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凤倾颜(gl)-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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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若僵硬着脸想要换表情，却又控制不住，一时更是扭曲。
　　锦颜看她变本加厉，只得有气无力地道：“罢了。我更看不下去，你还是原来的表情吧。”
　　青若心里想着公主定时恼了自己，只觉委屈得紧。待小心翼翼地将之浮上了床靠着，便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傻愣着作甚，上床睡觉。”锦颜的语气还是闷闷得，边说便自个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锦颜没听到动静，又睁了眼去瞧。
　　青若仍旧立在床沿，低着头，双手绞着发白，看不见表情。
　　忽的有一滴水滴落在地上，泅开了一小片湿润。
　　锦颜愣了愣，随之轻轻叹了口气，发软了语气道：“傻瓜，哭什么？”
　　青若不答话，只是压抑的哽咽声愈发明显起来。
　　锦颜忍着疼痛伸出右手，扯了青若的袖子。所幸青若并不曾用力抵抗，便被锦颜扯得坐在了床沿：“你哭什么？别人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我……我不是故意让你摔的……还害得你流血……肯定很疼……我，我老是笨手笨脚，这也做不……不好，那也做不好……你肯定恼我了。”青若断断续续地道，用手抹着眼泪：“我也不想……不想哭，这眼泪偏生不听我的话往下掉。你，你不要恼我好不好……”
　　锦颜怔了怔，接着伸出手，轻轻地用拇指揩她的泪珠，道：“我什么时候说恼你了？多想。”
　　“你，你明明口气闷闷地不愿理睬我。”青若感受到凉凉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脸颊，好像一阵清风般让人舒畅。
　　“喂。我一个公主被你摔在地上，多没面子。我只是，只是不知该怎么去挽回面子而已。”言罢，锦颜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扭过脸，一脸幽怨。
　　青若闻言，抬起了头，倒是忘了哭泣，惊讶地道：“你是说你难为情吗？”
　　锦颜忍不住瞪了青若一眼，一脸郁卒，口里嘀咕着：“笨死了。”
　　青若这才开了颜，笑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你恼我了。”
　　锦颜瞧见，忍不住啐道：“废话这么多，快熄灯上床歇息，都折腾到什么时候了。”
　　青若飞快地跑去灭了蜡烛，然后摸黑爬上了床，跟着躺下，挺着笔直，闭上眼应道：“嗯！”
　　在半睡半醒间，青若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女扮男装
　　第二日，一行四人便开始了在洛阳的游山玩水，领略这享誉颇盛的洛阳风光。当然，值得一提的是青若早间醒来后终于忆起在摔公主之前轻薄公主的那件荒唐事。然虽想起，却也丝毫不敢开口提及，权当做了一场梦，只努力暗示自己许是着了魔，不要理会便好。但之后见着公主，仍是不免面憨耳赤，尽量躲避着公主。然之后晚上同眠却并未再发生过类似状况，锦颜也不再捉弄青若，早早便入了寝，则只一心赏着风景，倒又让青若隐隐觉得失落。这一纠结心思缠绕，定然没有其余三人来玩得尽兴。
　　这般玩了两日，终于盼来了一年一度盛大的牡丹节会。
　　这厢，早上刚食了饭，锦颜与青若便听到了客栈外隐约传来的锣鼓声。今日锦颜不同以往，竟是作了士人打扮，一袭月白镶浅蓝衣袍，外罩一件绣着墨竹暗纹的蓝色薄衫，头裹文巾，脚踏乌色尖头短靴，眉眼淡淡，倒是一派清雅倜傥的读书人模样。
　　一大早看到锦颜这般兴头，青若便疑惑地问：“锦颜为何如此装扮？
　　锦颜边用瓷勺轻轻搅拌那盅从洛阳有名的“清肴坊”买来的金丝玉露粥，道：“自然是用来，结识个才华横溢之人，挑回家才好成亲。”
　　青若被噎了一噎，嗔道：“又胡说。你这装扮，只能吸引玲珑女子罢。”
　　“若玲珑女子才华横溢，也无妨。”锦颜停了停手边的动作，偏头一脸憧憬地道。
　　青若心里沉了沉，再瞧那人如今身穿男袍，又端正着身板，别有一番滋味，愈发觉得这可能性大起来。不知为何忽的想起那天旖旎的夜晚来，更觉坐立难安，啐道：“满口胡言，不与你话了。”说完便开始自己吃起粥来。
