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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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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一进屋子,便闻到饭香扑鼻,不由地往炕桌子上望去。
因有四川新到的年货,所以除了平日常吃的,还添了好几道菜,有羊肉粉丝锅子,老醋花生米,叙府陈年糟蛋,榨菜肉丝等等。
四福晋亲自投了毛巾,请四阿哥擦手。四阿哥擦了擦手后,去了鞋子,盘腿在炕上坐了。
那拉氏侧坐在对面相陪,用帕子托了筷子同调羹送过去。
早饭用得早,四阿哥还真有些觉得饿了。
他拿了调羹,从锅子里盛了两口热汤,放在汤碗中,待稍凉些了,饮了一口,直觉得热乎乎的。很是熨帖。
再看那锅子,粉丝在热汤中翻滚,碧绿透明。看着就觉得很是劲道,同寻常所见不同。他指了指,问道:〃这是年羹尧送来地?〃
那拉氏笑道:〃正是呢,刚才我尝了一口。不比内务府那边分下来的差,往后爷想要吃素斋时,也能拿它添菜!〃
四阿哥点点头,拿筷子夹了一口,送到嘴里。
因自幼宫里养成的规矩,都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地,所以夫妻两个默默地吃完。
直到撂下筷子,漱了口。四阿哥才又开口道:〃傅鼐过些日子嫁外甥女儿,礼物预备了么?〃
四福晋站起身,打发丫鬟们撤了膳桌。
听了四阿哥的话。四福晋笑道:〃爷先前不是吩咐过一遭么?已经预备下了,多是首饰料子这些物什。做添箱之用。傅鼐是咱们府地旧人,在爷身边当差的时日就久,就预备了这些实在东西。他们家也没有其他女孩儿,左右就这一回。除了首饰料子,还有一套银器,银炉、银鼎、银盾、银瓶,虽说并不奢华,但胜在是内造的。样式精巧。外面并不得见;四套磁器,都是〃粉彩〃地。没选〃青花〃,〃青花〃太素,与喜事不搭,图案也选的〃牡丹富贵〃、〃麒麟送子〃这些;剩下的,就是零碎地,两方端砚、两匣子〃龙凤笔〃、几匣松烟墨什么的。〃
这些都是小物什,看着不招摇,但是添妆却是得用地。
四阿哥听了,也觉得满意,点了点头,将此事搁下不提。
这边地夫妻两个说着贺礼,平郡王府中纳尔苏同曹佳氏两个用完饭,也说着贺仪。
虽说是隔房地堂兄弟,但是这边预备地大婚之礼也不好太轻了。兄弟两个都是嫡子,倒也没什么可分出轻重的,都是一式两份。
这两份礼下来,却也是七、八百两银子。
这眼看进腊月,办喜事的人家多了去了,除了自家,这个贝勒府,那个国公府的,哪家走礼都不能落下。
曹佳氏看着礼单,对纳尔苏道:〃要不外头都说年关难过,这可不是正是?哪年腊月正月的各种走礼同往宫里的孝敬,加起来不得万八千两的?幸好咱们还有几处庄子,还有些进项能贴补贴补,要不单单靠爷地俸禄,这一年下来的窟窿就大了去了!〃
讷尔苏原本盘腿坐在炕上发呆,听了妻子的话,拄着下巴颏,挑了挑眉毛道:〃福晋,要是咱们府能升一升,是不是日子就能宽敞些、舒心些?〃
曹佳氏听了,不禁失笑,道:〃瞧爷说地,爷这是祖宗传下的爵位,又不是朝廷里地官儿,还能升一升?〃
〃和硕亲王啊!〃讷尔苏道:〃要是再升一升,我就是和硕亲王,福晋就是和硕亲王福晋。到时候,就算福晋进宫,能使福晋俯身下拜的,也没有几位了!〃
曹佳氏见丈夫说得认真,并不像说笑,摇摇头,道:〃爷怎么还念叨起这个来?做个和硕亲王有什么好?不过是比咱们一年多些个俸禄,帽子上多几颙珠子罢了。太显赫了,遭忌讳呢。不说别的,就说如今京里的这几个铁帽子亲王府,哪家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咱们这次一等的,比较起来,反而不惹眼,日子更自在呢。〃
讷尔苏听了妻子的话,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是了,还是福晋说得对。这俗话说得好,天塌了,有大个儿的顶着,还真压不着咱这次一等地。不过是个帽子罢了,有什么稀罕?等日后有机会披甲,去真刀真枪地给儿子们赚爵位。〃
曹佳氏鲜少听他说起这个,今日却是有感而发,心里正纳罕,讷尔苏已经岔开话,道:〃这两日岳父、岳母初到,应酬多些,等明儿雪晴了,我陪你回去一趟,给两位请安!〃
曹佳氏放下手中地礼单,脸上添了欢喜,道:〃正想同爷说这个呢,到底是爷心疼我!〃
曹寅坐在炕边上,面上有些深沉。曹站在那里,却是愣住了。
虽说隐约记得八阿哥会倒霉,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所谓地〃毙鹰事件〃已经发生。
除了诧异这个外,曹还惊诧父亲的消息渠道。
按照父亲所说,这〃毙鹰事件〃是十一月二十三,正好是曹寅夫妇到通州那日。今儿才二十六,距离变故发生,不过三天,这边已经得了消息。
姜到底是老的辣,就算没有其他心思,既是北上京城,那曹寅也当有几分倚仗吧?
