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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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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江南闹〃匪患〃,连二品总兵都重伤,这个时候掺和江南的事,才是找死。

这样的事情,只要沾手,往后怕是有一就有二,一来二去,曹家又回归过去的老路。

〃十三爷,臣在京城里看看账册还罢,却却不好托大图谋皇差。〃曹颙小心地说道。

十三阿哥看了他半晌,方道:〃你也不必自谦,明年商船出海之事,本就是你总敛此事,由你去江南坐镇,召见那些豪商巨贾,也算为明年的招投标做准备……〃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洪门再现(上)

腊月里赶路,并不是舒坦之事。

可曹颙哪里顾得上这些,他与曹颂名义上兄弟,实际上这个小堂弟算是他打小看大的,视之为子侄般。

一日两百多里的路程,他能坚持,可同行的乐家老三乐康喜却是受不住了。

乐康喜是乐家三代第一人,拜在太医院一个老太医门下,主修伤科,虽说年轻,可在京城已经小有名气。

曹颙担心江宁那边的大夫不好,才亲自前往乐家,请了乐三同行。

除了马匹,带的就是各色伤药与补血补气的补品。

十六阿哥晓得曹颙同曹颂兄弟情深,特意从内务府淘换了不少好东西出来。

家中之事,尽托给初瑜与天佑,只是李氏那边,听说儿子腊月南下,却是不肯信什么出皇差的说辞。

目的地是江宁,江宁有个曹颂,李氏不免提心吊胆,生怕曹颂有什么。

再三逼问之下,曹颙只好将曹颂受伤之事说了,并不敢说如今重伤危急,只说是正在休养。

饶是如此,李氏也唬的不行,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布施求福的话。

高太君那边,她就使人在寺庙里施了不少银子,做了好多法事。

她既乐意信这个,曹颙做儿子的,也不反对。

老人家上了年岁,虽有儿孙陪伴,到底孤寂,心里有个念想,总是好的。

只是背着李氏,曹颙对初瑜说道:〃前两日李诚来请安,我问了老太君近况。虽说现下精神好些,能下炕了,可肠胃不好,每日里只靠些汤水维持。这不是长久之道……若是老太君真有个万一,我又不在,母亲与李家那边,就要恳请夫人费心。〃

初瑜自然是无二话的应下,曹颙这才放心出行……

出京两日后,曹颙留下人陪着乐康喜乘车而行,他先带着其他随从,继续疾驰前往江宁。

数日后,待曹颙望见江宁城城门时,竟生出几分胆怯。

这般疾驰回江宁,在他活了这半辈子中,并非第一次。

一次是康熙四十九年二月父亲病重,一次是康熙五十一年夏叔叔曹荃病故。

好像每一次疾驰而来,都不是好事。

十数年没回江宁,江宁变化不大。

永庆之父曾在江宁总兵府任上任职,曹颙少年时,也曾是总兵府的常客,到还是记得总兵府的路。

总兵府就在城北,曹颙从北门入城,所以距离并不远。

可短短的路,却煞是磨人,直到望到总兵府的朱漆大门时,曹颙才长吁了口气。

没有白纸糊门,没有挂着白布白帛,很好。

曹颙片刻也不耽搁,忙策马近前。

这会儿功夫,魏黑已经使人去叫门。

〃谁呀?〃侧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半截肥胖身子来。

看着风尘仆仆的众人,那人满脸愕然,伸出胖爪子,揉了揉眼睛,满脸的肉跟着乱颤,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魏爷,大老爷?〃