　　锦颜唇角的微笑一闪而过，也不理会身边女子的小别扭，兀自喝起粥来。
　　待两人喝完粥，锦颜便唤上白风、墨雨，朝着举办牡丹节的瑶亭踱去。
　　从“鸿运客栈”到瑶亭的路上，一派节日的气象。路的两边摆满了各式小摊，愈接近瑶亭愈多。然大家都有共识地并不似以往那般大声吆喝，以免坏了气氛，只一边与邻边小摊主唠着嗑，讨论着路过去参加盛会的文人雅士。因此当锦颜一行四人走过时，许多摊主都来了兴致，有间或的碎语飘到四人耳中。
　　“瞧见没！这位小哥当真俊俏得紧！”
　　“我又没瞎当然瞧见了！你看那气质！那气质！喝过墨水的果然不一样。”
　　“哎呀呀，真想招进来给我女儿当相公！”
　　“别做梦了，瞧人家身边跟着漂亮的小姑娘呢。”
　　“我想想还不行嘛！”
　　……
　　锦颜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微微背着手朝前走着。青若这才注意到锦颜模仿起男子来，虽容颜不够刚毅，轮廓也相对柔和，但是却又透出一股从容气度来让人觉得雌雄莫辩。而锦颜比她略微高了半个头，虽不高，然倒也勉强在男子里混得过去。为了更好地掩饰，锦颜裹了胸，也略微提高了中衣的领子掩住脖颈，一时倒也不易被怀疑。
　　对于这样的精心，青若心里却有些反感，总觉得那样的锦颜太过招蜂引蝶，尤其是看着路过的女子看着锦颜的眼神，着实让人心里不太舒服。然毕竟是公主，青若也只能随她高兴。加上近来锦颜的安分，青若也不知该是什么心情，便只一路闷闷地跟着。
　　“青若不高兴么？”正沉默间，青若便听到锦颜清朗的声音，一时倒有种与男子对谈的恍惚感。
　　“青若没有不高兴。”青若回道。
　　“可是也没有高兴，是么？”锦颜微微摇晃了下头，道，“牡丹节，青若不欢喜吗？”
　　青若瞧见锦颜的动作，倒是怔了一怔。反问道：“锦颜……很高兴吗？”
　　锦颜眼角透出暖意：“自然，高兴极了。”
　　“为什么呀？”青若倒没想到锦颜竟然如此高兴，便问。
　　锦颜从背后悄悄伸出右手，然后趁青若不注意忽的勾了她的手指，才扬了唇角道：“因为要和青若一起去看牡丹节啊。”
　　青若被锦颜的动作弄得心里一跳，只觉得又羞又暖，原来沉下的心也浮了上来，低了头不再说话，却也没挣脱左手柔软的触觉。
　　两人便这般向瑶亭行去。
　　　　　　　　牡丹节（上）
　　锦颜四人不久便来到了那瑶亭之处。眼前盛况也远远比他们所料想的大得多。繁花遍地，芳香袭人，当真是缤纷得很。而不同品种的花都被各自整齐安置着，中间的道路上往来着男男女女络绎不绝，各自相携而行，燕声笑语，格外热闹。
　　“请问诸位是来参加牡丹节盛会的吗？”一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笑容可掬地问。
　　“不错。”锦颜颔首。
　　“我是这次举办这次盛会的洛阳凌家的人，各位远道而来，在下与有荣焉，然规矩所定不得更改，需得答出题目才可放行，还望诸位配合。我瞧你们共四人，答出者可携带一伴入场，因此你们答两题便可。”说完，对方点了点头以示歉意。
　　“我等自然知晓此理，便请出题罢。”锦颜仍是抬着头，一脸从容。
　　对方取出一个封闭的盒子，示意他们抽取题目。
　　锦颜闻言便伸进了盒子上面开着的一个口子，取出一张精致的纸笺来。然后示意青若也取一张。
　　锦颜展开一看，只见自己的纸笺上书“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画栏绣幄围红玉，云锦霞裳涓翠茵。”后隔行写：请补全诗歌。略一思忖，锦颜便朗朗而道：“天是有各能盖世，国中无色可为邻。名花也自难培植，合费天工万斛春。”　注释①
　　“好诗！”对方听了，眼中一动，不禁抚掌而笑。
　　青若这边可顾不上她们，知晓锦颜不会被难倒，只希望她能拖一段时间，没想到那么快竟过了关。看着手中的纸笺，青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紧紧捏着纸笺，向身后的白风、墨雨投出求助的目光。
　　“青若抽得是什么，我瞧瞧。”锦颜转头便瞧见青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便好奇地朝那纸笺瞧去。
　　纸笺上只有短短几字：不如归去。下书，猜一花。
　　“青若可猜得了？”锦颜轻轻牵了青若的手，低头问道。
　　青若刚想老实坦白说没有，却忽然觉得手心痒痒的。细一凝神，发现对方的手指仿佛在自己的手心书写着什么。反应过来的青若心里顿时开阔起来，仔细辨认着，心里虽有些发虚，但脸上却作出沉吟的表情。过了一会便答道：“应是杜鹃花儿罢。”　
