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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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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曹与追去的四人中,数赵同年长,虽然心焦如焚,但是他晓得还有事需要料理,便从怀里掏出道台府典吏地牌子,交给任伯勇,道:〃我去寻我家大人,这边人手不足,任大爷使个人往蒙阴县衙门走一遭,这些人……〃

到这里,他冷冷地扫了那已经被这番变故吓傻的家丁护卫们:〃这些人袭击皇亲国戚、朝廷命官,如同谋逆!〃说到最后,望向众人的视线已经满是杀机。

连带着那位穿孝衣的〃二爷〃也下了马背,虽然赵同地话不多,但是他也听出其中关键。这怎么来了个〃大人〃,还是任老大识的的?

赵同的马方才已经直接宰了,现下衣襟上满是马血,不再废话,拉了小满的马要去寻曹去。

满方才摔下地时,磕了额头,扭了脚,现下却顾不上,带着哭腔对任伯勇道:〃任大哥,借小满一匹马,我要去寻我家爷!〃

任伯勇见他腿脚不便利,头上还流着血,忙劝下:〃小满兄弟,你别急,曹大人福泽深厚,定没事地!〃好说歹说,终于是劝下了小满,又将赵同给地牌子交给一个随从,打发他立时往县衙去了。

对面那些穿着孝服的家丁随从,醒过神来,晓得不对,还想用跑,被那〃二爷〃开口喝住。虽然他们都知道家里两位爷不合,但是现下大爷不在,管事又倒在地上,谁晓得是生是死,便也不敢放肆。

却说魏黑与张义,一口气追出好几里,终究看到停在路边喘粗气地马,上头哪里还有曹的影子?

魏黑与张义皆是心惊不已,耐着恐慌与不安,掉头沿路寻找,看来是颠下马去。一直到遇到后边追来的赵同,仍是未寻到半点影子。

几个人悬着心,生怕哪里看漏,又往惊马的方向寻去,高声呼唤着,〃公子〃、〃大爷〃地叫个不停。

在大家几近绝望之时,就叫路边下坡处树林便传来微弱的回应声。众人齐齐望去,看到人影晃动,惊喜不已,忙冲过去查看。

那头上顶着稻草,手里拄着枯枝,脸上被划了几个血口子的,不是曹,还是哪个?他靠在树上,远远地看见魏黑等人过来,脸上神情一缓,不由带了笑意,忍不住说了句粗话:〃妈的,真是笑话……〃话音未落,却已是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第八卷 青云路 第二百六十二章 惊鸟

遇到的不过是地主家丁,对方使的〃凶器〃不过是十几串鞭炮,便闹得回头土脸,险些断胳膊、断腿的,这不是笑话是是什么?

难怪曹晕倒前自嘲,他向来惜命,来到这世上十多年,也不过受了三次伤罢了。就算是面对那个纨绔子弟也好,那些神秘的黑衣杀手也罢,他都算是应付自如,没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谁想到,到了地方做官,人倦怠起来,运气也背了,竟被几串鞭炮闹得差点断送了性命?多年的习武防身,都练到哪里去了?

然,若是曹晓得这个〃笑话〃,险些吓得庄先生背过气去、吓得初瑜几乎要哭死,那他怕是笑不出。可他哪里会晓得这些?他已经在蒙阴县衙内衙昏迷了整整三日。

那日,未等魏黑等人近前,曹就晕了过去。魏黑忙上前查看,除了面上的皮外伤之外,像是腿上亦有伤。因晓得曹幼时这处受过伤,怕触动腿上旧疾,他不敢轻忽,与众人一道将曹送回蒙阴县城。

蒙阴县令梁顺正因春日里这边没被民乱波及,安民有功,已经拨了正六品通判。只需做到明年正月任满,等新知县上任,他便往直隶做通判去了。

堂堂郡主额驸,正四品守道,竟在他的辖区遇袭?至今,仍是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梁顺正不由心生恐惧,在书房里摩挲着那套特意使人去济南府买来的六品补服,愣愣地发呆。若是这位大人有个闪失,上面追究起来,别说是六品补服,怕身上这套七品的,也要脱下来。

他已经到垂暮之年,就算是这次升迁机会,也是沾了这位道台大人的光。他倒不是埋怨,但是熬了这些年。好不容易升了六品,若是再因这个缘故罢官,多少有些失落。

他叹了口气。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请道士做做法事,否则怎么会这般倒霉?地主乡绅的家丁,袭击四品道员,还闹得道台大人重伤,这说出去有几个信的?偏生就发生在蒙阴,实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让他也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正是惆怅不已,就听门外有人道:〃大人可在?〃

