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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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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
曹颙指了指他身边的凳子,道:〃坐下说话。〃
李诚应声坐了,曹颙才接着问道:〃能想到这些,看来你是用心了,那你说说,当如何解决此事?〃
李诚沉思了一下,道:〃侄儿倒是有些浅见,这里就多言两句……依侄儿看,还不若在京城也建个罐头坊。左右里头有内务府的股份,如此直接用内务府的玻璃坊,再建个加工坊,而后将运水果过去即可。
那样的话,在那边贮藏水果,利用运河运送水果,路费也便宜许多。〃
这已经有些附和后世的生产理念,很是不空易,曹颙看着李诚,心中有些可惜。
其实,曹颙使李诚进京买地买宅,目的就是建个后世比较常见的〃驻京办〃,吃、住、商一条龙,为直隶财政创收不说,还能从京里引些闲散资金,发展直隶商贸。
前面的铺面,一半经营直隶地方风味的餐馆,一半经营土仪铺子,后面的宅子,则作为客栈。
这一处若是经营好了,每年也能给直隶增添不少赋税。
李诚脑子灵活,若不是被家族连累,恰实负责此事的最好人选。
见曹颙没有说话,李诚有些忐忑,道,〃表叔,是不是侄儿妄言……京城不同地方,容易生是非……〃
曹颙摇摇头,造:〃没有,这个提议不错,我是在想江南……直隶土仪,一半要销往京城,一半却是要销往江南.以沧州为中心,北接京城,南连江宁,铺设一条贸易流通之路,大有可为!〃
李诚听了,眼睛一亮,低声道:〃江宁?〃
曹颙点点头,道:〃是,江宁,只是规模不必像京城这样大,在繁华之地,有上几间铺子就好。〃
李诚他籍贯虽是直隶,可却是在江南生、江南长,江南就跟他的家乡一般。即便听曹颙偶然提及,心里都牛出几分追忆。
想到李家的兴衰,李诚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李诚的神情又暗淡下去,京城也好,江南也好,都不是他能去的。
在京城风头太盛,容易将名字传到御前:在江南的话,李家子孙的身份,又太过敏感。
他现下要做的,是在总势府这里长只识,而不是出风头。
只要让李家沉寂下去,才能让皇上慢怪诉除对李案的恶威〃现下提及这个,还为时太早。
〃沧州,年后你就去沧州!〃曹颙道,〃除了果蔬与棉花集散地,我还计划在沧州设个全国最大的牲畜交易市场。只是因没有先例,所以职位只能挂在总督府下,品级也只能暂定为八品。〃
七品以上为官,官职的任命权,在吏部手中:七品以下为吏,总督府直接盖印就能任命。
曹颙与李诚的看法一样,李诚现下宜稳,不宜快。反正他年纪在这里,在地方上好生磨练几年,有益无害。
随同曹颙来直隶这一年多的时间,李诚先是在幕僚院当了几个月差,而后在书吏房当了几个月刀笔吏。
等曹颙想起弄个〃驻京办〃时,就将进京购地的美差交给李诚。
不管是做什么,不能说完成的十全十姜,也是尽心尽力。
落脚即实地,李诚由豪门阔少,已经蜕化。
曹颙很满意。
李诚眼睛已经湿了,站起身来,在曹颙面前长揖到底……腊月初五,京城有旨意到,宣曹颙进京陛见。
于是,曹颙又顶着风雪启程,腊入当天赶到京城。
进京后,曹颙便直接到宫门外递牌子请见。
牌子递了没多久,便有个小太监过来传口谕,引曹颙前往养心殿。
这小太监眼生,看着服侍是没品级的内侍。在僻静处,曹颙从荷包里摸出个二两重的金镙子,悄悄塞到这小太监手中。
这小太监接过,不动声色地拢进袖子甲,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热络,道:〃早听说曹大人待人最和气不过,果然名不虚传。〃
曹颙见他肯开口,便也随口问上两句不相干、不犯忌讳的话。
那小太监都小声答了,态度很是恭敬。
将要到养心殿时,曹颙才问道:〃我奉旨从保定回来陛见,不知这几日,外官陛见的多不多?〃
那小太监想了想,道:〃小侍这几日,到前头传过几回人,多是几位相爷,还有六部的老爷们递牌子。〃
曹颙听了,暗暗蹙眉。
大学士与六部尚书递牌子侯见,商议的指定是国之大事。
现下的大事有什么?总不会是年羹尧问罪之事。
北疆不稳,西域不太平?