曹心里想着,曹寅已经抬头望曹处望过来,带着几分质疑,开口问道:〃这海东青……这般手段,莫非是四阿哥……〃
〃这……〃曹沉吟了一会儿,道:〃四阿哥是性格隐忍之人,这般主动出击,不像他平素的行事作风。再者说,这般做作,担当的风险也不小,要是皇上追查起来,事情败露,岂不是得不偿失?〃
曹寅盯着儿子半晌,道:〃你很了解四阿哥?莫非,这个也是梦里曾出现过的?儿可否同我说说,还有什么事儿。京城水深,总要你我父子心里都有底才好?〃
见曹寅一本正经地拿梦做托词,曹实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有些话,就算曹寅不主动发问,曹也想着要告诉父亲,也好小心一二的。
他稍加思索,道:〃要是儿子记得不错,八阿哥既然已经失了圣心,那十四阿哥许是要崭露头角……〃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二章 薄怒
俗话说得好,〃疑心生暗鬼〃,有的时候,没有证据,也能认定某事。比如,眼下的九阿哥。
他只觉得是火冒三丈,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使劲地吐了口吐沫,骂道:〃这个混账羔子,喂不熟的白眼狼!〃
谁是傻子、疯子不成,敢上御前送待毙的海东青?
饶是无知庶民,也晓得天威难测,更不要说他们这些自幼看着皇父脸上长大的皇子阿哥?
哪些过错能犯,哪些不能犯,这在他们心中时刻有个小人儿拿鞭子盯着。
事关生死荣辱,哪个敢随意处之?
冯遣朝虽说是八阿哥的心腹,但是平素同十四阿哥也有往来,好像也受过其恩惠。想到此处,九阿哥只觉得真相呼之欲出,立时恨得牙痒痒的,嘴里咒骂不已。
他真想立时进宫,问问十四阿哥,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兄弟相处二十多年,八阿哥是怎么待他的,他自己那个同母哥哥又是怎么待他的?
就算是同胞手足,也不过如此罢了。
但是,他强忍了。
十四阿哥已经非同昔比,这几年一直兼着部务不说,也甚得圣宠。
〃小阿哥么?小阿哥!〃九阿哥嘴角带出几分冷笑。
委实没有想到,这老十三倒霉,倒使得十四阿哥日益受到皇重视。许是那个时候,他便生出自立的心思。
仔细想一想,这几年他也算是耍乖卖好。
虽说〃一废太子〃后,因为八阿哥求情,挨了板子,最后还得了皇父亲口称赞,认为他这是〃孝悌〃之举。
九阿哥越寻思,心里越通透,只觉得说不出的悔意。早就瞧出十四阿哥有些不妥当,也跟八阿哥说了几遭。却总是觉得并不算大事,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实是悔之晚矣。
只是。十四阿哥想得倒是美,难道他以为扳倒了八阿哥,众人就会为他卖命不成?
想到此处,九阿哥的神色渐渐平静。
不管是想做什么。还能离了银子不成?这银钱握在他手中,是继续支持八阿哥,还是同老十四谈条件,那不还都是他自己个儿说了算。
到底是意难平,九阿哥使劲地一拍桌子,震得手腕生疼。
〃龙生龙,凤生凤〃,德妃是出了名的皮笑肉不笑。四阿哥又是喜怒无常的,他们怎么就这样轻信了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曹寅听曹将话转到十四阿哥身上。有些意外。
十四阿哥是康熙二十七年生的,今年二十七。按年岁来说,不算小了。但是跟其他年长的阿哥相比,却是没有什么资历,也没有开府,算是〃小阿哥〃。
在朝臣眼中,十四阿哥向来党附八阿哥,并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也不在有实力争夺储位的几位阿哥中。
曹寅微微地皱了皱眉。沉吟半刻。道:〃你地意思,是指八阿哥夺储之心不死。转为幕后,将十四阿哥推到台前?〃
是八阿哥推的,还是十四阿哥自己钻营,曹就不得而知。所以,他摇了摇头,道:〃这个儿子倒是不晓得了!〃
在〃八爷党〃的几位阿哥中,九阿哥热衷商贾之事、银钱之利,已经被申饬了数次;十阿哥是出了名地〃莽阿哥〃,近年来又是个病秧子,一年四季地〃养病〃。
因此,在八阿哥遭到康熙厌弃后,能推到台面的,也唯有十四阿哥。
要是这样说来,那这〃毙鹰事件〃中,获利最大的,岂不是十四阿哥?
