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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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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正好看到酒楼大堂上拱着的财神像前地供品饽饽。便道:〃还要拿出些实在东西来让大家沾沾过年的喜气才好。稻香村的饽饽,每人五斤,大家伙说可好啊?〃

最后一句话,他却是冲着堂上同僚问道。

京官穷,低品级的京官更穷。

低品级、又是清水衙门地京官,收入少,开销大,又没有什么〃冰敬〃、〃炭敬〃这些东西。有些还不若寻常百姓殷实。

对于稻香村地点心,有些人还真是只有听闻,未曾吃过。

听了伊都立地话,自是有不少人凑趣,就听到一片应和声。

晓得几位主官都不是刻薄地,还有人笑着问道:〃换了元宵或者盒子菜成不?正好元宵节应景煮汤圆、吃肉啊!〃

不管是稻香村地饽饽,还是肉铺地盒子菜,都要初六才开市。在家里留上几日,刚好能过个好节。

伊都立笑着望向曹,道:〃哈哈。既如此,大家就多敬咱们曹大人几句,不成也就成了!〃

曹自是无话说,笑着冲众人点点头,道:〃元宵有,盒子菜也有,虽说我想要聊表心意,但要是冒失失地到显得小瞧了各位。这样。我想个法子。看看能不能从衙门帐上找些福利银子出来。衙门里一份,我个人敬送一份。只是十五前衙门还没开印,到时候是送到诸位大人宅上,还是大家往衙门里自取,这个还请诸位大人自便。〃

众人闻言,一片叫好声。

只有王景曾在旁,颇有受到冷落的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他听着〃稻香村〃煞是耳熟,想着好像是曹郡主夫人的产业,皱眉就不禁皱起。

其他的官员,原本还有端着架子,不愿受长官礼的。如今听了这番安排,也觉得里子面子都有了,脸上也添了几分真心欢喜。

热热闹闹中,太仆寺衙门的元旦宴席开始了……

傅鼐与伊尔根觉罗氏坐在堂上,笑吟吟地看着曹颂。伊尔根觉罗氏道了几句家常,随后问起静惠的近况来。

初六虽说是出嫁女回门的日子,但是静惠是新媳妇,正是在婆家立规矩地时候,伊尔根觉罗氏也不好说使人去接外甥女儿。

不过,话说回来,静惠是腊月十六出阁的,到了正月初三,是〃双九〃,到正月十六是住〃对月〃。

这样一算,就算初六那天不能接,也不过是迟个几日,伊尔根觉罗虽说想外甥女,但是想到此处,心里也就不急了。

〃姑爷,刚可好是过了元宵节,就是你们住对月的日子,到时候使人去接静惠回来可好?除了这边府里,方家胡同老太太怎么也要回去看看。老人家毕竟八十来岁了,惦记孙女呢。〃伊尔根觉罗氏说道。

曹颂听说是正月十六,想起大伯所过的正月十五后分家的事

犹豫了一下,他抬头道:〃岳父,岳母,正月十六怕是不行,住对月的日子要往后推些时候了。〃

伊尔根觉罗氏闻言诧异,带着几分不解道:〃为何要推后?你们府上又不是就静惠一个媳妇,忙得走不开。〃

曹颂没有回到伊尔根觉罗氏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岳父,岳母,过了元宵节,我们家分家,到时候忙活活的,怕是一时顾不上住对月,所以小婿说看能否延迟些。伊尔根觉罗氏已经是愣住了,傅鼐也是满面惊诧,半晌方问道:〃这叫什么话?是说的分家么?〃

曹颂挤出笑模样来,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头。

傅鼐抓着椅子把手,眉头皱起,问道:〃怎么好生生地闹起分家来?可是你们兄弟有什么淘气的地方,惹恼了你大伯?还是……还是你大伯想要省心,借口你们兄弟成亲了,提出分家……〃

曹颂听着前面,还琢磨是不是该点头。

待听到后边,牵扯到曹寅身上,他忙使劲地摆摆手,道:〃岳父切莫误会,是小婿提及分家地。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我已经二十一了,总不好这样着大伯过一辈子。〃

傅鼐听到这里,神情稍稍平复下来,摇了摇头,道:〃话说的没错,只是太鲁莽了些。京城不比江宁,水深着呢,你冒冒然分家出来做家主,掌握不好分寸,轻则是破财免灾,重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过。〃

