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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倒霉孩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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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个哥们儿不服气,说:‘谁说的!握们那儿就说我。”他说完笑得脸都抽了。

    “完了?”我绷着脸看着王正波。

    “正文完了,以下余白。”他还跟那儿乐。

    “哈哈哈。”我干笑几声。

    他脸儿一绷,“你回去找地图看看吧。有一回,我从‘劝业场’走到我们家,走了俩小时。”

    “啊?”这句真把我震了。

    “我们家也不住郊区。”他还给我补充了一句。

    “你确定是天津?不是火星?”

    “废话!”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五点从劝业场出来,一路走着,天儿还好,到家都七点了!”

    “你上次不是头一回来北京吧?”我试探着问。北京可比天津大太多了。你要想从海淀走到门头沟,翻座山不说,一天儿指定白扔。还没看见影儿呢,月亮婆婆就拥抱你了。

    “常去!”他瞪着我,就好像我看不起他似的。

    “那你应该感受过什么叫大。”我乐,随手把烟蒂扔在了街边儿。

    “我好像先感受到了什么叫堵。”他拧着眉毛看我。

    “哈哈哈哈……”我这回是真乐了。你说他怎么这么好玩儿呢?

    “我替首都人民承认,北京那个JB交通,糟糕透了。”

    “因此。天津不堵,当然感觉就跟小了塞的。”

    哦,这儿等着我那?嘿,你还别说,他丫的就该去说相声,一准儿火暴。

    “行了,你不是要介绍北京话么,说吧。”人老先生这会儿虚心请教了。

    “北京话啊,学问多了,不单单一个京腔就能概括……”我正要畅所欲言,身后传来一大妈的声音,“小伙子,拿花盆儿当烟碟儿了!”

    我一愣,干了,这儿怎么也弄得跟大连似的,还不许随地扔烟头了!

    “赶紧的吧,捡起来,站边儿上去。”

    “不是,大妈,我真不是故意的,您看您这街道也没明显标志提醒不是……”

    “好么,要不然我举个牌儿跟着你走?甭说没用的了,赶紧的,十块!”

    “是是是,该罚,该罚。”

    我这儿被训得跟三孙子似的,那王正波就跟那儿乐,嘴都合不上了:“扔也不看看地方儿,非在‘天塔’旁边儿扔!算了,我尽地主之宜,我请你吧!”

    嘿!总有一天你乐得下巴得掉下来,医院接去!

    这个损嘴,真他妈损!
 


俩倒霉孩子 正文 第8章
章节字数:7142 更新时间:07…12…03 11:09
    王正波

    离开‘天塔’以后,我头也没有刚才晕了,好多了。带着他在一直走到南开大学,也就几公里不到,他就不想走了。

    “要不然上我们家吧。”我笑着跟他说,“听相声去。”

    “啊?”他好像吓一跳塞的,嘴都合不上了。

    “上我家,有得是相声的盘。”

    他乐乐,表情挺奇怪的,又不知道是不是挺无奈的:“成……你老婆呢,在家吗?”

    我这本来挺高兴的一个大礼拜六的,让BK的一句话给砸沟里去了:“不在。”就俩字儿得了,不想多说别的。

    他可能看出来我脸儿不对劲儿,咳了两嗓子。我顺手拦了辆车,打的回家。他BK的一上车、那嘴就停不了了,对“红夏利”这通烂数落啊,我心里就奇了怪了,你逼今天又不是当新郎官儿,至于这么计较吗,北京的出租车好,你他妈打一辆来啊。

    司机没想到也是个“左翼”的,听110那么一说,就跟看见没过门儿的姑爷塞的,一个劲儿地骂出租公司“不够揍儿”。俩人儿一唱一和的一直到我们家门口儿。

    “操,这是多少条河啊?都他妈过了两条叉儿了。”

    “刚过的第一个叉儿是海河,南运河,第二个叉儿是子牙河,现在这条是北运河。没有黄浦江宽,不过比北京那两条小沟儿强多了。”我抖着手给了车钱,从夏利里钻出来,他跟后边儿,小声嘟嘟着:“跟人水乡拼啊?”

