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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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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鹭挑了帘子,绣莺接过初瑜手中地琉璃灯,请两位主子进屋。

曹寅穿戴整齐,与李氏两个,打东屋出来,往堂上作了,接受儿子、媳妇的请安。

这父子两个。一个是五品文官服,一个是五品侍卫服。彼此对看一眼,都笑了。

皇权之下,爵位品级不过是虚名罢了,就算是贵为满洲王爷贝勒,亦不过是皇帝的奴才。

就是这般,不上不下,混个中不流儿,刚刚好。就算自己是盘菜,也没必要将位置架得高高的。被人放在火上烤。

李氏与初瑜虽不解他们父子两个因何发笑,但是却是瞧出他们爷儿两的心情很好,也都跟着高兴。

已经是十一,月亮半圆,照在路上,看着甚是清冷。

按照规矩,京里除了亲王、郡王用轿子。其他贝勒、贝子、公、伯等到二品以上文官,除非年老者,可以轿,其他的文、武官员都要骑马。

曹寅虽然不年轻了,但是还没到乘骄的年岁,骑马又颠簸了些,便取中庸之道,乘坐马车。

曹骑马,曹元、魏黑带着几个仆从随行,一行人往西直门来。

西直门内。可以说是车马云集,都是要出城往畅春园去的,只等着未正开城门。

因曹家随行人口少,马车也不起眼,并没有引人注意。

有两家,像是外地督抚进京地,从人众多,簇拥着一辆马车,瞧着甚是威武。其中一家的亲兵不晓得怎么与旁边一个贝子府地管事发了口角,就叫那管事带了不少家奴过来。追着那亲兵,狠狠地揍了个半死。最后还是那官员亲自出来,赔了不是,才使得对方消停下来。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那官员身上穿着正二品的补服。听着他那边的人称是〃中堂大人〃。想来是进京贺寿的总督。

曹寅在车里听到外面的喧嚣,挑了车帘。低声问了曹,听了大致情形后,不禁皱眉。

虽然不晓得是那位总督被发作,但众目睽睽之下,堂堂地方大员,被宗室刁奴逼得赔不是,实在让人心生感触。

曹却只是冷眼旁观,瞧着那总督亲兵先前的傲慢无礼,想来在地方也是骄横惯了的。若是刚刚遇到的不是贝子府地,而是个门户低地人家,欺负人的还不知道是哪个?乌鸦落在猪身上,都是一般黑,谁也不可怜。

坐在马上,等了好一会儿,城门也不见开。他掏出怀表来看了,还有一刻钟,只好继续等着。这时,就见有人过来,道:〃额驸?真是您进京了?奴才给您请安了!〃

却是淳郡王府的管事,侍候淳郡王出门的。曹下了马,虚扶一把,问道:〃是你!怎的,王爷也往园子去?〃

那管事回道:〃回额驸话,王爷忙着几日后地大典,要见万岁爷禀事儿。方才叫前面动静太大,打发奴才来瞧瞧,正好也看到额驸在。〃

因昨天进城已经是午后,曹还没往淳郡王府请安,即是遇到了,怎么也不好等对方过来。因此,他便同父亲打了声招呼,父子两个,随着那管事往后去,给七阿哥请安去了。

七阿哥坐在饺子里红盖、红、红帏地八抬大轿中,听说曹家父子来了,便出了轿子,与其见礼。说起来,这还是两家结亲后,七阿哥与曹寅首次相见。

七阿哥见曹寅身上的补服,又看了曹身上地侍卫服,若有所思。

因马上就要到开城门的时间,曹寅与七阿哥寒暄后,便回去了,留下曹在这边说话。

七阿哥招呼他,上了轿子。轿子里甚是宽敞,七阿哥居中坐了,两边把手处,摆着两盏琉璃灯,两面还有两条侧凳子。他指了指右手边,叫曹坐了。

听说初瑜带着小天佑一道进京,七阿哥甚是欢喜,说了明日打发人去接女儿、外孙回府串门。

曹原也打算明日送妻儿回郡王府那边的,自然是点头应承了。

七阿哥又问了些地方差事上的事,最后视线落到曹穿着的侍卫服上,问道:〃山东本不富裕,沂州又是穷地方,孚若可是想回京了?〃

曹不解其意,摇摇头道:〃小婿并无此意,岳父怎么会想到这个?〃

七阿哥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道:〃你是家中独子,想来自幼也是娇惯着长大,年岁又轻,就是吃不了苦也是有的。〃

曹被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声道:〃岳父,小婿已经二十了!〃

就算以往有人拿他的年纪说事,这都弱冠之年了,应该是个大人了。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二百八十八章 陛见

