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不上钩-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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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墨小鱼也不知道为何白天不向金钩月解释白他和石头的关系并不是那样，关于自己以前的经历，金钩月都已经知道了。那段自己一直躲避的回忆，就像是一场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一直缠绕着自己，要抽干自己的灵魂。
　　他想逃避，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身上发生过的哪些事，所以，他选择不再回墨家。尤其的当他发现自己爱上金钩月只好，就更怕金钩月知道那件事。
　　可是，老天从来不会眷顾他，从来不会，墨规知道了，金钩月知道了，自己最在乎的两个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这副身体是如何的肮脏不堪。
　　尤其是害怕的事，越是逃避，就发现越逃不开。金钩月，你让我以后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你？
　　金钩月醉了一夜后，第二日酒醒了！
　　石头走到他面前，一拍他的肩膀，说道：“金兄弟，这件事我想了一夜，虽然我和墨小鱼关系好，但这件事我是站在你这面的！”
　　金钩月打下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以后照顾好他！”然后，就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石头愣愣的看着金钩月远去的背影，云山雾罩的不知道他所言何事！让我照顾谁呀？
　　话说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赵容的眼里，赵容无奈的摇着头“三人都为情所困呀！”然后，他真的就接到了一封从江南寄来的墨规的信。信上说，墨小鱼将李海的两个孩子托人带去了墨家，想必墨小鱼也参与到这件事上，希望赵容能替他照顾墨小鱼一下，墨规随后就会赶到边关！
　　墨规的信不是问题，问题是送信的人，这个人墨小鱼以前见过。虽然这个人并没有参与到三年前那件事上，但确确实实是墨家人。
　　　　　　　　
第九十九章　都不孤单
　　墨小鱼想逃避墨家，哪怕是和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只要和墨家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都会触动他脆弱的神经。
　　也许，那个人就那么走掉的话，对于墨小鱼的打击还不算太大，可是，墨小鱼以前在墨家很受欢迎，那人见到墨小鱼，一脸兴奋的走过来打招呼“嗨，小失，原来你在这呀？”
　　墨小鱼勉强勾起嘴角，看着那人，笑的比哭都难看。
　　“你前段时间怎么就一声不响的走了呢，害的掌门好一阵担心，也不知道掌门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把墨家从济南搬到江南去，我们现在正忙着搬家的事，你以后要是回墨家，记得去江南，江南墨家山庄很漂亮，有很多你喜欢的东西……”
　　墨小鱼不说话，他不想听到墨小失的名字，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往日的痛就汹涌而来，无处躲藏。
　　那个人似乎没注意到墨小鱼脸色不对，还是一直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三年前，我和掌门回来，听说你死了，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伤心吗？还有掌门，好几天都吃不下饭，那段时间我们真怕刚办完老掌门的丧事刚办完，就接着办现在掌门的丧事，后来掌门虽然吃饭了，可是性格却变了很多，沉默寡言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哎，掌门要是早知道你还活着，也不至于那样了！”
　　墨小鱼静静的听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割在他的肉里。
　　“哎！小失，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失足掉下了山崖，你知道掌门心疼你，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掌门，你想你从六岁开始就和掌门一块生活，说实话，我都有点嫉妒你，都是孤儿，当年的少爷为什么就对你那么好呢？你是宝，我们都是草……”
　　这个人说了好多话，才注意到，墨小鱼自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
