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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尘-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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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汉子道:“此事江湖上谁不知道啊。前阵子,小弟到山西看望故人,回家途中没了盘缠,小弟就去丐帮川陕分舵找到了刘荣融,是他送了二十两银子给小弟作盘缠回家的。”
又一个汉子道:“郭兄,这么说,那刘荣融与你是哥们了?”
姓郭的道:“邓兄弟,可以这么说。为兄在丐帮作客,刘荣融聊起了小石头的一些事。”
“刘荣融怎么说?”一名汉急问。
“他说,现在小石头都把江湖中弄糊涂了,他深受老百姓称赞,但他一直没有解释贺刻舟的死因。”
岳凤只听得惊心动魄。
那几个人说完,便付账上路了。
岳凤继续策马上路,赶赴涪城。
她行程半月,到了涪城。
街头小巷都流传着石剑与吕源爱子结义、又要高升了的话。
她牵马步行,城里城外都热闹非凡,街道正在铺地砖,护城堤在清理,城中也深挖沟,似在搞排污设施。
流言中挟着颂扬石剑的好话,称他是百年一遇、一心为民的好官的也大有人在。
岳凤心头好失落:石剑在官场上不是处境维艰吗?他不是任蜀川布司府右参议吗?为何几个月不见就变成了知府?难道就是靠与吕源爱子结义换回来的?他为何要给阉贼建生祠?
啊!太可怕了!他怎会变成急功近利的小人呢?
她缓步走到涪城街头,心思如潮:不!也许那只是谣言?我得找到他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不是这样的人。
打听石府很容易。
老百姓说府衙侧旁最烂的带小院的三间破瓦房就是了,涪城府衙官员中就石大人最清廉了,他住的房子最破了。
岳凤听了,心头又是一阵温暖:石剑是涪城知府,却住最破的房子,说明他是好人,说明他的童真还在,说明他没变。
他还是原来的小石头。
她问清石剑住处,大步走向石府,从张兰口中得知石剑在府衙里,她又奔向府衙。
守门的差人跟她说,石大人去何府了。
她又奔向何府。
她在何府敲门无人应答,便飞身上墙,跳入何府中。
何府浩大,前庭后院,花草树木,漂亮雅致。
何芬她们早找借口买菜去了,府中无人。
岳凤觉得奇怪,忽听得内堂传来呻吟声,她忙悄然走向内堂。
声音是从一间房中传来的,呻吟声中还挟着男人喘息声。
她闻声登时脸热心跳:羞死人了,大白天的……
她爱石剑,她的心是他的。
她对他是极其敏感的,忽然间她感觉有些不对劲:府衙差人不是说石剑到何府了吗?为何不见他呢?那喘息的男人不会是石剑吧?
岳凤吓得脑袋“轰”地一声响,汗流颊背。
她快步走出大厅,飞跃而上何府的屋顶,贴耳在屋瓦上,寻找那喘息声,轻轻掀开一片来看:诸玉凤与石剑都是光着身子,正交缠在一起。
石剑内功深厚,本来听力甚佳,但正沉浸在诸玉凤的肉体上,在欲海中沉醉,此时哪听到屋顶掀瓦之声?
岳凤看到石剑伏在诸玉凤身上纵横驰骋。
她脑袋发麻,心头大疼,如被人砍了一刀,差点眼前一黑、从屋顶上滚落下来,颗颗泪珠如断线珍珠般地滴落在那片瓦上。
石剑,小石头,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干这种事?你不是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员吗?
诸玉凤与石剑两团光洁的肉体交织缠绵,不堪入目。
岳凤伤心地放下瓦片,从后院飞下,泪如雨下。
她心里大骂:“石剑,你口口声说是爱我,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我千里迢迢来寻你,亲眼看到的是你在与另一个女人上床。你说爱我、想我、疼我,原来全是鬼话连篇。”
她无声推开何府后门,失神落魄地返回前门,牵马流落街头,满腹惆怅地走出了涪城,孤独行走在驿路上。
她一路辛酸,一路洒泪,一路腹痛,一路抽泣。
且说日落黄昏,街头又亮起了灯笼,石剑在城中四处找不到岳凤,苦丧着脸地回府。
“公子,回来了?岳姑娘呢?”张兰打开府门,迎进石剑。
石剑摇了摇头,眼神无光,身子摇摇晃晃。
“你呆会让唐关领捕快在城内外找找凤儿,再让唐关去一趟荆湖洪兴镖局……”他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回房了,晚饭也不吃。
张兰呆呆地立在府门处。
石剑很后悔:自己与诸玉凤做出此等下流之事,还让她看到了一切。我真不是人!我是禽兽!
