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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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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浑浑噩噩间。只觉得自己地头沉得不行。他望着四周,除了身后些许光亮外,其他方向都是黑乎乎,看不真切。他转身往光亮处走去。方行了两步就止步。
这前面竟是万丈深渊,他不由得战栗,心胆俱裂地向后退去。突然,耳边传来令人窒息的咆哮声。他刚转过身来,就被扑倒在地。那是一只瞪着血红眼珠的恶犬,摇晃着毛茸茸的身子。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上来就撕咬他。他竟然手脚疲软,无力还击……
〃四哥。四哥……〃在十三阿哥的呼叫声中,雍亲王方慢慢地转醒过来,却像是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动了几下方睁开眼睛。
〃四哥,四哥,觉得好些没有?〃十三阿哥关切地问道。
〃十三弟?〃雍亲王神情渐渐清醒过来,疑惑地看了看十三阿哥,后又打量了这屋子:〃这是怎么了?〃
十三阿哥松了口气,道:〃四哥真是要吓死弟弟了!太医说你'多思少眠',因此一时倦怠睡着了。幸好是在走路时,这要是在马上……〃说起这些,实在是叫人后怕。幸好是曹颙提醒,让他往宫里来寻寻。
雍亲王揉揉脑袋,从炕上坐起来,私下看了看:〃舅舅呢?〃
隆科多是雍亲王地养母孝懿仁皇后佳氏的弟弟,所以雍亲王在自己人跟前,称之为舅。
〃方才出去迎我时,被观保看到,好像是有事,往内务府去了!〃十三阿哥回道。
雍亲王在炕边稍作片刻,精神方算好些,起身道:〃我也要是内务府,咱们去瞧瞧!舅舅也真是,既然我无碍,还劳烦你做什么?〃
十三阿哥将阜成门的情形大致讲了一遍,雍亲王听着额上青筋蹦起,实在是气得不行,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算来算计去的,真是猪狗不如地东西!〃
〃四哥,你这般下去可不成,不只是要防着时疫蔓延,对其他的也要有所防备,否则这出了死力,再背后中了刀子,就着实冤枉!〃十三阿哥劝道。
雍亲王渐渐平复怒气,只是脸色仍阴郁得不行,点了点头:〃我省得了!〃沉思片刻,瞧向十三阿哥,道:〃曹颙,我瞧着他还好!〃
因圣驾不在京,宫禁比平时严,就是曹颙也不方便随意出入,便没有随十三阿哥进去。幸好随后传来的消息,四阿哥无恙,只是往内务府去了。曹颙这才离开宫门,匆匆前往十三阿哥府来瞧魏黑。
十三阿哥府,前院客房,看着床上被包裹了好几处的魏黑,看着他右眼上罩着地纱布,曹颙的心情哪里还能好得起来?他的脸因愤怒而显得苍白,脸孔僵硬得有些可怕。
因失血过多的缘故,魏黑地脸色全无血色,却仍是冲曹颙笑了笑,安抚道:〃公子,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不必担心,养几日便好了!〃
〃魏大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你心里有谱没有?〃曹颙的神色渐渐平和下来,他虽然看着不过是个少年,但是心境毕竟成熟得多,若是一再地露出担忧,只会让魏黑还要操心安抚自己。
魏黑略作思索:〃瞧着身手,不像是市井出身,行动之中,自有章程,若不是军中出身,就是统一训练过的护院家丁!〃停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从箭支上,应该能够查出些线索!〃
曹颙点了点头,暗暗记在心上,因方才问过大夫,知道魏黑这般伤势,暂时不宜移动,怕要劳烦十三阿哥几日。他回头对小满交代几句,留他在这边照看魏黑。