来人是衙门里的师爷。说起来是梁顺正的远亲,两人宾主相得,原是诸事不避的。梁顺正有点无力地道:〃在,进来说话吧!〃

那师爷进来,面上却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对梁顺正道:〃大人,杜安在狱里自缢了!〃

或许是这两日的稀奇事委实太多,梁顺正听了,只是怔了怔神,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杜家使人来了吧?这个杜雄,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以为弄个管事顶罪便能脱身。愚不可及那师爷说道:〃是啊,到底是乡下土财主,就是纳了捐,顶着个监生功名。亦是见识浅薄。这半年他仗着女婿地事,实在嚣张了些!就是咱们这边,怕他也没怎么放在眼里!〃

梁顺正点点头,,摸着胡子说道:〃该着他倒霉。他那女婿不过是个知州小舅子。就傲气地没边了!却不晓得里面这个,哪里是他能惹得起的?他若是聪明人。就该烧香拜佛求曹大人平安无事,随后亲自来叩头请罪!曹大人身份尊贵,只要是身体无碍,想来不过是打罚一番,撒撒气罢了,哪里会同他这种混人计较!〃

那师爷道:〃他那兄弟这几日随着虎威武馆的人在这边,他怕是以为曹大人是兄弟地山,更是不肯登门的!〃

梁顺正虽然向来做惯老好人,但是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看人还是有两下子。思量了一回,对那师爷说道:〃杜家老二看着待人和气,却比他那哥哥有心机,这般做作,怕是也抱了背大树好乘凉的心思,却不晓得,这位大人的便宜可是谁能占的?〃

蒙阴县第一乡绅大户杜奎九月底病故,虽然早前有一子,但是三月间被〃沂蒙山匪〃绑架后遇害,过后县衙这边虽然出动不少人手,但是终因无法进沂蒙山,最终不了了之。

杜奎这半年纳了五、六房小妾,一门心思想要在生个儿子继承家业,却不想他已经是花甲老人,哪里还经得起这般折腾?九月底,天气转凉,他中了风,没两日便咽气了。

没有嗣子,两个侄子便打起大伯家产的注意,各使手段,几乎要械斗起来。关于杜家之事,县衙门这边也晓得。兄弟两个私下都送了银钱来,生怕知县大人偏帮那个。梁顺正当时正等着上面的消息,哪里有闲心操心这个?乐得做个老好人。

不成想,现下却酿成大祸。曹身份贵重,又是上官,所以他很自觉地将上房让了出来。

迷迷糊糊的,曹只觉得睡了个好觉,身体都躺酥了,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想要伸个懒腰。但是身子软软地,很是不停使唤,让人十分难受。

他甚是觉得诧异,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似在梦里,否则怎么会看到媳妇在床边坐着?实在是头有些疼,懒得去想,他阖上眼睛,嘴里喃喃道:〃日有所思吧!〃

正要再次睡去,就听略带惊喜的声音道:〃额驸?〃

〃额驸?〃曹的脑子一时转不开,这时,便又听到初瑜的轻唤声,同时额头上覆了凉冰冰的小手。

〃谢天谢地,额驸退烧了!〃初瑜叹道。

曹被刺激地一激灵,睁开眼睛,心神清明不少,抬起手来,抓住初瑜的小手,略带嗔怪道:〃怎地闹得这么冰?你的手炉呢?〃

初瑜提心吊胆地守了丈夫两日,眼下见他醒了,眼泪哪里止得住?簌簌落下。

曹瞧瞧屋子里的器具摆设,想起昏迷前的事来,晓得这不是在沂州府里了。便对初瑜笑笑道:〃魏大哥真是,大冷天,怎么还把你折腾来了?别哭了。多大点事,并无大碍!〃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腿上却传来刺骨的疼痛,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初瑜忙搀扶住他,哽咽着道:〃额驸慢动,大夫说了,怕是伤在旧患处,要休养些时日!〃

曹应了一声。在初瑜的帮忙下,着枕头坐了,问道:〃那日惊马,可有人伤着?〃

说话间,喜云端了煎好的药过来。见到曹醒了,亦是欢喜。

初瑜从喜云手中接过药碗,而后回答道:〃其他人尚好,只有小满磕了额头,却也无大碍,已经结痂!〃

曹听说小满磕了额头,直觉得自己脸上也痒痒,忍不住探手抓去。右脸颊剌剌巴巴,依稀想起来,落马滚下坡地时,像是蹭了脸。

实在丢人啊。不过是惊马罢了,大家都没事,只有他自己这般狼狈。曹很是羞臊,神情不由有些僵硬。

初瑜只当他爱惜容貌,劝慰道:〃额驸宽心。咱们府里不是有好些珍珠粉么?不会留疤地!〃

曹哭笑不得。自己不是女人,哪里会在乎这些?

