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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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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碧空如洗的天上,不晓得何时卷起浓云。起风了,而且风越来越大,使得浓云渐渐漫天。

风声渐渐尖锐起来,呼啸而过。刮得人脸生疼。

好像是瞬间,天空一下子黑了起来,〃呜呜〃地狂风卷起漫天雪花,暴风雪来了……制新衣裳了,李氏叫人将库房里搁着的几匹好料子找出来,想着给府里的女眷裁衣裳。

因此,叫了初瑜,婆媳两个商量着分料子。

天佑与恒生小哥俩儿对坐着,中间摆放着几个泥人,正玩得不亦乐乎,〃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旗人家过活,最重一张面儿这什么时候。换什么衣裳。用什么料子,都是有讲究的。半点不能差错,要不然就要惹人笑话。

有句老话,叫〃宁可穿破,不可穿错〃,要不然的话,就要被人当成〃二五眼〃、〃半疯

正月里,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要穿灰鼠、银鼠、珍珠毛皮的衣裳。

二月则是早春时节,渐暖了,则要穿〃纳绸〃,就是两层绸子中间絮了极薄的棉花或者驼绒。

今儿李氏叫人寻的好料子里,就多是绸料子的,还有两匹内造地细布。

除了婆媳两个留下几匹绸子与那两匹细布自用外,其他的就挑拣着颜色,往庄先生那边的院子送了两匹,往田氏处送了两匹,紫晶处送了一匹。前院几个体面的管事,每家也都留出一匹。

剩下几匹料子稍差些的,给兰院与梧桐苑两处的头面丫鬟。

分派完毕,丫鬟们抱着料子,往各处送去了。

李氏摸了摸炕上留着的一匹料子,带着几分感叹道:〃二太太最是喜欢穿这海棠红的衣裳,早年间,恨不得一年四节都是这个色儿。〃

初瑜见婆婆神色不对,想起昨儿在国公府兆佳氏略显张扬的模样,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李氏说完,好像也晓得自己失言,摇了摇头,笑道:〃瞧我,说这些做什么?〃说着,看了看窗外,道:〃天擦黑了,老爷怎么还不回来?想来这两天衙门事儿多,回来了也多是留在前院。〃

初瑜看着炕上的细布,想起丈夫最爱穿棉布内衣。这两匹细布,刚好可以裁两套新地。

虽说京里天气渐暖,听说蒙古那边冷得很。初瑜心里沉甸甸的,觉得惦记得紧。

听了婆婆的话,她转过头望向窗外,听着寒风敲打窗棂的声音,只觉得心里跟着紧……

她正皱眉不已,就听到〃扑通〃一声,恒生从炕上咕噜下来。

初瑜唬得大惊失色,险些要魂飞魄散,想要伸手去拦,哪里拦得住?

恒生已经从炕上翻了下来,那一瞬间,初瑜不禁合了眼睛,不敢去看。

李氏也看到不对,不禁叫道:〃我地小祖宗啊,这……这是捉什么幺儿呢?〃

初瑜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凝住了,睁开眼,见到恒生在地上直直地站着。

这时,就听到〃咯咯〃地笑声起,天佑奶声奶气的回道:〃祖母,孙儿,弟弟,翻跟头……〃说话间,脖颈着炕,也要往下翻。

〃哇哇……母亲……母亲……〃恒生刚才虽说双脚着地,没有磕着摔着的,但是毕竟是不到两生日的幼童,倒地是唬得不行,晓得怕了。这不,醒过神来,小嘴一咧,就哭出声来。

这一哭之下,却是也使得初瑜安下心神,忙从炕边起来,奔到恒生跟前。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恒生的小胳膊,又摸了摸恒生的小腿,见确实毫发无伤后,才长吁了口气。

〃哇……哇……〃恒生见母亲到了眼跟前儿,立时扑到她怀里,大声啼哭起来。

初瑜见恒生脸色青白,晓得他唬得狠了,伸出手来,摩挲着恒生的后脑勺,好声哄道:〃没事儿了,不怕,不怕,咱们恒生要当大将军呢,不怕了……〃

天佑坐在炕边,双手扶着李氏的胳膊,看见恒生哭得厉害,也团起小脸,仰头问道:〃祖母,弟弟……弟弟哭了……〃李氏想了想方才的情形,不禁一阵后怕。

这丁点儿地孩子,要是不是双脚先落地,那……想想都使人一激灵。

她拉下脸来,扳正了天佑,问道〃怎么回事儿,是你叫弟弟翻跟斗地?〃

天佑看出祖母不快,点了点头,小声道:〃是孙儿,瞧着,能不能,比左成快呢……〃

〃你这孩子,变着法儿的淘气……〃李氏心里着恼,唬着脸上道:〃要是摔了你弟弟,看你祖父不用鞭子抽你……〃

天佑见弟弟哭得可怜,祖母与母亲两个又都变了脸色,也觉得出不对来,小脸一耷拉,也跟着哭出声来……票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一十二章 冻骨

