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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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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竟然以这样一种姿态全然出现在他面前,以他几乎全然绝望的时候,它像太阳一样降落在眼前貌不惊人的女人身上!
“我演。”他说。
凯的脸庞亮了起来,大大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你看,我可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虽然你没演过电影,不过这种事一点都不难!”她自信地说。米歇尔没有表示自己其实曾经演过,有些东西早已被深深埋葬,过去的就不要再回头。
“有些事我得在之前告诉你,米歇尔,我们没有钱,”凯说,她已经理所当然地开始用“我们”了,“所以我们得先把预告片拍好,拿去电影交易会上筹足剩下的资金!你看,就我们现在的这些钱甚至还不够多拍一些火爆性的大场面,只能加重对话场景。而要想用这些吸引投资,我们只能找一个能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的男主角——”
——显然,这就是她到处物色帅哥的理由。而米歇尔对“花瓶”的角色全不介意,必竟他现在一点也没有介意的资本,他下个月的房租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是部什么片子?”米歇尔问。大部分剧组很贫穷,而作为一个穷人,像凯这般精力十足的微笑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是一部枪战片,警匪片,你演的是一个警察……”凯激动地说,身体前倾,“孤身深入敌阵的那种!”
“哦,”米歇尔兴奋地点头,“我一直想演个警察英雄看看。”
凯推推眼镜,米歇尔注意到她有点迟疑。“故事的名字叫做《巢》,呃……也许以后会改成比如《孤胆神探》或是《美女的救赎》之类的名字,故事是这样的,”她打开放面前的文件夹,心烦意乱地把上面的十几页财务报表一样的东西翻开,抱怨道,“天哪,你看,布莱克海默可以找上十五个编剧来给他设计细节、对白、删剪、精彩场面……我全得一个人干!还得负责演员、道具、化妆,最要命的是昨天他们居然敲定要我先兼职导演,不,简直就是个制片人!资本主义能压榨出人所有的潜能——抱歉,我们回到正题,故事是这样的……
“你演的是一个有强迫说谎症的警察——”
“强迫说谎症?”
“就是一种精神病,”凯避开对面帅哥探寻的目光,“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点轻微精神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叫本?艾德利克,热爱撒谎和模仿,你骗全警局的人说你有个双胞胎弟弟,在一家大企业当高级主管,你从小和家里断绝关系,但一直和他偷偷保持联系。
“有一天你从线人那里得到一张有当地黑帮重大罪证的磁盘,你还没来得及把它送走,就被紧随而来的罪犯抓住,他们逼问你盘子在哪里,你装出不情愿的样子告诉他们,你知道你将有危险,所以把磁盘放在信封里,寄到你弟弟那里去了。”
“可不是说我没有弟弟吗?”
“是的,其实磁盘还在你手里,你把它放在台灯里头的暗盒里,那些罪犯没有搜到,又打听到你确实有个弟弟,就信以为真,对你放松了警惕!你孤身逃了出去,到附近一个老朋友那里想找套衣服——你那会儿还穿着睡衣呢,可是那家伙是开西服店的,于是你就穿着上班族的白衬衫灰西服条纹领带上了街……
“非常不幸,你又被逮到了,可是这次他们看你穿着西装,以为你就是你弟弟!把你带了回去,问你磁盘在哪里!”
“他真倒霉。”
“不是‘他’,是‘我’!”凯提高声音强调,“接着你就开始扮演弟弟的角色,继续撒谎。你告诉他们你很讨厌你当警察的哥哥,你说那家伙当初爱上一个妓女,和上流社会的你们断绝了关系,现在又为了工作屡屡陷你于危险之中!你甚至举了个例子,说三个月前就是那见鬼的混蛋往你家里寄了一盘录相带,害你差点被杀死!他当你家是他的私人保险箱吗?!
“你承认你收到过一张磁盘,但看到是哥哥寄的就随手把它丢到垃圾堆里了,如果它没被垃圾车运走的话,应该还在你家门口。于是那帮人自然要求你带他们去‘你家’,你把他们带到一栋高级住宅楼,打开一扇房门——”
“等一下,我怎么会有别人家的钥匙!”
