要回来。
三年,实在太过久远,久到已能够让鸾夙为别人生儿育女!
这个念头令聂沛涵无比惊恐,双手狠狠紧握成拳,额上的青筋逐渐暴露,都无言地表明他的彻骨之痛。
聂沛潇看在眼中,更是心疼,纵然知道相劝无用,却还是忍不住再试一试:「七哥,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还能找到更好的。」
聂沛涵闻言却并未看他,只微阖双目,用一脸刚毅的线条一字一句回道:「你不懂。你还不懂。」
倘若情爱当真如此之伤,聂沛潇宁愿一辈子不懂。他再看了看聂沛涵的神色,分明还是万般不舍,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再道:「我命人熬了打胎药。」
刚说完这一句,聂沛潇便听到耳畔有急促的呼吸声传来。聂沛涵史无前例地对他喝斥:「谁许你自作主张?」那声音既低沉又惊怒,低沉是唯恐打扰屋内的佳人休息,惊怒则是无意识的反应。
聂沛潇很诧异,七哥曾养在他母妃膝下,自小与他亲厚,两人便如同母兄弟一般。纵然外头的人说起慕王聂沛涵是何等绝情狠辣,冷情孤僻,但七哥待他,一直是交好的,从不曾这般疾言厉色。
日期:20131203 18:49
「难道七哥还想让她生下来不成?」聂沛潇亦蹙了眉,却并不见怒色:「此事本不该做弟弟的置喙。但七哥可要想好了,她如今怀了孩子,便不是北宣可有可无的一个女人。此事若不尽快解决,有朝一日传入臣暄耳中,必定是祸事一桩。」
聂沛潇长叹一声,临去前再次表明立场:「还望七哥三思而行……药在小厨房的炉子上熬着。」
聂沛涵看着聂沛潇的背影,良久,才唤来岑江问话:「小厨房都煨着什麽药?」
岑江的声音略显低沉:「大夫开的安胎药,还有姑娘一直喝的伤药……九殿下也命人熬了药,不知是什麽。」
聂沛涵没有即刻再说话,亦没有走动的意思,只定定站在原地,感受着日渐灼热刺目的阳光。鸾夙如今本就伤筋动骨,若再教她堕了胎,只怕便是要了她半条命。那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不忍下手,也不能下手。
岑江俯首等了许久,抬目只见主子面无表情,抿着薄唇,唯有那一双墨黑的眸子流动着微光,似是挣扎,又似犹疑。
也不知这般过了多久,岑江才听闻聂沛涵的命令:「去将安胎药端来。」
岑江心中是千百个不愿,却还是不动声色领命照办。半盏茶後,他亲自端了个托盘返回,其上放着一只空碗,还有一盅滚烫的中药。
远远有一股药香顺着檐廊飘入聂沛涵口鼻之中,不禁教他回想起从前鸾夙为救他伤了双手之时,他曾逼迫她喝药的场景。若是那日在秋风渡鸾夙见死不救,也许他不会陷得那麽深,至少不会那麽快。
只是宿命使他爱上她,他便无可遁形,不得不爱,以至於弥足深陷。
聂沛涵曾想过千百次,以鸾夙这般厌恶喝药的性子,若是有个什麽感冒咳嗽,他必会紧张万分,甚至亲自喂她。然而他却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端了一碗安胎药,且这孩子是别人的。
聂沛涵以为自己端着药盅的手会颤抖,可他没有,只是稳稳地将药汁倒入空碗之中,端起药碗转身进屋。
手中有药香再次飘来,这一碗药却如千斤般沉重,凝结着聂沛涵所有的悲寂。他一步一步行至内间的屏风前,方缠还冰丝白底的缎面,已被他踩得残缺。聂沛涵选择视而不见,绕过屏风向床榻看去,只见鸾夙靠在榻上,失神不知望向何处,秀眉微蹙,唇边却是微微勾翘,看不出是欢愉还是伤感。
大约是药香飘入惊了沉思,榻上的女子并未抬眸,只对着虚空淡淡道:「端下去,我不会再喝了。」
聂沛涵只站着不动,也不做声。须臾,才又走近榻前,将药碗徐徐送至她的面前。
鸾夙不禁抬起头来,见是聂沛涵,显然有些吃惊,咬着下唇红了脸色,好似为这突如其来的孕事而羞赧。她沉吟片刻,先开了口:「是我失德,我想回北宣。」
聂沛涵端着药碗的手依旧如常,并未作答,而是问她:「悔吗?」
鸾夙的眸光潋滟似水,漾起娇婉的无力,却又有种别样的坚定:「不悔。」
日期:20131203 18:50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却犹如在聂沛涵心上剜了一刀。他尽量使自己保持着沉着与风度,淡然道:「既如此,先把这药喝了吧。」
听闻此言,鸾夙的面上却有些抗拒:「不,我不喝。这是治伤的药……伤胎。」
聂沛涵不懂这些,却也知道有孕的女子不能轻易吃药,须得大夫仔细份量。她如此宝贝这个孩子吗?为了这孩子,竟是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
「难道你为了保胎,宁愿废了右肩和右臂?」他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问出来。其实他知道答案,却又怕那个答案。他希望她选择保全自己,但也知道,他心中的那个鸾夙,必然会选择保全胎儿。
「我要这个孩子。」果不其然,他听到她这样说:「恢复得慢些也不碍事,我心里有数。」
聂沛涵轻微阖上双目,只怕自己会失手打翻药碗:「这是安胎药。不是要我喂你吧?」
