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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能为凤作者:月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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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你该改口称王爷为皇上。」
  「娘娘!」
  「顾晓卿!」萧沐非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罕见地发了怒,顾晓卿看向他,没有退缩。
  「我说错了吗?娘娘根本就不应该被困在这里!」
  「出去!」萧沐非瞪著他的脸,沈著声又说了一遍。「出去。」
  抱起书册,顾晓卿没有回头的离去。萧沐非回身看向君非凰,他仍是一派怡然的坐在桌前品茶,落坐在他身旁,萧沐非拿过他手中茶杯,仰头饮尽一杯甘洌,君非凰没有看他,只将顾晓卿的茶盏撤下。
  「他说得对。」
  「是,那请皇上记得立柳夫人为贵妃。」
  「不是这句!」抹了抹脸,萧沐非看著打从几日前知道柳姬怀孕後就阴阳怪气的君非凰,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麽。「爱卿,你在生气?」
  「没有,皇上有後,臣妾深感欣慰。」
  长长地叹了一声,萧沐非无奈道:「那不就是在生气吗?可那又不是本王能够控制的,而且那是在──」
  「朕。」
  「啊?」
  「皇上该自称朕,不是本王。」
  萧沐非以手支额,简直无力。「爱卿,你就是在生气。」若是平时,他铁定为君非凰这场飞醋开心,可眼下实在不是什麽好时节。
  数日前他接来王府後院里的美人,方知柳姬在他们离开後才诊断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却为了不让他分心而隐匿未报,来的时候肚子都大了,这才含羞带怯地告诉他这件事,那一瞬间他是高兴,但随即又转头去看应该站在身後的君非凰,然人已消失无踪,之後这几日,君非凰和他应对仍一如往常,却坚持不肯任官,搬出来的理由强大得连顾晓卿都只能搥著桌子发疯。
  「臣妾没有。」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眹不和你争。」萧沐非握住君非凰的手,勉强地笑著。「真不考虑晓卿的方法,想个假名、带个面具来任官?」
  「不。」
  「啧,这时该说臣妾遵旨才是。」
  君非凰终於抬头看他,淡淡说道:「皇上既来了,那便和臣妾合计合计方才晓卿说的四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的人选吧,臣妾算过了,皇上那些美人除去男宠共有十三人,刚好合了四夫人及──」
  「停。」
  君非凰瞅著他,没再说话,萧沐非伸手去揉开他的眉宇,然後将他抱进怀里,君非凰彷佛轻轻一叹,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
  「我不能当官。」
  听他不再臣妾来臣妾去,萧沐非终於松一口气。「我知道,因为你想当皇后,那就当吧。放心,晓卿可以的,他只是累坏了,你别和他计较。」他早就说登基大典缓著来也没关系,顾晓卿却说什麽人心不稳,非要拼著半个月办妥,这下好了吧?搞得整个皇宫乌烟瘴气的。
  君非凰闭上眼,不愿回想听见柳姬怀孕时的心情,其实这是必要的,莫说他这皇后是个男人无法生育,就算是女人也不该为此不悦,反倒应当欣喜皇室龙嗣广延才是……可心底就是闷著烦著无法化消,连顾晓卿、杜苍略等人来找他议论政事都驳了回去,只说後宫不能干政,倒像想抓著皇后这名分不放一样。
  他什麽时候变成这样的人?紧抓著萧沐非胸前衣襟,君非凰心底一紧,他知道,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男人,他本只将这皇后之位当作一个盟约,可萧沐非令他心动,让他将这盟约视为誓言,附加了他未曾想过的情深意重。
  意越重,越痛。
  萧沐非抱著他,只想著该说什麽逗他开心,良久,方笑道:「是了,待立后大典後朕就带你回家,可好?」
  「我没有家。」
  「胡说,这皇宫不就是你跟我的家。」知道他的意思,萧沐非又换了个说法。「那带你回去祭拜你娘?不对,你娘就是我娘……我同你回去祭拜娘,可好?」
  不可否认,萧沐非确实很懂得如何让人开心,君非凰强打精神,对他笑了一笑。「好。」
  「还要让君家人跪在你面前对你高喊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君非凰又轻声地笑了,那曾是他的誓言,他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可现在他却想起娘亲的话,当皇后有什麽好?
  有什麽好?他抬起头,吻上萧沐非还喋喋不休的唇。
  只有这个男人是好的,只要有这个男人,当皇后就是好的!




