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拈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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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来电显示，来人是万霜。
“怎么了？”
万霜语气尖怪，“怎么了？你不是今天下午见高志云吗？怎么样怎么样？”
原来是这事，可她脑子里现在除了俞秋白哪里还装得下其他男人，甚至这男人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听她沉默。
万霜不由对着电话就是一顿怒吼：“你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然不可能都不记得，只是就那样。”
“哪样？”万霜不依不饶。
“就是电视上哪样，人很有礼貌，很有学识，让人如沐春风。”
“其他呢？”万霜失望道：“你就没问问他感情生活？有没有女友？或者择偶条件？”
刚才的那点不安和烦闷被万霜这么一说，乔安是再也找不到之前的情绪，她握着电话背靠在走道的墙上，眨着眼睛笑：“原来你这么八卦！”
万霜不平，“怎么？难道你就不八卦？”
“我八卦是因为工作需要，你八卦是因为无聊才需要。”
“不要跟我绕圈子，快说说高主播的择偶条件是怎样的？”
乔安裂开嘴，露出两个小虎牙，调整起精力打算陪她好好胡搅蛮缠一顿，“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万霜一顿。
“假话是什么？”
乔安大言不惭道：“假话就是高志云高主播至今单身，且有意寻得一位良伴，最好是警花。”
“去！”万霜哈哈一笑，然后追问道：“真话呢？”
“真话……真话就是我访问时他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接电话时语气温柔地能掐出水来，眼角都开着花。”
虽是开玩笑，但万霜还是不由心里咯噔落寞了一下。“你确定是女友来电？”
听到她这样的声线，乔安突然觉得有些无话可说，“你真心喜欢他，而不是偶像崇拜？”
“当然喜欢！”万霜不满地轻轻一哼，“不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偶像崇拜！”
就在她们两姐妹聊地正欢的时候，屋子里正在核对财务报表的俞秋白喝光了刚才乔安倒的水正想让她再去倒一杯时，却发现一连叫了三声她的名字也没有人答应。他不由皱着眉站起身去看看，一走出书房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客厅看电视的人没有了，只有电视上的男男女女还在制造这一些无聊没营养的噪音。
客厅没有，厨房没有，露台没有，就连厕所的灯也是黑的！
莫名袭来的不安让俞秋白又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发现沙发上乔安的包时才放下了心来。
“乔安！”
他又大声叫了一声。
“恩？”
屋外的乔安在跟万霜聊到兴头上时隐约听见似乎是俞秋白在喊她的名字，于是打算开门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同一时间，俞秋白听见门外有动静于是也赶紧二话不说立刻冲到门口。
门“唰”一声被他打开。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女声的惨呼——“啊！”
原来是刚想进门的乔安被突然打开的门给撞了个正着，手机一时没拿稳甩在了地上，裂成两半。
“怎么样？”俞秋白看见正捂着额头呲牙咧嘴的乔安赶紧上去安抚道。
额头火辣辣的痛，乔安正想发火，但一看满脸着急刻在头上的俞秋白，最后不由叹服道：“下次你可以来试试，我会让你感同身受。突然叫我怎么了？”
俞秋白被她这么一调侃，神色有些尴尬，他赶紧把乔安给抱进客厅。
“我的手机还在地上！”
“你先躺好，我马上去给你捡回来。”
看着他的慌乱，乔安简直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想得是什么，一时的莫名转变，然后现在又这么慌张！她跟在他身边简直像极了慈禧太后身边的李莲英，事事顺他心意，简直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但她自己却又沉迷在这种带有些自虐的氛围中，最后整个人都拜倒在俞秋白的西装裤之下。
她知道感情中，谁认真谁输，可有些事是典型的知易行难，比如现在。
捡回手机的俞秋白随意把手机往桌上一放，然后俯身闷闷给她拿了个枕头让她靠着，最后自己去厨房拿些冰块给她敷。