曹颙地平静不仅没让魏黑放心,反而越发有些担心,去年扬州望凤庄外,公子地神色也是这般。虽然看着平静,给人地感觉却是说不出的悲凉森冷。
〃公子,老黑没事!不必为了老黑……〃魏黑情急之下,忍不住要从床上坐起,不小心牵动伤口,立时疼得满头是汗。
曹颙忙上前两步,按住他:〃魏大哥别急,我是什么样地性子你还不知?最是厌烦麻烦的,凶手咱们慢慢查,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魏黑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愧疚难安。到底是这几年的安逸生活懒散了,若是搁在前些年,怎么会这般狼狈,反倒要累公子为自己操心。只是那句〃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知〃,他却是没底的。虽然跟在曹颙身边将近十年,但是他还是看不透其为人行事。
他还想要再说,药劲上来了,迷迷糊糊地听到曹颙又说了两句什么,最后闭上了眼睛。
早上出去时还是五人,大家还意气风发地想着为了保护府里众人安危如何如何,眼下方过了半天,却让人有时过境迁之感。
吴家兄弟自幼失父,这两年跟在魏黑身边,将他当父兄般相待。眼见他落得这般凄惨,都是万般难受的。吴茂还好,只是看了看曹颙的脸色,没有多说。吴盛终是年轻,忍不住不忿道:〃大爷,难道咱们就这般忍下不成?难道魏大哥的刀子就白挨了,右眼……右眼……〃
曹颙只是望着前面的街道,罔若未闻。吴盛还要再说,被吴茂低声喝住:〃住口,就你一个难受不成?啰嗦什么,大爷自有安排!〃
京城的阴谋、算计,本无他不相干,但是既是魏黑因此而受伤,这份亏欠定要讨回来。
回到府里,曹颙直奔榕院。
怜秋、惜秋姐妹两个本在上房陪着庄先生说话,见曹颙来了,忙起身,施礼后回避。
曹颙直接走到庄先生面前,望着他的眼睛,郑重道:〃先生的身份,也该告之曹颙了吧!〃
第七卷 扶摇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往事
府,榕院,上房。
庄席听了曹颙的问话,没有丝毫惊慌意外的样子,而是随意地指了指地上的椅子:〃颙儿,坐!〃
看着庄席略显落寞的神情,曹颙默默落座。
庄席抹了抹胡子,正色道:〃老朽知你早就想问,这两年也一直在等你开口,然你却是混不在意的模样;今日却是这般,可是有什么变故?〃
曹颙点了点头,算是应答,随后又问道:〃先生到底是何身份?既然是等我开口的,那应该也无忌讳,还请实告之!〃
庄席难得看到曹颙这般认真,盯着他的脸,目光炯炯,问道:〃知晓了老朽的身份后,颙儿又待如何?〃
曹颙眼睛眯了一眯:〃知晓了先生身份,确定了先生的立场,曹颙或许会有些决断!〃
庄席不由失笑道:〃难道颙儿还担心老朽害你不成?〃
曹颙摇了摇头:〃虽与先生相处不过两年,但是却能察觉出先生的真心关怀。想必是小子福气,托了父祖余荫,能够得先生如此关爱。只是,我信得过先生,却信不过先生身后之人!〃
庄席没有被人揭了真面目的恼羞成怒,而是如释重负的模样:〃老朽倒情愿你早些开口!〃说到这里,目光渐显深邃:〃老朽这一生,受你父祖恩惠颇多,你祖父对我有养育之情,你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而如今竟到你身边来。……实非本意。〃
曹颙听得有些糊涂,但是却并不质疑,不仅是江宁的庄常大致说过些庄席受过他〃父祖〃之恩;就是看曹寅对庄席地态度,也是倚为心腹般,否则也不会托他北上照看曹颙。
不过,那〃实非本意〃却让曹颙的心沉了下去。这般大剌剌安插耳目、能够遥控江南、能够熟知曹寅心思的,除了上面那位,还能有哪个?
一时只觉得森冷无比,这就是所谓帝王心术?曹颙回想着进京这两年。萌侍卫,抬旗,赏地,赐婚。一环套一环,到底是自己幸运,还是成了被遮住了双眼、堵住了双耳的傻子?
