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情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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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掀开一个角，打量着这个我们即将出兵占领的鱼米之乡——这个地区目前受到战争的影响还不大，农户们还是一样悠闲地在田里耕作，好似完全不知道现在局势的动荡。有的农妇拉着孩子站在田边，在夫君忙累的时候上前递一点水，静静流淌的河面倒影出他们美好的生活。马车驶过了他们旁边，村民们抬起头，诧异地打量着这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陌生马车和人，但还是在看到我时友好善良地笑笑……真的要将这样美好的地方拖入战场吗……我叹了一口气，不忍再看，默默将帘子合了起来。
　　
　　“严……师傅，怎么了吗？”对面的小孩子怯怯地开口，一点也看不出那天的顽强英勇
　　
　　“怎么，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带着调笑口吻说，他又不吭声了——所以说小孩真是很麻烦啊。
　　
　　“我知道你是不满意我那天突然开口要你当徒弟，唉……我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突然哪根筋搭错了……这样吧，你要是现在不想再跟着我了，想回到黄将军旁边也行，我不会计较的。”本来嘛，也不是非要个小徒弟不可，再说了，我也根本就不会教小孩啊！现在自己都后悔了
　　
　　对面的小孩头更低了，我都找来纸笔准备写一封道歉信把这个小屁孩退给黄将军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我，我不是不想跟着你。”他抬起头，用乌黑乌黑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我，还没盯着我到不自在呢自己就先转开了“这几天跟着师傅，也看到了很多师傅处理问题的方法……我一直觉得师傅很厉害。虽然我以前一直是跟着黄将军的，您硬把我要过来，我也有些不满，可是我觉得跟着您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说不定学好布置战局的方法比学怎么打仗有用……所以，还是让我再跟着您一段时间吧。”
　　
　　我无语地嘴角抽抽……这下子这个麻烦真的甩不掉了……把写了才几个字的纸张揉成一团扔掉，貌似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就好好学学吧。”
　　
　　“谢谢师傅！”
　　
　　清脆明朗地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堵得我胸口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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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次访查之后，大军选了一个吉日南下。在我的暗暗引导下，总算是没有太过伤及百姓——只一个月不到，美好的江南水城就已经遍插樊廷的旗帜，这也算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结局了吧。
　　
　　三月初的时候，勒威上台宣布了南方政权的成立，国号定为樊，宣布我为樊的丞相，当卸下“军师”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知道，心里，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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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那个人知道了没有……肯定知道了吧，只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动静呢？我躺在床上，嘴里叼着一根才从花园里摘下来的草，有节奏地让它上下晃动——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整个人就像是被鞭子抽着往前进一样，难得有时间躺下来休息，我的脑子里却仍是乱糟糟的，充斥着太多的东西
　　
　　“丞相，顾大人那边传来密信说是虽然被贬官两级，但现在已经能上朝了。”
　　
　　门外侍从的声音传来，“丞相”两个字着实让我没反应过来，好半天以后，才“恩”了一声算是回应，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小心点传信给他，让他不要急着恢复以前的官位，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门外的侍从答应了一声便走远了。顾大人——是许多暗中投靠我们的朝廷大臣之一，本来他是很忠诚的，坚决死守城门，他用兵也确实很厉害，费了我们不少兵力，说服他可真是耗了我不少口舌，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是背着守城失败的名声狼狈逃回都城，朝廷也只是出于信任，官降两级而已；当然，也有可能是现在的朝廷已经没有人可用了。
