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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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明白，但就算你不回去，也不需要瞒住尹睿曦啊。」莫漓不解。

　　　　乐澄把下巴都埋在双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说：「其实我可以领取伤残证明。」

　　　　「因为你的耳朵，所以你想丢下尹睿曦？」莫漓这个位置正好看到乐澄的左脸，助听器的存在太明显。

　　　　「其中一个原因吧。」乐澄回道。

　　　　「耳朵的手术很成功不是吗？你的耳朵都可以听得到，戴上了助听器而已，其他的跟平常人没分别啊。」莫漓看不出乐澄生活中有任何异常，如果她把头发放下来，任谁也不会知道她听力比平常人差，她并没有任何一点显示出她与平常人有任何不同啊。

　　　　「是啊，我离开了娱乐圈就是一个平常人，还是一个有缺憾的平常人。」自嘲，更多的是替自己感到悲伤。

　　　　「这世界上也没有人是完美的。」莫漓安慰道。

　　　　「只是我知道她值得拥有更好的。」乐澄闭起双眼，脑海就浮现出尹睿曦的样子，如果可以，她很想回到那段可以肆无忌惮唤着「以萱」的日子。

　　　　「看你的样子，你是没有跟她说清楚就先斩后奏玩失踪是不是？」莫漓问。

　　　　「嗯……我知道说出口她一定不同意的。」角色换转，乐澄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但你也不应该剥削她知情的权利，你这样对她公平吗？」莫漓提高了声调质问道。

　　　　「可是莫姐，我实在不忍叫她为难，也不忍逼迫她作出选择。」乐澄咬着唇，有些说话难以启齿，因为有些事情，就算逼迫自己去面对，也不是容易的事。顿了顿才道：「我不想再回到舞台，我向往的是平淡。而她不一样，她是星星，她北极光更光亮，比钻石更耀眼。舞台是属于她的，她值得拥有一切的欢呼喝采。要她选择和我一起还是离开舞台，岂不太强她所难吗？我又也不想拖累她，你懂我的心情吗？」乐澄吸了吸鼻子，忍着想哭的冲动，放弃是很痛很难，但如果爱会成为桎梏，让彼此成为囚鸟，那放弃也不算糟糕。

　　　　「我懂……」莫漓又怎会不懂，离开安罄漩除了是心累，也是不想成为一块石头挡住安罄漩的幸福，等到安罄漩厌倦了负担才分开，不如自己主动放手。只是莫漓不希望乐澄重蹈她的覆辙，而且，两个状况不一样，至少乐澄与尹睿曦是彼此相爱啊。莫漓把身体移近乐澄一点，接着道：「但是我觉得，如果其中一方不爱，那分开的确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前提是要有一方不爱。而你们明明相爱，就不必要用分开来折磨彼此。」

　　　　「她给的爱会为我带来沉重的负担，同样，我给的爱也是这样。」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占有，而是成全，不是吗？

　　　　莫漓摇摇头，又拍了拍乐澄的手臂，道：「我不认同你的做法，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还是想你再考虑清楚，你这样做只会伤害她。」

　　　　「长痛不如短痛嘛，本来两个女人相爱就是痛苦。」

　　　　「只要有过快乐的时刻，痛苦又算是什么呢？相爱最重要不是吗？其他问题和困难都可以共同解决的。她爱你，你爱她，这是最重要的小澄。」

　　　　乐澄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其实我们没有开始过，我没有答应过要跟她在一起。」

　　　　莫漓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什么？你们不是──」

　　　　「我只是说过，如果她得了女歌手奖，我才会跟她在一起。金曲奖最佳女歌手，那可是她的奋斗目标，只是这个目标并不容易达到。虽然我有信心她终有一日可以实现这个梦想，但至少要花几年时间吧，几年的时间，应该足够她把我淡忘了吧……」乐澄笑了笑，她相信会看到尹睿曦在台上绽放，只是也只能隔着电视机来欣赏了。

　　　　「小澄……」莫漓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她本来是以为乐澄和尹睿曦已经成为恋人，哪知道乐澄开了这样的条件。

　　　　如果是恋人的话，不说一句就分手是很不负责任，但如果还没成为恋人呢？道义上也该亲口说清楚，但如果不说也不能说是错，实在是未见得要向每个朋友报告现状……对啊，还没成为恋人也只能是朋友而已，顶多就是好姊妹吧。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莫漓愈想愈觉得复杂，没来由就心烦气躁，眉头紧皱着，找不到突破的缺口。她很想帮助乐澄啊，然而她也搞不定这个叫爱情的东西。