“因为你以前查案子时经常私配当事人家里的钥匙,看,果然派上用场了!你得知道,你没事时的消遣就是用各种方法得知他人工作和生活的方式然后用来编故事——这很方便,因为你是警察。你知道这会儿屋主在上班,所以驾轻就熟地带着那帮罪犯在一个陌生人家里转悠,做出主人的样子来,大声抱怨房地产商和物业公司。这时他们绝望地发现垃圾已经在早上被清理走了——你早就知道今天是垃圾清理日。
“于是你就带他们去楼下的垃圾堆翻找,自然找不到,接着你又带他们来到垃圾再生厂,让他们在成堆的垃圾山中寻找那张不存在的磁盘!”
“这听上去可真刺激,接着呢?”
“你在那段时间勾搭上了黑帮老大的女朋友。女人总是更加富有同情心,而你打动了她。你给自己杜撰了一个女朋友,你说你很痛苦,每天抱一个自己不爱的老女人,因为她掌握了你挪用公款的把柄,她是董事长的夫人,她给你所有的企案开绿灯,而一旦你反抗她,你就将身败名裂,琅铛入狱!你想逃离这种生活,可是你不敢,你懦弱,你无助极了!
“而你的哥哥,他从小就和受到严格教育的上流家庭格格不入,他酗酒、打架、夜不归宿,甚至擅自报考了警校!而最后他竟荒唐地爱上了一个妓女,并毅然为了那个堕过八次胎的女人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于是你们看不起他,否认他的存在。但你不能忍受为了一个不巧和你从同一个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人渣在学校被同学们嘲笑——看啊,那家伙有个爱上了妓女的哥哥!你恨他,并决定报复!
“你哥哥非常爱你,一直在试图争取你的原谅,有一天你表示你接受了他的歉意,跟着欣喜若狂的他来到了他在外面租的小屋,你发现那表子竟然已经怀孕了!而且有五个月了!你憎恨他们恩爱幸福的样子,于是你偷偷把堕胎药放进了她的饮料里。”
“上帝啊!”
“就这样,那可怜的女人在第九次流产下魂归黄泉。你哥哥十分痛苦,并从此再也没爱过别的女人。你告诉她,你不喜欢他,他太放肆,完全不遵守社会规则,你这些年之所以愿意和他保持联系,全是因为对他觉得愧疚的缘故。
“‘我杀死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你的双眼茫然地看着远方,‘我曾有一次放学时看到过他们在一起,她坐在他的机车上,他们两人大声的尖叫,大声的笑,那女人的一头金发像飘扬的太阳,她的笑脸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真实动人。他们在夕阳下,年轻飞扬,绚烂得应该被放进画里……我看着那张和我一样的脸,他大笑着,对身后的女人说我爱你!我突然渴望,那个骑在摩托上的是我……那个自由飞扬的灵魂是我,而不是现在站在地上像被粘住一样永远也无法奔跑的沉重身躯!我拥着她纤细的腰身,亲吻她飞扬的金发,一起朝着夕阳飞翔,去世界的尽头……’
“毫无疑问,那女人被你征服了!”凯喝了口水,看到对面的米歇尔眼睛直直盯着她,嘀咕道,“我知道对白太多了,我保证不难背,它们很连贯……我们继续。她被你征服了,‘你实际上是爱着他们的是吗?’‘你憎恨现在这种被束缚的生活吧?’她这样说,你知道,女人总是会在各种事情上显露她们过剩的母性本能,她渴望成为你的救世主,你的圣母玛利亚!你则装模做样地挣扎一般,大喊着‘不!’,好像承认了你的前半辈子就毫无意义了一样,最后你露出绝望地眼神,像看着上帝一样看着她,对她说‘救救我……’
“好啦,现在她完全是你的了!看吧,一个如此英俊的男人,脆弱无助,最重要的是只有她才能拯救他,哦,她简直恨不得去替你去死!”
“接着呢?”米歇尔紧盯着对面的女人,天哪,他将要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啊!
