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正联]直到我眼镜中了一箭-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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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迪克怒了。
　　“我的脑袋有点驽钝，能够烦请你能解释一下──‘我是你和克拉克的儿子’，这跟‘我希望跟你们一样成为超级英雄’，这到底有什么抵触的地方？！”他的尾音不可置信的尖锐起来。
　　“你的曝光率一夕飙高。”黑发男人撇了撇嘴，依旧轻描淡写，“你隐藏身份的代价与我们不成正比。”
　　“……啊？但你自己不也是‘超人的配偶’吗？！难道‘福布斯排行榜’让壕们异常低调？！”好男孩尖声怪叫，“而且，你怎么能说得好像布鲁斯韦恩没有在三年之前跟‘小镇男孩’求婚一样？！那个害得克拉克肯特一夜之间狗仔跟踪率爆表的人不就是你吗？！”他吐槽的正中要害。
　　“……啧！总之你的反驳不能成立，那时候的克拉克身份还没有曝光。”
　　──慢着他刚刚‘啧’了一下对吧？！我在上一秒钟里面，目击了高贵冷艳的蝙蝠侠大人用真身‘啧’了一下对吧？！
　　“……。”未来的夜翼感到心底一片凌乱，“你回避了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不能也成为你们的一员？”他顽固的重复，异常的想要知道真相。
　　“因为你不知变通，整天幻想着不切实际的英雄故事。”然而高谭富豪并不买帐，只是冷冷的意示男孩：你应该集中注意力，而不是讨价还价，“练习还剩下九分钟二十八秒，今天的进度不能落下。”
　　糟糕的是，现在身为‘布鲁斯毒舌专属翻译机’的卡尔艾尔，并不在场。
　　所以，眼下。
　　没有人有办法阻止迪克格雷森，头一次向他的迟钝老爸愤然开战。
　　“明明也就那么一点点时间，我们可以明天再补上！”那个到达临界点的男孩停下动作，只是不满的挥手大吼。
　　更麻烦的是，这名（被宣战的）三十一岁的幼稚男人（划掉），他虽然绝对是个谋略天才，也绝对有着超过十种办法，能够在24个小时里面，同时：1）崩盘全球股市，2）瘫痪交通网络，3）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甚至，4）控制美国总统以便黑箱掉一整个美利坚众合国。然而，（联盟内最高端霸气的）蝙蝠侠先生，他也完全不具备以下额外技能──关于：暗夜骑士该如何与未成年的养子友好相处？
　　──你说笑是吗？反正我是笑了，呵呵呵呵呵（←走开好吗！）
　　简而言之：他的直觉反应只会让状况变的越发惨烈。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想反悔吗？”布鲁斯韦恩的声音各种淡漠严厉，“没学习超过半年就宣告放弃？你果然也就这点程度而已。”他一边说还一边冷笑，没准是希望闹脾气的儿子能够知难而退，赶快Shut　Up！然后默默做事：少说话多练习继续加油？却没料到吓唬小孩子吓唬多了，只会让对方变的有抵抗力（＝更不服气）。
　　“如果你打从一开始，就没希望我和你们一样，去做一些‘正确的事情’？”果不其然，格雷森小盆友不但没有收声，他看上去还觉得十分委屈，“那么，你为什么又要求我‘如果想要继续待在这个家里，就有必要跟你一起学习武术’呢？”
　　“如果我真的这么没有天分，你何不干脆劝我放弃算了？”
　　毕竟，他会这么努力想要跟上父亲们的脚步，除了每个男孩都会有的英雄梦想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总是无法消除心中的疑惑：自己、布鲁斯、克拉克、阿尔弗雷德、马莎奶奶他们五个，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为什么只有他每次都被排除在外？因为他不够好吗？！
　　整个大宅之内，就连平日里看上去最为温柔无害的肯特老妇人，也还是在上一回（双面想要攻击迪克，而他却吓得不敢动弹）的紧要关头里面，非常剽悍的往对方背后放了一枪。虽然最后弹道痕迹显示，他名义上的祖母（因为手抖的厉害）完全没有命中对方，这种反差也不由得使他这个一米五的蝙蝠侠亲传弟子，感到不能更加泄气。
　　──莫不是自己就只是个包袱，布鲁斯不好意思把实话说得明白，所以才一脸新不甘情不愿的死人表情？（你不要误会面瘫好吗？！）
　　于是，迪克格雷森面对蝙蝠侠一句不耐烦的“这无关天分，你之所以有学习防身术的义务，是因为你既然选择了作为我与卡尔艾尔的唯一儿子，就会一辈子是反派们的绑架目标──”他甚至没等待对方说完，就一面大喊着“反正你就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一面拔腿狂奔，摔门而出。