　　“咦？小失，你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墨小鱼勉强笑了笑“我很好！”
　　“三年没见面了，小失，你真是越长越好看了，你这个样子如果一直留在墨家，我们真的要担心掌门要一辈子守着你不娶老婆了，到时候老夫人还不得恨死你……咯咯咯……”说着说着，那个人发出一连串并无恶意的笑“哎！小失，你什么时候回墨家？我挺想你的，上次你回来我没在墨家，都没见上你一面，你知道吗，我们以前的那些兄弟，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掌门，被赶出了墨家，你回去和掌门求求情，让他们回来吧，一块长大的兄弟，我真希望我们这些人活在一块，死也在一块，这样都不孤单！”
　　“都不孤单？”墨小鱼听到这四个字，忽然笑了，笑的很悲伤，眼睛里闪着些水渍，嗤嗤的说道“我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咦，小失，你在说什么傻话？”那人狠狠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咱们永远都是兄弟呀！”
　　“永远都是兄弟？”墨小鱼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永远都是兄弟。
　　他曾经也这么单纯的以为，毕竟那件事，他们都是被迫的，他们也不想伤害自己，可是，当他想让那件事成为过去变成一道伤疤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早已经出局，再也回不去了。
　　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他知道拿着刀要自己命的竟然是自己以前要好的兄弟时，那道伤疤重新裂开流血了，回不去，一切都回不去了，他所能做的，就是远远的躲开，做一个在江湖上无牵无挂的墨小鱼。
　　混迹在江湖上的日子，算不上很快乐，但起码他不会伤心！偶尔逛逛妓院赌坊，偷偷东西，管管闲事，有些人痛恨的骂自己，有些人感激自己。就一直这样，也不是挺好吗？
　　可是，为什么感觉心好冷？
　　墨家来的那个人找墨小鱼聊了很长时间，最后告诉墨小鱼过段时间墨规会来边关，然后，就离开了。他本来还力劝墨小鱼跟着他一块回墨家，可是最终失败。
　　那人走后，世界一下子变得特别清冷，还是夏天，天气热的不像话，墨小鱼却感觉一阵一阵的寒意，蜷缩起身体紧紧的抱着膝盖。
　　金钩月白天出门去查案，晚上回来的时候，路过墨小鱼的房门，下意识要进去看看她如何了，可是走到门前，才想起，墨小鱼一定不想看见自己，他想的应该是石头！脚步停在门外。
　　想要转身，却真的还是放不下墨小鱼，就算是他现在讨厌自己，自己对他的心意，也还是从来没有变过！
　　算了，就当是自作多情一回吧，只要看到他好就够了，金钩月这样想，便走过去敲响了墨小鱼的房门。
　　房门开了，石头板着脸从里面出来。
　　金钩月就感觉是自己当众扇了自己狠狠一巴掌，果然，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转身要走，石头忙叫住了他“喂，金兄弟，我知道你不喜欢墨小鱼，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知道墨小鱼去哪了吗？”
　　“他不是你的人吗？不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石头脑袋简单，怎么听得出金钩月话里面浓浓的醋意呢？只是抓了抓头发说道：“奇怪，墨小鱼这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现在外面风声正紧，万一要是被抓到了呢？”
　　听到墨小鱼始终的事情，金钩月回头来看着石头，很想一拳揍上去“你为什么不看着他？”
　　“我看着他？”石头好像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似的说道：“墨小鱼的腿是飞毛腿，我哪有能耐看住他！奇怪，中午来了一个人，好像是认识墨小鱼，然后他们谈了好长时间，那个人一走，墨小鱼的心情就很不好，然后，就消失了一下午，我真怕他出什么事！”
　　“认识墨小鱼？”金钩月皱起眉头，问道：“那个人叫什么？”
　　石头抓着头发“叫什么不知道，好像是墨家过来送信的人！”
　　“墨家？”金钩月一把抓住石头的肩膀，狠狠问道：“你说是墨家的人？”
　　石头的肩膀被他掐的一阵疼，到吸着凉气说道：“疼疼疼，先放手……是墨家的！”
　　　　　　　　
第一百章　只是太痛
　　“你为什么不看好墨小鱼？”金钩月愤怒的冲着石头吼道，把石头吓得愣在了原地“怎……怎么了？”
　　金钩月看着石头，牙齿咯得得直响，一字一顿的说道：“听着，如果墨小鱼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放过你！”说完，便飞出高墙去寻找墨小鱼了。
　　金钩月知道曾经发生在墨小鱼身上的那些事情，也知道墨小鱼现在很不想见到墨家的人，墨小鱼白天总是给人一种很坚强的错觉，实际上，他比谁都脆弱。