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无声泪下,痛心疾首,难过不已,竟然十余天不能出府办差。
让多番送公文和财务票据来签批的何丛、王朝等人惊愕不已。
半月后,唐关回报:岳凤已回洪兴镖局,且已病倒。
石剑无力地倒在了椅子上,双眼失神。
“兄弟,你不妨亲往荆湖一趟,也许有转机。”唐关不顾疲劳,连忙倒水递与石剑,为他抚胸拍背,助他换气。
“唐兄,你代小弟前往荆湖一趟,让凤儿携此十万两银票,给白马寨修一条好路。我会相机去白马寨一趟。”石剑流着泪水,不敢明言自己与岳凤的误会,从怀中掏出一张大银票递与唐关。
“这……兄弟,银子很重要,但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愚兄看你还是亲往荆湖一趟吧?”唐关不接,委宛相劝。
石剑会否亲往荆湖一趟?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六章 如烟客愁
“公子,是不是你又做什么亏心事了?”张兰忽感不对劲,大声质问石剑。
“对不起,我不敢远离涪城,回白马寨路途不远,是可以的。”石剑不知如何面对,将银票塞进唐关的手里,痛苦地起身回房。
“兄弟……”
“公子……”
“唉……”唐关与张兰齐声呼叫,可石剑却把房门关上了,不由又一起仰天而叹。
“什么亏心事呀?竟让岳姑娘如此伤心?”张兰跌坐在椅子上,眼神迷茫。
“兰儿,此话可别在外面乱说。石兄弟不是一般人,是朝野都关注的人。你一言不慎,可能会导致他官位不保甚至有生命之危。”唐关将银票放入怀中,赶紧警告张兰。
“这……兰儿憋得慌呀!一入官宦家,有苦不能诉,有话不敢说,那与出家为尼有何区别?”张兰领会不了官场的险恶,兀是不解。
“兰儿,石兄弟不是一人在官场,而是领着一帮弟兄。关子哥不为官不要紧,因为关子哥心里只有你。可你想想宋子青、潘栋、陈彪跟着石兄弟浴血剿匪,是何等的不易?”唐关知讲大道理无用,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好吧……兰儿什么也不说,做饭去……”张兰闻言,心头大震,长叹一起,起身奔后厨而去。
房里的石剑,两行泪水蓦然流下。
这个秋天太失意了,中秋未至,圆月已碎,美梦已破。
自己故意让诸玉凤摔倒,弄得她流产。
自己与诸玉凤在床上纵欲,把岳凤的心也伤透了。
是不是自己作恶太多?
是不是上天开始报应自己了?
石剑的心好疼,全身冒汗,手足酸软。
难道青梅竹马的姻缘要化作泡沫?
石剑无语泪流,眼神呆滞,神经都麻木了。
“噼噼啪啪……”
“咚咚咚咚……”
涪城污水道、街道铺方砖竣工之日,全城百姓自发竟放鞭炮,舞狮庆贺,整个涪城如同过新年一般。
“虽然我饱受江湖中人的非言和追杀,但是今天有老百姓的拥护,我就足够了。”石剑剪彩之后,想着老百姓对自己那么好,心头一阵感动,热泪盈眶。
“蔡坤真厉害,不仅保住了向来香的人头,而且保住了向来香的官位。唉,以前把银子送给蔡坤就好了。”白优龙看蔡坤与向来香来参加庆典,既惊诧又佩服还羡慕。
“老夫跟错人了,满以为蔡坤一走就一了百了,没想到老狐狸高升了。唉,老夫当时为什么要错投石剑呢?”卢宝川心里真是后悔死了。
“石剑啊石剑,你不提升老夫,老夫一有假期,便去成都找蔡坤去,以后老夫也会象向来香那样高升的。”方世中看向来香活得挺好的,心里不平衡,暗骂石剑祖宗十八代的女人都是婊子。
石剑步行在轰轰烈烈的涪城街头,走向涪陵客栈,准备宴请由成都而来撑门面的官员。
数名捕快,全部手执铜棍,腰佩钢刀,正在列队巡城,维护城中治安。
“涪城真的变了。”田路风心念一动,感慨地道。
“是啊,之前,咱们还在心里责怪石大人,现在看来石大人是对的。”袁伟青道出了内心话。
他们也真的开始佩服石剑了。
“ ‘重修污水道除净臭气,整治旧街容迎来新貌’。”马致富在一处商铺前念着对联。
“城南好风光。好对联!”姚路阳跟在马致富身后,念着那副对联的横批,赞了一句。
他心里却想:早知今日成都来人这么多,老夫就不来了。
“新知府破除旧风大快人心,老百姓盼到福音苦尽甘来。”庞美玲跟上父亲,指着一副对联道,“爹,石剑还是挺得民心的。”
她暗示父亲,快去找石剑,谈她与石剑成亲之事。
“玲儿,今天人多,他哪有空呀?”姚路阳有些烦了。
“唉……”庞美玲一声叹息,心里好失望。
白优龙本想与石剑并肩同行,好低声询问通判一职之事的,但是,他看看石剑周围官差成堆,又不敢上前。
卢宝川紧跟白优龙身后,心道:白优龙没问,自己又何苦上前自讨没趣呢?唉,难道那二万两白送给石剑了?
