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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3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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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5章 改变
听到冯保这样的表示,那指挥呵呵一声,笑道:“印公放心,我们大人请印公做的事情,正好是对付印公心里最痛恨之人。”
“张惟功?”
“对喽,就是他!”
说起来,冯保最痛恨的当然是张惟功,顺带着也恨万历。不过恨张惟功可以坦然说出,恨皇帝或是李太后,冯保是打死也不敢说的。
留下他性命的惟一理由便是孺慕敬爱忠君之情,没有这个,何以显家奴与外臣之不同?所以太监不管怎样,首先一定要显示出比外臣更忠君的一面,而皇帝之所以肯用太监,也是因为家奴比外臣靠的住,感情上也亲近的多。
自成化以后,皇帝多有不见外臣的,但对身边的阉人,成化也好,正德也罢,都信用有加,就算是裁抑太监的嘉靖,手中也颇有几个缓急可用的权阉,否则的话,当皇帝的,怕是觉也睡不安稳。
既然说是张惟功,冯保的态度自然又是一变。
没有此人,当日废立多半就成了,潞王年纪还小,冯保最少还有十几年的好日子可过,张居正死了,他可以再扶一个权威更低,更加听话的,估计他的地位,会在当年的王振之上!
可惜,一切都毁在那个小子手中,冯保经常沉思,当日自己就怎么没有看出来,张惟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祸害?
“无论怎么出手,但凭吩咐。”冯保咬着牙齿,阴侧侧的道:“哪怕是要咱家的命,只要能看到那厮倒霉,咱家也是乐意的!”
……
……
“吾待此疏久矣!”
文华殿中,万历拂着李植的奏折,好象看到什么宝贝一样,目光久久不愿离去。
数十年后,著名的明代史学家谈迁在他的名著中是这样记述的:“初,张居正卒,上恶冯保,左右知之,以告御史江东之,李植。未敢即攻保,先论徐爵,果下狱论死,乃攻保。上曰:吾待此疏久矣。”
万历可谓真情流露,这几天来,他故意压了一压,要看看四方动静。冯保虽然是死老虎,朝中仍然有不少冯保余党,当然,更多的是张居正的余党。
如果闹起来,正好可以借机行事,提前将张居正也一起扫进去,可惜张党现在没有主心骨,已经是一盘散沙,看着还把持中外,其实已经是死老虎一只了。
这件事也使万历和内阁看出来张党虚弱的本质,原本预计要拖一阵子的清扫大计,估计可以提前进行了。
“怎么办他……”
内廷李太后已经有话,冯保随万历处置,太后本人没有意见。
最近武清伯李伟身子不大好,眼看拖不下去,太后忧心此事,日日吃斋念佛请佛祖保佑她父亲能够平安过关,除了潞王大婚之国的事情之外,真的是任事不理了。
所以现在冯保的生死,只在万历的一念之间。
“皇上,内阁那边的申阁老有揭帖送过来。”
司礼监的温太急匆匆赶了过来,进殿之后,因为最近不常与皇帝见面,温太跪下叩了个头,这才起身,接着又用目光向张惟贤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是将揭帖毕恭毕敬的呈送到了万历身前的几案之上。
皇帝在文华殿有见人的地方,当然在偏殿也有办事的地方,见人说事,要么文华殿午朝,要么左顺门,要么在平台,这都是祖宗留下来的地方,万历也无心去改变,他自己办事,要么是文华殿,要么就在乾清宫中,近来在文华殿日少,在乾清宫的日子多,甚至有不少次,万历就是在乾清宫正殿后的配殿中办事,大殿寝殿一到冬季寒冷难挡,虽然皇帝住的时候生着无数暖炉和重新裱糊取暖,到底不如住乾清宫后的配殿群,器玩多,方便舒适,不象乾清宫里头,抬头高老,感觉上就阴森寒冷的多。
在西苑,皇帝也着人开始收拾,有时候在西苑一住就是几天。
三个月来,一共见阁臣五次,举行小规模午朝两次,平台和左顺门照例引见地方官员七次,比起前两年来,已经减少了七成之多。
申时行虽然是受万历信任,但和张居正在时没有办法比,每常也不会召对,有什么事,要么票拟时表达,要么就用奏疏揭帖,和普通臣下,并无区别。
所不同者,就是万历好歹会尊重一下自己的授业讲师和现任次辅,有申时行的揭帖,当然是优先观看。
“臣申时行冒死奏闻:今,天下多处遇灾,朝廷用度不足,户部已报亏空数十万两之多,宫中用度,宜行俭省,所提调户部银二十万两,尚乞皇上收回成命……”
君臣之间,申时行仍然是如同当面说话那样的风格,谨慎保守,十分恭谨。
但再恭谨,结果却是一样的:申时行拒绝了万历提银的要求,并且请万历用度上俭省一些儿,不要这么浪费用钱了。
万历匆忙看罢,已经是涨红了脸,将揭帖一推,咬着牙道:“好嘛,连申先生也和吾打擂台来了!”
