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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落花-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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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县衙门口，马总管跑上台阶去击鼓报讯。接着有两个差役走过来，其中一个长脖子的一把将马总管袖子拽住，嚷道：“你这老儿，青天白日的在这儿乱敲什么？”马总管道：“我是来打官司的。”长脖子瞪着眼道：“你活了这么大年纪，也该知道点儿规矩。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另一个白脸差役看着马总管，不耐烦地道：“我们忙得很，没工夫和你在这儿闲扯！”马总管在身上摸了摸，翻出十两银子来，给长脖子和白脸差役每人五两，笑道：“小人出来匆忙，不曾多带银子，这点心意还望两位官爷笑纳！”两个差役接过银子之后，互相看了看，又向台阶下郭阳等人扫了一眼，白脸差役喃喃道：“来了这么多人，想是官司急切！”看着马总管，又道：“你在这儿等着。我们进去给你通报一下！”说着就和长脖子一块儿跑到衙门院子里去。马总管退到台阶下，立在一个威武的大石狮子旁，看着郭阳道：“还得再等一会儿！他们进去通报去了。”没多久，两个差役跑出来叫了马总管一声，众人就一块儿走进了县衙大院儿。
院宇森森，两旁种着奇花异草，当中一条平坦的青石路。来到大堂上，只见正面的粉墙上有一副大型壁画，画面上碧蓝的海水浪花翻滚，浪花中托着一轮红日。壁画上方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面是一张办公的桌案，案旁斜设着一副桌椅，椅子上坐着一名文书小吏，一些手持棍棒的皂吏都整齐地站在大堂两边。不多时一个县官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在两个护卫的陪同下走到大堂前方，端坐在案前的椅子上。两旁皂吏手中棍子不住地在地面上敲点，口中拉长声音高喊“威武”。接着县官手持醒木在案上一敲，大堂上顿时安静下来。三个劫匪和随行人员都跪在地上，马总管备细诉说了情由，请县官主持公道。由于人证物证俱在，三个劫匪人赃俱获，他们是有口难辩。众人都盼望着能将三个劫匪严惩，可县官审了一番，缓缓道：“此案有些蹊跷，须得慢慢详加核实！”于是命皂吏将三人押下去暂时收监，听后处置。接着他又拿起醒木，在案上敲了一下，喝令退堂。众人站起身，议论纷纷。这样的结果，马总管、郭阳和商行其他伙计都不满意，他们还想再提出一些建议，却被那些皂吏阻挡住，不能和县官近身。大家也只好悻悻地离开了公堂。
众人来到大街上之后，马总管叹道：“看来我们真不应该将那三个人送到县衙！”郭阳道：“县官不是说要继续审理此案吗？还有什么疑惑的？”马总管道：“他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你有所不知，一些惯犯和官府都有私交的，官府吃他们，他们也靠官府的庇护。”郭阳疑惑道：“有这等事？”马总管道：“只怪我们来得太匆忙，忘了多带些钱来。”郭阳道：“带钱干什么，又不买东西。”马总管道：“钱能役鬼通神！没钱办不成事。哪里不抹油哪里就不滑溜。”郭阳道：“进门时，你不是给了两个差役银子吗？”马总管道：“那哪儿够啊！那只是给他们俩的小费。刚才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我身上还有些银子打点他们，只怕咱们连县衙的门儿都进不去。想要打赢官司，衙门上下都得打点到才行啊！”郭阳道：“那得多少钱呢？”马总管道：“多少钱也得认。衙门是给有钱人开的，谁给的钱多谁就有理。”郭阳道：“这个世道真是没办法了。”马总管笑道：“算了。先不去管那些了！相信有了这次教训，那些劫匪就算没事，也不敢再来胡作非为了！”捋了一把胡子，又道：“这回我们商行能躲过这一场劫难，多亏有你啊！”郭阳笑道：“这都是我应做的。”众伙计也都称赞郭阳武功好讲侠义。大家边说边走，一块儿回到了商行总部。
