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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流氓有个约会by敖小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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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脾气还挺大的,原来他瞪圆了眼的样子是这般生动,也原来,他不再只拿黑脸冷眼对待非好感的吴总。
呵,还挺有收获的不是。


整个饭局里,当属张艺兴最没存在感。

除了入座前必要的互打招呼,上菜后他就只管埋头夹菜吃饭,就连大家起身齐齐碰杯,不爱红酒的他竟在其他人一饮而尽的时候,静悄悄就把手里的红酒换成了酸奶,应酬交际能力差到让对面的吴亦凡在心里直摇头。

但好在吴亦凡的主角光芒太盛,局里的赞助商无不都在围着他打转,也就没人注意这个根本没听过名字的'缘色'画展负责人了。
张艺兴偶尔抬头,就看到吴亦凡被这个什么经理那个什么副总没停地敬酒,一整个晚上充斥在耳边的,不外乎就是那金贵的“吴总”二字。


酒过四巡五巡,才终于把话题带到月底的画展上。
就在一赞助商对这次画展的主题和概念颇为称赞时,吴亦凡突然起身绕到张艺兴身侧,一手端酒杯一手搭上他的肩,给赞助商们介绍着:“艺兴就是这次'缘色'的负责人,听moon总说那份策划让他熬了两个通宵。”


果然,赞助商很有眼力地赶紧将酒杯满上,哪怕压根就不认识张艺兴也丝毫不影响他曲线讨好吴亦凡的行径,还随吴亦凡那样张口就叫艺兴,夸奖着策划做得真好,说完立马先干为敬。
张艺兴震惊地转过脸去看了下阿moon,后者笑得极美也没打算出手帮忙,只好自己硬着头皮站起来拿过酒杯,笨拙地回了句“谢谢”不情不愿地喝下半杯。

另一赞助商见状也赶忙上前来,甚至还不打草稿说着久仰大名之类的话,让张艺兴不舒服地直呼虚伪,却还是无可奈何地又下半杯。


从开局起就一直满着的酒杯总算空了。
吴亦凡心里有数地挡下还想过来敬酒搭话的人,风度不减地轻描又淡写:“这次画展,还请各位多照顾艺兴。”

笑而不语的阿moon终于有所动作,纤手托住酒杯就过来:“我得好好谢谢吴总。”


张艺兴面无表情地坐回位子。
虽说吴亦凡这举动是好意地带他和赞助商彼此认识熟悉,对办展过程是绝对有帮助的,但他向来不屑于带有利益性的虚假交际,于是随手就扔掉正面的想法,只觉得吴亦凡很可恨地搭了他肩膀叫了他艺兴还灌了他一杯酒。


终于在喝完第三瓶红酒时,局也将散。

一行人在酒店门口寒暄道别,阿moon补完妆晚一步走出酒店大门,恰好饭桌上的旧识过来揽住她肩膀说这么久不见可要再好好叙叙旧,大方地应允,拨开被风吹乱贴在脸上的发丝时还不忘给吴亦凡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交代道:“那我就先撤了,艺兴你帮我送送吴总。”

什么?
张艺兴从手机里抬头,想说的话尽数在阿moon上了车后吞回肚子里,不耐烦地转过脸去,只见吴亦凡松了两颗纽扣扯掉领带塞入西装口袋,赶在他借口推脱之前发了话:“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和想象中的情况截然相反,张艺兴惊讶不已。
吴亦凡没问他意见就直接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还绅士地帮他开了后座车门:“画展准备过程有什么问题就给我电话。”
“哦,好。”张艺兴瞬间就弱掉了气势,想起在这之前对吴亦凡各种行为的不耐不屑甚至不齿,顿时觉得自己还真小人。


坐入后座,吴亦凡手掌搭在门把上,却迟迟不关门。
张艺兴摸不着头脑瞥了他一眼:“那,吴总再见。”
言下之意就是:这夜里真他妈冷啊,您能不能赶紧把门关了。


看他困窘,吴亦凡低声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过去:“没我号码你怎么找我?”
接过来低头摁下一串数字,张艺兴把手机还回去后,吴亦凡道了晚安将车门一关,好容易就放他走了。


入睡前,张艺兴盯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储存进联系人时,思考再三,把打好的“吴亦凡”换成“小舅舅”,觉得不对,才又改成“吴总”。

哪怕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那终究是只活在城东富人区的限量版啊。



忙上课忙画展,还忙着一出状况搞不定就在同事求救眼神里厚起脸皮给吴亦凡打电话。
连续跑了四天的饭局,被灌酒强忍不适,直到回家伏在马桶旁狂吐,张艺兴才突然歇口气地觉得过往的悠闲慵懒小日子果断抛弃自己离家出走了。
而小日子里的另一主角吴世勋,仍未归。