聂沛涵身形高大,此刻站在榻边,便遮去了外间大半的光亮,照在鸾夙面上是微暗的影子。眼前明明是一片阴影,却忽然闪动了一丝犹疑,来自於女子清亮的双眸。那犹疑刺中了聂沛涵,令他的心一点一滴沉了下去,沉至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聂沛涵端着药碗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无言地逼着她,想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是否会信他一次。
鸾夙面对这一碗安胎药,脸色却越发苍白起来。原本眼中的一点犹疑,逐渐化作了惊恐与抵触,有如一把利剑,几乎要将聂沛涵穿胸而过。
聂沛涵忽然想起从前围猎的情形。鸾夙的神情,好似濒死的母兽想要保护小兽,那恐惧丶那无辜丶那惊疑,统统通过她一双会说话的眼眸,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聂沛涵想笑,想要狂笑不止,然而这压抑的氛围和令他深恶痛绝的场景却使他笑不出来。他唯有将药碗再往她唇边送了送,冷如寒冰地道上一句:「喝了这药,我送你回北宣。」
日期:20131203 18:50
聂沛涵不知自己说出这话时究竟是多麽绝望与挣扎。她连别人的孩子都有了,他还能强求什麽?只是这点卑微的想法,她能喝下这碗他亲手端来的药,让他知道她还是愿意相信他,以骨肉相托。
可聂沛涵的这句话,听在鸾夙耳中,却如催命符一般,轻易教她刷白了脸色,毫不犹豫地惊恐抗拒:「不!」
聂沛涵听到一阵支离破碎的声音,来自他的胸腔。可他面上只是冷笑,亦或是凄惨地笑着,再次重复道:「喝下这碗药,我送你回北宣。」
榻上的女子咬着下唇别过脸去,用一双祈求的眸子看着他。她没有说话,聂沛涵却知晓她想说些什麽。他看着她那引人陷溺的双眸,那微微闪动的泪光好似在对他说:放我的孩子一条生路。
聂沛涵端着药碗的手终於有些轻微地颤抖,药汁几乎要洒落在榻上。他没有再说话,只固执地伸着手,逼她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真要强迫我吗?」她抬起苍白的脸颊看着他:「我非喝不可?」
他只用坚定的动作回答了她,沉默无言。
「我若喝下这碗药……你就再也不是涵哥哥了。」鸾夙的水眸终於氤氲出了泪珠,一滴一滴顺着面颊蜿蜒而过,凝成了一泓天涯海角,隔绝了他们曾交缠的岁月,衬得这一袭话语刺骨冰凉,是天涯海角里最坚固的屏障。
聂沛涵的手终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碗中的药汁急剧摇晃,跃出碗壁洒在被褥之上。他闭着双目,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冷酷绝情:「你以为这是什麽药?鸾夙,你非喝不可。」
这一句过後,屋里是死一样的沉寂。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碗汤药已被他洒了小半,聂沛涵才觉得手中一轻,有凉薄的指尖扫过他的掌心,从他手中接过了药碗。
鸾夙的瓜子脸是这样小,几乎要整个埋在药碗里。泪珠顺着下颌滴滴落入碗中,她双手接捧着,只会无声地低泣。聂沛涵压抑自己想要为她拭泪的冲动,死死盯着她的动作。他看到她在颤抖,看到她将双唇碰触在碗沿之上,但那已然凉去的大半碗药,却没有一滴流入她的口中。
他们已疏离至此,连他端来的安胎药在她看来都是一碗毒!他站着,看着,等着,直到所有的耐心被磨灭,所有的期待被扼杀,她仍然端着那碗药,颤抖着不肯喝进去半滴。
而他如今想要做的,只有对彼此快意的折磨。
她在折磨他,他便要双倍奉还。她对他无情,他也要恨她入骨。
什麽情爱,什麽相思,都不过是他可笑的妄想罢了!
「啪」的一声脆响传来,他出手将她手中的药碗扫落在地,瓷片的碎裂声次第响起,是他们过往情分的浅吟低唱。聂沛涵忽然张狂而笑,再不去看那张惊恐诧异的娇颜,只是边肆无忌惮地笑着,边一步步後退,直至退到那扇残缺的屏风处,才渐渐止住了笑意。
他颤抖着抬起右手指向她,几乎是恶狠狠地怒吼:「你若想生下这孽种,这辈子都不要妄想回北宣!」
就这样彼此折磨着吧!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由她是爱是恨,都是他报复她的痛快淋漓。
「鸾夙,我们完了!」狂笑过後,聂沛涵心中是一片荒芜,转身而出。
日期:20131203 18:50
作者无数次的表示,妾心+沉鸾里面,她最爱的男人是聂七。咳咳。
日期:20131203 23:32
@豌豆猫爪2665楼 20131203 21:37:34
作者喜欢聂七,难道是因为心疼聂七的深情无人懂?
@姵姵璃 2668楼 20131203 23:32:13
不,是我觉得他的纠结丶他的权力欲望丶他的野心丶他的深情,充分体现了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的复杂性和多面性,我觉得很合理。而且他也做了他最合理的选择。
给不了的不给,错了的改正。
看到姵璃的ID~~晚安了。
日期:20131204 16:48
@胸毛迎风飘啊飘 2680楼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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