曹虽然嘴里说着他已经二十,但是七阿哥心里只当他与弘曙似的,生怕他有什么疏漏之处。虽然晓得他性子沉稳,照同年岁的年轻人强出太多,但是做长辈的,到底无法全然放心。

〃我这个月忙着大典的事,见的人就多了些,影影绰绰地听到些风声,像是吏部有人使手脚,要保举你回京,你可晓得了?〃思量了一回,七阿哥问道。

曹闻言一怔,他是昨晚才进京,只见过讷尔苏与塞什图。讷尔苏在兵部当差,见得都是武人,或许并没有听过此事,否则昨儿见面时应会提起。

七阿哥见他神色,晓得他应是不知道的,不禁摇了摇头,说道:〃虽说你们父子两个都是老实本分之人,但是也要防着别人的歹意。我特意寻人查了,想看是谁闹的鬼,结果却甚是可笑。闹来闹去,竟是有人打着我与讷尔苏的幌子走的关系。行如此鬼祟之事,定不是安了好心的,只是还想不到其用意何为。〃

曹想起坠马之事,摸了下自己的腿,犹豫了一下,还是与七阿哥说了。

七阿哥神色凝重起来,瞪了曹一眼,怒道:〃糊涂!这样的大事,怎好瞒着?应立时往京中来信,这边使人查才对。哪个与你不对付,哪个府使人出京,总有蛛丝马迹可循。这都几个月过去,却是不好查清,总不好白白地吃这个亏!〃

曹还是头一次见他发火,晓得是真关心自己,并不恼怒,解释道:〃起先,只当是意外,并没有想到还有其他缘故,到腊月底了,才晓得些不对。〃

七阿哥正色道:〃我瞧你还好,不过太不警醒些。虽说实心待人是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是至亲,也要有三分提防之心。〃

曹听他话中有话,像是意外所指,刚想要继续问,便听外头王府管事的声音,道是城门开了,问王爷是否起轿。

七阿哥看了眼曹,摆了摆手,道:〃既是你父亲在。也不好多留你,明日你也回王府这头吃饭!〃

曹点头应了,起身下了轿子,往前寻自家车马了。

等水车进门,候着这边的车马陆续出城。

因是夜路,大家都没有疾行,车马轿子缓缓地往畅春园方向行去。

夜风一吹。曹微微有些冷,紧了禁衣衫,心里有些郁闷。姐夫在搞什么鬼?!能够被称为〃至亲〃,又使得七阿哥语焉不详的唯有他。

虽然不晓得讷尔苏的用意,但是曹相信他不会有歹意,只是其中缘故,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昨晚瞧他,并没有异样之色,倒是坦荡的紧。不过,就算讷尔苏真是好意。这般自作主张的行径也使人心里不舒坦。

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曹随着父亲,到了畅春园外。这边已经有不少官员都递了牌子,等着陛见。s

停了马车,曹扶父亲下来,向前寻了内侍,递了父子两人的请见牌子。

因能够递牌子陛见的除了三品以上京官与侍卫处侍卫外,只有外省督抚才可。那内侍见曹寅穿着五品官服侍,就要退回牌子,看清其身边站着的是曹。才收回手来,笑着说道:〃原来是曹爷京里来了,瞧奴才这眼神,才瞅清楚。〃说话间,仔细看了曹身边地曹寅。算是认出来。忙道:〃哎呦,曹大人呢。您怎么穿这身行头。幸好是奴婢当值,要不这牌子怕是不好收。〃

却是康熙身边的内侍魏珠,以前与曹颙有交情。前些年,曹寅京外见驾那次,他是见过曹寅地,只是方才只看着身上的补服,没认出来。

乾清宫总管太监梁九功被拘拿圈禁之事,昨儿讷尔苏已经对曹寅父子提过,也提到这个魏珠已经被提拔为副总管。

这些人物,虽然无需特意结交,但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曹这边早已备下礼,是个装了上等珠子的锦囊,直接往魏珠手里塞了,道:〃两年没见了,等改日总管休沐,只管寻我喝酒去!这些个小物什,是特备的贺礼,你别嫌薄,留着赏人就好。〃

魏珠使劲地握了握锦囊,面带难色,低声道:〃曹爷,若是钱财之物,现下可忌讳着。〃

曹笑道:〃只是小物什罢了,公公若是喜欢,留着把玩,若是不喜欢,赏人用也是极好的。〃

魏珠笑着抄进怀里,挑了挑眉毛道:〃还是曹爷疼奴婢,那奴婢就不同曹爷见外了。〃说到这里,转头对曹寅道:〃万岁爷这两日可念叨了好几回,对曹大人颇为想念,昨儿见李大人时,还专程问起。奴婢这就往万岁爷面前递牌子去,曹大人还请稍候。〃