说到这里,他看着曹颂道:〃正好我明儿要过你们家去,要不我同你大伯说说,将分家的事儿缓缓再说。总要等你两个小兄弟都成亲了再说,才更妥当些。〃

曹颂见傅鼐自说自话,忙起身道:〃谢过岳父操心,只是到底是小婿家事,总不好太劳动岳父。小婿再三央求后,大伯已经点头,还提过要请岳父同小婿的舅舅为中人。小婿没别的求的,只求岳父为中人见证时,帮着分个公平才好。〃

〃公平?〃傅鼐喃喃道,脸上现出古怪来:〃不能啊,你大伯不是那种人啊,哪儿会亏待你们兄弟几个?〃

曹颂使劲地摇摇头,道:〃岳父误会了,小婿不是怕大伯亏待,而是怕大伯因怜悯我们兄弟,偏心向着我们。这些年,本就已经受大伯照看量多,怎么能厚着面皮在多占什么?〃

听了曹颂这番话,傅鼐不觉有些动容,对曹颂点了点头,道:〃不贪钱财,晓得感恩,静惠没有嫁错人……〃底月票了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一章 分产(上)

城南,松树胡同,程宅,西侧院。

韩江氏坐在窗前,左手捧着账册,右手抚着算盘,飞快地算着。她穿着青色洋鼠皮的褂子,头发盘了发髻,上面只别了一只青玉簪子,看着甚是素淡。

若不是乌鸦鸦的浓发下,露出一张粉面与雪白的脖颈,但看这身打扮,实瞧不出是个妙龄女子。

她的神色郑重,扫一眼左手的帐幕,右手的手指已经在动了。

满屋子静寂,就听到〃啪啦〃、〃啪啦〃的算盘珠子响。

在〃啪啦〃声中,窗外的天色渐渐地幽暗下来。

韩江氏浑然未来觉,还是全神贯注地算账。

她的贴身丫鬟小喜、小福联袂走了进了,见自家小姐如此,只能彼此无奈地对视一眼。

小喜快走两步,将方桌上摆放的琉璃盏灯罩取下,点了火镰掌灯。

小福则是将韩江氏搁在一边的紫金手炉捧了,试了试,已经不怎么热乎。

她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带着几分嗔怪道:〃姑娘,这都算了两个时辰了,仔细伤了眼睛。〃

韩江氏自幼失母,这两个丫头都是打小服侍她的,倚为心腹,平不已寻常婢子待之。

她忙得没工夫抬头,道:〃就要完了,还要一盏茶的功夫。〃小喜、小福见她如此,便坐在炕边的小杌子里打络子,都是屏气凝神的。生怕扰了她。

少一时,就见韩江氏长吁了口气,道:〃三千四百六十两。〃随着说话声,合上了左手边地账册。

小喜同小福见她算完,忙站起身来。一个唤人倒热汤。一个将已经换好炭的手炉送上,道:〃姑娘先暖暖手!〃

韩江氏揉了揉已经有点僵硬的手指,接过了手炉,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道:〃真暖和,还是你们两个晓得疼我。〃

这一笑之下,韩江氏却是如春花烂熳,同平素不拘言笑的形象截然不同。

就是同为女子的小喜、小福。也不禁看呆了。

小福〃啧啧〃两声,道:〃姑娘还是当多笑笑,可是比板着脸好看多呢。〃

小喜犹豫了一下,道:〃姑娘……姑娘也不小了,总不好……就这般整日里守着银子过日子……〃

虽说身为丫鬟,说这些已经是逾越,但是小喜还是忍不住想唠叨一句。

若是别人家,为了生计,这般在银钱上计较还好说,她家姑娘最不缺地就是银子。虽不能说百万家资。但是十万、八万两银子当是有地。

别说是一辈子,就是几辈子的嚼用,都够使了。孤零零的一个,也不成亲,这般拼命为了什么?

小喜没有明说,但是韩江氏也听出他话中之意。

她面上笑了笑,道:〃这种悠哉日子有何不好?我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个儿,何必巴巴地再找个男人,看人家的脸色过活?〃说着,转过身去。看着窗外,道:〃起风了,看来又要下雪了……〃

打正月初一开始,这雪就稀稀落落地下个没完。停上两日,过两日便又阴了,一直下到了正月十五。

昨儿元宵节,雪晴了一天,这到十六晚上。又开始下上了。

韩江氏是南边人。最是畏惧冬寒不过。

小喜闻言,挑帘子出去。见外头确是飘飘洒洒地下起雪花来,转回来,对韩江氏道:〃姑娘说得是呢,又开始扬雪花了,奴婢唤人来,再添个炭盆吧?〃

韩江氏紧了紧身上的衣裳,点了点头……

兆佳氏没有坐在炕上,而是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她的对面,坐着眉头紧皱的工部侍郎穆尔泰。

虽说坐在门口,但是兆佳氏有些燥热,只觉得浑身地不自在。

她心里暗自嘀咕着,是不是两个炭盆的缘故,看来,一会子要叫紫兰、绿菊她们撤下去一个炭盆了。屋子大,一个炭盆有些冷,但是也能省下些炭。

吃穿用度,往后也当好生算计,要不然的话,寅月吃了卯粮,岂不是要让大房那边看笑话?