曹颙翻身下马,魏黑已经给了那胖子一拳,道:〃怎么,赵老四,出京没两年,认不得人了……〃

这是曹颂昔日的小厮之一,曾跟着魏黑学过拳脚。

他立时拉开侧门,满脸堆笑道:〃还真是大老爷同师傅,小的还真有些不敢认……〃

他是曹府家生子,老子娘是曹颂的保姆,同曹颂一道长大。只是看着驼大些,实际上比曹颂还小一岁,今年才三十来岁。

他眼中的欢喜是真,红润润的面色也不似作伪。

曹颙见状,心中纳罕不已,却因急着见曹颂,没有同赵四细究。

赵四眨着小眼睛,却是没有要引路的意思,而是小心问道:〃大老爷,老爷出门吃酒去了,您是先去客厅吃茶,还是先去客房洗漱?小人这就使人去寻老爷。〃

听了这话,曹颙直气了个仰脖。

看着这平静的总兵府,看着这满脸堆笑的赵四,再听说曹颂出门吃酒,曹颙哪里还不明白。

这定是出了什么乌龙。

寒冬腊月,马背上奔波数日,曹颙也是乏极。

虽说心里有些着恼,可人没有出事,还是比什么都强。

〃先安排洗漱。〃曹颙道。

两房虽分家十多年,可曹颙长兄威严在这里,赵四等人也乖觉,不敢当成是客,只当多个主子很是尽职尽责地安排人手。

当然,少不得先往内宅禀告,而后再使人出门请曹颂回转。

听说曹颙来了,静惠诧异出声,脸上又红又白,露出几分不安。

弄潮与弄玉两个正跟在她身边学管家,见状弄潮不由好奇道:〃这眼看就要过年,大伯怎么得空过来,不会是京里有什么事吧?〃

天望已经三岁,听了姐姐的话,挥着小手,嘴里也跟着〃大伯〃、〃大伯〃话。

静惠听了,露出苦笑,道:〃都是我的不是,这将近两千里路,怪遭罪的……〃

羞愧难安中,她又感激不已。

她发出第一封求援后次日,就才知晓丈夫〃重伤〃的真相,立时叫丈夫写了信,禀明详情,就是怕惊动了曹颙,惊吓到两府长辈。

看来大伯哥是收到第一封信,立时就动身南下,否则也不会同第二封家书失之交臂。

听说曹颙已经去客房洗漱,静惠忙吩咐厨房置办酒席,而后带着三个孩子,到前院给曹颙见礼。

虽说旗人不讲汉家俗礼,可也没有兄弟媳妇去大伯房里见人的道理。

静惠带着孩子,在客厅这边候着,而后吩咐小厮去客房那边守着,等曹颙梳洗完毕后,请他过来相见。

弄潮与弄玉离京时,已经记事;天望则还小,等着一会儿,便拉着奶娘的袖子,打起了哈气。

等了足有两、三刻钟,客房那边还是没动静,曹颂已经满头大汗地从外头赶回来。

见客厅这边门开着,里面有人影闪动,曹颂不由扬着嗓子,高声唤道:〃大哥,大哥!〃

李卫被落在身后,看着曹颂这般雀跃激动,兄弟情分数年没变,不由生出几分羡慕。

〃老爷……〃静惠唤道。

〃父亲。〃三个儿女的声音。

曹颂站在门口,冲孩子们点了点头,而后四下里看了又看,奇道:〃大哥呢,怎么不见?〃

〃大伯风尘仆仆,旅途劳乏,先去客房梳洗了。〃静惠道。

曹颂哪里忍得住,立时掉头出了客厅,大步往客房方向去。

李卫见静惠在客厅上,晓得不便宜,只好点头致意,尾随曹颂而去。

进了客房院子,曹颂就开始唤人,直到他自己挑帘子进屋子,也没听到曹颙的应答。

曹颂的声音带了几分不安,待绕过屏风,看到坐在浴桶里,满脸潮红、双眼紧闭的兄长,忙疾行几步上前。

因走的急了,没有看到脚下的木盆,绊了个正着。

那木盆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撞到浴桶上。

曹颙这才睁开了眼睛,神智还有些迷糊,神情很是懵懂。

看着他眍䁖着眼睛,面容也因旅途劳乏清减许多,曹颂只觉得胸口堵的慌,声音也是地不可闻:〃大哥……〃

曹颙已经恢复清明,从头到尾将曹颂看了两遍,确实全胳膊全腿,才移开眼,望向他身后的李卫。

虽说大家才到一起,还没有详聊,可曹颙风尘仆仆地赶来,除了担心曹颂,还能为什么呢?

李卫不由有些心虚,挤出几分笑道:〃这里实不是叙话的地方,曹大人还是先穿衣,先穿衣……〃

其实,曹颙的心里是欢喜的。

关系至亲安危,虚惊一场,也比提心吊胆强。

只是身体上乏极,等李卫拽着曹颂出去,曹颙自己个儿费了好大力气,才出了浴桶。

等他穿戴整齐,到达客厅时,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有李卫在,静惠不好大剌剌地客厅候着,带着孩子去里间候着。

〃这个时节,又这么远的路,有如此兄长,真是奉扬的福分。〃李卫感叹道。

奉扬是曹颂的字,是曹寅生前所起。

曹颂的脸上露出几分自责,道:〃大哥在户部,差事本就多,如今却因我思虑不周的缘故,使得大哥奔波数千里,这就什么事儿?〃

〃是我的主意,也怨不得你,稍后我还给曹大人赔罪。〃李卫道。

曹颙昏沉沉地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这两人争抢着赔罪,只觉得唧唧歪歪烦躁得狠,扶着门框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总得先同我说一声,解了我心里的糊涂……曹颂遇袭重伤,不仅仅是传了家书,是曹家之事;还上了朝廷邸报,皇上也是晓得了,人平安是好,可也不能闹个欺君之罪……〃说到最后,面上已经带了凝重之色。