曹颙叹了口气:〃我父又不是藩王,不过是一心尽忠、谨言慎行的臣子。我虽是他嫡子,但继承不继承他的职务还不是上面一句话的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委实可笑!〃
庄席点了点头:〃天威难测,或许只是为保全曹家计!老朽这两年看着。上面对曹家的恩宠不似做伪!〃
曹颙冷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该庆幸起自己的低调做人来。若非曹寅这般忠心,若非自己对权势没什么野心。那怕迎来地就是另一番〃恩宠〃。
庄席见曹颙神态。不由皱眉道:〃公子心里明白就好。且不可心生怨尤,免得为人所察。招来祸患!〃
这确是一番实心实意的教诲,但曹颙虽知道他是好意,却实在倦怠得连开口道谢都没精神。
庄先生问道:〃你过来找老朽,应不只是想知道这些?是不是外头遇到了什么麻烦,想借我之力查些什么?〃
曹颙看了看庄先生,道:〃记得前年先生初来,父亲在给我的信中曾提过,先生早些年曾在京城这边。这两年,若是遇到有什么难知不解之事,多是先生为我解惑!看先生言谈之中,对京城各府、朝中诸官竟是了如指掌。先生又一直未出仕,想必就是早些年曾在王公权贵府邸为幕僚了?〃
庄先生笑着点了点头。
曹颙想了想,又道:〃京城权贵委实不少,因无心探究先生过往,曹颙也懒得琢磨这些。如今看来,既然先生是上面的人,那这受命所投,自不会是寻常人家。这康熙朝,除了早年地四大辅臣外,还有谁能显赫过明珠与索额图去?明珠在我进京前一年方病故,家族虽不如早年显赫,但仍是勋爵世家;这索尔图吗?死了七八年……〃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曾听过的一个略带几分话本色彩的事迹,不由大惊,认真看了庄席一眼,口中喃喃道:〃庄……席先生,……习先生?!〃
对于赫赫有名的〃明相〃与〃索相〃,虽然两人已经先后失势过世,但毕竟没过去几年,各种相关地事迹故事在民间多有流传,甚至是广为人知的。其中就有这么一则,相关一位奇人幕僚。
那索尔图先是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论罪,交由宗人府关押圈禁的。这一入苦牢,人情冷暖骤现。虽然显赫几十年,门生故旧遍及朝野,但是去探望这位昔日权相的,却就只有他地一位姓〃习〃的客卿幕僚。
那传言中,这位幕僚颇有点〃来无影、去无踪〃的意思,他乃是无声无息潜入牢狱,为索尔图送酒菜。后索尔图死在牢狱,又是这位姓〃习〃地客卿料理丧殓,事毕,竟是〃痛哭而去,不知所终〃。
当初听到这奇闻异事时,曹颙还同人曾赞过那位幕僚地风骨。这哪里像是清朝地事,
像春秋时的〃士〃,实在是当得起〃忠义〃二字。后,这他所佩服地〃士〃竟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身边。
庄席苦笑道:〃多年旧事,没想到公子也听过!〃
曹颙仍带着几分敬佩,然而心底也不无叹息,既然去做〃间〃,就该有所取舍,这般率性而行,怕是犯了上面的忌讳。约莫着他所说的曹寅的〃救命之恩〃,就是这个事情的事吧。
知晓了庄席的身份,曹颙并没有豁然开朗之感,反而越发糊涂。这上面既然知道庄席深受曹家两代大恩,又是个颇具义气之人,怎么还派到自己身边来?
庄席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曹颙神情,已料得他的困惑。不由摇了摇头,微露出些笑容:〃看来公子也是不解了。如此这般,老朽我总算是舒坦些。老朽可是琢磨了两年,都没弄清楚上面命老朽在公子身边地用意!如今,还望公子聪颖,早日为老朽解惑!〃
曹颙第一时间来找庄席,本是知道他手中有门道,想用来查探今日各王府动态的。如今,这边却是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复杂。又怎么敢随便用他?
曹颙当下起身抱腕道:〃终是我鲁莽了,打扰先生,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就先不打扰先生!〃说着便要告辞离开。
〃公子留步!〃庄先生出声唤道:〃既是找老朽的。可见是有用到老朽之处,要老朽打探些许消息了!上面只命老朽在你身边助你,所以这也是老朽分内之事!若是公子硬要将老朽摘出去,却要累老朽失职了!〃
曹颙听了哭笑不得。做〃间〃做成这般的,怕庄先生也是第一人了。但心底还是十分受用的,一来为得他的坦率真诚、古道热肠,再来也因论能力庄先生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曹颙便也不客套推辞。就把今日诸事说了出来。
听到曹颙讲了阜成门的变故后,庄席地神色也凝重起来。不管是谁在幕后算计,竟然拿苍生百姓性命为儿戏。都是不可原谅的。
〃先生。经过今日变故。我方觉得,再不能这般浑浑噩噩!就算只做看客。我也要看得明白,听得清楚!只有这般,才能够防患于未然,才能让父母亲人真正的平安!〃曹颙的声音不大,但是语调满是坚定。
过了许久,庄先生方点了点头:〃老朽明白了!〃
曹府,前院,西跨院。
前院西路这边本是安置些门人卿客地,所以是几处独立的小跨院。原本魏黑与魏白住这边,后来魏白成亲,带着芳茶北上,魏黑就搬到另外一处,将这边留给他们小两口。
院子不大,小小三间正房,两明一暗结构。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充做厨房仓库。
正房炕上,摆着些布料与针线,芳茶坐在炕上,与香草挑拣出几块好的来定绣花样子。看到芳茶略显疲惫地扶了扶腰,香草忙道:〃是不是累了,快歇歇!这前几个月,可不是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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