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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无垠 上:白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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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没有他的吩咐,没有人会来打扰他,或者说如果他愿意,他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死。

  说到死,那一晚失去意识前,他便没有想过还能活。然而似乎只是上天一时兴趣与他开了个玩笑,或者大概是他的命太硬,因此现下他还活生生地坐在这里。

  既然没有死,那么日子还得继续。

  这种态度可以叫做随遇而安。

  然而在他的眼中,这是弱者的生存态度。

  因为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力量反抗,因此只能随波逐流,任凭命运将他们推往未知的远方。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强者。

  所以他也只能这样活下去。

  只不过,如果还活着的话,大概还能见到那个人。

  不论那人对他做过什么,对他而言却永远无法舍弃他,也永远无法恨他,即便险些被那人送上黄泉,他醒来后第一个想起的却还是他。

  这正是他的悲哀所在。

  然而今后即使见到了那人,也已不能与之相认,因为他们应当以为他早已死,他的名字也应该已经从名册中划去,若是被发现依旧活着,必定会给那人带来麻烦。

  甚至他今后也不能以真实面目出现在江湖中,因为以那个地方的灵通程度,只要他一露面便即刻会被察觉。

  踏雪城是一个避世的清静之地,然而难道要一辈子寄人篱下,呆在此地么?

  他对踏雪城而言又是什么,朋友?客人?

  显然都不是。

  现下的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依托,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长久的栖身之地也没有对未来的打算。

  或者说已没有未来。

  他的心中霎时一片空落落。

  七夜醒来第十一日。

  他的腿脚已经很利索,身子恢复的也很快很好,姓傅的大夫隔几日便来看一次脉,相比之下,总管易恩倒是很少来,他似乎总是琐事缠身,少有空闲,而易辰霜作为城主自然更不必说。

  当然,以易恩的性子,不来看他并不意味着不了解他的现状。

  这一日午膳时分,仆人依旧准时来送餐。食盒一层层地打开,饭菜一道道地铺开,竟也有六七样,也不管他吃不吃得了,每日都有这些。今日却还另添了一小碟蜜饯。

  仆侍恭声道:“这是易管家让端给公子您的,他嘱咐您务必要用一些。”

  “务必”两字说得格外重,七夜也明白过来必是易恩的好意,若在平时他对这些东西不会有一丝一毫兴趣,然而此时此刻,他也不能不无动于衷。

  仆侍离开了,他抬眼将那碟蜜饯拿到眼前,却发现蜜饯中有一张纸条。

  他将它捡起,打开,纸上只有几个字。

  “——山上的桃花开了。”

  既非诗,也非词,只是一句大白话。

  这句话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山上的桃花已开,莫要再呆在房中叫那大好春光白白浪费,应当快些去到外面,看一眼这芳菲的人间。

  他抚了抚纸条,用手指轻轻摩挲那几个字,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五章

  醒来的第十一日,来到踏雪城的第三十一日,他第一次走出了这间屋子。

  山上的桃花的确已开得很盛,白的,粉的,红的,一朵朵,一团团,一簇簇,一丛丛。不仅是桃花,花圃里,小径上,墙角边,处处都有知名不知名的花冒出来。

  山上的春天来的晚,他躺了大半月,阴错阳差恰好赶上了这晚来的春花。

  不论人间怎样的悲欢离合,春的脚步不会停下。

  他四处徜徉,在各个院落间走了一会儿。这些院子大院套小院,结构复杂,布置却又差不多,令人觉得似乎总是在同一个地方转悠。

  起先他并没有在意,他的注意不知不觉被这春景吸引了,直到他意识到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他才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会迷路,他四下望了望,想着也许哪里会有值守的护卫可以问路。

  四周,午后的日光将所有东西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院子,亭子,回廊,花,草,树……

  然而人影却只有他一个!

  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何他一走出自己的院子便觉得有些奇怪。

  先前他只觉得这地方很静,却丝毫没有发现其实一个人都没有。

  这些院子难道没有人住么?

