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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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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装的宗室福晋、夫人,完颜永佳娘家的诸位舅太太,还有简王府的姻亲故,日家的女誊,在正日前两天过来添妆。

照理说,简王府只有真儿一个嫡出格格,又是完颜永佳唯一血脉,陪嫁预备得多么丰厚也不意外。

谁想到,露在外头的只算中上,数量上也没有众人预想的那样丰厚。

宗室女脊中,有年长的,彼此对视一眼,晓得完颜福晋如此预备,是不愿越过福瑞郡主。

可福瑞郡主当年出阁时,不过是郡王府的记名嫡女,只因是皇孙女,才得了郡主封号:

六格格可是亲王府唯一嫡出的格格,身「启航冇水印」份论起来比福瑞郡主当年要高的多。

旁人还罢,六格格的两个亲舅母,心疼外甥女,都预备了丰丰厚添妆。

等到晚饭,客人们散去,轮到王府女誊的添妆。

世子夫人那木都鲁氏拿出的是四套镶宝首饰,两套是外头时兴款式,两套木都鲁氏当年的嫁妆,是看着华丽富贵,分量也不轻,可也并不算出彩。

六夫人见状,只是撇了撇嘴。

想着世子夫妇没得名分时,对继福晋百般奉承:如今才得了名分,就换了嘴脸。

五夫人却是心里纳罕,因为她记得清楚,丈夫说过世子早就给妹妹预备了份重礼,自家比不得,吩咐自己多预备些压箱银子给妹妹,也算尽些力。

没想到,今曰又有了这般变故。

五夫人不由疑惑地望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却是满面含笑,看不出什么异样;再望向福晋,神色比寻常温煦,其他也瞧不出什么。

世子夫人之后,自是轮到五夫人添妆,五夫人只好硬着头皮,叫人将自己的添妆〃抬〃上来。

没错,确实是抬的。

除了两副金头面,还有四个檀木匣子。

待匣子打开,众人都愣住。

满满的四匣子银镖子,不过拇指盖大,轧威〃花生〃、〃莲子〃等样子,看着小工j可爱,可又同寻常的银镖子有所不同,似乎有暗纹覆在上头。

完颜永佳捡起一个花生样的银镍子,近前瞅了,才发现上面覆满如意纹与福字纹。

五夫人涨红了脸,道:〃是我们爷挑的样子,亲自盯着人轧的,〃…说是给妹妹赏人体,

这银镖子多是一两上下的分量,尺宽尺半长半尺高的匣子,里面盛的满满的。

四匣子下来,七、八百两怕是打不住,要不然也不会让两个健壮仆妇抬上来。

换做其他人家,这份礼是重礼,可在王府之中就显得有些直白,不够精致。

就连出身不高的五夫人,见了今天一天外客添妆,都觉得自己预备的有些不妥当。

完颜永佳却晓得,预备这样一份礼出来,对五阿哥夫妇说来,已经是不容易。

虽为亲王嫡子,可因雍正三年宗室分封时,正赶上皇上不压制简王府,连位居嫡长子的三阿哥也不过封了镇国公,五阿哥的爵位更低,只是一等镇国将军,岁俸四百一十两。

今日的添妆,估计就要用去五阿哥三年俸银。

虽说宗室子弟,都分有庄田,俸禄只是小头,可这添妆礼也不轻了。

若是私下,完颜永佳说什么也不会收的,可现下众目睽睽之下,便笑着点头道:〃你们两口子费心了,我瞅着这些银镍子精巧,正好做压箱钱……〃

轮到六夫人,同样是四套首饰。

说了一堆吉祥话,见永佳脸上露出笑模样,六夫人便带了得意地扫了眼世子夫人。

嫡媳妇又如何?