　　徒留一脸冷静（实际上内心非常错愕、搞不清楚状况）的布鲁斯韦恩沉默半晌，终究还是转过身子，一边碎碎念着‘好啦好啦反正我本来就不适合当一个父亲’，一边又窝进他阴森森的蝙蝠洞里面──父子两同时陷入一种自怨自艾的神烦循环。
　　……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边。
　　目睹了全程发展的淡定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只是静悄悄的离开了大厅，踱进二楼的书房（整个宅院之内，少数没有监听器一个空间），给瞭望塔上的外星儿婿拨了通电话。
　　……
　　于是，六个小时又四十四分钟过后。
　　克拉克，好爸爸，肯特，在花园中的某堆灌木丛内，发现了养子迪克窝在里面的小小身影。
　　“你没有准时到餐厅来吃晚餐，”口气非常自然，“阿尔弗雷德有些难过呢。”那个氪星人蹲下身子，与男孩坐在一起。原本干净的衬衫就着么被沾染上难洗的黑色泥巴，不过他看上去并不介意。
　　未来的夜翼没有回话。
　　地球的希望之子只是继续，“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躲在我家两公里外的一间废弃农舍的干草堆里面，”他温和的说，“缩了一整个晚上都不肯出来，因为我当下非常的害怕──那天傍晚我先是对我爸爸乔纳森大呼小叫，然后就一个不小心打坏了一台电视，还折断了我妈妈──也就是你现在的马莎奶奶的一只手臂。”迪克闻言，震惊的回过头来。
　　“你可能会以为我小时候一直都是个乖孩子，”氪星主席耸耸肩膀，“不过我当下行为这么脱序，完全只是因为爸爸给我搞来了一张‘骨质疏松症证明’──这让我非常生气，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克拉克肯特正是从那一刻起永远与体育绝缘。而我爸爸明明知道：我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橄榄球球员。”
　　“所以，我失控了。”
　　“并不是出于刻意──只是我在那之前从来没真的去试过：如果自己不特别去控制力气，居然能直接打穿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包括我家坚硬的水泥墙壁，以及一台70年代的二手黑白电视，”克拉克抿了抿嘴唇，似乎对于话题不是那么自在，“当然，手臂就只是个意外──我吓坏了──也不是说我从没意识到自己如此不同，很显然就连我父母也意识到了──最让我害怕的是，我真的一点，一点也不想给我的家人发现：他们领养的家伙有多么古怪。”
　　他深吸一口气，停顿了几秒，这让迪克产生一种侵犯他人隐私的错觉，然而他的外星父亲只是给了他一个微笑，意示他这没关系。
　　“所以，我一个混乱之下，推开了想要拉住我的妈妈。”
　　“我只是随手一推，没有想过会伤害她造成这么大的危害。”他轻轻的说，“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完了，就好像遭遇世界末日──那年我跟你一样才13岁，在三更半夜就跑出家门，只因为我觉得没有人会想要继续把这种怪物当作小孩──”
　　“你才不是怪物！”男儿终于开口，语气难过又震惊，“这点宅子里面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阿尔弗雷德，一整个地球，还有你的正义联盟，大家都可以──而且马莎奶奶！她不不是那么、随便、肤浅的人──”
　　“是的，我现在非常明白。”卡尔艾尔柔和的打断他，“他们不只是原谅了我而已，还向我坦白了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与人类非常相似的生物，大概不会是地球的物种──然而这对他们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我是他们儿子，我继承了家族的姓氏，我的名字就叫做克拉克肯特……，这对他们来说，就足够了。”氪星主席嘴边的笑容很浅。
　　“那么，你觉得呢？”他话锋一转，“你认为布鲁斯韦恩这样的人，作为你的父亲，会因为你们两个下午的一点口角，就决定让你卷铺盖走人？──顺便一说，你甚至没弄坏他名下任何的家电，墙壁，还有手臂？”克拉克肯特表情非常好奇。
　　两双蓝色的眼睛，在光线昏暗的树丛里相互对望。
　　“……我知道了，对不起啦。”最后，果然是发脾气的孩子先没了底气，“我不确定我下午那一会儿是怎么了──我真的非常抱歉。因为我很沮丧，沮丧到我总觉得布鲁斯在嫌弃我什么也做不好，我总觉得他宁愿当初没给我机会，选择要离开还是要留下来──”而冷静下来以后，他也早就发现了：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心底的不安全感正在作祟。