    “我们家住这小区。”我指了指家门口儿,“河对过儿是我爸我妈的家。”

    他点点头儿,我领着他进去,进了我们家的楼,一口气爬到五楼,那逼站我后边儿,刚要张嘴,我一指:“到了。”开门儿进了我们家,床上是他上礼拜借我的衣服,我刚给他叠好了,放在床上。

    “对了,这衣服,你拿回去吗?”我问他。

    “不用,我不是告诉你我衣服能跟服装厂递葛么。”

    “嘿嘿,那行。你随便坐吧。屋子挺小的。”说完我直接进了厨房,沏好了茉莉花茶,我爸老朋友给的,倍儿贵。刚一倒热水,香味儿就出来了,又倒了一碟子瓜籽,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青萝卜,切成一片儿一片儿的,妈的看着跟到了澡塘子塞的。自己乐了几下儿,天儿太热了,眼看就快进伏了,都弄好了就一头汗。我出来,他正屋儿里一通找。

    “你干嘛呢?”我问他。

    “你这空调怎么按都不开,我合计给你修修!”他倍儿着急地看着我。我再看他也是一头的汗。

    “这才几月啊。开嘛空调啊。”我笑了一下儿,空调遥控器我一般到了秋天不用的时候,都把电池拆出来放好。自己是搞这个的,这方面特别注意。

    “你热感神经有问题?”他一张苦瓜脸。

    “夏天不流汗还能叫夏天吗。”我把热茶和零嘴儿放桌边儿,走到阳台上拉上纱窗,把窗户全打开,回头儿又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回屋儿里,把电风扇调成“自然风”,然后脱一个光膀子。

    “操,你还真是信奉‘心静自然凉’,成,是个人才!”

    “一会儿就凉快儿了!”我乐着看着他,“你也脱了吧。我给你找条儿裤衩儿。”

    “……”他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我进屋,找出两条运动短裤儿,扔给他一条,然后自己换上,把脱下来的衣服和牛仔裤都挂好了,回头儿看着他:“怎么了?”

    他脸色有点儿奇怪,我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儿吗?”

    他愣了一下儿:“啊!没事儿。”

    我看了看我自己,光着膀子还挂着汗珠儿,抬头儿看着他:“没事儿,一会儿就没汗了。放心。”

    然后跑去阳台,回来的时候BK的已经换好了,也是光着膀子,拿着衣服不知道往哪儿放好,我接过来:“你还挺白。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吧。”

    他不屑一顾的笑了一下:“苦?你知道什么叫苦么?”

    我一乐,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坐下。一会儿就凉快儿了。”

    “关键我他妈觉得更热了……”

    我嘬着牙花子看着他,“告你一会儿就凉快儿了!”

    他不说话话了,我把从阳台上拿过来的蚊香点上。

    “你不用电的?”他问我。

    我笑笑:“这味儿好闻。”蚊香放在窗口儿,按理说这大下午的应该没蚊子,我还是点了,因为它有味儿。

    我把我所有典藏的相声盘给他,让他随便挑。然后从床边儿抽出两把大蒲扇,扔给他一把。

    他挑了一张《传统相声精选集》,放进DVD。我往床上一坐,屁股底下是竹子皮的凉席,手里摇着蒲扇,电扇的风也是弱的吹着,110也不废话了,一门儿心思听相声,手边儿摆着的茉莉花茶,虽然烫嘴,不过喝到肚子里就舒服了,再来两片儿萝卜,顺气。

    “咱俩怎么跟我小时候住胡同看见的那些个大爷似的?就差一棋盘一路灯了。诶,周道点儿还得来二两酒备两袋烟。”他边看相声边问我。我看他那意思是想抽烟,拿了个烟碟儿和一包儿“江山”过来放他跟前儿,“尼了可劲儿抽。”

    “你抽烟啊?没见你有这习惯啊。”

    “抽的不多。没事儿的时候抽。”我笑笑,“‘江山’也算是天津特产了,听说里边儿有壮阳药。”

    他点了一根儿拿手夹着,我也点上一根儿,电视里开始《红事会》,我们俩一会儿一个“哈哈”,一会儿一个“哈哈哈哈”地看着,汗慢慢儿的都没了,嘴里还是喝着热乎的茉莉花茶,不过现在的室温正好。

    他可能是乐到极点了,仰面儿躺床上了。我踢了他一脚:“吃西瓜吗?”

    “冰镇的?”他从床上侧身儿起来。

    “有,刚进门儿的时候泡水里了,我这就切去。”我站起来。

    “你别告诉我你连冰箱都省了,这他妈是电器时代了,你当咱还民国呐!”