“你痛苦地跟她说,那些家伙不可能从那么大的垃圾站里找到磁盘,到时他们就会杀了你。你要那深爱你的女人去报警,你说你挪用公司的公款偷偷存了一大笔钱,你可以和她带着那笔钱,远走高飞,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
“来自内部的出卖往往是坚固的大楼崩塌的理由,那位头儿怎么也想不到他最爱的女人竟然带来了警察!甚至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是她报的警,他以为是你搞的鬼!他用几个手下的性命来搭桥,艰难地逃掉了,走前向她大叫,说在‘老地方’见面!但你知道,如果他不死将来一定会再找你的麻烦,于是你让那女人去杀了他!
“那爱你爱得发疯的女人答应了。
“三天后的深夜你打开门,看到满身是血的她,她露出绚烂的微笑,对你说‘我爱你,本’!你紧紧抱住她,露出一丝微笑。
“你在法庭上做出有利于她的证言,说她是被胁迫的,而那时,她却也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根本就没有双胞胎,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
“电影的结尾是你的婚礼,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要你给她一个解释。你握着她的手,啜泣着告诉她,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的确曾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他杀了你深爱的女人,却在葬礼时把真相告诉你——‘那个表子早就该死’‘我一直都恨你,你这个人渣打乱了我的生活’,你愤怒极了,一时失手杀了他……你非常的痛苦和自责,于是你逃避了,你试图编造出一个弟弟,他在那以后顺利的毕业,如父母希望的一样在大公司工作,你真的希望他还活着,不管他有多恨你……”
“他可真惨……”
“‘我’!是‘我’!”凯用力敲敲桌子,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一声道,“不,那些话还是假的,别被自己骗了米歇尔。结局就是这样,在你不停说着动人又精彩的谎言声中,屏幕上出现了结束的字幕。”
“我猜‘我’家庭有问题。”米歇尔说,他第一次看到比演员还入戏的导演。
“是的,你出生于上流社会家庭,父母疏远,貌合神离,每个都有一大堆情人。你喜欢看电视,学会了一堆编剧技巧……你说的话没人知道哪些是假哪些是真。”凯说,“电视文化有时相当危险。”
“我喜欢这故事,不过这片子能红吗?”米歇尔疑惑地问。
“我想讲述现代人性的虚伪,一种连自己也不曾了解的发自内部的空虚。”导演严肃地说。
“我觉得它如果是部反英雄影片,票房会高点儿。”米歇尔说。
“我不能花上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来拍一个我不喜欢的东西,英雄主义表达不了任何东西!”凯说,翻翻剧本,“你看,这是你得念的几句台词,预告片里选的一些,比如这段。”她把本子递拿起他,其中一段上面用红色的铅笔打了个重点符号。
米歇尔看着上面写道:
她面前渗满了曾经同伴的鲜血,丽夏轻声说:“好多血。”本微笑,绅士般把手伸到她面前:“来,亲爱的,这是我们婚礼的红毯。走过来。”丽夏把手放在他手上,两人相视微笑,用着婚礼时走向牧师般的姿势从鲜血上走过。(拉远景,突出血毯上两人婚礼般的姿态)鲜血染红了她的鞋子,在她的践踏下溅开。
凯喝了口咖啡,“这是丽夏和本接吻时被同帮的兄弟看见,她为了他大开杀戒,她功夫不错……特技镜头肯定得花不少钱。”她自言自语,翻翻手中的预算,米歇尔看上去被剧本迷住了,“我可以看看吗?”他问。
凯点头,“当然可以。”她说,开始研究手里的会计报表。
当米歇尔看完剧本并抬起头时,阳光已经斜了开去,餐厅桔黄|色的灯光不知何时亮了起来。
“感觉如何?”凯问。
“嗯……”米歇尔看着年轻的编剧,“我只能说这是个相当富有挑战性的角色。”然后他扬扬手中的剧本,“不过比起你标的那几段预告,我更喜欢这段。”他找到其中一段,“我来念给你听。”他开心地说,眼神明亮的像个孩子。
他把剧本放下,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凯打了个寒战,对面的人那一瞬间似乎变了个人——刚才的慵懒和阳光消失了,他看上去深情、忧郁、脆弱。
“丽夏,你说你爱我,那么,是证明给我看的时候了。”他说,他的声音那么轻柔,以至于她要倾前身子才能听到。他眼睛深处透出的疯狂让人移不开目光,他用几乎看不见的动作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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