肆虐的暴风雪整整地刮了一夜,到次日天明雪势方歇,小风仍是〃呼呼〃地吹着,只是没有昨晚那样凌厉

驿卒哈着白气,牵着老马从烟灯吐驿站里出来。踩着没膝的积雪,看着眼前白茫茫地一片,好像天地之间再也没有活物了似的。

驿丞裹了好几层皮袄,抄着手跟在外边,抬头瞧了瞧天色,道:〃周兄弟,这可怪遭罪的,赶紧动身吧,将黑能到张家口就不错了。〃

〃娘的,贼老天,冻死个人了。〃驿卒吐了口涂抹,落到了雪地上,瞬间成了个小冰坨。

他冲驿丞摆摆手,拉下帽帘,紧了紧马上的邮包。马鞍两侧,一边是文书,一遍是压得实实的牧草。

着也是没法子的事,积雪厚,路上马匹吃不着草,只能提前预备。

驿卒翻身上马,嘴里吆喝着,往张家口的方向而却。

因路上积雪,马根本就跑不起来,这驿卒心里祈祷着,今儿可别在下雪,还是让他平平安安地到达张家口。

天明出发,到了中午,驿卒也不过行出三十多里地去。

他坐下的马匹却是打着响鼻,有些走不动了。这姓周的驿卒坐在马上,用手搭了个凉棚,眯着眼向前面眺望。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土坡,看着倒像是能背风的地方。

这驿卒催马过去,在山坡后下马。

他解开马鞍边上系着的牧草包,想要拿出草料来喂马。因压得实成,他使劲地拽了两下,才拽出一束来。

他摸了摸马身,将草料往马嘴边送去,却是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那马正低头,嘴里咀嚼着黑乎乎的东西,看着有些奇怪。

黑呼呼的,连带着半块皮肉。这……驿卒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拉了马缰。将马驱到一侧吃草。

马嘴下边,雪地里凸起一物,正是被撕下头皮的一具冻尸。

驿卒唬得退后一步,却是险些绊倒,从积雪里又甩出只连着身子的胳膊来。

饶是这驿卒有几分世面,也被吓得一激灵。

他握着腰间的制刀,连带着刀鞘在跟前的雪地里胡乱划落了几下。倒毙的冻尸不是一具两具,足有五、六具那么多。

附近还有两具倒毙的马尸,塞外苦寒,没有马匹代步。||首发||那简直是儿戏。其他地马匹,可能是在暴风雪中与这些人走散了。

看这几个死尸都是穿着皮毛衣裳,身上也带着制刀,都是青壮,驿卒不由地有些纳罕。

难道这些都是军中的人,到塞外公干,要不然地话怎么这个时节到这边来?

虽说刚才唬了一条,但是眼下驿卒的眼睛却不禁有些发亮。

他四下了眺望。白皑皑的雪原,除了他自己个儿。不见半个人影。

他使劲地搓了搓手,嘴里嘀咕着:〃嘿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趟苦差事倒是没有白来。〃说着,俯下身子,在那几个人身上翻着。

一连翻了几人,荷包里不过是些碎银子与铜板。

驿卒一边往荷包里送银子,一遍嘀咕道:〃娘的,看着光鲜。却是穷鬼。〃

翻到最后一人身上。荷包却是沉甸甸。驿卒心中大喜,忙将荷包打开。这一看之下,脸却是僵住了。

整整一荷包的金饼子,他用手掂掂,少说也有五、六十两。

驿卒有些不敢置信地掏了个金饼子送到嘴里,使劲地咬了一下。金灿灿的金饼子上,立时多了两枚牙印。

一两金,十两银,这就是能换上五、六百两白银,够他干半辈子的了。

驿卒恍若梦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使劲地打了自己个耳光,生疼生疼地,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做梦……

毡包里,曹盘腿坐在东侧的羊毛毡子上,看着中间地上的简易灶台。

说是灶台,不过是个铁条支起地架子,上面吊着两只铁锅。底下是石头搭的小灶坑,里面是烧着的是干牛粪、干羊粪。

一只半大铁锅里正煮着茶,浓浓的茶香布满了帐篷。另外一只更大些,则是早起放进的大块羊肉,还没有开锅,但是肉味也出来了。

这毡包看着不大,但是除了牧民巴图家的老少三代女眷外,如今装了曹一行十二个人,也不算太拥挤。

铁锅旁边,一个健壮的蒙古妇人麻利地往两个灶里填着牛粪。

毡包的正北边地毡子上,坐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穿着蓝色棉地蒙古袍,手中拿着个黄铜转经筒,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发^^