无能为凤 三十七

  隔天顾晓卿就让杜苍略拉著来道歉了,看著低垂著头不敢抬起的顾晓卿,君非凰笑了笑,连忙让人坐下,又自己煮起水来泡茶。杜苍略望著偌大的朝阳殿,方想起每回来此都只见君非凰一人独坐,除了萧沐非和他们几个,怎连个服侍的宫人都不见?
  见他打量四周,君非凰只道:「我什麽事都能自己来,那些宫人晃来晃去反让我烦心,就都让他们下去了,需要时再唤人就好。」
  「礼制不可废,这宫人配额都是固定的,他们该做什麽就让他们做什麽。」
  君非凰就点了点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顾晓卿看著他烹水煮茶,行云流水的动作一丝不苟,而桌上的书册则写著那些美人的名字,他忍不住叹息,却不知究竟是为了什麽。
  君非凰将茶盏置於他们两人面前,三人静默品茶,不久,顾晓卿与杜苍略便告退离去。君非凰取过名册翻阅,却越翻越心烦,索性便放下,自己一人走了出去,也不要人跟,自己在御花园里閒晃,前朝御花园修整得颇负意趣,天下奇花异草尽皆有之,萧沐非曾牵著他笑说自己小时不知摧残了多少名贵花卉,又指著园中的蓄玉池,说那儿的荷花是他娘亲的最爱,还说明年夏天要和他一同泛舟采莲。於是他驻足在蓄玉池畔,靠著山石,想起萧沐非口中的明年,不禁微微地笑了。
  「男人当皇后真的很奇怪。」
  「嘘,别说了,万一被听到怎麽办?新皇上吩咐过不许说这种话的。」
  「怕什麽?这里又没人。」
  「我瞧那娘娘没什麽不好啊,人也和善,听朝阳殿的宫人们说娘娘什麽都自己来,不让他们服侍,可对他们仍是客气得很呢。」
  「可是对著个男人喊娘娘就是怪嘛。」
  「横竖你又不是朝阳殿的人,轮不到你喊啊。」
  「嘻,也是。」
  两名宫女提著水笑著越走越远,君非凰静静地走回朝阳殿,却不想殿中已有人久候。「侍中?」
  「下官见过娘娘。」
  「免礼。」许是方听了那些话,见眼前侍中顺畅地喊他娘娘,竟觉怪异。「侍中找我有事?」
  「下官为立后大典而来。听闻皇上曾予娘娘一柄珠钗,皇上吩咐了,娘娘的礼服需搭配珠钗设计,因此想请娘娘出示珠钗好让下官绘制图形。」
  君非凰点点头,自己开箱取出金盒,侍中恭恭敬敬地开启盒盖,并说希望君非凰应允让他在朝阳殿绘制,君非凰让人送来几案及文房四宝,侍中便坐在他面前看著钗描摹形状,他愣愣地看著,又问道:「皇上还说了什麽?」
  侍中抬起头,笑道:「皇上还吩咐娘娘的礼服上需缀满珍珠,并已送了一箱珍珠来,据说这箱珍珠是皇上自己向民间购买得来,皇上吩咐过这点要特别向娘娘申明。」
  闻言,君非凰忍不住也笑了,而後叮咛侍中莫太过浮华了,侍中则笑著回道皇上也吩咐过娘娘若这麽说无须理会。没多久侍中便拿著图像离开,并说等会儿会有人来为君非凰量身,量身之时,华宁背著药箱来了,见他正忙,便摆了摆手,自己往桌前坐了,待君非凰前来,又自己笑说:「我似乎僭越了,应该先问过娘娘才坐下的。」
  「华宁说笑了。」
  桌上的茶水早被撤下,他便唤人奉茶,华宁捧著茶盏说:「我总还是不太能习惯,就像我更喜欢娘娘泡的茶,不过娘娘如今身份不同,想来我的口福没了。」
  「这麽说来,我还是不当娘娘的好。」
  「娘娘说什麽呢?」
  君非凰摇摇头,华宁没有逼问,只为他诊脉,待完成每日的工作後,他方问:「娘娘可是有心事?」
  「没有。」他反驳,但华宁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望著他,看著那双清澈眼眸,他摇头直笑。「只是为众人感到荒谬罢了。」
  知他意指为何,华宁温和地说:「这样的话,不像出自娘娘之口。」
  「所以我才不说。」
  「这天下是皇上和娘娘的。」
  他蹙眉。「不对,这天下是皇上的。」
  「娘娘……」
  没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君非凰只问:「柳夫人状况如何?」
  见他有心转移话题,华宁纵是无奈也只能据实禀告。「母子均安,再过两个月便将临盆。」