　　“姑娘答得没错，正是杜鹃。诸位请进吧。”男子点了点头，伸出手示意她们进入。
　　青若瞧得人多，不好意思再让锦颜牵，便红着脸轻轻挣脱开来。锦颜并未阻拦，只是在青若挣脱的同时暗暗勾着食指，故意滑过青若的手心，惹得青若一阵轻颤。一转头，锦颜却是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模样，观赏着路径边的群花。
　　青若不好追究，只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为什么刚才那个不如归去是杜鹃花呀？”
　　锦颜并未转头，随口应道：“杜鹃鸟不正是这般叫的么。”
　　青若恍然大悟。正在这时，一女子身着红色罗裳，裙摆缀满荼靡的牡丹花纹，娉婷地从花中行将过来，一摇一摆地扭着，动作却又隐隐透着生涩。对方低着头，堪堪正要从她们身边路过。
　　就在一瞬间，对方似拐了脚，只一顿，便倏地朝锦颜这边倒了过来。
　　花簇与花簇之间的小径并不宽敞，堪堪容两三人通过。对方身子一弯，锦颜便下意识地扶住了对方的左肩，试图将其稳住。岂料对方似气力全无，加上所着衣料光滑如丝，锦颜刚抵住左肩却又随着右肩倒向锦颜的动作也从她手中滑开来，于是对方整个人便落进了锦颜的怀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青若在旁边看得眼皮一跳，而锦颜也反应过来，轻轻边扶边推开那陌生女子，口中淡淡地道：“姑娘可还好？”
　　当对方抬起头，俏脸微红，拢着弯月眉，似是对于自己倒进一个男子怀中羞涩之极的模样，加上一身红色衣裙衬得白皙的肤色更甚，更显得动人得很。声音更是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还好。就，就脚踝有些不适。刚才冒昧，对不住公子了。”
　　锦颜并未收回扶着对方肩膀的手，而是别有意味地打量着对方，道：“不客气。姑娘可否能行走？”
　　对方被锦颜打量得愈发羞涩起来，轻声道：“恐怕不……”
　　话未说完，锦颜已忽然放开了手。对方的能字才刚出口，尚未反应过来，便尴尬地站立在那。
　　“看来姑娘低估自己了。”锦颜朝对方浅浅笑了笑，便转头呼唤了青若她们，又继续向前行去。
　　“你……你给我站住！”身后陡然传来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
　　
　　①《牡丹诗》　元　李孝光
　　
　　　　　　　　牡丹节（中）
　　青若被这出看不懂剧情的戏惊了一下，转头便瞧见原本温柔可人的姑娘怒瞪着他们，不，应该只是怒瞪着锦颜，柳眉倒竖，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右手手指恨恨地指着锦颜，一副恼怒的样子。
　　“敢问姑娘唤在下何事？”锦颜并无任何讶色，仍是眉目淡淡，转身望向对方。
　　“你竟敢这么待我！气死我了！你叫什么！”对方忍不住跺了脚，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样子。周旁的一些人也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这里。
　　“真是小孩子。”锦颜看到这，倒是轻轻笑了笑，不再理睬，回了身欲继续向前走。
　　对方一看锦颜完全忽视了她，更是气急，大步跑上去一把拦住锦颜，咬牙切切。
　　这时横里又冲出一个年轻男子，俊美得紧，一把拉过女子，对锦颜歉意地点点头，然后低头朝女子道：“小歆，别闹了！”
　　“哥你不要管我！我就是看上他了！我要把他带回去！”被唤作小歆的女子仍是一脸不甘地道。
　　听到这话，锦颜在旁边一时没忍住，扯开了嘴角，嘀咕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强抢民男？”接着转头看向仍处于震惊中的青若，道，“青若记得要保护好我噢。”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青若看到还若无其事的当事人，撇了撇嘴，一脸无奈。
　　那边男子似乎有些怒了，道：“胡闹！跟我回去！”言罢，便开始拉女子。
　　小歆似乎也不是好糊弄的主，一瞧哥来拉她，急得一把抱住了在旁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青若不肯走。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