不!他不提自己作通判,得向他讨回来。
唉,也不用急嘛,且看看再说,反正通判之职空着呢。
“公子,你看!”张兰追上石剑,指着另一副对联念道:“涪城来了石青天,百姓过上幸福年。公子,百姓都是真心感激你的。”
她说着,声音都变了,眼前的一切太感动了。
“哎呀,真是官官相护啊!想不到向来香不仅没死,反而还高升到按司府里去了。”
“想不到石大人这样的铁腕人物,也治不死向来香,世道不公啊!”
“向来香还活着,恐怕以后石大人有好受的了?”
“也许石剑根本没报向来香罪证呢?”
“唉……当官的都是一丘之貉啊!”
向来香在涪城出现,又引起了涪城百姓一阵恐慌,也让石剑惹来了一片骂声。
夕阳火红,晚霞灿烂。
石剑听得那些议论,晚宴后阴沉着脸回府。
“公子,你以后可要小心啊,向来香以后肯定会报复你的。”张兰为石剑忧心忡忡。
“蔡坤领向来香前来,本就是来看我难堪的。”石剑心头一沉,扔下一句话,便郁郁寡欢地回房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石剑吟着瑰丽而凄恻的诗句,心灵深处血脉相承的情感又被深深触动了。
他躺在床上,脑海掠过岳凤的倩影,泪如雨下。
漆黑的夜空显出一轮弯月,在灵峰上洒下斑驳陆离的光。
“师姐一直没找石剑,不知何故?”戚娟问公孙文。
“姓石的贱格。可能是凤儿听到了他在涪城建千岁祠的羞事吧?”戚美珍气呼呼地骂道。
“不知师姐、公孙大侠、罗少侠是否已到涪城?”戚娟偏不识趣地提起涪城。
天空飘扬着雨丝。
一个苦命漂泊的女子在马上百感交织,如烟的客愁,如雾的梦乡,心绪掺合着幽怨、感怀。
她便是岳凤。
岳凤那天无意看到了石剑与诸玉凤不堪入眼的羞态,伤心欲绝,她流着泪水策马离开涪城,一路哭泣走向白马寨。
现在她已无家可归。
她感觉自己无颜面对娘亲,面对师门。
她不敢再回荆湖洪兴镖局,也不敢回雁荡山。
唯一归处就是以前的家,她在白马族里那栋破旧的小木屋。
她沐着秋雨,凉凉的,没有停歇,一路狂奔,只有丝丝凉凉的秋雨才能冲涮她心头的忧伤了。
黄昏时刻,当雨后的彩虹斜挂天边,染红了那栋小木屋时,她回到了那属于她自己的家。
小木屋破旧不堪,里面满是灰尘,上下都结满了蜘蛛网,老鼠在破孔洞里钻进钻出。
童年时与小石头的欢笑,少年时的练武嘻戏,娘亲的疼爱,女伴与自己一起堆雪人的情景,一切都已不复返了。
浮现在眼前的只是破败和忧伤。
“凤儿……”此时,德珠儿挑着一担柴走了过来。
“珠儿?”岳凤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连忙迎上前去。
一年不见,珠儿竟然苍老了许多,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生活的艰辛使她过早地衰老了。
两个儿时的玩伴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德珠儿告诉岳凤:百合儿正在生小孩,坐月子。
岳凤闻言,感慨万千,泪流满脸。
三个儿时玩伴,已有两个成家了,她们虽然生活艰苦,却还有一个温暖的家。
自己呢?
风闻岳凤回来了,族里很多人纷纷赶来,帮她除草、扫尘,有的提着米来,有的提着鸡、鸭而来。
岳凤的心头有了一丝温暖。
“咚咚……师妹……”木门响了,同时也响起了陆海庭焦急而关切的声音。
“师兄……你是来抓小妹回去的?”岳凤开门一看,却见陆海庭浑身湿漉漉的,举着火把,憔悴地立着门前。
她既惊喜又惶恐不安,透过火光左右四顾,生怕陆海庭身后还有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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