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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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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之前又没听到风声,心里猜测着是不是皇上有心换阁臣〃大学士又没有缺儿,才折腾孙柱。

曹颙之所以对孙柱礼敬,是他习惯尊老使然〃并无所图,所以才会前后如一。

别柱却是惯会猜测人心的〃将这个当成是曹颙的〃厚……〃,忍不住对他倾述了几句。

熬了一辈子,不能风光荣养〃只落得个惨淡乞休的下场,别柱心里也是煎熬。

等他说了缘故〃曹颙才晓得这其并不干系朝政,而是另有隐情。

隐情竟然是因别家同年家的私怨。

没错,就是年羹尧所在的那今年家。

年遐龄病重,皇上仁慈,已经赦免流放的年家子孙回京侍疾。

任是谁也想不到,在这之前,皇上还曾下降年家〃亲自探望了病重的年老爷子。

如此隆恩,入罪臣之家,年遐龄父子除了感激涕零,自然再无二话。

皇上却是有些不落忍,主动询问起年遐龄还有什么心愿。

他以为上了年岁的老人,放在心上的只有儿别,不是为年羹尧流放的那几个儿子求情,就是为福惠阿哥说话。

没想到,年遐龄既没提到流放的孙子,也没提到宫里失母的外孙,而是拉着长子年希尧的手,对皇上道:〃皇上,奴才这长子,并不曾借光年家什么光,倒受了不少委屈。他又耿直,不会来事儿,奴才不放心的〃只有他一个。奴才只怕奴才去后,他无法立身〃,〃说到最后,已经是老泪纵横。

年希尧年将花甲,曾做到督抚之职,又不是稚龄之子,哪里用担心立身不立身的?

年退龄哭哭啼啼的,说不真切,雍正就召了年家两个管家,询问老爷子这般说的缘故。

这才得知,自从年前卧床〃老爷子便时常忧心,担心自己身故后,长子受年羹尧拖累,被人迫害报复。

年羹尧虽已经问罪身故,可他盘踞西北十数年,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有不少依旧在官场,年家却日落西山。

因皇上待老爷子礼遇,使得那些想要报复的人也心存忌惮:若老爷子身故,怕是儿别跟着俱灭。

二房这支〃还有年羹尧自作自受的缘故:长房年希尧,却向来敦厚孝顺〃不与人争,真要是有心人算计,哪里抗得偏上他过继子年熙身弱,亲生子又在稚龄,都不顶用。

皇上回宫后,便使人调查年家的宿敌。

查来查去,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别柱赫然在册。

别家同年家的料葛,就从四十多年前说起。

当年孙柱同年遐龄两人曾争过湖广巡抚位,最后由年遐龄胜出〃使得羽柱沉寂了两任。

年羹尧外放四川前,曾出任钦差〃前往朝鲜李朝传旨,同行的就有孙柱的侄儿。

不曾想,过江的时候遇到大风,有一艘船出事,数人落水溺亡〃其就包括刮柱的侄儿。

这本是天灾,不当怨到年羹尧头上,可巧的走过江前孙柱侄儿同年羹尧生口角,才离开钦差大船,去了小船。

因这个缘故,两家怨恨越深。

等到年羹尧独霸西北时,别柱的侄孙们也渐长成,便都入了西征军。

战事平定后,艳们也留在西北。

年羹尧问罪时一百多条罪状,涉及军的,不乏他们兄弟的〃功……〃;年富在四川横行霸道,背后也有他们兄弟的撺掇。

看到这份调查时,雍正立时就恼了。

他能心机阴沉谋事,却见不得旁人行〃阴……〃事。

在他看来,所谓巡抚之争〃存是笑话。就算年遐龄与别柱想争〃也未必能争得去。地方督抚的任命,全在帝心,哪里轮的着旁人多嘴?

而孙柱那个侄子溺亡,不过是倒霎罢了〃朝廷早有备案,还另外赏了抚恤银子。

别柱几个侄孙,带着仇怨,雌伏西北军十数年,这份坚毅更使得帝王忌惮。

皇上又是喜怒随心的主,立时就使人传召孙柱,劈头盖脸地骂子一顿。

晚辈行事,若说全然不知〃那是假话:若说他〃阴谋指……〃那也委实冤枉。

孙柱毕竟做了多年的大学士,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从御前下来后,便晓得自己挨训斥的缘故。