初瑜试了试药。送到曹嘴边。曹虽然最不耐烦喝这个,但是在妻子面前,也不好混过去,硬着头皮接过,一口饮尽,又用清水漱口,而后笑着问初瑜:〃我是没什么,瞧你自己个儿,眼睛都成桃子了!这是在蒙阴县衙?谁送你来地?〃

初瑜回道:〃随着庄先生来的,额驸晕迷了整三日,好生怕人!〃

怨不得浑身发软,原来躺了这么久,听说庄先生也来了,曹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庄先生会留在那边衙门理事,曹方带人护送初瑜过来。

夫妻两个说道这里,初瑜方向起还没有将曹醒来的消息告诉众人,大家也是极担心地,便打发喜云出去告之。虽然杜安已经死了,自己只要不认账,不过是个失察之罪。然,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是没底。想着自家老二瞧着他时的嘲讽之色,他不禁怒的不行。

派去沂州那边送信的人已去了三日,怎地还没有回音?

道台,道台,狗屁道台,谁会想到马路上过来几个就是道台?想到这里,他不禁牙痒痒,将那个坏事的杜安又骂了几句。

不过,他心里还是存了指望,记得做亲时,像是听女婿提过道台府与知州府往来甚好,两个衙门地大人还有私交往来。

他不知不害怕,但是瞧着老二找来助拳地那些个人与道台衙门那边的人像是很熟,怕现下贴上去反而被动,一心等着女婿过来做众人。

赔礼地物什都已准备好,三千两银子,一百两金子,还准备了两套珠宝首饰给道台太太。若不是事发次日道台太太来了,他这边本还准备了四名美婢地。

蒙阴的地价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每顷地四百到五百两,这些金银珠宝总计四千余两白银,是十顷地的价钱。

别说是道台,就是巡抚衙门,使上这些钱,也能够走上一遭。

杜雄虽然想起来肉疼,但是〃破财免灾〃,也只有忍下了。况且,要是借此攀上道台府做山,大伯那房的百二十顷地,还不是手到擒来。这样想着,他便又有几分得意,有谁敢向道台老爷随意耍拳头呢?哼,遇到他杜老大,不还是要乖乖吃瘪。

又想起次女今年十四,转念便十五,也到了说人家的年纪。因那日隔得远,哪个是哪个,杜雄并未瞧得清,只是听见其他人提起,那位道台老爷煞是年轻。虽说已经有了正房太太,但是自己地女儿若是往道台府做个二房太太,也比在小门小户做主母强。

若是与道台成连襟,与女婿的前程也是好的,想必他也会极为赞同才是。想到这里,杜雄摸了摸自己的肉鼻子,不由得笑出声来。对于那几千两银钱,也不心疼了,只觉得遍体通泰。熨帖的不行。自己成了道台老爷的丈人,二弟还与自己争个屁?怕是要上门来打秋风,还差不离。

坐在座位上。抿了一口茶,杜雄得意地要唱起小曲来,对杜安的埋怨也少了几分,心下思量着,一会儿打发人给他老子娘多送些抚恤银。

这是,就听〃噔噔〃的脚步声,打外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人,见到杜雄,〃扑通〃一声跪下。一边哭着,一边禀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没了……〃

杜雄听得稀里糊涂,皱着眉,说道:〃嚎什么?什么莫了,可是没来?本也没请她。姑爷呢?〃

那管事哭着摇头,说道:〃老爷……老爷啊……是大小姐没了……尸身还在马车上……姑爷将大小姐给休了……〃杜雄却是听明白了,〃腾〃地一声,打座位上站起,铁青着脸往外走去,

院子里,杜雄之妻陈氏以得了消息,带着女儿、儿子出来。哭倒在马车前。

车帘掀着,杜雄长女杜贞儿地尸身保持着死前的姿势,已是僵硬许久。车厢里,都是干涸的暗红色血渍。

两个陪房家人跪在马车前。哭着讲述了事情地经过。

原来,杜贞儿之夫,便是沂州知州叶敷的小舅子赵文禾。两人成亲已三载,虽然至今未有一男半女,但是也算是恩爱。

前儿中午。杜家的管事到达沂州知州衙门。将杜雄的亲笔书信当面交给了赵文禾。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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