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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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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要是英宗年间曹吉祥父子为祸,率鞑官骑兵攻击宫门,火烧宫城大门,差一点就攻入大内,一旦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打那之后,京城勋贵品官之家,不准养壮丁,藏有兵器甲胄更是犯大忌的事情了。
不过,眼前这些骑士显然不大在意,只要不在京中,藏有铁甲也没有太大的妨碍。
在出城的时候,他们左顾右盼,不停的打量四周的情形,看到李青几人时,加意扫了几眼,没看出异常之后,才又继续前行。
郭宇几乎是背对着这群人,待这近百人的队伍和五六辆马车走空之后,他才在背上用手拍了拍,一只信鸽钻了出来,扑腾着翅膀飞向半空,很快便消失在天际。
“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李青眼中难掩激动神采,他强压着嗓门,低声道:“这是陶成喾,我想大人就在前方不远处吧。”
“非你我所能知。”郭宇收了嬉笑神色,正色道:“没有命令,绝不能去。”
“我知道了。”
李青看着不远处渐渐平息的烟尘,几乎是勉强自己镇定了下来。他看向远方,突然将酒碗一举,先撒了一半在地上,再自己一饮而尽,低声道:“愿大人大仇得报!”
“愿大人大仇得报!”郭宇眼角泛起泪光,这个粗直汉子,虽然跟随惟功没有李青那么久,但已经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将惟功视为一生可追随的人,惟功的仇,他当然感同身受。当下有样学样,也是将酒碗洒了一半,再一饮而尽。
两人放下碗,想着陶成喾不久之后将死于惟功刀下,不觉满心畅快,竟是一起大笑起来。
……
……
“来了。”
接了信鸽,王国峰亲看了情报,神色不变,但手微有颤抖。
“嗯,不慌,”惟功看看众人,笑道:“他走不脱了。”
“辛苦布局,隐忍数年,更是心心念念近十年,属下是替大人高兴。”
“是,大家准备吧。”
一声令下,众人无不听从,小小山坳,大军隐藏是办不到的,但不到百人藏起行迹来,太轻松不过了。
……
陶成喾策马骑在马车前头。
他一脸的晦气色,从收拾行李时就是这样,一直到出城了,还是这样的晦气脸。
跟着他的弟兄们也没有好脸色,大家跟着陶成喾最少也近十年,现在落了个没下场。留下来是不可能的,别人的家丁和亲兵,就算将主死了,也会传给下一任,不会给别人,而别的将领也绝不会要……太晦气。
不论是背主还是主人死了,这样的晦气星二五仔都是要不得的,要了,自己也会大有干碍。
所以,给人当亲兵和家丁的,主人倒霉,他们也必定倒霉到底,这也是家丁亲兵拼命护着主将的原因,哪怕是在战场上丢命,护得将主逃走了,自己家小遗族好歹还有个照顾,要是将主死了,那么他们只能当孤魂野鬼,一家老小穷苦不堪,因为当家丁的人,除了当兵打仗,任事不会,原主一死,无人肯收录,真正是惨过战死沙场。
这也是家丁忠勇,将领格外信任包容的原因所在。
大家齿唇相依,我死了,你亦倒霉,真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现在这一串蚂蚱和陶成喾一起倒霉,就算有一些加到百户千总,或是试百户,总旗官,小旗官的有武官身份的,这会子也得老老实实的和陶成喾一起走,这是真正的晦气,大家情绪不高,理所当然。


第616章 不解
陶成喾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自打万历八年之后,这几年来他真是诸事不顺,打仗好活轮不着,办事事事不顺,所有的小辫子自以为做的隐秘,其实不停地被人拿在手里当把柄。
那个梅国桢,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了,每个月都有弹章弹劾他,一个巡按御史这么咬着,就算是陶成喾是白璧无瑕的正人君子都顶不住,更不要说他确实是一身的毛病。
这样屡次弹劾下来,加上陶成喾办砸了好几件事,最终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广宁也呆不得,只能回原籍了。
众人这十几二十年的心血都在广宁,有不少人还在广宁买了地和宅子,现在说不得也只能变卖,陶成喾更是一脑门的官司,他的老宅被人抄过,父母家人死于非命,现在想想人生真是无趣,前途真是一片灰暗,一点儿亮光也见不着了。
“老子天天烧香拜神,为什么就这么倒霉?”
在走进山坳的那一刻,陶成喾还是这样想着。
“不对,有埋伏!”