　　
　　虽然南方的政权才刚刚建立不久，可跟那飘摇的朝廷统治比较起来的话还是互有长短的。这下子，天下真的一分为二了，从来没想过，自己真的能走到这一步……下面的话……就是最终战了，我知道，这场战争来得一定不会太晚，不管是勒威还是朝廷，都不会允许国家分裂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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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
　　
　　无论过了多久，小莲那丫头都是这么跌跌撞撞地冲进我的房间，身后跟着比他稳重得多的宝儿——真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小莲啊……我比你大啊，别老没大没小地喊我‘小月’！看看人家宝……”
　　
　　“呐呐呐呐，让我们出去玩吧～～”
　　
　　也不知道这丫头听到我说的话没有，直接冲上来就拉着我一顿猛摇
　　
　　“你，你……想去……就自己去……好了……”我被她摇地头晕眼花，口齿不清，看她还没有停手的想法，还是不得不喊“住手！别摇了！”
　　
　　宝儿走上来拉开小莲，故意无视背后瞪他的目光，仍是语气有些怯怯地跟我说：“师傅，我们去找……勒统帅的时候他说……”【PS：……现在的称呼实在是异常混乱……到底称呼什么好呢……】
　　
　　“对，我说不让你们出去。两个小屁孩，求我没用就跑过来求小月啊！”
　　
　　“哥！”“统帅！”
　　
　　“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啊？”我有些不忍看到两个小孩子脸上的失望，问勒威，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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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响应我的话一样，小莲怒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再也不看他哥了……
　　
　　“师傅……我们刚刚在将军房间等将军的时候打闹了一下……撕坏了几张公文……”
　　
　　“哦～～”我故作深沉地哦了一声，耸了耸肩“那就怨不得勒威了，你们就死心吧～”我忽视一个瞪人一个自责的眼神，转头问勒威“很重要吗？”
　　
　　“这倒不是，是这个月的军费开支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报告，重要的文件我都先批……”
　　
　　“这不就行了啊！又不是重要的！我们都道过歉了，再在屋子里呆下去我就要发霉了！”
　　
　　还没等勒威说完，小莲就满脸不爽地打断他……这丫头，是该惩罚一下了……怎么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显然勒威也是这么想的，狠瞪了小莲一眼，加重了口气“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还敢在我书房里胡闹！要是这次真的是很重要的文件怎么办啊！？不许去！这次是惩罚！”
　　
　　眼见小宝的头更低了，小莲的眼圈有点泛红，我还是有点不忍心了，拉拉勒威的袖口，用只有我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说“小孩子顽皮点正常吧，小莲是没大没小了点，估计是到叛逆期了吧，他们最近也确实是在屋子里呆久了，让他们出去一下在就回来应该没事吧。”
　　
　　勒威用一种很欠扁的眼神看我“……你怎么……你也太心软了吧，再说了我又不是仅为了这个不让他们出去，现在南方才刚打下来没多久，局势这么不安稳，你让两个小孩子出门，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也是哦……我被说得没理了，便退了回来，小莲那耳尖的肯定是听到了勒威说的话了，一件事情有希望，也不要哭了，在我和勒威两个人之间看了看，还是奔到我这里来，抱着我的膀子，用一双还带着一些水汽的大眼睛盯着我——呼闪呼闪的……“不危险，不危险，我错了，我以后不胡闹了还不行吗～～我错了吗～～我真的想出去啊～～我们保证一定会安全的～～”
　　
　　……我被打败了……没办法地回头看了看勒威，他显然也有些松动了。小莲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小人精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了，就松开了我跑到勒威那儿继续用大眼睛盯着他哥了……这个过河拆桥的死丫头！
　　
　　“哥哥怕危险的话陪我们去吧，我们就出去逛逛～～我想坐小舟～～在北方还从来没有划过船呢～～”
　　
　　“可是我有公务啊。”我清晰地看到小莲的眼睛放光了……本来嘛，这种话一出口估计事就成了一大半了……
　　
　　“那让小月陪我们吧～～正好他也在屋子里闷了很久了～”
　　
　　“他！？他去你们不是更危险啊！？”
　　