逐一对比改了又改的布展图,张艺兴头痛半天才勉强看出些什么来,负责人该揽下的工作,对他来说很是吃力。在吴亦凡问了两三次“你如果不想做,要不我让moon总换个人?”之后,张艺兴顶着就差没压死自己的好强和自尊心,咬了牙口头禅似地回过去:“没有不想做。”
结果就是:搬出当年毕业展的干劲,熬至深夜恶补没懂的各类知识,把眼圈黑了又黑。


终于扫完最后一页,张艺兴伸了懒腰成就感暴涨。
正着手收起乱了一桌的纸笔,就听见门外钥匙转动的声音,扭过脸去,和正进门的吴世勋不差分毫地对上视线。
默契扬起的微笑取代一切,吴世勋扔下钥匙走到他身边,倦容明显:“怎么还没睡?”

“等你咯。”见吴世勋终于回来,张艺兴别提有多高兴,说话时那两枚酒窝就深深戳在脸颊,不愿退场。

“干嘛等我?”说着就把手伸过去,将盘腿坐在毛绒地毯上的张艺兴环入怀里,玩闹地亲了亲他的脖子。
怕痒地躲了躲,张艺兴笑弯了眼抱住吴世勋的腰:“这两天又降温了,你不知道被窝有多冷。”

“呵?张老师等我回来暖被窝?”
“那是。”

即使疲惫难挡,吴世勋也没再废话地亲上说着“勋少你可是人体电热毯”还得意扬眉的张艺兴。早过惯了极少分离盼日出又看日落的四年,这短短一周就让他难以适应,香港夜里喧嚣的霓虹,还真比不过恋人满眼的等待和渴望。


吻着痴缠着,人静夜凉。

把吴世勋的外套扯下大半,来了兴致,张艺兴难得主动跨坐到吴世勋大腿上,伸手解他衬衫的钮扣,四年里流氓在床上教的,张老师可都牢记着,还吃光抹净一点不剩。

收紧了搂在张艺兴腰上的力度,空出手来钻入睡裤挑起他的欲望,动作契合到,不需矫情啰嗦地问出要与不要。
吴世勋吻上他锁骨时,从脑海一掠而过还未说的话,似乎在怕随着动作的深入,自己就再不想也不愿说出口,于是破天荒顿了动作,低沉的声音磁性还干哑:“我明天还要回香港。”

张艺兴动作一僵,便停下。

没有四目相对,吴世勋把脸埋入张艺兴的颈窝,没等到他说出疑问,心里淡淡地憋闷:“香港现在缺人,坤叔让我过去顶一阵。”

“哦。”轻轻一推,张艺兴低头把脱了大半的睡衣拉好,没有波澜起伏的情绪。

“就一阵子。”

“哦。”距离太近,吴世勋一脸的疲乏颓废全部看进眼里,涌上心口的不悦难受,刹那就被张艺兴硬生生给咽了回去:“那你早点回来。”
“嗯。”

听说,这是初春最后一波强降温。
还好,终于要回暖了。




C11

A大落于城北。

从学校正门出发,直走过两个红绿灯再左拐,就是城北曾经闹哄哄的小吃一条街。
多年大大小小的拆迁改建,以及开铺人只求客多赚多亘古不变的生意之道,繁华不过四五年,小吃一条街就没落成无人空道。

大一开学三个月后,张艺兴在一次饭后散步中,无意间乱绕两条巷子就走到了那条老街。
除了稀稀疏疏没人气的几个小店铺以外,就是一致四方无阻隔的偌大空地,刚好被附近居民利用起来,成为跳广场舞的最佳地点。

面朝大马路的老街口,是一间杂货店,在小吃一条街最兴盛时期就开起,喧闹散去,它还仍在。开店的是一对年过六旬的老夫妻,店里小小的空间摆满了各式日用品香烟啤酒零食汽水,应有尽有。


时间毫无预警地碾过去,张艺兴就成了杂货店的熟客。

杂货店的冰柜里卖他喜欢喝的酸奶,还提供两种包装,一是只在店里喝完还要回收瓶子的矮胖玻璃樽,另一则是买单可带走的塑料瓶子。

张艺兴多数时候都要的“玻璃瓶”,插了吸管就站在店门口,有时候还会和店里养的听说刚成年的大黄狗玩上一会儿。
老奶奶头发斑白手脚却还利索,她总要好客地和张艺兴唠叨一阵,她说那狗是她老伴捡回来的野狗,名字起得极为粗俗,叫“狗蛋”;她说她是北京人,嫁给老爷爷后随他到了这儿,就再没换过城市;她还说张艺兴习惯性叫着“我要一个玻璃瓶”,听来真是别扭,那酸奶在北京,叫“瓷瓶儿”。