“今年虽然有受灾的地方,但岁入仍然与每常相同。太仓库中,最少积银在千万以上,皇上就一个亲弟弟,取二十万尚且生出这样龃龉,实在是不识大体。”
温太代表的是内监一方,虽然申时行和司礼两边合作愉快,不象张居正在后期时因为太后和皇帝的倚重,票拟时根本不考虑司礼的态度,大权独揽,张四维和申时行就识作很多,许多大政方针,彼此商量,合作还算愉快。
但愉快归愉快,能给内阁下绊子,使阴招,司礼的太监们也绝不会客气。
果然,万历用很欣赏的眼神扫了温太一眼,赞道:“到底先生们还是外臣,不能与汝等相比,不理解吾的苦心。”
“皇上不妨下诏痛责,然后令户部速进银来?”温太建言道:“上次诏取珍珠宝石的时候,户部的人也是叫苦不迭。”
“户部尚书也该换人了!”
万历眼中厉芒一闪,现在的六部尚书,除了曾省吾曾经是张党外围,后来加入许国一党之外,剩下的全部是张居正一手提拔上来的,还有四品以上的京堂之上,张党人数当真不少,如果户部这一次敢硬顶,倒不妨从户部开始清洗。
“申先生应该还有密奏吧?”
张惟贤适时过来,扫了温太一眼。
以他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除开陆炳的时期,遇到大太监只有俯首听命的份,但现在张惟贤步步升高,权势日渐巩固,皇帝越来越信他,越是这样,敢在万历面前说张惟贤坏话的便是越少,捧他的人就越多,皇帝则就越来越信任。
这等事,说起来简直是小儿科,十分低劣的手法,但人君能堪破这种群小包围,或进谗言,或捧某人的做法的,当真是寥寥无几。
温太被这么一扫,心生警惕,知道是张惟贤在警告自己。
看来外朝在这一件事上,与锦衣卫等势力达成一致,自己想趁机给申时行上眼药,扩大司礼监影响的打算是落空了。
“是有密奏,适才光顾说事,竟是有些疏忽了。”
内阁办事,正常的流程是光明正大的,不论是奏折还是票拟,大学士的政治态度都是光明正大,特别是高拱和张居正,一个是性格刚硬强直,不屑玩秘密政治,另一个则是手揽大权,皇帝幼小,加上有冯保支持,更不必如此。
在这一段日子,万历亲政,又很少面见阁臣,密奏说事这个成化年间很流行的办法,又重新被阁臣们给捡了起来。
万历拆开申时行的密奏,开始阅览起来。
很快的,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显露出沉思之色。
二十岁的皇帝,脸色圆润,身体发福,因为没有接见外臣的打算,皇帝穿着的是燕居的服饰,元青色,也就是纯黑色的曳撒,镶嵌着大东珠的暖帽,腰间一根红色的饰玉腰带,加上脚上朱履,穿着十分寻常,闲适。
如果不是眼神中的凌厉之色,那种掌握天下,大权在握的气息毕竟掩藏不住的话,万历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寻常的富家少年。
“张惟贤,”万历问道:“顺字行在蓟镇,保定,宣府诸镇,是否真有那么多分行,一年之利,真有那么大?”
“臣不敢妄言。”张惟贤道:“臣与张惟功向来有不和传言,锦衣卫与顺字行还有几次争执冲突,所以获得情报有限,皇上询问,臣惭愧,不能尽释皇上之疑。”
此时的张惟贤,就如同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垂首低头,一副丧气模样。
锦衣卫在和顺字行的斗法之中,多次失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万历知道,当下呵呵笑道:“汝等在京,少于操练,自然不是边镇厮杀汉子的对手。”
这话说出来之后,也触动了他自己,万历的脸色变的阴沉起来。
不仅是辽阳,还有辽镇,蓟镇,将领都多有桀骜不驯,藐视朝廷威权的,在这一瞬间,他对张惟功和张惟贤的观感,自然又是有了一些改变。
第566章 操纵
“臣一定勤练内操,并请皇上多派太监监军,”张惟贤忙道:“请皇上放心,臣一定练成一支强兵,断不至于再次有大内安危,操于外臣之手的事发生。”
他算是真正窥探到了万历的心思!