说起来,之前的分灶也有好处,那就是晓得了这些开销用度。要不然的话,直接分家,还有些叫人不适应。

毕竟,这些年来,她没有为银钱操心过,所做的不过是将得了的银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使劲地攒着私房。

这半个月来,兆佳氏心中未尝没有悔意。

别的不说,就说几个小的,往后做学问也好,出去当差也好,都是抛费。四姐儿与五儿两个,往后预备选秀,也需要银子。

要是不分家的话,这都是公中地,如今却是要二房自己担着。

虽说分家后,自己不用再看大房的脸色,能做个当家太太,但是想起这里外得失,也使得她肉疼。

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曹颂又是铁了心的分家,长房那边也趁机应允了。兆佳氏饶是脸皮再厚,也无法再捧着笑脸,巴结过去。

分家,就是今晚。

她娘家哥哥工部侍郎穆尔泰,还有曹家老一辈的姑爷傅鼐,两人作为曹家分家的中人,都到了曹府。

不同的是,傅鼐去了西府,见曹寅去了;穆尔泰则进了西府,来见自己的妹子。

虽说兆佳氏素来跋扈,性子不好,但是对于娘家哥哥。还是有几分畏惧。

屋子里沉寂得怕人,兆佳氏有些个坐不住,只觉得口干舌燥的,便端起几上茶盏,喝了大半

曹颂带着几个兄弟在外堂候着。屋子里只剩下兆佳氏兄妹两个。

穆尔泰看着兆佳氏。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埋怨,道:〃这不是糊涂是什么?曹家的体面,尽在长房。亲家大老爷同大爷又都是厚道人,待颂儿他们兄弟也是没话说。由他们父子照拂,什么心都不用你操,这不是你地福气么?好生生地,大过年又闹这些个。〃

正月初六那日。吴雅氏打发人来,接了闺女归省。从如慧口中,穆尔泰也晓得了曹家长房、二房要分家的前因后果。

兆佳也是大族,穆尔泰最是晓得亲族的重要,尤其是在仕途的提挈上。

要是没有伯父玛尔汉地余荫,他考绩平平地,不降职就不错,更不要说是升做京官。

所以,他是反对妹子与侄子提分家的。

二房虽说曹颂已经当差,但是下边还有五、六个小的。哪里那么容易撑起门户来?

他当天就叫了曹颂过去,好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想让其收回分家地话。

曹寅为人,他是晓得的,温和君子。要是侄子们不提〃分家〃这话茬,曹寅不会开口才是。

曹颂晓得舅舅好意,但是想着母亲地脾气,与其在一处膈膈肌肌的,伤了大家地情分;还不若早点分家,也少让大伯与哥哥操心。

说来说去。他还是在富察府那边的老话,自己身为二房长子,也该有些担当。

大伯已经是年近花甲之人,身上又有宿疾,要是还让其一直为二房侄子们操心,也委实不孝了些。

曹颂已是二十一岁,差事有了,媳妇娶了。已经是大人。

穆尔泰劝不住他。也只当叹息再叹息了。

虽说是亲舅舅,到底是外人。有些话也不好说过。况且,曹寅既是请了傅鼐与他做分家的中人,那他心里也晓得,就算是分产,曹寅也不会亏待了侄子们。

虽说晓得曹家长房、二房〃分家〃已经成定局,但是穆尔泰心中对妹子却少不得有几分埋怨,忍不住抱怨两句。

兆佳氏听出哥哥话中的责备之意,心下觉得冤枉得不行。

天地良心,要说她自己个儿,可是从没想过分家的念头的,还不是曹颂那个大孽障捉出来的?

儿子大了,自己说也不听,又能有什么法子?再说,瞧着长房的意思,正是巴不得要分呢,她也不好热脸却贴那边的冷屁股。

妹子的脾气,穆尔泰最是清楚不过地。

见她事到如今,还是不以为然的神色,穆尔泰摇了摇头,懒得再说其他的。

就听到门外曹颂道:〃舅舅,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过去了吧?〃

穆尔泰瞅了瞅地上的座钟,已经是酉正二刻。

他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袖,对兆佳氏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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