就在老奶奶又陷入回忆地说起曾在北京读书的小事时,从街尾呼啸而来一列机车队,速度不减地在这街口拐了个弯又冲入一旁的窄巷里,她忍不住地絮叨:“唉哟啊,这帮混小子,作孽啊作孽。”


叼着吸管,张艺兴抬起眼来,没半分惊讶地在其中一机车后座上发现了吴世勋。
吴世勋也看到他了,扬了扬下巴就当打招呼,倒是同行的胖子咋咋呼呼:“勋少勋少,张艺兴啊。”
“看到了。”吴世勋用力地赏了胖子一个爆栗,没再回头却还是在弯入巷子时朝他挥了挥手。


在一次宵夜闲聊中,吴世勋问他怎么老去那杂货店,张艺兴答那里的酸奶好喝。
不久后就演变成,只要吴世勋路过那儿,还碰巧没事,他就会进店要两瓶可带走的酸奶,然后骑车到张艺兴宿舍楼下,没提前吱一声就给他打电话要他下楼,不管他是早睡了还是在奋战画画。
张艺兴其实略迟钝,下楼,聊不上几句,提着酸奶上楼,循环多次,还没反应过来些什么。


再一个送酸奶的深夜,张艺兴趿拉拖鞋还睡眼惺忪,太过惯性就伸手拿过袋子,沉了不少,一看才发现是不让外带的玻璃瓶。

“诶?”
“本来还不肯卖给我的。”
还等着张艺兴问那后来怎么就卖了,不想还犯困的他根本没要问的意思:“哦,你真行,那我回去了。”

“喂。”
张艺兴回头。

“送了你这么久的酸奶,你请我喝一瓶啊?”

张艺兴立马就从袋子里抄起一瓶递过去,找了半天才发现只有一根吸管,大方地把吸管也给了他:“喏。”

“怎么说也得陪我喝完吧?”
张艺兴打了个哈欠,吴世勋许多行为从来都强硬还不让他问原因,自然也就见怪不怪,点头:“行行行,你赶紧开了,我看你喝完。”


吴世勋就着吸管喝了一口,又酸又甜还真不是他的菜。
掐起眉头时就见张艺兴集中注意力在他的机车上,还连啧了两声:“你车子刮花了哦。”
那人睡乱了的后脑勺上微翘的两小撮头发,怎么看怎么喜感,吴世勋抿嘴笑了笑,把还冻着的瓶子递过去:“你要喝不?”

“嗯?”扭过脸来,张艺兴愣了愣:“我这还有一瓶呢。”
“就,想让你喝我的嘛。”

“啊?”张艺兴满头雾水,明显没跟上吴世勋思维的节奏,还想着要不就说晚安然后上楼继续睡觉去。吴世勋突然就抓住他手臂拉了他一把,回过神时,两人的距离异常靠近。

继续发懵中,吴世勋就已经把他的腰扣住:“你都没问杂货店怎么就把玻璃瓶卖给我了?”
感觉到抵在腰后的掌心,张艺兴紧张不已,仍故作镇定小声嘀咕:“你给了买瓶子的钱吧。”

哪怕还握在手里的酸奶瓶融了吴世勋满手心的冰水,也不碍事,他严肃而认真地组织好语言,又把张艺兴往怀里揽了揽:“我和老板说,我要拿着这玻璃瓶去告白的。”

你望我,我望你。
吴世勋把唇亲上来时,张艺兴抓着他堆起到手肘的衬衫袖管,乱了心跳。


后来。
张艺兴还如常去光顾那家杂货店,酸奶喝没两口,就蹲到睡在树荫下的大黄狗身边,伸手顺顺它的毛,老奶奶从店里出来,又是那熟悉的唠叨,刚说完北京胡同儿里好吃大颗还便宜的糖葫芦,从街尾狂扫而来那见惯了的混混机车队。

不再是齐刷刷地打个转向就拐入巷子消失不见,吴世勋下车朝胖子交代两声,就朝杂货店走来,张艺兴站起身,酸奶就快喝完。


吴世勋进了店里,经常“冰蓝一包,酸奶两瓶”,还有烟的时候就是“酸奶两瓶”,集体干架挂了彩不爽时偶尔“青岛一罐,酸奶两瓶”。
付完钱走出来,张艺兴随手把玻璃瓶放到回收箱里,接过装酸奶的胶袋,和他并肩离开。
脑后即刻响起老奶奶哎呀一声:“作孽啊,乖崽子也学坏了。”


青涩告白,唇贴唇单纯的吻,搂在腰间微微颤抖的用力,还有笃定的眼神,让张艺兴深陷不已。
除了看着顺眼,吴世勋其实一点都不符合他心中理想恋人的条件,只是在那恰好的年纪,恰好遇见,恰好地有了联系和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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