　　　　怎么又想起安罄漩了？想到她，莫漓更是烦忧。可不可以不要再想了？可不可以不要再痛了？是不是记忆已经刻有安罄漩的指纹？为什么总是闯入她的脑海之中？记得要忘记，却是每日每夜在提醒自己要记住。

　　　　有人说过，忘记过去一段感情的最佳方法是展开一段新的感情，可是莫漓怎么就觉得再爱一个人好累啊？

　　　　也不知道乐澄是不是睡着了，莫漓看不见乐澄的眼睛，被她的刘海遮住了。欸，孩子长大了，会为人设想为人分忧了，却又怀念当天那个横冲直撞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了，有舍才有得，得到的是不是真的比失去的还贵重？太多的疑惑没有人解答，怎么才是好也没有人能下定论。同是身在迷雾里的人，眼睛再透彻明亮也看不穿雾气下的世界。

　　　　莫漓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宁静，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目光转移投向一动不动的乐澄，现在那边应该是深夜了吧，也许尹睿曦才下班回家。

　　　　按下接听，便听见话筒另一端尹睿曦有些许沙哑的声线说：「莫姐，你到英国了？一切还好吗？」

　　　　「很好，这边的天气倒没想象中恶劣。」莫漓笑了笑，「你该不会特意打电话来问候我的吧？」

　　　　「这几天我都联系不了乐澄，我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我好怕……」尹睿曦倒也直截了当。

　　　　莫漓轻轻拍了拍乐澄，回道：「她没事，我就在她的家。」

　　　　「那…那怎么她的电话打不通，又不上线不上网不来电？我…我很怕她突然…突然就不见了……」尹睿曦说到最后也没有了平日的底气，更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嗫嗫嚅嚅的。

　　　　「喔……是这样的，电话打不通是因为…那个她家附近的地区有个大型工程在进行，这边好像很多家用的电话都用不了，因为电话线暂时无法接上。」莫漓偏偏头，脑袋快速运转中，要编出合理的谎言，其实不难，毕竟莫漓都当了经纪人这份差事好几年了，只是这样帮乐澄骗尹睿曦，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怕尹睿曦会起疑，又补充道：「这边不算是大城市，是个比较小的乡镇，对网络需求不太大，而且外面正进行工程，所以就延后了铺设和安装网络的事情。」

　　　　「那她怎么连手机都停了？而且她学校应该可以上网的吧？」尹睿曦追问。

　　　　「她省钱啊，漫游太贵她舍不得，她在办当地的电话卡了，只是证件好像有些问题，所以申请程序卡住了。而学校嘛…」莫漓看着乐澄，乐澄也稍稍转过头来看着莫漓，乐澄的眼神似是恳求莫漓继续演下去，「学校还没有无线上网服务，电脑室人又多，她还没正式上学，没有优先使用的权利啊……」

　　　　「那…那你可以把电话给她听吗？我想跟她说说话。」

　　　　尹睿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莫漓盯着乐澄看，回道：「好啊，等一等。」然后把手机塞进乐澄手里，坚决忽视乐澄哀求的眼神，只道：「跟她说几句吧。」

　　　　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啊，难道就狠得下心再也不与对方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再过一章尧梓夕将与安罄漩交手过招……其实就是聊聊天罢了……

　　　　安罄漩要回归了，二人相见还会远吗？

　　　　身体健康

　　　　词：林夕　曲：蓝奕邦

　　　　我不怕为你吃亏　多苦的工作也愿意奉陪

　　　　我只怕熬夜太累　错过了我们明天的约会

　　　　我不怕满脸汗水　盖一个属于我们的堡垒

　　　　我只怕感冒的我　尝不到你为我做的菜　有多浪费

　　　　要你陪我喝药水　也不要成为你负累

　　　　倘若爱你　怎能让你　和一个病人亲嘴　眼睁睁陪着我受罪

　　　　我希望　身体健康　因为我答应过要让你生活得十全十美

　　　　海誓山盟　倒不如保重　别叫你牵累

　　　　我希望　身体健康　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为了我担心流泪

　　　　万一你比我还要憔悴　怎能享受爱的滋味

　　　　我也曾把我光阴浪费　甚至莽撞到视死如归

　　　　却因为爱上了你　才开始渴望长命百岁

　　　　保佑我身体健康　虽然那天昏地黑　你会看着我安睡

　　　　抱着你为我盖的棉被　让我感动到流

☆、恨爱交缠

　　　　很多人以为；失落了；逃离现场；到别的国家流浪一下；换个风景就能换个心情。谁知道，心情是形影不离跟随着你，你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逃也逃不掉。最终，也不过是带着悲伤难过的心情到了别的国家；在别的风景下继续悲伤难过。