几个阿哥分府,六阿哥因是庶出,爵位最低,面上家底也最单薄,可私产却最丰厚。不仅得了侧福晋的嫁妆,还有侧福晋打理王府十数年捞的私房。

想到这里,她狐疑地望了完颜永佳一眼。

外人都说这位福晋是明白人,连自己丈夫都敬重嫡母,王府在其坐镇下,也确确实实太平了许多年,没有外人说的那些幺蛾子。

那对于婆母借着管家之名占银子之事,福晋到底知道不知道…简亲王府的添妆热闹,翌日曹府这边的催妆、晒妆亦是热闹。

曹颙还罢,需要他亲自作陪的客人并不多,多数是露个面;李氏与初瑜却是实打实地陪了两天客,只觉得笑得脸都酸了。

李氏年岁又长,曹颙夫妇生怕累着她,送走客人就过兰院探看。

李氏精神还好,只是有些烦,不耐烦说话,同儿子媳妇说了两句话,便打发他们回自己院子歇着。

九如院上房的炕桌上,摆着两个账册,是这两日外头的上礼。

初瑜见状,想起李家昨日上礼之事,忙对丈夫说了。

听说李卫的礼金是五百两金子,葛颇不由皱眉。五百两金子,相当于五千两银子,这笔数目未免太多,比过年时李家年礼还重。

想着李卫这几年行事,看似保持当年的豪爽性子,可行事越发像官场老油条,脸皮一年比一年厚u,曹颇就觉得有些不大好。

他想了想,道:〃亲戚家里,有没有适龄未婚配的少年?〃

初瑜闻言,不由一怔,随即笑道:〃老爷忘了,今年是选秀之年,多少人家等着婚嫁呢?〃

因八旗规矩,适婚女儿不经选秀不得私下婚配,所以三年一次的选秀之年,也是八旗勋贵集中办喜事之年。

曹颌顿了一下,道:〃有没有同弄潮相当的?〃

初瑜明白过来丈夫的意思,诧异道:〃老爷!侄女身上还有两年半的孝,怎么好说这个?〃

曹颙道:,,李卫看似鲁莽,可行事向来有分寸,这次莫名送了重礼,总叫人不安生……,万一他在御前请婚,弄潮定了人家还好,没定人家的话,如何能推脱?〃
 初瑜脸色有些不好:〃若不是替他受过,二房也不会闹威现下这个摸样,老爷既已经婉拒联姻之事,他还敢逼婚不成?〃

曹颇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初瑜皱眉道:〃若是为了避开两家联姻,将侄女仓促定了人家,要是有个不好,那岂不是更坑人?〃

曹颙只觉得心烦,抚额道:〃明儿问问小二再说…次日,便是天佑迎娶正日。

东府诸人早已〃百日除白〃,只是除了曹四页夫妇两个已经除服,其他人身上都带着服,因此帮忙长房这边出面招待亲友的,除了曹项夫妇,就是左住夫妇与庄氏夫妇。

几个小辈都同葛家自己子侄一般,至亲好友到了,倒是并不觉得被怠慢。

福源堂里,李氏亲自招待贵客。

密太妃上午便到了。

为了侍奉婆母,庄亲王福晋与十五贝勒夫人在简王府打了个照面后,也匆匆赶到曹府。

没过多久,勤太妃也来了。

随后,果亲王福晋便也跟着来了。

加上先到的平亲王府女誊与淳亲王府女誊,曹家的客人中,宗室就占了一小半。

有好多人,都是两家都随了礼的,言谈之间不免说起此事,不免提到〃亲上加亲〃四字。

明面上说的是福瑞郡主与简亲王府有亲戚,实际上大家心里也明白,还有李氏与宗室的关系。

今日两位太妃出动,不是去看亲王嫁女,而是来观礼李太夫人娶孙媳,不知其中有没有宫里的意思。

即便是得了诘封的公主府操办喜事,也未必能到这个排场。

发轿要等到晚上,还有大半天的功夫,总不好一直说话。

曹府从庄亲王府借了戏班子,在花园设了戏台,众诘命午饭后就移驾到花园听戏。

虽有兄弟子侄帮衬,可曹颙夫妇依旧是忙的片刻不得闲。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终于发轿,曹颙才得了空,来东路恒生院子见曹颂。

京城习俗,办喜事本是忌讳孝中之人。可若是至亲,不好避的,就要避开发轿与新人进门,还要避开新房。

兆佳氏用了午饭,便带着孩子们回东府了,因想着李卫之事,曹颌就使人传话给曹颂,让他暂留下来。

到了恒生院子,实在是累的乏了,曹颌不待说话,就先灌了一壶茶水,而后才说起李卫礼金超重之事,以及自己的猜测。

见堂兄如此劳累,还为自己的事情操心,曹颂羞愧不已。

他明白,堂兄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这样防着李家,那现下除了心甘情愿联姻外,是当有个定论。

他想了想,道:〃大哥,年前听四弟妹提及,大表嫂曾问过弄潮的亲事。

能被曹颂成为大表哥的,除了富察家的昌龄、李家的李鼐,就是兆佳府那边的丰德。

其中,与葛颂往来交好、阖家走动的就只有丰德。

〃丰德家的长子未婚配?〃葛颇道。

丰德只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因着姻亲又同葛颂交好的缘故,即便能开口提姻缘,也只能是长子。