没等别柱上折自辩,就被点了钦差,出京阅兵。

这数日功夫,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别柱已经镇定平来。

他晓得,自己也好,还是自己几个侄别也罢,既在皇上心留下〃行阴谋……〃的印象,那仕途也就到头了。

与其抓权不放,等着皇上罢免自己:还不若主动乞休,顺着皇上的意思〃省得皇上迁怒整个家族。

曹颙听完这些,很是无语。

官场上就是这样,千万别结成死仇,除非能斩草除根,否则千万别撕破脸。若是撕破脸,除了害人,还要做好被害的准备。

其实,曹颙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年遐龄那番话,哪里是担心有人落井下石,谋害长子一支:不过是换个说辞〃将长子一支与年羹尧分开说而已。

毕竟,皇上在处置年羹尧时,还有,〃族人出仕者都罢免,永不许出……〃的旨意。

对于官宦人家来说,〃永不许出……〃才是最致命的。

皇上要是顾念旧情,年希尧就起复有望〃那〃族人永不许出……〃这各就会破了。

那个时候不许出仕〃,的范围,就从年家族人缩小到年羹尧这一支上。家族前途虽艰难,却也存一线生机。

孙柱一族,说倒霎也倒霎〃说活该也活该。

不管是打着〃报仇〃的旗号〃还是其他,到底存了害人之心。

年羹尧、年富虽死,年羹尧还有其他幼子在世,谁晓得仇恨之心,有没有让别柱诸侄孙生出斩草除根的心思。

年遐龄御前哭诉,也算为年氏家族解除这个隐患。

别柱同曹颙说这些后〃原本郁结的心思〃也松快起来。

曹颙能想到的,他哪里还想不到。

可要是喊冤枉,底气似乎又不足。

他只好苦笑道:〃身在官场,可以有私心,却能将私心看得太重。修身齐家治天下,修身亦,齐家难,子弟不可放纵,否则难保有一日不殃及家族……〃,这都是经验老道之言,曾颙仔细听了〃正色道:〃谢堂大人教诲……〃

别柱摆摆手,道:〃不敢当教诲〃不过几句唠叨话,曹大人不嫌老朽罗嗦就好………〃

曹府后街,郑宅。

郑虎站在宅门口,瞪着眼前之人,冷笑道:〃我没去寻你,你倒还敢登门,真欺我郑家无人?我们低贱之人〃可受不得你这大官人的拜访,赶紧给我滚出去!〃,说到这里,便唤人关门。

那人却是站在门槛内,不青出去,作揖道:〃勇兄〃是家母不对,令瑞雪受了委屈,小弟代家母给瑞雪赔罪……〃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已经升了正二品副都统的王全泰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密语

曹府后街众几处小宅子,都挂在曹府名下,住着几房府管事。

郑家门前这一喧哗,左邻右舍少不得有出来探问的。

事关妹妹名声〃郑虎即便心再恼怒,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同妹夫掰扯妹妹的是非。

他狠狠地瞪着王全泰,恨声道:〃连你也要跟着往我妹妹身上倒污水?还不滚进来说话……〃

王太泰见他肯松口,立时跨进大门。

后边跟着的两个长随,有些不忿郑虎的不客气,却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嘴,只撇着嘴,待王全泰跟着郑虎去了客厅,他们才看着郑家的两个小厮冷笑。

那两个小厮原要引他们到门房坐,见了他们的倨傲,冷哼一声道:〃连姑爷进门,都要陪着小心〃这做奴才倒是能用下巴顾看人,这真是王家的好规矩……〃

宰相门前七品官,那两个长随虽不是相府出身,可跟着一个正二品的主子〃平素里就是低品级的武官,到了他们跟前,也要礼敬几分〃眼下被亲戚家的小厮冷言论语,他们怎么受得了。

〃王家的规矩好不好,也论不得你多嘴?我们固然是奴才不假〃却是都统府的奴才,你却是奴才的奴才,怎么敢跟爷高声……〃其一人,倨傲道。

没等那小厮多嘴,就听有人冷笑道:〃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原来都统府的奴才,也是呢……〃,是郑虎的次子郑仲平从曹府回来,正好听到了那长随的话。

这宅子本不大,门口这边有动静,郑虎与王全泰也都听到了。

王全泰只恨这两个长随多事,郑虎却斜眼看着王全泰道:〃主母的娘家〃在他们眼〃也不过如此。原来嫌弃我妹子出身低的,不只令堂一个〃还有阖府的奴才。却不知王大人祖上有多金贵,今儿倒是挑别我郑家来?〃,王全泰被说得满脸通红,哪里还坐得住,站起身道:〃舅兄〃都是我的不是,是我治家不严,委屈了沃雪可我们到底是结夫妻〃多年的情分〃往后我定不再让她受半分委屈,若违此誓,我王全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郑虎虽恼她,可见他信誓旦旦,也有些动容。

