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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满庭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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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牡丹,我倒想多来捧捧你的场,可惜没多少机会了。”

“将军何出此言?”庭芳微笑着轻轻问了一句。

“镇国军节度使李大人奏请皇上要征调我去镇守潼关,皇上已经颁下敕书,后天我就要启程了。”骆元光指着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道:“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骆思唐,跟我一样也是安息胡儿,刚来长安不久的,正打算跟我一起去潼关为国效力,我这个兄弟有点偏执,他特别仰慕、崇拜中国,在他眼里,大唐什么东西都是好的。今天难得来到这里,你就不要跳什么西域风格的胡旋舞了,给我们跳个地道的汉家舞蹈吧?”

听到骆思唐那么思慕中国的一切,庭芳怎么可能拒绝这样的要求,她含笑点头,请弹铮的乐师准备弹奏江南乐府民歌《西洲曲》,这是念奴也是庭芳最喜欢的一个曲子,庭芳行了一个礼离开,很快就换了汉家长袖舞衣出来,为骆思唐跳《西洲曲》。

四位客人玩到太阳落山,似乎还未尽兴,骆元光豪爽地要带庭芳出去吃饭,庭芳挺为难地拒绝道:“我晚上还要登台跳舞,恐怕没功夫陪伴几位大人了。”

骆元光毫不在意,从身上摸出一张不知是多少数目的飞钱来,随手丢给小莲说:“叫人给我们弄一桌丰盛点的酒菜来,我就在千红楼请你们姑娘好了。”小莲敛衽行了一个福礼,飞快地出去张罗去了。

庭芳在客人面前吃饭也没摘掉面纱,她左手掀起面纱下摆,右手送食物进口,慢慢咀嚼着,那动作说不出的别扭也说不出的妩媚。客人们见她这样,一个个都很不高兴,骆奉仙就要庭芳摘下面纱,庭芳苦苦推辞。骆元光见状,就提议罚牡丹喝酒。尽管庭芳再三声明她不会喝,还是被四个客人劝着喝了四杯陈年老花雕,连着四杯下肚,庭芳脸上烫烫的,骆奉仙还要灌她,庭芳不敢再喝,拚命告饶,骆元光微微侧身,接过骆奉仙直送到庭芳唇边的酒杯,很体谅地说:“义父,算了,牡丹姑娘脸都那么红了,酒量似乎有限,她等会儿还要登台献艺呢,喝醉了就不好了。”

庭芳听到骆元光说“脸都红了”,吃了一惊,慌忙告了罪,站到镜子前照了一下,面纱没遮住的部分,额角、眉宇、眼尾都嫣红嫣红的,就像三月桃花一样红艳。庭芳回到酒席前,给骆元光连行了几个万福礼,感谢他的体谅。

庭芳带着酒意登台,头似乎还有一点晕,不过这微醉倒没影响她献艺,她甚至跳得比往日更放纵更淋漓尽致,为了照顾新来的安息胡人骆思唐,这一夜她跳的全是传统的汉家长袖舞。

庭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台,更不清楚那几位贵客是什么时候走的,她被小兰、小莲扶着踉踉跄跄回房,软绵绵倒在床上,她吃力地睁开眼,房子似乎摇摇欲坠。小兰、小莲打来温水,摘下她的面纱,用天竺细棉洗脸巾轻轻给她擦脸,庭芳闭着眼,任凭两个丫头服侍。

她表面虽然醉得厉害,心里还是有一丝清明,白天那个叫源休的客人,自己确实是见过的。

小兰、小莲给庭芳洗好脚,换了睡衣,扶着她躺好,盖上被子,灭了灯,悄悄退了出去。庭芳慢慢睁开眼,月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屋内摆设依稀可见,庭芳平躺着,动也不动,脑里轰轰响着新婚喜乐,往日情景一点一点映入眼帘。

万众瞩目下,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意气风发的青年骑着骏马在大街上缓缓而行,他身后跟着八个壮士抬着一辆流光溢彩的红得像火一样鲜艳的大花轿,一队鲜衣怒马的鼓乐手众星捧月一样,骄傲地拥着那青年和大花轿。

庭芳拉着表哥的手,看得目不转睛。“表哥,那个人真好看、真风光。”

表哥岑经微笑着说:“那个就是新郎官啊……”

“今天监察御史源休迎娶吏部侍郎王翊家的小姐,你爹和你娘都做客去了。”庭芳又看到了姑姑念奴,她是那么温柔那么和蔼,庭芳听到自己对姑姑说:“我们在路上看到新郎官源休了,真好看。”

姑姑宠溺地笑着哄她,“等你以后出嫁的时候,新郎官会更好看。”

庭芳回头望着岑经笑,“我要表哥当新郎官……表哥现在就很好看,要是穿上新郎官那样的衣服,一定比那新郎官更好看。”

庭芳咬着唇,眼泪悄悄地流着,顺着眼角流到耳朵里,她依然一动不动。

沧海桑田啊,当年意气风发的新郎官源休,不知不觉已步入中年,他的眼角已经出现了皱纹,皮肤也在悄悄松驰,再也不复当初的傲气。那个看热闹的小姑娘,当年河东右兵马使的千金,居然变成了京城娼家之女,没有半点人身自由,再也见不得光了,小小一方面纱就掩住了红尘繁华。表哥现在在哪里呢?他还好吗?他有想过我吗?我还有可能让表哥为我穿上大红喜袍吗?