　　个死勒威！差点没把我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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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着去怎么就更危险了啊！？
　　
　　我从上前去，一手拽着宝儿，一手拉过小莲，昂起头，造成一种我居高临下的感觉冲着那个死人说“我带他们去！”
　　
　　“唉，你！等等！唉！”
　　
　　装作没有听到声后的呼喊，我拉着两个兴高采烈的小孩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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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
　　
　　“你不是说你有事的吗？”我盯着坐在对面的人，面无表情地问
　　
　　他到搞得像是我错了一样，斜我一眼，继续划船不说话了……
　　
　　好吧，我是有点意气用事没错！那还不是你先看不起我的啊！……不行……最近怎么越来越有种和小莲的任性同化的感觉……我闭上眼睛，耳朵里充斥了两个小屁孩没心没肺的笑语，不对……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我猛地睁开眼睛“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
　　
　　“……这里～～”
　　
　　“不许到船尾那边去！”……没声音回我了……好吧，带他们出来果然是个错误……
　　
　　我把他们拖回来以后发现勒威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我——“干嘛！？”我没好气地问
　　
　　“……不是，只是发现你也有这么老妈子的时候……”
　　
　　一个青筋……两个青筋……三个……我长叹一口气，跌坐了下来，尽量不去理他。
　　
　　小船慢悠悠地晃到了湖中心，四面都是望不到边的幽绿色水面，远处只有几只鸭子飘在水面上不动，偶尔一阵微风吹来还夹带着一丝淡淡的青草香。本来老实地坐在我们旁边的小鬼们终于熬不出了，怪叫一声探险去了，完全无视我之前花了老大功夫的嘱咐……我刚握紧了拳头想跟上他们每人给个一拳就被勒威拦下来了。
　　
　　“你别老跟着了，出不了事的，让他们自己玩去吧。”
　　
　　“你现在倒是不担心他们了啊。”话是这么说，我在瞟了一眼趴在船边看鱼的小孩子们还是妥协地坐下了
　　
　　“嗨，小孩也不喜欢总是有人在玩的时候跟着吧。”他说的同时也朝我刚刚看的地方看了一眼，只可惜现在那边又没人了……
　　
　　“呵，弄得你好像很懂小孩子似的。”
　　
　　“那当然，小孩子还不好打发吗，给颗糖什么的一下子就糊弄过去了。”
　　
　　“莲姐姐，统帅好像在说我们坏话。”船舱里突然传来声音
　　
　　“臭哥哥！小心我再也不理你！”愤怒的话隔着几层木板还是没怎么减弱，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我让小莲也不理你！”……听声音，又不是在刚刚的地方了……
　　
　　勒威似乎被气得不轻，咬着牙恶狠狠地发誓自己再也不带他们出来了。我看看咬牙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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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还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在的船舱，看看平静的偶尔泛点涟漪的湖面……嘴角还是不禁翘起了些弧度——真心，幸福，快乐……
　　
　　我戳戳勒威“真的，你从某些方面来讲还真不像是做帝王的人。”
　　
　　他显得有些沮丧：“我知道……你一定又要说什么只有帝王气质才能使他人臣服所以要锻炼之类的话了吧……我反正已经尽力了……可是对有些人，就像是你们，我根本摆不出什么高高在上的态度。”
　　
　　“恩。”我轻轻恩了一声“我知道……而且，我不会再说什么一定要有帝王气质之类的话了，你，保持这样就可以了……跟着本质走，也不错。”
　　
　　迎着他有些惊异的目光，我将头撇开，看向湖岸，三两成群的农妇们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洗菜，有的人手上边忙活，嘴边还对答着欢快的民歌……“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样很好……你不觉得吗？”倒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觉得的，我也没有时间去梳理刚刚脑中的想法了……准确的说，我现在的脑中一片空白……当他的那带着年轻男子特有的青草香味的唇覆上我略有些冰凉的唇上时……
　　
　　【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轻轻摩擦，没有再深入……不带有一丝侵略性……只是温柔……他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我不得不闭上眼睛……醉了……是啊，这样子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