　　石头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奇怪：“哎，奇怪，墨小鱼和金钩月关系不是不好吗？可金钩月刚才有为什么要和自己说那种话呢？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夜无边，白日里繁华落定，此刻万籁俱寂，冷清的可怕。
　　墨小鱼一个人来到了城郊，很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颗大树干上，好冷好冷呀！心好疼，很多年以前的事，自己在墨家工坊里和那些人一块打打闹闹，墨规对自己的纵容，还有，那一夜自己所有的梦都破灭。
　　那一天，墨小失死了，从此江湖是多了一个浪子。
　　酒，真是一个不靠谱的玩意，越是想醉的时候，就越清醒。越是清醒，当初那些痛苦就会放大一百倍，折磨的自己痛不欲生，甚至，想要一次性摆脱这样的痛苦。
　　从鞋里缓缓抽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上去，嫣红的血液在月光下更鲜艳了。
　　“墨小鱼——墨小鱼——”金钩月发了疯的四处寻找墨小鱼，他知道此时的墨小鱼一定会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躲起来，这是他一向的作风，所有的痛苦都憋在心里，你痛，哪怕是说一声也好，总是让自己担心“墨小鱼——”
　　一阵夜风吹过，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金钩月和这种味道打交道已经很长时间了，能很敏感的从空气中嗅出了这种淡淡的血腥味，有些发甜。轻轻皱起眉头，难道附近发生了命案？死人了？
　　顺着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走去，远远的就看见蜷缩在树干上的墨小鱼，胳膊垂下来，滴滴鲜艳的血液从手腕上掉下去，印着凄惨的月光，闪着血色的光。
　　“墨小鱼——”金钩月发疯似的扑了上去，抱下在树上挂着的墨小鱼，急忙扯下自己衣摆上的布，裹住墨小鱼流血的手臂，看见一柄沾了血的匕首就掉在旁边。“墨小鱼，你醒醒，墨小鱼——你听得见吗？”金钩月疯狂的摇着墨小鱼的身体，要把昏迷的他摇醒。
　　墨小鱼双眉间锁着浓重的悲伤，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脸着急的金钩月，嘴角勾起淡淡的苦笑，声音微不可闻：“对不起……我只是……心太痛了！”再然后，他便坠入了黑暗。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墨小鱼醒了过来，身体靠着一片温暖的胸膛，忽然感觉到很安心。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正在金钩月的怀里。
　　金钩月仿佛是抱着婴儿一样抱着墨小鱼的身体，正仔细包扎他的伤口，手指摸过墨小鱼以前在手臂上留下的疤痕，眼神中流出心疼。
　　跟着，墨小鱼的心也一阵阵发紧“金钩月！”嗓子沙哑，三个字很艰难的说出口。
　　“你醒了？”金钩月还是心疼的看着他手臂上的那些伤，墨小鱼想抽回手臂，却揪扯动了伤口，疼的一阵抽气。
　　“别动！”金钩月拉住他“你不要命了吗？你知道你那一刀割在什么地方了吗？再深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活着的你了……”金钩月的声音里含着些责怪，听在墨小鱼的耳朵里，却是异常温暖。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只想紧紧的抱住他，抱住这个对自己好的人，他知道金钩月爱着他，他也知道自己爱着金钩月。这个世界太寒冷了，墨小鱼只想抱住这个温暖的人。
　　“哇……”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像个离家很久，终于见到亲人的孩子似的，翻身紧紧抱住金钩月，把脑袋埋在金钩月的胸膛上大哭起来“金钩月我冷，我痛……”
　　“小鱼！”金钩月也紧紧抱住他，勒的很紧很紧，似乎是想要将他藏在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保护起来，永远都不要让这个人再受一点委屈“小鱼，答应我，无论怎样，你都不要在伤害自己了……因为我会心疼的！”
　　那一夜，金钩月哄着墨小鱼入睡，墨小鱼发泄的大哭过一阵后，就一直很安静的看着金钩月，不哭不闹也不睡，就是一直睁着眼睛看金钩月。
　　仿佛又回到了墨小鱼失忆的那段日子，金钩月像个贴心大哥哥似的哄着墨小鱼入睡，以前墨小鱼就算是再怎么调皮，都会很听话的睡觉，可是今天，却怎么都不愿入睡，就是直直的盯着金钩月看，好像金钩月脸上开了花。
　　看的金钩月也很尴尬，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东西呀，奇怪的问道：“小鱼，我脸上有什么吗？”
　　墨小鱼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我想一辈子都这样看着你，怎么看都看不够！”虽然有点煽情，可这是墨小鱼心里最实在的想法，想看着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