    “放冰箱里拿出来是硬凉,泡水里的是爽口的那种。不伤胃口。”我跳进来进厨房把西瓜从水盆儿里拿出来,大绿球上挂着水珠儿看着就爽。切好了端进屋儿,又给茶壶添了水。然后看着电视傻乐:“大热天儿的,就这么点儿美事儿。”

    车磊也看着电视,哈哈大笑:“美。人这辈子不就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么。”

    “那是,人生就是用来享受的,吹空调管嘛用,流汗的根儿是心里有火,就得给它降温。晚上吃嘛?”我们俩整整一个下午都坐床上看相声了,不觉着一看表都七点了,天也开始黑了,蚊香还点着,一个蚊子也甭想进门儿!

    “你一般晚上怎么解决?”

    “我一般回我妈那边儿吃去,一块儿?”我乐着问他。

    “不合适吧?呵呵。”

    我一想确实不合适,这么领一朋友回去,刚要说下楼吃去,电话就来了,我一看是张小东。

    “干嘛呢?”他上来就问。

    “在家呢。”我说,“北京来了一朋友。”

    “小BK的,还他妈北京的朋友,我来天津办事儿了,今儿晚上同学聚会,你来吗?”

    “我去不了。不合适。”我跟他说。

    “嘛朋友,领着一块儿来!”

    “哪儿?”

    “正阳春。”张小东三字儿一出,我就想乐,BK的跟鸭子干上了。

    我回头儿跟车磊说,他到无所谓,去就去。

    我和张小东说好了过去,起来把屋里好歹收拾一下,车磊也起来把电视关了,DVD里的盘拿出来,我把衣服扔给他,换了走人!

    “准备的什么局啊?”

    “烤鸭!”我一乐。

    “我操,我一北京人跑天津体会烤鸭精髓?”他老么大的不乐意。

    “你以为就北京人会烤鸭子啊,北京人是黄鼠狼啊。”我把鞋扔给他:“走你!”

    出门儿打车,到正阳春的时候,门口儿滨江道正是人多的晚上,我跟他进了“天津鸭子楼”,发现到位儿的其实就三个人,上海的张小东,当大夫的杜鹏,还有一个特别扯的姐姐,叫李惠泉的,跟杜鹏原来一说不清楚的暧昧人物。

    坐下来,张小东就一直盯着车磊看,我跟他一脚:“你逼看嘛呢。”张小东小声儿一句:“眼熟。”我心里一算,没错,在上海某浴室门外边儿好像是见过一面儿。把话题一扯,那姐姐就人来疯了:“咱玩点儿嘛?”

    车磊也点头儿,我为了不让大家尴尬,赶紧也同意。

    鸭子还没上来,酒和凉茶先上来了,张小东笑眯眯地说:“我在上海学一新玩艺儿,叫INEVER。”

    “怎么玩儿?”李姐姐问他。

    “就是比如我说:INEVER和人搞过一夜情。你们听见了,谁搞过就得喝。明白?”

    李姐姐一听就乐了:“没问题!”

    “咱可都得说实话!说瞎话儿全家都死干净了!”张小东瞪着眼说。

    李姐姐一拍桌子:“没问题!”

    我没说话,车磊在那儿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

    杜鹏还有李惠泉都是知道张小东是喜欢男人的,我也知道,玩了几把李姐姐突然笑着说了一句话,其实这话是成心难为张小东:“INEVER含过男的那玩艺儿。”她这话一出,我冷汗就下来了,我旁边儿还坐一外人呢,刚替她口不择言生气的时候,没想到就这么寸,张小东电话儿响了,他根本没注意听那姐姐说的是嘛,站起来就接电话去了,我舒了一口气,突然之间,脑子里边儿出来一白胡子老头儿:“含过男的那玩艺儿。”然后我脑子里就一个炸雷,上礼拜日早晨。

    在全家都死干净了面前,我低下了脆弱的头,慢悠悠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喝了一口之后先没想着看对过儿的杜鹏和李惠泉是嘛脸儿,琢磨着现在110正是绷着十八个褶儿的时候,所以脑袋先往他那儿转,我的脸红的比刚才那西瓜还熟,头别过去,看见车磊的时候,正赶上他把一个空杯子“当”一声放桌儿上了,嘴里边儿还有半口,操,干了!

    全场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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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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