这会儿功夫,内宅曹氏已经得了消息,问过小姑郑沃雪后,打人到前院传话,郑沃雪要见王全泰,稍后将出来。

妻子受了委屈,被母亲撵出府来〃王全泰本没想到她肯痛快见自己,总要过两日消消气才能如愿,所以闻言不由愣住。

郑虎这边,微微蹙眉。

他晓得妹子外柔内刚,惯会自己个儿拿主意,既决定出来见王全泰〃那定是已有决断。

想着妹子受的委屈,郑虎不由红了眼睛〃咬牙切齿道:〃宠妾灭妻,纵容下人蔑视主母,我倒要看看〃你王家的富贵能走到几时?〃,王全泰闻言,忙道:〃舅兄,小弟不曾宠妾灭妻。是沃雪说这些日子身子乏,才由她指了两个妾室镶理家务,不敢叫她们短了规矩家母那边,上了年岁〃有些糊涂……〃,〃守着规矩,就敢克扣主母伙食,就敢窥视主母之位〃撺掇着你们老太太以〃无子,之名休了我妹妹!郑虎恨恨道:〃原来,你的那些个儿子〃竟都同我妹妹无干系,我妹妹这嫡母之名竟是白背的!这样还不叫宠妾灭妻,那什么叫宠妾灭妻?难道真要顺着你们老太太的意思,将我妹子关起来,败火〃直断送了性命,才叫宠妾灭妻……〃

他越说越怒,最后已是带了怒吼。

王全泰已经变了脸色,他这几日去旗营当值,今日才回家。

听说妻子回娘家,弟媳妇阴阳怪气地说妻子忤逆,老太太又缠着脑袋在炕上〃唉呀〃,、〃唉……〃,他当然不会相信。

他晓得老太太偏疼弟弟,看自己同妻子不顺眼,却也没想到老太太会做到这个地步,要将〃忤逆不孝〃,的帽子扣到他们夫妻头上。

他顾不得同老太太掰扯,晓得妻子受了委屈,压下心头火,到这边赔罪〃也是为了全妻子的脸面,没想到其还有这样的事儿。

他紧紧地握拳,脑门上青筋蹦出。

那两个帮忙管家的妾室生了他的庶长子、庶次子,是当年跟着他去四川任上的,侍候他的年头也长。

平素见她们对主母恭敬,才多给她们几分脸面,没想到倒是喂出两头白眼狼。

老太太为何这般闹腾,王全泰多少也猜出她的用意,不过是瞧长子、长媳妇对她宝贝儿子一家冷淡,想要摆出婆婆的谱来,接管内宅,还照拂次子一家。

想到这里,王全泰咬得后槽牙〃咯吱〃,、〃咯……〃直响。

他能抬出已经分家的旗号,将二弟一家从都统府撵出去,可生身之母,却走动不得、说不得。

郑虎还要再骂,见了王全泰这般模样,也没了与呼呼地端起茶盏,二口两口吃了一盏温茶。

许是火大的缘故,使得他直觉得燥热,撸起衣服袖子,使劲地喘着粗气。

郑汰雪虽没有生育,可王全泰并不缺儿子,只是怕有心性不好的,不敢轻易记在妻子名下,想着等等看,挑个孝顺知礼做嗣子,省得累的妻子不省心。

没想到,这却成了妻子受委屈的理由。

王全泰直觉得心乱如麻,四十来岁的爷们,呆呆地站在那里,露出几分迷惘来。

郑虎见他这样,恨铁不成钢地托托脚。

王家老太太年前就带着二媳妇进京了,这半年没少捉么儿。王全泰却被一个〃孝〃,字压住,一忍再忍,最后常避出府去,却是不晓得妻子处境更艰难。

这会儿功夫,郑沃雪由嫂子曹氏陪看到前院来。

王全泰给舅嫂见了礼,才望向妻子。

郑汰雪神色平和〃头梳得纹丝不乱,冲着王全泰福了福:〃老爷……〃

她越是如此恬淡,王全泰就越是羞傀不已:〃夫人……〃,想起两人在广州的初识,刚成亲时的艰难〃这些年妻子主持家务的辛苦……王全泰抬起手来,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响亮得巴掌声〃震得郑虎目瞪口呆。还是曹氏伶俐〃拉了拉丈夫的袖子〃夫妻两个退避开去。

王全泰是下狠了力气,半边脸都红肿起来。

郑汰雪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老爷这是何苦……〃,〃这是我当挨的,连公鸡都晓得护着母鸡,我却是个软蛋,只将家里的烦心事都留给你,自己避在外头享清闲……〃王全泰红着眼睛道。

郑汰雪摇了摇头,道:〃是妾身不好,上不能讨老太太欢喜,下不能为老爷打理好后宅……,又因出身缘故,使得老爷受人诟病,妾身心里委实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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