废立风波没有发生的话,万历也会信任太监和内操兵,历史上万历就曾在张居正死后不久大练内操,但在不少文官的反对和谏言之下,后来内操还是废弃了。
但有了废立风波,数千强兵被惟功引领站立于皇城之外,威胁大内,虽然支持的是万历,但对一个皇帝来说,这种力量的展示,仍然是不可容忍的。
惟功出镇于外,带着大量的京营舍人和幼官营的部下一起出镇,最要紧的原因就在于这些幼官全听从于他,朝廷不能监视动摇,申时行的忌惮和提防,绝对也是抓住了万历这种担忧的心理。
惟功一人可以宿卫于乾清宫之外,但他带雄兵数千就是万万不可。
地方上,将领可拥有数百到数千的家丁,朝廷可以允许,但在京师之中,勋贵品官之家,亦绝不允许蓄养家丁,那就是图谋不轨!
京城勋贵,层层相制,一起控制京营,太监控制禁军和御马监,彼此对抗制衡,这才是祖宗设下的平衡之道。
现在京营崩坏,万历除了太监之外,又是谁也信不过,锦衣卫算是半个家奴,加上张惟贤说的派驻大量太监进入其中,这内操兵算是能靠的住,也是万历十分关注的大事之一。
“申先生的密奏之中,极言在京商行官店之富。各家勋贵,多有进益,他们与国同休,共享富贵,如果国用不足,当然是朝廷设法,而宫中用度不足,各家勋贵,富商,应该有所报效,就是说,叫他们捐输。”
万历喃喃而语,申时行的奏议,非常有理,确实打动了他。
此时的大明还算是有中兴气象,官中府中,财用其实是充足的。但万历母子的贪婪也是十分明显的,伸手要钱,几乎无有尽时。
这样的话,府库不免告急,而皇帝经常伸手拿公中的钱,似乎也不大象话。
万历的脸皮,还没有几年和几十年后那么厚实,税监和矿监出去捞钱的法子也没有想出来。申时行的富户勋贵捐输之法,没事一伸手就是几十万,隔一阵要一次,大家轮流出银,京中勋贵和富户好几百家,如果能轻易得手,开个好头,成为常例,以后弄银子就比现在的办法要轻松的多了。
其实捐输之法,清季常见,每当财用不足,清季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王公大臣捐输,各家认捐报效,见效快,也不滋扰地方。另一个便是捐班,朝廷卖官,形成制度。
汉之灵帝卖官被骂,清季卖官却是正常的生意,一直到清末时,江南督抚升班坐堂时,底下官员,十有七八都是捐班,捐官之余还得加捐差事,谁给银子多,委谁差事,这样一来,当然就谈不上吏治,其实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加赋罢了。
“其实这和皇上用膳的制度相差不多……”张惟贤假装思忖一番,答说道:“现在皇上的膳食,由宫中各掌事大太监轮流伺候,我看各位公公轮流孝敬,争奇斗巧,用的是他们自己的体己银子,宫中开销省了不少不说,皇上用膳也是舒心,各位公公也尽了对皇上的忠爱之心,为什么内监能这样做,外臣勋贵就做不得?每常大家说的嘴响,说是公公们刑余之人,心思阴微多变,不可相信,皇上也正好拿这事来试试,看看外臣们到底是怎么样?”
这一番话,极捧内廷诸人,在场的阉人们,脸上都露出满意的色彩。就算是刚刚被张惟贤扫了一眼的温太,也是微微颔首点头,对这一番话极为满意。
“也好,确实是好奏议。”
万历因为申时行顶他的不快消失的无影无踪,申时行向来柔懦恭谨,对他以奉迎为主,偶有小小不顺,也是因为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比如这一次的建议勋贵富户捐输的奏议。
名义也好,潞王大婚,国用不足,各家勋贵富户仰沐皇恩,与国同休,难道就坐视皇家这般困难?
人选也是选好了,申时行推荐张惟功。
此时的大明已经与百年前不同,百年之前,掌握土地和粮食的才是真正的世家富户,做生意的商人,家资过十万就很难得,而且极易被宰肥羊,只有品官勋贵世家,仗着土地积累,可以攒出数十万乃至百万的家私。
现在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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