　　　　像莫漓；走到哪里只要看到一些相关的人和物，就会将安罄漩清楚记起，一不小心看到某人的眉头眼角有些像她；看进眼里也变作她；然后旧的回忆幕幕又揭起。

　　　　哪里都有她，哪儿都是她，逃不开的想念与现实重迭成一个个的幻影，围绕着从不休止。

　　　　旅程的第二站，莫漓就已经觉得有点累，记忆中的安罄漩纠缠不清，莫漓挥之不去也忘不掉。莫漓想起了乐澄那孩子，并不希望那孩子重蹈她的覆辙，这种想念的感觉很痛苦。

　　　　莫漓与沈濠盈离开英国之时，是乐澄和乐明送行的。乐澄是个好孩子，之前还特意陪莫漓与沈濠盈到了伦敦游览，送行时还有些依依不舍。莫漓想，乐澄这么一个重感情，连戏剧杀青也会舍不得的孩子，如果真要放弃爱人，所承受的想念也许比自己更沉重。

　　　　莫漓离开时给了乐澄一个拥抱，在乐澄耳边说：「小澄，别把尹睿曦逼得急了，虽然她一直以来都很安守本份循规蹈矩，但谁也不知道她急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来。不发恶的老虎，可也不是没有嘴的吉蒂猫啊。她…她是不会轻言放弃的，看她对工作的执着，你就知道她的毅力多可怕。」松开怀抱，拍拍乐澄的肩膀，「走了，有什么想不通就打电话给我吧。」

　　　　既然可以拥抱，就不要轻易放掉，形同陌路只是自虐的苦果。既然相爱，勇敢多一点，就能够战胜很多的未知，也没必要自制痛苦让彼此承受。莫漓总是觉得，如果乐澄与尹睿曦最后成不了一对，那会是很可惜也很伤悲的事。

　　　　毕竟自己虽拥有不了爱情，莫漓还是由衷祝福身边人有幸福。如果安罄漩也爱她，那是极好的，只可惜安罄漩已经有幸福的家。莫漓每次想起也不禁叹息，在错的时间爱对了人终究还是错的。做第三者的角色，连眼泪也变得无力。白天躲避暗地见面，无法正大光明走在街上牵手亲嘴，却没法怒愤，因为的确是他跟她先认识先结婚，与莫漓步近亦有失身份。

　　　　正在发呆的莫漓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推，才回过神来。想什么呢，是要与父母亲团聚多聊聊天，怎么又变成自己一人在小花园发呆，留沈濠盈陪自己的父母聊天？

　　　　莫漓扭头，推她的人已坐到她旁边，正是头发白了些，体形又胖了些的父亲大人。

　　　　「很久不见了，你这女儿还是爱一个人放空啊。」父亲说。

　　　　莫漓笑了笑，把头靠在父亲的肩上，道：「有你们在真好。」父母是永远爱护自己的避风港，靠在父亲的肩上，莫漓感到了安心与放松。

　　　　父亲摸摸莫漓的头，隔了好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地说：「女儿啊，人家是好女孩，年纪还小，不要乱来。」

　　　　「什么乱来？」莫漓坐直了身子，疑惑地看着父亲。

　　　　「你爸我呢，跟你妈早就知道了你喜欢女生，」瞧见莫漓惊讶的表情，父亲只笑了笑，拍拍她的肩，继续说：「之前你交女朋友，我跟你妈都没说过你，只是这个年纪也太小了吧？她家长会同意吗？她又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爸我不是要念你，只是你都长大了，孩子还小，她的父母亲啊──」

　　　　「爸，」莫漓晓得父亲意指何人了，澄清道：「我跟她纯粹是朋友。」

　　　　「是这样喔……」父亲摸摸下巴，「那不要带人家出来玩得太久，父母亲会担心的。」

　　　　「我知道了。」莫漓点点头，敢情是以为自己把别人的女儿拐了吧。

　　　　「之前的女朋友分了啊？许久没见过她了，她啊，乖巧又漂亮，是好人家啊。还是你做错事了？被她甩了？」父亲探问道。

　　　　没有想她了，父亲却主动提起了她，于是莫漓又想起她了。

　　　　安罄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