他心中狐疑不定,随着那小太监走到养心殿前。
随着门口内侍的通禀,曹颙低头进了养心殿西暖阁见驾。
外头北风凛冽,室内却温暖如春,空气中是淡淡的檀香味。
暖阁里,雍正穿着宝蓝色常服,坐在炕上。
雍正左手边,两个小凳子上,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大学士;右手边三个小凳子上,坐着十三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
旁边还有几位京堂,则是无座,侍立在旁。
曹颙跪请圣安,而后才被叫起说话。
雍正问的是直隶绿营的整备,曹颙今年有半数心血都话在这个上,自然是随口道来。
原来,是前往黑龙江同俄罗斯商定疆线的钦差已经回京,同俄罗斯的疆线划定已经完成,对淮格尔是战是和,再次列入议程。
曹颙身上兼着兵部尚书,又在直隶操练绿营,才有资格参与此事之中。
不过,曹颙初到京城,了解的不多,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旁听。
这种关系重大的国事,总要议个三、五回才有结论,年前封印前能有结论就差不多。
想来雍正也知道这个道理,听众人说了几句,没有什么决断的话,使道三日后再议,打发诸人跪安。
从养心殿出来,曹颙才给几位王爷请安,又同两位大学士与几位京堂见过。
不知是不是商议战事的缘故,几位王爷脸上都有些沉重,可其他几位大人,却没有什么异样。
曹颙纳罕,据他所知,西边的战是打不起来,议和都议了好几次,还值当众人这样心忧?
十三阿哥公务忙,跟曹颙寒喧了两句,便先行离开。
十七阿哥晓得曹颙与十六阿哥交好,许是有什么私密话,便也随着十三阿哥离开。
只剩下曹颙与十六阿哥两个,十六阿哥的脸色儿更黑,眼中怒意翻滚,看来是强忍了怒意。
在宫里耳目多,喜形于色,本是大忌。
曹颙倒吸了一口气,不敢随意开口相问,直到两人出宫,才低声问道:〃十六爷,这是怎么了?〃
〃一个直隶啊!〃十六阿弄咬牙道:〃身为八旗男儿,不能开疆辟土,反而眼眸睁地看着俄罗斯割了一个直隶大小的地盘!〃
曹颙听了,不由惊愕。
俄罗斯铁骑犯边,占了蒙古不少地盘,隆科多五月里为琴察,前往北疆与俄罗斯上商定疆线。
〃隆科多竟敢如此?百死之罪!〃曹颙才此明白十六阿哥为何这样生气了。
在朝臣眼中,蒙古虽是大清的藩属,却也并不算是大清。北方草原辽阔,俄罗斯人乐意占就占去些,只要离大清本土的疆线远,就没什么打紧。
可在十六阿哥这样的皇族眼中,蒙古的草原,也是大清的领地。
开国百十年来,爱新觉罗氏下嫁了近百宗女,才保住蒙古的安宁,蒙古的臣服,是用爱新觉罗氏女子的血泪换来的。
现下,却是眼眸睁地任由俄罗斯占去一大块。
十六阿哥的面上浮现出几分愤恨,道,〃不是隆科多,买国的是马奇!隆科多谈判时的态度,是寸土不让,被随从报到御前。皇上怕隆科多存歹意,使人拘拿了隆科多,由马奇接替降科多谈判……〃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敬与畏
等两人骑马到曹府,曹颙也弄清楚此次失土的究竟。
一百多年后,慈溪说过〃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又过了将近一个世纪,蒋校长说〃攘外必先安内〃。
雍正的选择,与那两位大同小异。
国人的劣性,内斗永远高于抵御外辱。
或许是雍正看来,隆科多的〃寸土不让〃不是忠心爱国,反而是心怀叵测,欲挑起两国争端,使得大清燃起战火。
于是,一个直隶大小的地盘让出去了,换来两国邦交。
朝廷自觉有了底气,要增加哈密与乌鲁木齐的驻军,震慑准格尔。
曹颙心中叹息一声,并没有像十六阿哥那样恼怒。儒家礼教,异族统治,抹去了国人血性。这样割土之事,绝不会是这一遭。
一直到两百年后.中国的疆域都在一点点变小。
〃隆公呢?并没有听说他收押的消息。〃曹颙问道。
〃圈在畅春园,这会儿功夫,即便皇上再厌弃他,也不会动他。〃十六阿哥道:〃总要过个一年半载,大家忘了年羹羌,再定他的罪。〃
〃年羹羌的罪状议定了?〃曹颙问道。
年羹尧与隆科多两人都曾经为雍正器重,要是同时获罪,少不得要引世人猜测。
〃部议九十二条罪状,大逆、欺罔、僭越、狂悖、专擅、贪婪、侵蚀、忌刻都全了,应处极刑及立斩的就有三十多条。只收拾他一个,不满门问罪,己经是恩典。〃十六阿哥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在京里,没见那些人的丑态,恨不得人人都赶着踩一脚。