  他上前看了看院间的回廊,伸手抹了一把廊柱,没有灰,证明一直有人在擦拭,花园亭子内的石桌石凳也是,花圃中央还模仿江南园林筑了一方鱼池,鱼都养得很好,即是说一直有人给它们喂食。

  那么,人都去了哪里?

  他往回,却发现此时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这些院落布局相似,应该说在不熟悉的人眼中简直一模一样,的确很有可能迷路,何况此地是踏雪城,城内的布置极有可能遵循着什么规律。

  不对,若果真如此,即便易恩希望他出来走走也必定会让侍从跟随。

  那么,只是普通的迷路而已么?

  他环顾四周,虽然他并不急着要去做什么事,他也一向喜欢安静,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这种情况,不禁也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他开始只往一个方向走,遇到障碍物便直接翻越过去。这是过去戒文师傅教给他们的方法,这种方法至少可以保证不在同一个地方原地转圈。

  他只希望至少能遇上一个人。

  过了一盏茶光景。他已有些气喘吁吁,大伤初愈的身子还是不够利索,内力只恢复了五成左右,并且因身体所限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他此时才深切感受到,这鬼地方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越上面前一块墙头,不知是否是对他的怜悯,眼前终于出现了与之前所不同的景象。

  这是一个很大的后院。

  南侧是一排屋子的后门,木门紧闭,看不出有没有人。院子里堆了许多柴禾,院子东南侧有口水井,另有一个巨大的石磨,东侧则盖了一个小木棚,也堆了许多干柴。这么说前院是膳房么?

  他正思量着,忽听得一阵“啪啪啪”的声响。

  这声音不间断地响起,带着利索的的木料断开又掉到地上的清脆尾声。是劈柴声么?响声一下接一下,每一声之间的间隔都一样长短,每一声的轻重听起来也都一样,也并没有因劈坏而产生的停顿,各方面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劈柴人一定是个老手。

  声音来自那间小木棚。

  他越下墙,朝那木棚走去。劈柴声愈渐清晰。

  当他真正走到哪间木棚边看到那个劈柴的人时,他不禁有些呆了。

  即便是被堆着的柴禾遮挡住了光线,却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分辨出那个劈柴人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她着一身深褐短打,两条胳膊光裸着,俯着身子,粗粗估量一下即使站直了大约也只到他腋下,看身形约摸十一二岁,胳膊和腿都显得十分细瘦——此时再看那柄柴斧——斧柄是一段足有两寸宽两尺来长的圆木桩,斧头则是一两寸厚三四寸见宽的铁刃——整把斧子甚至比她的整条胳膊还要长上许多,粗上许多!

  这样一柄柴斧抡起来,莫说是常人,即便是习过武的人也不可能舞上半天而面不改色。

  他看了眼这小姑娘身旁已经堆积成一座小山样的木柴,少说也已劈了半炷香光景,这小姑娘却连大气也不喘一下,也没有流汗——即便是受伤前的他,也未必能做到这样。

  他看了一阵,心中既疑惑又吃惊。

  那小姑娘显然已经感觉到棚边有人,没有起身,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这才看清她的面貌。她面色青白,脸盘很小,显得一双眼睛既大又深,然而眼神空洞,毫无神采,神情冷然,再配上那副枯瘦的身板,冷不防叫人见了,竟觉有些头皮发麻。

  她只看了七夜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劈她的柴,仿佛这是她在这世间唯一需要做的事。

  七夜趁此开口道,“请问这位——”他一时间却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称呼她,姑娘?显然她还未到可以被称为“姑娘”的年纪,小姑娘?却怎么听都有些瞧不起人。

  那小姑娘手中的的柴斧没有停,却开口道,“姑奶奶。”

  “什么?”七夜没有反应过来。

  “你若叫我一声姑奶奶,我就告诉你该往哪儿走。”她年纪不大,语气却十分老练,不慌不忙,面上也依旧没有丝毫表情,这使她的话听起来并不像开玩笑。

  可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又为何想到要别人叫她姑奶奶?这实在有些好笑。而且——“你又怎知我是迷路?”七夜道。