老太太身边,依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亮粉色的蒙古袍,头上戴着尖顶帽。

在曹一干人中,只有曹与小满会说蒙语。

小满侧身围在灶前,用个铁钳子串了两只烧饼在灶边烤着。

少一时,烧饼被烤得焦香四溢,小满看了看曹。

曹向老人家待的地方示意,小满起身,弹了弹烧饼上的浮灰,拽下两只热乎乎的烧饼,弯下身子,双手递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见了,忙摇了摇头,用蒙古说道,请客人们自用,无须客气。小满指了指灶台边上的牛皮口袋,用蒙语告诉老人家,还有不少了,大家一起吃。

老太太听了,这才笑着接过,递给边上的小孙女一枚烧饼。

小女孩接了,笑嘻嘻地看了边上与老太太说话的小满一眼,转过身子吃烧饼。

那蒙古妇人已经将茶锅里地茶叶渣子滤出,将茶水里撒了一捏盐,倒了半筒羊奶,又烧了一个开,奶茶就熬好了。

那蒙古妇人拿了一叠粗瓷海碗,先盛了一碗。双手端到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冲她摆摆手,咕噜咕噜地说了几句蒙语。

曹听出是礼让客人之意。忙俯身道谢,用蒙语道:〃老人家,您先用,多谢您地容留之恩,佛祖与长生天会保佑您老健康长寿的。〃

老太太见曹礼貌有加,也就没有再谦让,满脸亲切地请他们也不要客气。只当是在自家一般。说完这些,老人家招呼那妇人给大家倒奶茶。

那蒙古妇人应了,用海碗盛了奶茶,从曹敬起。

虽说看着这家牧民地毡包与打扮。不过是个寻常的牧民之家,但是蒙古人向来重礼,曹也不好怠慢。

那妇人是老太太的媳妇,小女孩的母亲,是个三十来岁地健硕妇人,性子看着也甚是爽朗。她双手奉茶,口中用蒙语说道:〃远方的客人,请你饮一碗草原地佳酿。愿那高飞的苍鹰,保佑您旅途平安。〃

他微微欠身。双手接过奶茶,口中用蒙语道谢。

其他人,虽说听不懂蒙语,但是也都是有样学样,双手接了奶茶。

那妇女又端上来两大盘子奶豆腐,摆在大家跟前。

伴着这热乎乎的奶茶,咬上两口奶豆腐,整个人好像都暖和过来。

就听到咕噜咕噜的滚肉的声音,屋子里渐渐地弥漫着肉香。

昨天下午。在暴风雪时。曹等人幸运的遇到了牧民巴图,随着巴图来到他们家的蒙古包。

因天晚了。昨晚没有炖肉,只熬了奶茶,端了奶豆腐来招待众人。大家地晚饭,就是烧饼就奶茶,还有些熟食。

如今闻了着扑鼻而来的肉香,却是将大家肚子里的口水都勾出来了。

大家都不禁去瞄肉锅,曹却是望向毡包门口处。

魏黑嫌毡包里气闷,跟着牧民巴图出去看牲口去了,已经去了有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少一时,就见门口的毡帘挑起,进来个十五、六岁地蒙古少年,怀里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半大小羊。

他是巴图的儿子,名字叫那日松。

虽说进了毡包,看见客人们后,他脸上仍带着憨厚的笑容,但是却是难掩眼中忧色。

那蒙古小女孩已经从祖母身边起身,飞快地奔到门口,摸着哥哥怀里的小羊,面上现出难过之色。

那日松后边,魏黑与巴图相继进来,怀里也都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羊。

巴图将小羊放在一边,冲客人们笑了笑,开口问那妇人肉炖得怎样了。

那妇人打开锅盖,用筷子扎了扎,肉已经烂了。

巴图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用蒙古对那老太太说,请客人们开饭。

那老太太看着几只已经爬不起来的小羊,笑着也有些沉重,随即转了转手中的经筒,慈爱地邀请曹用饭。

曹起身谢过,回头招呼着众人,围着老人家坐了。

魏黑已经回到曹身边,说道:〃公子,为了给咱们腾地方,他们家地羊冻死了大半,咱们得补偿一下才好。还有咱们的座骑,冻死了三匹。〃

昨晚,曹等人随着巴图回到毡包时,暴风雪已经很大了。

为了怕冻死牲口,巴图地家人将家里所养的二十多头羊都赶进毡包里避寒。

曹他们一行十来人,这毡包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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