李卫与曹颂两个也收敛笑意,静静滴看着曹颙,说起这次遇袭的详情。

出兵缴〃江匪〃是真,〃江匪〃吃穿困难也是真。

同〃江匪〃正面迎击是真,曹颂负伤之真,只是伤不重罢了。

装成病重,目的无他,只为了引蛇出洞。

〃那不是寻常'江匪',不仅同盐商勾结,还藏身与岛,死密武器……〃李卫的声音有些沉重:〃皇上又下旨意,停了浙江士子考试,民心不稳,真怕出大事……〃

这回要填坑,挖戒指,嘎嘎……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洪门再现(下)

曹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严重到这个地步?〃

江南是天下赋税重地,又因早年八旗军南下犯下的血案,使得朝廷数十年来对江南一只以安抚为主。

只有这两年,皇上推行新政,对江南才苛严了些。

李卫冷笑道:〃宽泛的日子久了,有些人就不知好歹起来。他们眼中哪里有朝廷法度,乐不得做自己的土皇帝。我也去过云贵,那里官场也有'抱团'、'排外'的,却也不会像江南官场这样肆无忌惮。若是合着他们的心意,则留;若是不合他们心意,别说站稳脚跟,说不定就要丢了顶戴。是要好生治一治,要不然他们还以为能只手遮天。〃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几分激动。

虽说曹颙早就晓得江南地方士绅能量大,可没有李卫这般愤懑。

〃缘由呢,总不会无缘无故官绅就对峙起来。还有即便有'江匪'要剿,也轮不到总兵亲自上阵,怎么就伤了?〃见李卫激动,曹颙反而平静下来,淡淡地问道。

〃确实另有内情。〃李卫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他正想接着说话,就听到里屋有动静。

曹颂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不好当着妻儿说这些官场秘闻,若是孩子不懂事,当着旁人学说过去,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大哥,是静惠带着孩子们过来见大哥,因大哥方才不在,先去里屋等着。〃曹颂对曹颙解释一句,而后扬声道:〃大哥来了,夫人出来吧。〃

静惠在里屋应了一声,带着三个孩子出来。

〃大伯。〃弄潮带着弄玉,小姊妹两个脆生生地唤人见礼。

天望则拽着静惠的袖子,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曹颙。

说起来,这还是伯侄头一回见面。

看着他虎头虎脑的模样,曹颙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这个小家伙,看着忒是眼熟,分明是曹颂小时的再版。

曹颙稀罕的不行,躬身将天望抱起。

〃来,叫声大伯。〃曹颙道。

天望倒不怕生,伸手抓了抓曹颙的衣领上的盘扣,自娱自乐,就是不肯开口。

等曹颙再念叨叫人,他依旧是不给面子,掉过头去,看着李卫,奶声奶气地叫道:〃大伯,伯伯……〃

〃哎,乖宝,伯伯在这儿……〃李卫眉开眼笑,挥着大手,对天望道。

曹颙见李卫〃小人得志〃,轻哼了一声,心里却是的明白过来,李卫同总兵府这边走动过于亲近,居家不避,要不然也不会三岁的孩子就记得李卫。

再看看弄潮与弄玉姊妹两个,都是乖巧可人的模样,曹颙对静惠道:〃孩子们教养得很好,弟妹受累了。〃

静惠却是涨红了脸,不安道:〃大伯,都是妾身鲁莽之过,没弄清轻重,便写信求援,害的大伯千里奔波。〃

曹颙摇摇头,道:〃怪不着你,若不是吓得厉害了,你也不会使人疾驰回京送信。〃

他们亲人叙话,李卫就有些坐不住,想要起身告辞,却被曹颂挤眉弄眼地留下。

曹颂这会儿正心虚,哪里敢一个人面对长兄,自不会容李卫这个〃罪魁祸〃溜走。

李卫不动弹,静惠就不好再留下,借口为曹颙预备接风酒,带着孩子们回内院了。

就剩下三人,李卫就又说了江南官绅对峙的缘由。

不过是因〃利益〃二字。

皇上看重江南盐税,才重用李卫。李卫也没辜负圣恩,到了江南后,就收没了几个大的私盐作坊。

他多少有些〃杀鸡骇猴〃的意思,也是表表朝廷的决心,让那些私盐贩子悠着点。

并没有敢拿江南几个盐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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