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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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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个中原则,当然也是十分复杂,好在孙承宗下过工夫,说起来毫无滞碍。
“辽东的情形,和内地是决然不同。”孙承宗对这些事情,侃侃而谈,确实展现出了不俗的一面,连惟功也是感慨,历史名人能成就其一生功业,最少在青年时期已经做出了与常人决然不同的努力了。
“屯田军人,是官给农具,耕牛,不得擅离,每军给田五十亩,租十五石,以指挥,千、百户为田官。都指挥为总督,岁夏秋二征,以资官军俸粮……这是洪武五年的事。再下来,是洪武三十五年时,规定每军田一分,亦就是五十亩,然后起科纳正粮十二石,余粮十二石。”
惟功打断孙大胡子,问道:“什么是正粮,什么是余粮?”
“正粮就是收储卫仓,听本军支用,相当于每月一石的旗军口粮。余粮十二石上交,用做本卫官兵俸粮。”
惟功皱眉算了算,道:“好重的负担!”
五十亩田,一共交二十四石,一石一百二十斤,近三千斤的田赋,如果是搁后世,也就是二亩地的出产,但在大明辽东,平均每亩也就一石到两石的亩产,军人要将自己当牛做马耕作出来的出产,最少一半交上去。
还不止如此,军人还要免费上交屯草,还有制作军器的任务,遇到班操之时还要自己备装备去京师班操上值,有时遇到修城墙,修帝陵大工,一去半年一年不得回。
这样的负担实在太重,自宣德之后,逐年递减,但每次递减过后,反而负担更重了。
说到这里,孙承宗也不免摇头:“这里头最要紧的就是一宗,赔纳屯粮。不论荒年灾年,不论土地好坏,一律要按规定征纳粮食,所以自成化之后,屯法日坏,指挥到千户等各级武官大肆侵占屯田,同时又拒不纳粮,而将原应所纳屯粮,分摊到自己名下的军户头上,屯军迫于屯粮,被迫四处逃亡,于是屯法日坏。这还是宣大蓟镇一带的情形,我们辽东军户不准逃亡,管理很严,而屯法也早就败坏,所以军户十分贫苦,尤其是以屯田军人为重。”
辽阳城中的军户是驻防为主,所以虽然困苦,倒也还过得去,屯田军人就是纯粹种田的倒霉蛋,种田不说,各种劳役还不轻,比如万历九年他们不仅要上交屯粮,还得替自己的百户和千户上交,再替指挥使上交,多重劳役之后,还规定他再上交两千斤屯草,然后再交一具铠甲,五支枪头,隔年再叫他做五柄弓箭,不合格者就会被严罚。
“是故,辽东都司之下的军户,劳役太重,无力深耕细作,产量自然上不去了。而且,肥料不足,水利不修,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天时不重要。”周晋材黑着脸道:“要紧的还是人祸。”
“对喽,就是人祸。”
此时已经往东南奔出十余里地方,放眼看去已经绝少民居,只有隔着数里开外,会有一座规模不大的村庄出现在眼前,多半是茅草覆顶,夯土为墙,所见的军户都是衣衫褴褛,鸳鸯战袄都当家常衣服穿,十年也不换一件新的,自然就是破烂不堪,根本不能遮体了。
还有一些年迈女人,头顶抓髻,发丝散乱,面色黑黄,身体臃肿不堪,身上一袭布裙,穿的条条缕缕,看到大队骑兵经过时,目光茫然散乱,就算衣不遮体也不以为意。
当看到大队穿着红袍的武官经过时,那些军户全身战栗着跪在地上,很多人虽然是三四十岁的壮年,看起来就象是五六十岁的风烛残年一般。
长年累月的辛苦劳作,侵蚀了他们的健康,用生命之烛早早熄灭的代价苦撑下来的,便是下一代继续当牛做马。
这个时代,哪怕是湖广闽浙一带最普通的农民,过的也是比这些军户又强得多了。
惟功心中,一片酸涩,甚至是苦涩之极!
这些辽民,支应军队,捍卫边疆,日子过的如牛马一般,几十年后,女真兴起,杀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将存粮不足五斗的所有辽民家庭都一扫而空,五百五十万的汉人,在女真人入关后只剩下五十万人,广袤的东北大地,只剩下一群苟活着的人形人物而已。
辽民,太苦了。
“来人!”