众人将商行里的东西摆放好，一个伙计跑去将石铁生的家属找来。石铁生的老婆孩子都伏在他身上放声大哭。马总管安慰了他们一下，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除了用于丧事之外，其余的算是对他们一家表示一点歉意。毕竟石铁生是为了维护商行利益才遭此毒手的。郭阳和众伙计将石铁生的遗体和他的家属送回家去。接着众人在石铁生家院子里搭起了灵棚，又买了一口棺材，将他的遗体收拾一番放入棺木，停放在灵棚内供他的众亲友前来悼念。石家上下老小哀号痛哭，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一些善良的人也都跟着纷纷落泪。众伙计在石家忙活了大半天，直到夜深人静才各自回去。
第二天在商行早会上，马总管首先对石铁生的悲壮献身哀痛一番，接着当众夸讲郭阳的英明和武功，将他记一大功并且升任为商行的门岗总管，添补了石铁生的位置。虽然郭阳来此没多久，但众伙计对他的能力也都没有什么异议，马总管又布置了一些其它事情，会议就结束了。商行的门岗总管可以不用在门前站岗，有一个专门休息办公的地方，而且还可以在总部和各分店之间来回走动，和大家沟通交流。大家对商行遭劫这件事，私下里议论纷纷，各自也都提高了警惕。马总管回到后堂，就写了一封书信，托人转交给田蓉蓉。信中说明了商行近来的一些情况，将郭阳的表现也都说得一清二楚。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凶险的危机正是潜藏在和平的表象下。由于人们对和平的表象常见不疑，所以才会疏于防范，使得那些邪恶之徒有了可乘之机。
这天一大早，青龙帮弟子会聚在演武场内举行了一场比武盛会。比武采用一对一的淘汰制，胜者可以留下来准备打下一轮，而败者就只能淘汰出局。经过层层对决，水萝卜在这次比武盛会上大显身手，取得了第三名。前两名的得主若论真功夫比不上水萝卜，但是他们俩都是水萝卜的上级，水萝卜在和他们俩争夺前三名次序时，碍于情分脸面，故意向他们各卖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破绽，让对方赢了一招半式。下属打败上级，会让上级反感。他还要在人手下混饭吃，就要顾全大局，不能让上级太难看。如果他真的打赢了两位上级，一定会遭人妒忌，那样的话他在青龙帮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离开青龙帮，他也没有一个好归宿，也只能在这里继续摸爬滚打了。尽管水萝卜取得了第三名，但他在青龙帮已经是威名显赫，大家都说他功夫了得。于剑南和雷鸣对水萝卜武功进展迅速也表示很满意。当天中午，众弟子会聚在青龙帮大帐外的空地上，放了好多张桌子，大家有次序地在桌边坐下，上了酒菜之后，帮主于剑南讲了几句客套话，接着大家就开怀畅饮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也都有了几分醉意，于是就开始猜拳行令、胡侃海吹起来。在整个宴席过程中，水萝卜只喝了一大碗酒，众人再劝他，他说什么也不喝了。一个帮中兄弟端上一壶茶来，让他以茶代酒。水萝卜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酒后见真情！众人有了些酒量之后，各自的本性也都展露出来。整个酒席宴上吵吵嚷嚷，乱哄哄的。有些人的话语渐渐有些不着调了。水萝卜一时也参不进言，和他们没什么可说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水萝卜站起身，借口要去方便，就一个人沿着小路奔附近的山林方向走去了。这条长满荒草的小路，每天他至少要走两个来回。所以这里的一切他都非常熟悉。不知不觉来到小山脚下，水萝卜就走进一个茅草亭里练起了拳脚。
练了一会儿，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开始向下淌落。他停下来，擦了一把汗，靠着一根栏杆坐下来休息。荒草间昆虫的叫声此起彼伏。轻风阵阵吹过，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歇了一会儿走出亭子，在空地上又练起拳脚来。这时旁边一个衣装朴素的小女孩儿从林子里匆匆跑了过来。水萝卜停止了动作，痴痴看着她。小女孩儿相貌清秀，肌肤白嫩，到了水萝卜跟前，喘息着道：“小哥哥，你救救我！有人想欺负我！”声音很清脆，明亮的双眸中泛着渴求的目光。水萝卜看着她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小女孩儿感激地点了点头。很快一个遍身罗绮的白胖少年从林子里跑了过来。