  那小姑娘却没有回话。

  “你是谁?”七夜又问。

  依旧没有回答。

  看起来若不叫她一声姑奶奶她是不会再开口了。

  七夜当然不会叫她姑奶奶。如果这里真是膳房后院,应该还会有其他人。他离开了这间小木棚,往南侧那片屋子走去。

  他刚迈脚走了两步,突然脑后一阵劲风,有什么物什带着尖细风声从他身后袭来,速度之快以他现在的身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避开。

  恰在此时,忽听得迅急的“叮当”几声,伴随着物体落地的声音,身后那道劲风骤然消失。

  他回头,地上是被一块飞石打落的三枚铁钉。

  “若我不在这里,你是不是准备杀了他?月牙儿。”冷淡而低沉的声音忽地自北侧的屋顶传来。七夜抬头,屋顶上坐着一个人,赫然竟是易辰霜!

  “易城主?”他实在有些惊讶。

  “正是因为看到你在我才出手——否则没有人陪我玩,多无趣。”清脆的声音来自那间小木棚,是方才劈柴的小姑娘——月牙儿是在叫她?她的语气依旧不紧不慢,似乎一点也不惧怕易辰霜。

  “不论怎样,你已经过了可以随意淘气的年纪了。”易辰霜淡淡道,纵身自屋顶跃下。

  “走吧。”他朝七夜道。

  “去哪儿?”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迷路了么?”说完他便自顾自的朝前走,七夜只得转身跟上。 
 
 
  第六章

  出了那个院子,又是一些之前他并未走过的地方,若不是遇到这位易城主,不知他要几时才能回自己那院子。

  “方才那位小姑娘是谁?”他实在有些好奇,竟忘了发问前如何也要加个称呼。

  易辰霜也并没有不悦,道:“怎么问起这个?”他的声音依旧淡然,丝毫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小小年纪,力气倒不小,方才使铁钉的身手也不错。”

  “小小年纪?你看她有多大。”

  “十一二岁。”

  易辰霜淡笑一声,“差的也不多,她今年十七了。”

  “十七?!”他顿了顿,“你们……都叫她姑奶奶么?”

  “踏雪城上下,除了我和易恩,大概都这么叫过她。”易辰霜道。

  “为什么?”

  易辰霜的脚步略微慢了一些,“你行走江湖,难道没有听说过十多年前江湖盛传的‘千面观音’?”

  七夜摇摇头,十多年前他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待到他出江湖,那一辈豪杰却又已老。

  “‘千面观音’行踪隐秘,来历成迷,江湖中人只知她是位暗器和用毒的名家,易容术高绝,几乎每次出现都是以不同的身份面貌,因而得名‘千面观音’,而她的真实名姓和相貌至今也鲜有人知,还据说惹恼她的人不出一日必定丧命,她在当时武林中的排名是第三十一。”

  三十一虽非名列前茅却已相当可观,武林中的排名向来只排五十位,包括中原,江南,蜀中,西南苗疆,东南闵粤,西北大漠,甚至东至仙岛蓬莱,南至南海琼州,北至草原异族,西至天山,昆仑,以江湖之大,可以想见能进入这五十的都已是绝顶好手。

  “这与那小姑娘有何关系,难道你想说她便是‘千面观音’?”

  易辰霜却继续道,“江湖盛传她可以同时出现在相隔千里的两个地方——应该说是有人曾亲眼目睹过,你知道是为什么?”

  七夜当然只有摇头的份。

  “因为‘千面观音’根本就是两个人,只是用易容术扮成同一个人的样子。”易辰霜道,“其中有一位号‘紫竹夫人’,也就是使暗器的那位——便是月牙儿的生母。”

  七夜呆住了,半晌才道:“如此,她手上的功夫好也是理所当然。”

  让人唤她“姑奶奶”也便可以理解,名流之后岂非大多傲慢。

  易辰霜道,“可惜她并未得到其母真传。”

  “为何?”

  “因为紫竹夫人在她十二岁时就已死了。”

  七夜看了他一眼,“紫竹夫人的女儿又怎会在踏雪城?还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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