曹颂点点头,道:〃一直在官学读书,预备参加今年乡试,听说本要乡试后才论婚嫁……〃

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从官职上来说,丰德的正四品,确实比不上曹颂一等侍卫的正三品;可论起门第来,兆佳氏却不亚于曹家。

又因曹颂本身就是兆佳家的外甥儿,这门亲事还真不是对方高攀。

曹颙心里,迅速地算了算两家血缘。

丰德名义上是曹颂的亲表兄,可实际上丰德之父实际上只是曹颂的堂舅,血缘本就远了一分。
外亲又比不得宗亲,服制少,到了丰德之子与弄潮这一辈,已经出了五服。

丰德既是葛颂的表兄,曹颇也是相熟白勺。

说起来,曹颂的那几个表兄弟,少年时虽胡闹些,可长大了都还算不错。

尤其在老尚书故去,兆佳氏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在六部用心熬资历,一步步在官场站稳脚跟。

如今表兄弟三个,除了丰德是正四品京官,丰彻在吏部任郎中,和廉则借着去年江南官场出缺的机会,外放江南任知府。

以他们的年纪来说,能有这样的品级,除了借怡亲王府的东风,多少还是因自身努力所致。

〃丰德之妻,我记得好像也姓董鄂氏?〃

曹颙道。

曹颂点头回道:〃正是,论起来大表嫂正是静惠的三从堂姊妹〃…静惠生前,与大表嫂也最亲近〃…当年弄潮抓周时,两家还做过结亲戏言,只因选秀的缘故,都没有当真……〃

说到这里,不免心情低沉。

曹颙晓得他是想到静惠,心里叹了一口气,因〃亲上加亲〃四字,想起当年的葛硕,道:〃到底如何,还是你来拿主意……与李家结亲,未必是坏事;亲上加亲,也不能保准侄女百分百不受委屈……备有利弊罢了,二弟好生思量,自己拿个主意。〃

当年曹硕娶的小兆佳氏,还是嫡亲表妹,因夫妻不谐,终成悲剧,还断了两家情分。

一时之间,曹颐实说不好到底怎么才妥当。

曹颂却已经拿定主意,道:〃大表兄虽品级不高,可世家行事,自有法度,静惠去做长媳,虽说累些,可在京中,又是亲戚家,多少能看顾:李家看似富贵,根基单薄,内宅妻妾并重,李卫在还罢……若到那一日,说不得就是家乱之时……〃

见曹颂说的条理分明,且有定论,曹颙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想了想,道:〃到底是孝中,仓促不好行事,二弟可跟那边透个话,要是李卫真请旨,也能有个应茶…若是李家没请旨,再细细商量也不迟。〃,曹颂点头应了,怕耽搁侄子娶妻的大事,忙催促堂兄去正院待客……六格格的品级与初瑜相同,都是和硕格格,因此两人的婚嫁形式都是按内务府所定,大同小异。

只是上次曹颙夫妇是新郎新娘,现下升任翁姑。

酒宴已经开席,葛颙这个主人少不得出门陪酒。都说喜酒不易醉,可架不住这桌两盅、那桌三盏的。

没用多久功夫,曹颙就有些迷糊。曹项与左住足艮在他身后,见他如此,怕醉酒伤身,忙寻了由子下了席,将曹颙扶到偏厅。

叔侄两个出去代葛颓陪客去了,曹颇喝着解酒浓茶,坐在偏厅窗前,透过窗子,看着大厅上客人们推杯换盏,曹颇竞生出一种〃戏外人〃的感觉。

转眼二十年,当年的少年威了中年,中年成了老年,老年已经故去。

小一辈,也在长威。

眼前似乎闪过昔日画面,笑嘻嘻的宁春、面带倨傲的永庆、斯文腼腆的马俊、张扬好斗的魏信…,自己这半辈子,似乎做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做。

心中不无遗憾。

早年在江宁也好,后来到京中也罢,他一直在权贵场钻营,不得自「启航冇水印」由。

曹颙抬起胳膊,使劲锤了捶额头。

不得不说,满清的皇帝别的功绩还不显,这集权却是做到极致。

皇帝是天下共主,宗室是大小主子。

即便封阁拜相,见到皇族与宗室还的三跪九叩。

加上八旗遗风,勋贵世袭,在京城呆着,别的不会,也要先会鞠躬下跪。

如今长子成家立业,家族之责也到了卸去之时,如何得自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跟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似的,使得曹颇脑中多了个咆哮的小人。

难道自己因缘际会,重生三百年前,就是为了给皇家做奴才?!

他的眼睛直盲的,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新人的轿子到了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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