到了水萝卜近前，停下脚步，看着小女孩儿道：“看你往哪跑？”说着就上前抓小女孩儿的衣服。水萝卜一把将他手臂拂到一旁，朗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想干什么？”白胖少年看着水萝卜道：“你这不长眼的，在这一带打听打听本少爷是干什么的。黑白两道有谁不给我几分薄面？”指着水萝卜的鼻子，又道：“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别妨碍本少爷的好事。”水萝卜正色道：“该滚的是你！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垃圾。”白胖少年伸手就抓水萝卜衣领，水萝卜侧身一闪，反扭住他的手腕，一脚踢在他肥实的屁股上，将白胖少年踢得趴在地上。白胖少年爬起身来，抡拳就朝水萝卜面颊打过来，水萝卜弯腰闪过他的拳头，侧出一脚，踢在他圆鼓鼓的小腹上，白胖少年“哎哟”一声，痛得弯下腰去。水萝卜在他头上又补了一脚，将白胖少年踢倒在地上。
白胖少年一时爬不起来，表情十分痛苦。水萝卜不去理他，转身看着小女孩儿道：“小妹妹，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去吧！”小女孩儿道：“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市镇上。”水萝卜道：“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小女孩儿还在犹豫，水萝卜道：“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小女孩儿看着他的眼睛，轻轻一笑，在前面带路，水萝卜跟在她身后，二人一块儿朝旁边一条岔路走去了。白胖少年倒在地上，口中还在逞强道：“臭小子，有种你等着。我非要让你知道厉害不可！”小女孩儿回过头看了白胖少年一眼，向水萝卜道：“小哥哥，你可要小心啊！他要找人打你！”水萝卜走到她身旁，笑道：“不用管他。这种窝囊废一百个也不顶一个。”小女孩儿侧头眨着眼睛看着他，柔声道：“你真是个英雄！”水萝卜心里甜丝丝的，笑道：“不敢当。我不过是个练武的。路见不平，当然要拔刀相助了！”小女孩儿笑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水萝卜道：“我叫水萝卜。你呢？”女孩儿道：“我叫黄花菜。”水萝卜笑道：“真的？”黄花菜道：“爹娘从小就这么叫我的，真的假的你问他们去。”水萝卜笑道：“有意思！咱俩的名字都是一种蔬菜，也都挺土！”
黄花菜道：“我叫什么都无所谓。像哥哥你这样的英雄应该叫一个好名字。”水萝卜道：“名字只是一个称呼，何必那么在乎？名字再好听，人不行事儿，又有什么用？”黄花菜道：“说得好！”水萝卜又道：“你在哪里碰到那个混蛋的？”黄花菜道：“在前面镇郊的大桥边！”水萝卜道：“他这么胡作非为，就没有人来管吗？”黄花菜道：“人们都只顾看热闹，哪有管的？好像都很怕那个恶少！”水萝卜叹道：“人往往就是这样，没欺负到自己头上，就不闻不问，麻木不仁。正是人们这种见死不救的心思，助长了坏人的嚣张气焰。”黄花菜道：“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水萝卜笑了笑，挠着头道：“我要去撒尿！你等着我！”黄花菜答应一声，红着脸转过身去。水萝卜几步来到旁边的草窠里，解开裤子就哗哗尿了起来。他在宴席上喝了两大碗酒又喝了一杯茶，饮水过量，练武时有一部分变成汗水挥发出来。这时走了一路，他感觉下腹部隐隐发涨，暗道不妙，想忍又忍不了，本想在这个小女孩儿面前充一回英雄，不想天不遂人愿，还是出了洋相。他整理好衣服，走到黄花菜身旁，缓缓道：“咱们接着走吧！”黄花菜转过身来，二人一块儿继续往前走去。很快出了林子，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柳暗花明、屋舍俨然的小市镇。
水萝卜道：“你家就在那里吗？”黄花菜点头应了一声。水萝卜又道：“你怎么从家里一个人跑出来了？”黄花菜道：“我们家来了客人！”水萝卜道：“家里来了客人，更应该在家招待啊！”黄花菜道：“要是来了不喜欢的客人呢？”水萝卜道：“那就打发他走啊？为什么你做主人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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