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乔安虽然还是莫不清楚他刚才那么着急开门的原因是什么，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飘飘然。她头其实也就是一撞，摸上去是肿了起来但真说很痛很痛，那倒也不是。于是她自己慢慢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把刚才摔出来的电池给装上去。
刚一开机，手机开机铃声才放了头，俞秋白就从厨房里大步走了过来，对着她警告：“不是让你躺着不要动吗？我已经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万一你这是脑震荡怎么办？”
原本乔安想开口解释些什么，但还没说出一个字，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眉头越来越皱的俞秋白，乔安咽了口唾沫顶着高压接起了电话。
一按下接听键。
“安安，怎么了？刚才怎么突然就关机了？没出什么事吧？”
感觉到对面散发出来灼热的视线，乔安很怯弱地回了一句：“没事，不用担心，不过现在其他有些事情，先挂啦。”
就这样万霜原本还有一大堆心里话想对她吐出来就这样被活生生掐断了。
她本来想说，昨天曹思平有发短信给她，她本来是打着高志云这个幌子来问乔安她是否应该继续期待。可现在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她只好把全部的话全部又吞回肚子里。
万霜喜欢曹思平，这是初中同学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但曹思平喜欢的人是乔安这又是大家同样都知道的事实。所以这样你爱他但他爱她的典型三角都是同学会大家必定会调戏的主题。但这里面的当事人，乔安是站在金字塔的最高点，而她万霜却是食物链的最初端。
这么多年，她其实也以为自己会忘记，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曹思平以后她所遇到的其他人都会默默地把他同曹思平进行默默比较。这样一比，不知为何又突然觉得这些男人全都失去了闪光点。就这样久而久之，曹思平在万霜心里已经越来越趋近完美，在没有人能替代。
所以，在昨晚她突然接到曹思平的短信问她后天能不能出去吃个饭时，万霜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蹦蹦直接从身体里跳出来。那时，她很欢喜，可不过一秒钟她又很犹豫。曹思平能有什么事会找她呢？定然不会是她想听到的那三字真言，而且极有可能是把她当做跳板用来接近乔安。
类似的事情太多，于是她不得不这样想。
乔安挂掉电话，看着恨不得在她脸上看出洞的俞秋白，露出极为谄媚的一笑。
“万霜，就是上一次我跟你说的那个我好朋友。”
俞秋白不置可否，直接把手中的冰袋往她额头上一放，然后手握住她肩稍一用力就把她给放倒在沙发上。
“你怎么出去了？”
乔安抬头看了俞秋白一眼，道：“我怕吵到你所以出去接电话。”
俞秋白正低头看她额头上的红肿，闻言对上她眼睛一笑道：“就为了这个小事？”
“恩。”乔安老实承认，然后又想到他刚才开门瞬间的慌张，不由好奇，“你刚才叫我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嗯……没事。”
“真的？”乔安不信，他刚才明明就是一副着急的样子怎么会没事！
俞秋白被她这样探究的眼光看得相当不自在，于是换了个角度让她自己扶着头上的冰袋，自己拿出手机又给家庭医生打了通电话确认时间。
最后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中，家庭医生说了句没事，俞秋白刚才一直坚毅的唇线这才放松了下来。
“辛苦了，李医生。”
“没事，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也还是观察一下比较稳妥，如果有什么恶心晕眩的症状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的。”
在目送李医生出门后，乔安这才舒展了一下腰然后爬起身打算回自己家。
刚一看她有动静，俞秋白想也不想直接就低问：“干嘛？还不好好躺着！”
乔安一瘪嘴，心想原来这个受西式教育长大的人骨子竟是这般大男人，虽然自由惯了，但这难得的被人控制也算是生活小乐趣。她躺回原来地方，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见俞秋白舒展了眉头这才小声提醒，“我明天还要上班，现在也不早了，我想回去洗洗睡了。”
“你这个样子要回去？”
“恩。”
“今晚就留下来吧。”他开口留人。
“我怕打扰你工作和休息。”
俞秋白不懂，他既然都已经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为何她总要一副分清楚河汉界之势。不想麻烦他，不愿给他添新闻，就连现在明明是被他给撞了头也不想留下来！如此这般，到底有他和没他究竟有何区别？