当惟功看到有一群幼童也学着大人,跪在田垄边上时,他忍不住停住了马。
张用诚和周晋材等随行人员,也都是红了眼眶。
他们就是一群无衣无食的幼童成长起来的,所幸少年时遇着惟功,一生际遇得以改变。不过,人总是忘不了自己的出身,一看到这些孩童,自是想起了童年。
侍从室的人赶紧奔上来,惟功看了看,问道:“谁带了散碎银子或是铜钱?”
一个总务的人赶紧将身上的银袋递了过来,惟功瞧了一眼,里头有大大小小的银角子,加起来总有十几二十两。
旁边的人也在掏摸银子,惟功摇头,沉声道:“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给也给不过来,这里给这些也尽够了。”
第414章 一敬
众人省得,给的太多了这些军户也消受不了,是给他们招事。
要紧的还是将辽阳镇的屯田体系给建立起来,不然的话,困苦的还是困苦,难道惟功能一路撒银子到金州不成?
“谢总爷的赏,总爷公候万代!”
当惟功下马,亲手将银子交给那些孩童之后,小孩子们还好,那些成年的军户,不分男女都是拼命叩谢着,他们撞着头,砰砰有声,砸起不少灰尘来。
惟功也不以为忤,可能有一些人到高位之后,无视生民之困苦,他却不是那样的人。
哪怕是上马之后很久,他也想着沿途见到的那些困苦的军户,想着他们的衣着,住着的房舍,那些面黄肌瘦,小老鼠一般的孩童们。
现在是夏天,野菜多,吃食无忧,每到冬季,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冻饿而死。
“用诚,回辽阳后,就重新梳理军政体系,成立屯田处,招兵,屯田,这两件事一定要抓贤时间做起来!”
“大人放心,”张用诚很沉稳的道:“打算调张思根主管财务处,梳理财赋,现有六十万已经到了,足够支用到年底。”
众人又准备翻身上马,张用诚看看惟功,欲言又止。
现在屯田和招兵银子都够用,但底下军需局的火器处,兵仗处,都是花大钱的地方,铠甲,腰刀,长枪,还有预备要铸造的火炮等利器,随随便便都是大宗的银子要花出去。
预算之下,实在很难腾挪。
最关键的,还是在于好几个分店被截了,等于断了血脉,而且先例一起,很难说别的地方会不会出事。
如果摊子铺了起来,后手不续,那可就是很糟糕的事情了。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却是不好说出口。
倒是屯田处的主管,原本有些为难,现在看来,很合适的一个人就在眼前。
“快马加鞭,今日到盖州!”
辽阳到盖州二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也是不近,不过以眼前这几百人的精锐骑兵,又是一人双马甚至三马,赶到盖州,自是不在话下。
……
……
入暮时分,一个贩皮子的小型商队,从密云城的北边过来,打北门验看了路引等手续,然后带头的矮壮留短须的汉子给了守门的把总武官一个二两重的小银角子,这才顺顺利利的进了城。
若是别的城门,给看守的队官几十文铜钱,商队也就能顺利进来,不过这里毕竟是密云,蓟辽总督所在地方,兵马众多,督标兵马,城守营等等为数众多,连门官都是个正经的把总武官,想进来,自然也要多花费一些。
因为天已经快黑了,带队的张一敬看着天色,吩咐道:“赶紧找个骡马大店歇下,大家不准喝酒,不要误事。”
“是的,头儿。”
随他进城的都是军情局行动组的精锐,行动组一般是按地区划定活动范围,比如在广宁的就是广宁组,在辽阳的就是辽阳组,但那是普通的行动组,张一敬带的这组是从各组中选出来的最强的好手,不论是肉搏还是各种技艺都是顶尖的,这种行动组以甲乙丙丁命名,张一敬带着的是甲字组,光从这一点来说,这一次的任务在军情局就是可排列为第一。
众人听了吩咐,就在城门处找了一个骡马大店,因陋就简,这店确实不怎样,前院后院离得很近,骡马混杂在一处养,那种骡马的骚味直冲鼻子,加上屎尿味,青草豆料的味道加在一起,着实销魂。
好在这甲字组的人都是老手,虽然一共才八个人,实力却是不可轻侮。行李之中,暗藏着精铁打制的顺刀,还有短斧,狼牙棒等合手的短兵器,更有几柄精致的手弩,模样是小小巧巧的,射程也不远,但穿透力足够,二十步内,能穿铁甲,箭头开着血槽,一旦射中胸腹要害,很难拔箭,放血不止,就算不致命也得去半条命。
最难得的,就是张一敬和另外一位老资格的组员身上藏着的短火铳了。
这是赵士桢在京里试制的成品,寻常的合机铳有五尺长,这短火铳只有一尺半不到,能够藏在长袍里头,上药击发是和普通的火铳一样的流程,因为要预先算计时间,藏着燃烧的火绳,所以一般人用不来,并没有大规模的装备。
惟功开玩笑说,如果赵士桢能制出自生火铳,军情局行动组的人应该每人都送一块匾额给赵士桢,有这东西,行动组的行动将会无往而不利。
“红中,有扎眼的人没有?”