即便他有错.左右也是个死,还如此糟践,真令人心冷。〃
后面一句,虽没有主语,可曹颙也听出其中说的正是九五之尊。
曹颙不由纳罕.瞧着十六阿哥送样子,竞像是对雍正心怀怨愤。
走因十六福晋的缘故,还是其它?反正绝不会是为隆科多与年羹尧报不满,十六阿哥可同那两位没什么交情,即便有位是亲家,也鲜少往来。
见曹颙看着自己不说话,十六阿哥也察觉自己失言,耷拉下脑袋.道:〃我这些日子憋的难受,见了乎若多啰嗦两句,你也别嫌烦。〃
〃十六爷遇到什么烦心之事?可以说来听听,就算我不能为十六爷分忧,总能做个听众。〃曹颙道。
两人的交情,本是知无不言,可关系官廷内帏,天家丑事,十六阿哥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憋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等过了这阵儿,我想卸了内务府差事。太过琐碎.我打理了十来年,实是够了。〃
冬管十六阿哥没有说实情,可是他这个决定,也能看出他对雍正的疏离。
十六阿哥神色复杂,看着曹颙道〃这些日子,京城里有些闲话出来。说皇上对年羹羌赶尽杀绝,另有隐情。〃
曹颙听了.眉头扰了扰,看着十六阿哥道:〃十六爷,闲话闲话.风过无痕,岂能当真?〃
所谓闲话,无非是质疑雍正的继位合法性,将雍正说成是使阴谋抢了十四阿哥皇位的伪君。说是先皇曾有旨意送到西北,被年羹尧截留什么的。如此,将雍正对年羹尧的惩处,说成是〃杀人灭口〃。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这今时候,若是李〃闲话〃当真的,才是吃饱了撑的。
通过三年经营,雍正己经坐稳了皇位,无人能撼动。
见曹颙毫不犹豫十六阿哥不由怔住,随即长吁了口气.苦笑道〃是啊,风过无痕,只是闲话罢了。〃
曹颙见他心灰,想了想,道〃莫不是十五爷封爵之事,又什么变动?〃
十六阿哥闻言,摇了摇头。
〃那是皇上仍迁怒十六福晋、使得十六爷为难?〃曹颙又问道。
〃没有,皇上国务繁忙岂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十六阿哥跟着摇头。
〃那是太妃娘娘在宫里受了轻慢,日子过得不痛快?〃曹颙继续问道。
〃没有啊,额娘日子过得好些,每日同几位太妃抹牌解闷.昨儿我去请安,还乐呵呵地跟我说,最近手气好,赢了好些金豆子。〃说到这里,十六阿哥瞪了曹颙一眼,道:〃哎哟喂.哪儿跟哪儿啊,尽盼着我倒霉是不是?〃
曹颙闻言,心里踏实几分,笑道〃我不是瞧着十六爷心情不好,怕十六爷受委屈么?既然十六爷这边一切都好,十六爷当没有怪罪那位的理由,怎么像是存了不满?〃
十六阿哥听了,身上一僵,沉声道:〃这么明显?〃
曹颙见他脸色苍白,眼中隐隐露出骇意,忙道:〃不明显.不明显,之前只觉得十六爷心情不甚好,这是这话里话外.才觉得有些火气儿。不过十六爷也无需担心,想必这些括,除了我,十六爷也不会轻易说与旁人听。〃
十六阿哥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这些日子也是昏了头了。之前对那位是又敬又畏,现下敬不起来这畏惧之心却要翻倍。〃
曹颙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飞速运转。
没有敬意,那就是觉得雍正私德有亏。
宫廷内帏方面,与雍正德行才关的话题.是〃逼父〃、〃弑母〃、〃辱奸庶母〃。
〃逼父〃、〃弑母〃这两项是动摇国本的大事,要是十六阿哥真发现这方面的蛛丝马迹,屏气凝神装不知道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生鄙薄?
让他瞧不起,对雍正失了恭敬,连内务府差事都要卸任的,只有最后一条了。
这也不算什么,即便有礼法束缚,历代宫廷都少不了这些肮脏事。
十六阿哥与曹颙对视一眼,而后两人都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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