陶成喾的部下,不乏打老了仗的好手。
这边辽阳军人刚有动静,立时就有人发觉。
也不需要等命令,立刻便取了弓下来,引弓,搭箭,瞄准,射出。
一气呵成,几乎是眨眼功夫,“崩崩”之声连续响起,陶成喾的部下,最少一下子射出十几支箭来。
这样的反应速度和精准的射术实在不凡,如果是一般的敌手,这一通箭雨压制,足可争取足够的时间,纵不能冲出,亦可从容退走。
可惜今日陶成喾和他的老部下们遇着的是惟功和猎骑兵!
猎骑兵们早就分成好几股,每人手持火铳早就引而待发,待敌人全部进入山谷之后,站起瞄准,虽然陶成喾和他的部下们反应迅捷,猎骑兵们的动作却也不慢。
随着弓弦声响起的同时,砰砰的火铳击发声,亦是紧随而起。
一个是临机反应,一个是早就有所准备,两者差异就显示出来了。
陶部弓箭,几乎全部落空,只有几支落在人身上,相隔较远,仓促间亦难瞄准要害,几乎没有妨碍。
可火铳打过去就是大大不同,火光喷射之中,铅丸激射向前,高速旋转,第一轮齐射,顿时就打翻了十几个。
“点子硬啊。”一个家丁策马到陶成喾身边,大叫道:“不是寻常马匪,大人,咱们撤吧。”
陶成喾如何不知道这不是寻常马匪?对面的猎骑兵虽着普通衣饰,但站位讲究,分段射击,井然有序,而且,火铳打的极准,寻常马匪,未必一群中能有一支鸟铳,哪里能寻的出这么多支来?
“张惟功!”他只有阴沉着脸,咬牙切齿迸出这个名字来。
只是他委实想不通透,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个煞星,怎么就事事同自己过不去?
“回撤,大车别管了!”
大车上有他的几个刚纳的姨太太,指望多娶姬妾,多多怀上几个,给陶家留下香火,还有他这二十年来戎马生涯的赏赐官俸和变卖土地所得,当然,更多的就是抢掠来的民财,和北虏私下走私生意的暴利所得,这些财货,装了好几车,此时心如刀绞,亦是顾不得了。
可是就这么一点功夫,想回撤亦是不可能了。
惟功等人,从山坳深处赶到入口,惟功一袭布袍,站在谷口处,冷眼看着狂冲而至的陶成喾等人。
他手中持当日吴惟贤赠给的金雕弓,引弓而射,几乎箭无虚发,他的弓精心调校过,大力而准,使用的箭矢也是破甲锥,每引弓而射,必中一人,中者必中胸前要害,透胸而过,立仆倒地,纵不立死,亦拖延不了几息功夫。
如此神射,顿时断了陶成喾和部下冲口而出的念想!
张用诚和周晋材,周思进,陶希忠,佟士禄,每个人都是手中持弓,众人分列在惟功两翼,引弓而射,亦是势大力沉,几乎箭无虚发。
罗二虎等人却是没有射箭,每人都是一柄腰刀,此时抽刀出来,等候时机。
何和礼和额亦都几人也都选在护卫之中,此时看到惟功引弓而射的模样,两人感觉十分敬畏的同时也是十分振奋,这一次的差事,不宜太多普通的镇兵参加,他们因为女真身份反而能加入其中,也有被信用的兴奋之感。
“杀,一个不留!”
“杀!”
此次亲卫跟随不多,只有十来个人,不过此时陶部剩下也不多,猎骑兵已经打了好几轮,一边打,一边从山坳四周压迫过来,打的陶部望风而窜,不少人连弓箭也丢了,完全没有老行伍的样子。
另外就是惟功等人神射,连续射了几轮,最少也获得了和猎骑兵差不多的战果,陶部虽然还剩下四五十人,不过已经都在抱头鼠窜,完全没有列阵而战的样子了。
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刀光闪烁,罗二虎和额亦都等人都是如出柙猛虎一般,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每次劈刀,众人都是怒目大吼,出尽全力。
刀法准,稳,狠,快捷若雷电。
陶部虽然也全部是家丁亲兵,久于战阵,但辽镇实力在马上骑战,这种近身博斗,又是被打蒙了的前提之下,只有被砍的份了。
刀光闪烁之下,血光不停迸溅,哀声四起,刀砍在铠甲上的划刺声,剁到骨头的钝响,人的痛苦叫喊和垂死的呻吟,种种声响,不一而足,但时间也并不很久,一刻钟功夫,百多人的陶部被杀的只剩下不到十人,被围在一个小圈子里,数十猎骑兵和罗二虎等人或是端着枪,或是拿着马刀,将人赶在一处,惟功等人,收了弓箭,亦是赶了过来。
陶成喾头发散乱,眼神十分狂热,如同一头被人赶到陷阱之中的野猪,野性犹存,却实在是明显的困兽犹斗了。
“张惟功,我他娘的怎么着你了?”陶成喾看到惟功,不觉破口大骂:“李平胡这厮和我一起主持针对你们,他比我阴狠的多,怎么你不对付他,专门对我?”