张一敬的组员全部是用的马吊的名字,红中发财白皮,东南西北风都齐了,红中是个矮胖汉子,大脸小眼,酒糟鼻子,站在人群中一点不显眼。
“俺们进城时有个吊靴鬼跟着,后来见俺们卸下来的全是些牛皮羊皮,不甚值钱,那厮摇头走了。”
“大约是哪家牙行的经纪,一会红中继续在门前盯着,要是见他来了赶紧告诉我。”
每个城市都会有牙行,牙税也就是地方税的一种,朝廷的国税是八大税关收的抽分税银,因为税率太低,一年收入简直不值一提,原本国税的大头还有盐税和茶税,因为滥赏太监盐引和茶引,也是每况愈下了,可以说,大明现在收入的重头就是田税,九成以上的收入是拿田税里来的,原本宋人的盐铁之利在大明严重缩水,茶酒之利根本谈不上,而占南宋收入大头的海外贸易,也就是隆庆万历这两朝才开始放松海禁,但收到的贸易税也是十分有限,对朝廷国用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地方的牙行就是地方税的收取者,牙税收上来是给地方官府用的,不过牙行与大商人勾结,加上官府,三位一体,商人贿赂官府,牙行居中抽分,财富源源不断地流向私人,官府一点好处也得不着,而地方官收了贿赂,反正又不修路不造桥的,没钱就说没钱,大不了再编一个不与民争利的借口,冠冕堂皇,振振有词,士林还得交口称赞。
倒是牙行的经纪对外来的行商十分刻薄,雁过拔毛,稍有油水的一定不放过,叫他们盯上了就十分麻烦。
张一敬估计牙行一定会来,但最早应该是早日,不过明天早晨的时候,自己的差事已经办完了。
起更之后,张一敬等八人都换好了衣衫。
一水的黑色夜行衣,包括腰带和武装带全部都是深黑色的,每人的武器都挂在合手的地方,脚上是鹿皮的软靴,轻便而结实。
待敲梆子的更夫经过,八个人分成三份,分别从厢房边上的墙上翻了出去。
对他们来说,翻这样的矮墙太过等闲了,众人翻墙而出,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陶成喾家就在府前大街隔条街的正中,正对着总督衙门,密云城里,他家算是大宅院大户人家了。”
一边走,张一敬一边对组员做最后的简报。
每个人的呼吸都是短促而亢奋,有几个组员听到陶成喾的名字时,情不自禁的就紧了紧手。
身为军情局的中坚份子,每个人都知道大帅与陶成喾的往事,这件事不算太隐秘,当然也仅限于顺字行和舍人营的中坚力量才能知道,就算是顺字行出身的将领,如果没必要的话也不一定知道。
惟功不想把自己的家仇宣扬的太广,考虑到泄密的可能是其一,其二就是不以家仇影响大局,以他在军中的威望,如果知道的人太多,有愣头青跑去斩了陶成喾的可能性不仅是有,而且是非常之大,那样的话,会影响他的整体布局。
“好了,头前就是。”
张一敬在黑夜里一样能清晰视物,军情局行动组挑人时,夜视能力是必不可少的一环,然后攀岩,登高卧雪,投毒跟踪,溜门撬锁,都是必修技能。
陶家的院墙十分高大,白底墙基,上饰黑瓦,这种瓦又小又密,铺设的十分松动,稍加用力就会成片的摔落,是大户人家用来防盗的设施,十分管用。
离的近些,又隐约听到狗叫声,这陶家四周全是大户,自然是家家都养着护院的狗。
离此不远的对面就是总督衙门的南门,两边是钟楼和鼓楼,还有其余的十几个衙门,仓库,巡街的军士很多,可以听到杂沓的脚步声和清脆的马蹄声响。
密云城毕竟是督标所在的城市,防备当然十分森严。
“白皮,先丢诱狗的铒食。”
“发财,撬开大门。”
“其余人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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