“算了，你回去吧。”他叹了一口气，女人的心事他果然还是不太能懂。
乔安听到放人，嘴上虽然在笑，心里却暗暗责怪他怎么不再挽留一下，他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吗？如果再挽一下，也许她就会留下来呢。想虽是这样想，但她还是毫不拖泥带水地站了起来，就在她要去拿包走人时，一双格外修长有力的男人手横刀夺过包拎在自己手上。
哦，原来他是要送送自己。乔安望着他轻轻一笑。
乔安打开房门刚准备进去接过俞秋白手中的包时，却见他直接把鞋一脱自顾自穿了双拖鞋就往里面走。
她心下一慌，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今天换下来的衣服还扔在沙发上，而且内衣裤也大喇喇甩在客厅的一个矮凳上。这样一回忆，她不顾头上红肿的大包，直接一路小跑冲到客厅抢在俞秋白注意到这些不雅物时把它们全部藏到另外一个地方。
“你头还没好，这么横冲直闯干什么？”俞秋白有些不满，连带放包的时候也是随意一扔。
乔安看着自己的包，心疼，小声呢喃道：“男人真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知爱惜。”
这是俞秋白第二次来乔安家，和上一次仓皇而去的心情不同，这一次他一边细细环顾四周一边疑问：“你刚才说什么？”
乔安干净摆手加摇头，“没有没有。”
“哦，”他应了一声，然后直接就往她卧室走去，乔安在后看傻了眼，心里冒出一个疑问“他怎么还不回去？”
俞秋白走进卧室，看着依旧洁白如昔的床单，黑眸一暗立刻想起了那个热情如火的晚上，不由喉结一动。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坐在了床上。
他还是穿着刚才那件居家服，脚下的拖鞋是她平时穿的此刻由于太小而使得他半个脚都露在了外面。乔安看着他一愣，突然一丝甜甜的暖意浮上心头，不过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和她的生活竟然会有了这么多的重叠。
乔安时常对他发呆，俞秋白自然是知道其中原因，平时都没有点破，不过今晚不知怎么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时常看男人会看到发呆吗？”
“啊？”乔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俞秋白握住她的手肘把她轻轻一拉，拖到自己身边，在然后把她缓缓放倒在床上。看着乔安越来越红的耳根，本来只是打算让她早点入睡却临时起意一变。
“你常常看我发呆。”
乔安被他这样虎视眈眈地看着，心里慌张，不由心里的话就冲口而出：“你还不回去睡觉吗？”
俞秋白把凉被给她披上，小心安置好后笑盈盈道：“你怕打扰我，我可不怕打扰你。”
“你什么意思？”乔安被他这样一弄，手心汗湿。
他起身脱去上衣，然后掀起被子另一角躺在她身边，“今晚我睡这里好了。”

最难唇枪舌剑

整整一夜，俞秋白果真只是睡觉而已，除去环在乔安肚子上的手和偶尔会压在她身上的腿，其他多余的事他一件也没做。
而最后乔安在迷迷糊糊中清醒后，看着安分守己的俞秋白，心里一晃神竟划过一丝失落。
刚想自嘲一番的时候，俞秋白却睁开了双眼。
“几点了？”
许是刚起床，他嗓音格外低沉而富有磁性。
乔安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回答：“七点，你先睡一会，我把早餐做好叫你。”
“好。”
话一说完，俞秋白果然又再度双眼一闭躺在床上。
男人果真都是这样？乔安套上一件宽大的外套来到厨房前，不由想起了之前的男友，可惜过往每一任对她都是百依百顺，就连最不欢而散的那位明星男友也执意把自己家的钥匙塞到了她手中，表示仍然随时欢迎她回去。向来当惯了公主的乔安，突然一下子这样自甘当起女仆来，心里不由涌出一种不确定和不安全之感。
这个想法一出现的时候，锅里煎鸡蛋的手一停顿，不小心荷包蛋的一边就煎糊掉了。
抬头看着橱柜玻璃窗倒映着的脸，不由感叹，“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时时想引起他的注意？”
乔安把煎好的荷包蛋盛到盘子里，然后拨动了一下自己浓黑的长卷发，看着玻璃里那不用任何化妆品也吹弹可破的晶莹肌肤，突然，刚刚消失掉的自信慢慢一点点又重新恢复了起来。
“果然，另一半太过完美自会给自己徒增压力和烦恼！”
做好陈词，乔安回到卧房把已然重新返回梦乡的俞秋白给叫了起来。
可一靠近俞秋白，看着他长翘浓密的睫毛，一不小心刚难得回来的自信又一股脑全部烟消云散。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能让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