李平胡这人,阴狠狡诈,胆大包天,很多针对辽阳镇的军情行动,只要是他主持,一定会杀伤多少人命。
越是这样,虽然成效不大,却给了李成梁“勇于任事”的感觉,陶成喾一着失,步步失,虽然努力挣扎,也遇事争先,怎奈有时李平胡还能偶然得手,他却是步步蹉跌,几乎就没有机会翻盘。
这会子已经被免职,成为萧然离去的平民百姓,文官免职,除非是剥夺功名,就如宋人追夺出身以来文字,那样才是正经的百姓,否则的话,在乡闲居,清闲之余,更兼富贵,地方行政,随时可出手干涉,在家乡居,一样有势力,甚至做事比在朝为官时还要方便。
武职官回乡,情形就是大为不同,没有人会理会一个乡居武官,哪怕是做到副总兵也一样,强如戚继光者,回乡之后,访客寥寥,现任武官不理,乡居文官不爱,寂寞孤独,使戚帅乡居没有两年,就郁郁而终。
这就是大明武将的悲哀,亦是无可奈何之处。
陶成喾总料想自己已经落到如此地步,已经倒霉到无以复加,惟功这样的大人物总不该赶尽杀绝才是。一个是实授驻防总兵,未来国公,佩印将军,一个是落职标下副将,拔了毛的鸡而已,两者天差地远,当初陶成喾只是为李成梁办事,有什么梁子,总归落在李成梁头上才是。
“今日前来,是为了万历二年春的事。”
“万历二年?”
陶成喾眼神中露出迷茫之色,他想了半天,亦是不得要领,惟功面露冷笑,心知当日小村里被屠的那些人,在陶成喾这样的辽镇老兵痞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这些年来,辽镇有据可查的杀良冒功就有好几次,有时候连中枢都十分震动,可惜辽镇等于半独立王国,在别的军镇总兵免不了要落职的大事,在辽镇这里却是根本无法过问。
“万历二年,边境有警,辽镇总兵李成梁率部驰援蓟镇,你当时还是一个游击,在一个离长城不远的小山村,听说有北虏游骑过来袭击,你率自己的亲兵和家丁赶赴村落,最终只看到一具北虏的尸首,后来你为了多报功劳,屠尽全村,最终得了不到三十具可用的首级,因为剃了头发,编成辫发,勉强可用,其余的不可用的妇孺老人,你叫人挖了一个大坑,悉数填埋了。”
随着惟功的话语,不仅陶成喾面无人色,在他身边的十来个家丁也是浑身战抖起来。
惟功说话之前,他们还抱着自己可能脱身的想法,到了此时,他们已经知道这是寻仇,万历二年的事,他们跟随陶成喾久了,当然也是参与其事,今日之事,绝无善了可能。
人的求生之念十分强大,在这种时候,这些人还在左右顾盼,希望能找到一条逃生之路,可惜,看来看去,越看之下,就越是绝望。
“我说你身份高贵,是国公后裔,怎么就咬着我不放,看来你是当日那小村中什么人的孽种?奇怪,怎么叫你攀上国公家了?”
陶成喾自忖必死,言语反是嚣张无礼起来。
“我知道你武艺过人,给你一次机会。”惟功没有急着杀人,反而是猫儿戏鼠一样,脚尖一点,一柄铁矛飞到陶成喾胸前,对方下意识的手一伸,长矛已经在手。
“你打败我,甚至杀了我,都能脱身,我的命令,无人敢抗,来,动手吧。”


第617章 复仇
听着惟功的话,陶成喾眼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惟功的射术他亲眼见了,武功也是名传一时。
当年在京师时,惟功就被人称为京师第一高手,陶成喾当时就拿此事取笑过。京营全是废物,居然叫一个娃娃得成大名。
他已经当兵吃饷二十多年,虽然不是三十多岁最当打的年纪,此时精力亦未衰疲。
两手握住铁矛,陶成喾两腿自然分开,左腿前,右腿后,两臂微张成圆,双目射出电芒,几乎是眨眼之间,整个人便已经沉浸下去,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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