　　“布鲁斯当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来嫌弃你。”闻言，联盟主席笃定的说，“事实上，我从没见过他轻视任何没有做坏事的人。”对于某些反派倒是非常不留余力。
　　“这点我倒是不能同意，”岂料，迪克小男孩竟然严肃的回嘴。克拉克肯特本来对此有些惊讶，他认真一看，才发现对方嘴边的揶揄已经出卖了这句话的糟糕意图，“布鲁斯总是嫌弃每个喊他起床的人。”完全不想掩饰语气里的兴味盎然，“而且就我所知，蝙蝠侠还嫌弃他搭档的恋爱品味。”小大人的脸上尽是‘给我八卦’的流氓表情。
　　所以专栏作家翻了个白眼，“好吧，他鄙视所有喊他起床的人，”像是妥协一般结论，“还鄙视超人，也就是我──布鲁斯韦恩的倒霉丈夫！就只有这两个例外！你满意了吗。”他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从泥地上站了起来，自然而然的向养子伸出一只宽大的手。
　　那个黑发男孩很快的握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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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们可不能让这变成惯例。”
　　回到大宅里吃宵夜的路上，克拉克只是打趣似的假设，“这么狭窄的空间里面，有一个固执脾气的家伙存在就已经够糟糕了。如果说，从今以后，爱生闷气的幼稚鬼增加成了两个，阿尔弗雷德一定会非常不高兴的。”他对迪克眨眨眼睛。
　　然而，男孩于此，却只是有些悻悻然的。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沟通，”他为难的说，“我对蝙蝠侠有点……害怕。而布鲁斯待在家里的时候，表情又总是很少……，话也讲的不多。”
　　“我从来都不能100％真正肯定，那个家伙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听上去养子对此已经忧虑已久。
　　只不过，氪星人显然，早已对于眼下这种状况不能够更加淡定坦率，“这个嘛，”他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我跟你这种生物，本来就不可能有办法知道‘布鲁斯韦恩真正的想法’到底又有些什么。我们又不是火星猎人，当然没有读心的本事。”
　　“……。”所以可爱的迪克小盆友更苦恼了。
　　“唔，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话，”眼见儿子一脸难以释怀的神色，卡尔艾尔只是认真的补上一句，“让我来传授你一个‘秘密招数’吧！”
　　那个外星主席俏皮的竖起一根食指。
　　“如果你想要跟‘布鲁斯韦恩’这种生物，保持良好互动？”
　　“很简单的！你只需要确保：‘他能够明白你的意思’。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未来的军师夜翼自然是没有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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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克格雷森，他终于目击到了，以上秘密招数的‘真实案例’之时。
　　是在与父亲吵架过后，回到宅院里面的第二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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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前一秒才走上阶梯顶端。
　　还奇怪着：为什么克拉克刚刚明明说过‘阿尔弗雷德帮我做好了宵夜’，却还是一进家门，就立刻拜托管家先生‘暂且把迪克给领上二楼’？
　　他就看见。
　　自己的另一位人类父亲，从一楼右方的死角冒了出来。
　　“迪克回来了吗。”声音冷淡的不像是问句──这使得格雷森男孩即便有了超人先生的‘他关心你！蝙蝠侠很关心你！’的再三保证，依然还是不由得觉得有些心酸，“回来了？那好，克拉克，我现在有些事情得跟你讨论。”
　　何况，那个男人居然（在得到了配偶肯定的答复以后）才下！一！句！话！就彷佛丝毫不在乎儿子的‘七小时出走’一样，立刻开始询问起其它的事项来了。
　　于是，楼梯转角上面的一米五未来夜翼真的非常难过，差点没转身就走。
　　如果他没有听见以下的某一段对白的话。
　　“为什么你今天要向媒体宣布：我们全家会在后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