想到这点,曹寅看着曹,道:〃难道,十四阿哥有这般手段心机?〃
到底是八阿哥遭了暗算,被人在海东青上动了手脚;还是倒霉催的,那两个猛禽自己个儿病倒了,这个谁也说不好。
虽说曹寅同曹父子两个都疑到十四阿哥身上,但是也只能是疑罢了,也拿不准。
毕竟就算是那海东青被人动了手脚,也是机密之事,哪里好那么证据确凿地。
这些皇家的事儿,实是复杂了些,曹寅同曹虽无心掺合,但是也防备几分,省得不小心犯了忌讳,惹了祸患。
父子两个,正聊着,就听到〃蹬蹬〃地脚步声起,随即就听到小厮在门外道:〃老爷,大爷,二爷回来了!〃
〃大伯在书房?〃曹颂的声音带着几分欢喜。
他这几日在畅春园当职,因同什的同僚请了病假,一个人值了两个人的差事,不得空回城,今儿才挨到休沐。
听到侄儿的声音,曹寅不经意地皱皱眉,朗声道:〃颂儿么,进来吧!〃
〃是!〃曹颂恭敬地应着,挑帘子进了屋子。
看到曹寅的那刻,曹颂挑了前襟,双膝着地,行了大礼,道:〃侄儿给大伯请安!〃
曹寅见他穿着八成新的侍卫服,壮壮实实地,脸上多了抹慈色,双手扶起,道:〃都是自家人,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快起来。〃
曹颂扶着曹寅的胳膊起来,仔细地看了曹寅几眼,见他头上白发比去年春又多了不少,心中一酸,红着眼圈道:〃大伯,身子还好康健?大哥在京中,时常牵挂大伯伯娘,就是侄儿,也想着能早日在大伯跟前尽孝!〃
曹寅的视线落在曹颂左手地小手指上,脸上却只剩下责备。
虽说戴了银指套,看不见断骨之处,但是想着堂堂男儿,竟是忘记了孝顺之道,为了女子自残躯体,这实不是能称赞的举动。
曹颂见大伯看着自己地左手,忙缩回手来,将左手掩藏在衣袖中,带着几分忐忑地看了边上的曹一眼。没话找话,道:〃大哥,今儿雪大。那个大哥从衙门回来时还好吧?〃
曹点点头,道:〃嗯,还好!〃
曹颂带着几分憨笑,抓了抓头。小心翼翼地瞧了曹寅一眼,低声道:〃大伯,侄儿想先去给伯娘请安!〃
〃哼!〃曹寅退后两步,甩了甩袖子,看着曹颂道:〃这一年多没见你,听闻你如今长出息了,都敢忤逆亲长,姻缘大事。敢自己个儿拿自主了?〃
说到最后,曹寅已经带着几分恼意。
曹颂见曹寅生气,不敢辩白。立时跪下,俯首道:〃大伯请息怒。侄儿已是晓得错了!〃
这说起曹颂的亲事,曹寅才想起静惠的出身,不仅仅是噶礼侄女,还是李家退亲的姑娘。如此尴尬的身份,以后亲戚往来,能有什么好话?
曹颂是二房长子,要支持门户的,这长媳的人选也要选稳当地。
见曹颂跪下。曹寅也懒得搀扶。继续教训道:〃为了一个女子,就闹得家宅不安。这往后是不是还要继续闹腾?成亲之前,私下往来,那董鄂氏已是失了妇道,哪里有资格做曹家大妇?〃
这话说得确是狠了,不仅曹颂变了脸色,曹也微微皱眉,少不得为静惠辩白一声。
曹寅正是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只是他向来自诩为君子,太难听地话也说不出来。
曹颂心里敬大伯如父,实不愿其对静惠心生误解,急忙忙地道:〃大伯,静惠不是那样的人,是侄儿妄自生了攀附之心,才闹出后面地事端,不干静惠什么事?〃
曹寅扫了曹颂的手指一眼,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她断指来威逼慈亲,她要是要脸面的,怎么还会有面目入曹家的大门?〃
曹颂见曹寅对静惠成见这么深,还想要为其辩白,却被曹给止住。
曹拍了拍曹颂地肩膀,道:〃太太这几日没见,念叨了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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