曹寅虽看不惯儿子与内侍有私交往来,但是他自己个也做过侍卫。侍卫与内侍都是天子家奴,都在宫里当差,关系好些,也不算什么忌讳。见魏珠客气,他便也道了谢。

等魏珠转身进了园子,就有不少大臣围了过来。

起先,夜色黑,曹家又人少,大家都没认出他们父子来。方才在等下,曹家父子与魏珠说话。虽然众人不晓得内容,但是远远瞧着,也看出魏珠这位内臣新贵对他们甚是客气。

虽然曹寅离京多年,但还是往年随扈南巡的大臣认出他来。近前来打招呼的,有看着面熟的,也有看着生地,曹寅皆客气地回礼。

过了两刻钟,就见魏珠气喘吁吁地过来,道:〃万岁爷口谕,宣,曹寅、曹父子见驾!〃

曹寅、曹忙跪下,听完旨意,才口称领旨,起身随着魏珠进了园子。

起来等着陛见的官员,瞧着曹家父子两人渐行渐远,不禁窃窃私语起来。江南曹家,江南曹家。看来圣眷犹在啊!有消息灵通的,说道:〃岂止曹家。李家、孙家也上京了,万岁爷对旧臣很是体恤啊!〃

有两个科班出身的御史,听了这样的说辞,不禁冷哼了一声。什么〃旧臣〃,只是体面的说辞罢了,这几家不过是天子家奴。虽说曹寅、李煦、孙文起并没有什么昭显的劣迹,但是也称不上什么好官。

孙家还好些,这些年行事小心,并不招摇。曹、李两家则是有些过了。就说现下地户部亏空,李家就是其中大头。

曹家账目上虽然干净了,也不过是掌盐茶私利,还自家的亏空罢了,到底是与国与民无益。远在江南,也是便宜曹寅,若是在京城。有御史衙门这些人盯着,怎容他这般肆意?

曹寅之子曹,身为外臣,私结皇子阿哥。若不是有其中伴读的事,使得他们不好做文章,怕是弹劾地折子早就堆满御案了。

想要做个铁骨御使,自然要拿这些〃国之蠹虫〃开刀,纵然是权贵又如何,就算不能将他们弹劾罢官,也能使得万岁爷有些警醒。不被这些弄臣欺瞒。

想到这些,这两个御史彼此对望一样,眼睛亮了不少。

虽然有些求名的私心,却也不碍他们地忠君爱国。看来,未来个把月,大家算是有得忙了。因万寿大典,像曹家这样的外臣进京不少,保不齐有一家两家行事不检点的。

虽不会在万寿节期间,闹将出来,惹得万岁爷发火。但是等万寿节后,却没那么多顾忌。若是能逮住曹家最好,扬名士林;就算逮不着曹家这块〃肥肉〃,其他小鱼小虾的,也算是有所进益。弄好了。升官发财。并不是难事。

曹并不晓得自己已经被御史定位为〃肥肉〃,随着父亲往清溪书屋见驾。

外头当值的两个侍卫。都是熟人,一个是纳兰富森,一个是赫山。纳兰富森已经升为一等侍卫,赫山也升了二等。

因需要噤声,虽然同僚老友重逢,大家也只能点点头见礼。只是看到曹寅时,纳兰富森躬身行礼,态度很是恭敬。

曹寅笑着点点头,看着纳兰富森地目光也多了些慈爱之色。

纳兰富森是纳兰容若的庶子,生母在纳兰病逝后改嫁,使得他的处境尤为尴尬。若不是有曹寅、傅鼎这些纳兰容若的故交帮衬,康熙也想不起纳兰膝下还有这个幼子,他也没可能到御前当差。因此,他对曹寅甚是敬重与感激。

少一时,魏珠进去禀奏出来,宣曹寅、曹父子进去。

自打康熙四十八年腊月算起,康熙与曹寅这对君臣已是三年半未见。两下相见时,见了对方地神容,都有些吃惊。

万岁爷老了,曹寅只觉得鼻子酸涩,想起幼时出入宫廷时,那个挺着小胸脯,略带几分傲气的孩子。他甩了甩衣袖,要跪下磕头行礼。

康熙心里,也是不好受,说起来曹寅比自己个儿还年轻四岁,前几年险死还生。如今,看着精神头虽好些,但是也老相的厉害,看着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倒像是七旬老翁。

见他要跪下,康熙哪里忍心,忙叫曹扶了。

曹跟在父亲身后,刚要随父亲一道跪下,就听到康熙口谕,往前一步,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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