  「劳你多费心了。」
  华宁起身离开,原该回转太医院的脚步却硬生生地转向御书房。没多久萧沐非就来了,君非凰却早煮了茶等著。
  「爱卿,没事吧?」
  看他连坐都顾不上,一副慌乱的样子,君非凰一笑。「确实有事。」
  萧沐非立刻紧张起来。「何事?」
  「我闷了,要出宫。」
  萧沐非更紧张。「出宫做什麽?」
  「玩。」
  「啊?」
  推他坐下,又为他斟了杯茶,君非凰方看著他的眼睛认真的说:「萧沐非,我从来没有玩过。」小时候他总是被欺负,遂只爱关在房里缠著娘亲教他读书,娘亲死後他遇上师傅,严格的老者从不允许他有任何的怠惰。
  说到玩,萧沐非双眼闪过光亮。「这正是朕最擅长的,不知爱卿可需要人引领?」
  「臣妾遵旨。」
  萧沐非笑了起来,自己打开私库拿了一叠银票和进出皇城的腰牌,又与君非凰换了一身装束,方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朝阳殿,萧沐非拉著他就往东城门走,一路上躲躲藏藏,还真没让人瞧见,两人在城门处出示腰牌之际差点吓死守门的将领。
  「皇上?娘娘?」
  「我们很快就回来。」萧沐非一面说一面後退,最後乾脆拉著君非凰跑了出去。
  两人边跑边笑,像做著什麽坏事的孩童,跑了极远,方停下喘息。「这下子顾晓卿铁定要跳脚了。」
  君非凰笑著,任萧沐非牵他走入市集,漫不经心地开口,却立刻被打断。「皇上──」
  「皇上来皇上去的,你要吓死老百姓啊?」
  「那叫王爷?」
  「叫我的名字。」
  君非凰愣了愣,困窘半日却怎麽也叫不出口,萧沐非好整以暇地站在他面前欣赏他的表情,见他笑得开心,君非凰偏头甩开他的手,却还是不说话。
  「爱卿,叫我沐非。」
  「既是如此,你也该礼尚往来。」
  萧沐非歪著头笑了笑,立刻牵著他的手唤道:「非凰。」语气之深情款款、眼神之温柔认真,在在令君非凰想起眼前男人的风流多情。
  「萧沐非,你这个混帐。」




无能为凤 三十八

  没料到自己向来无往不利的深情呼唤竟落得如此下场,萧沐非又气又笑,捏了捏他的脸颊,拉著他的手就往热闹处走。「非凰,你想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
  虽说去哪儿都行,君非凰还真没想过萧沐非带他来的第一个地方竟是赌坊,瞧他目瞪口呆,萧沐非笑得更欢。「很好玩的,来。」
  於是两人又摇骰子又斗牌,君非凰玩什麽输什麽,买大开小、买小开大,倒是萧沐非把把都赢,气得君非凰在这儿撕烂一张银票,就像要撕烂萧沐非越发灿烂的笑脸。萧沐非赌得够了,也知该见好就收,拉著君非凰又去逛市集,君非凰看著路边摆著的投壶游戏就扯著他说要比输赢,两人每箭皆中,摊主简直欲哭无泪,最後萧沐非故意输了一箭,方才逗得君非凰绽开一点笑容,往摊主手中塞了方才赢来的碎银,他们什麽也不取就离开。途中萧沐非还买了一串糖葫芦,递到君非凰面前。
  「没吃过吧?」
  君非凰摇摇头,萧沐非拆了一颗就往他嘴里送,入口是甜,咬破硬糖後又酸,君非凰蹙起眉,逗得萧沐非一阵大笑。
  两人边走边玩,君非凰看什麽都有趣,萧沐非看著这样的君非凰更觉有趣,君非凰拿什麽他就买什麽,包买还包拿。此时路旁有老妪与孙女儿玩著藏钩,君非凰凑过去看,没多久便要了勾来,他本手巧,翻来覆去谁也猜不到那木勾究竟藏在哪一手,连萧沐非都看得眼花撩乱,君非凰为扳回一城而笑,他当然知道投壶时萧沐非故意输他,可也没说破,只将那木勾翻了几个花样,最後一次伸出两手来给他猜。
  小女童跳著来指。「左左左。」
  萧沐非相当肯定。「不对,一定是右。」
  君非凰交叉两手,转瞬摊开,木勾却在左手,他笑著将木勾还给老妪,又拿著方才萧沐非买来的点心放入女童手中,这才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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