枕头湿湿的,庭芳压抑地哭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坐了起来,用袖子拭掉泪,慢慢爬下床,趿着木屐走到窗前,屋里静悄悄的,木屐敲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庭芳拉了张椅子坐下,撑着下巴,月光像水一样洒在身上,凉沁沁的。

“姑娘,你起来了吗?要不要喝点什么?”小莲的声音隔着墙传了过来。庭芳忽然笑了起来,这丫头够警醒的,自己半夜起床她也知道,这真是一个普通丫头吗?

“我睡不着,起来坐坐,你自己睡吧,不用管我了。”庭芳柔声回了一句,索性站了起来,慢慢摸到门口,掀起门帘,外室的小莲也早已坐在床上,身子笔挺的,看起来精神得很,小兰依然躺着,显然还没被吵醒。庭芳懒得理她们,径直走过去,打开门,又随手关上。

月亮正钻过一片云层,露出脸来。日子过得真快啊,月亮又圆起来了,庭芳望着那一轮满月,背靠着门,风吹着她的睡衣,庭芳张开双手,沐浴着明月清风,感觉似乎已好了许多。

源休的夫人,是太原王氏的女儿,他当初结婚的时候,父亲和母亲还去做过客。现在,老天把他送上门来了。或许,这就是自己的转机吧?虽然源休完全不认识庭芳,庭芳却充满希望,这就是苍天有眼啊,无论如何她也要抓住这个机会!她要出去,她要回家!

庭芳听到了脚步声,她往前走了一步,门果然被打开了,小莲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披到她肩上,一边系披风一边轻声劝道:“姑娘,回去睡觉吧,夜里风大,小心着凉了。”

庭芳心情大好,笑了起来,“都到夏天了,还怕着什么凉啊,我可没那么娇贵。你要是不想睡,也陪我走走吧,怪凉快的。”

  
 第四十九章 不知流年度 '本章字数:242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01 12:33:27。0'
第二天,骆元光和骆思唐又来千红楼找庭芳,跟他俩同来的还有一位将军韩游瑰,据骆元光说是邠宁节度府的军官,休假来长安游玩的。源休却没有再来。庭芳有点失望,继而又释然了,日子还长着呢,何必急在一时。源休是京官,又是文人,不像徐庭光、骆元光等武人随时有可能拿起刀枪上前线,源休的妻族——太原王氏那么显赫,他们的势力盘根错结,源休借着岳父的威风,恐怕一辈子也没有可能被调到地方任职,他既然喜欢自己的舞蹈,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就是。

“牡丹,你还好吧?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酒量浅,一不小心就让你中了酒。”原来骆元光这次过来,竟是专程登门道歉的。

庭芳满不在乎笑道:“没什么,早就清醒了,将军不必如此挂怀。”

骆元光拍着头,“都是我的不是。我只考虑到你有不能摘面纱的苦衷,因此就用罚酒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开,却没料到差点弄巧成拙。”

“我知道骆将军是好意,只是牡丹酒量实在太浅。”庭芳一边笑着一边温茶杯,“所以我今天还是要以茶代酒招待三位了。”

骆思唐忽然操着非常生硬的官话说:“昨天晚上回客栈后,我叫了夜霄,一个醉熏熏的家伙撞到我桌上,把我的羊肉汤洒了一桌子,我看他醉得厉害,没跟他计较,他就对着我嘟囔了一声‘他奶奶的’,这‘他奶奶的’是什么意思啊?”

骆元光和韩游瑰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起来,庭芳想了想,认真地解释说:“这是一句问候语,一般是用来问候自己不太喜欢的人的祖母的。”

“原来是这样。这人真没礼貌,他撞洒了我的汤,我都没发脾气,他居然还不喜欢我,”骆思唐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又好奇起来,“既然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问候我祖母?”

骆元光和韩游瑰的脸越发黑了,庭芳继续解惑,“这种问候不够正式,一点也不受人欢迎,你最好别这样问候你朋友的祖母。”

“哦,”骆思唐沉思着点头,“既然不受欢迎,我当然不会这样问候元光或韩将军的祖母。”骆元光咬着牙,握着挙,手上都看得到青筋了,庭芳笑着冲他吐了吐舌头,她猜测骆思唐如果用‘他奶奶的’问候骆元光的祖母,一定会招来一顿饱挙。

“怎么源先生没有过来?”庭芳笑着转移话题,免得那几个人都为‘他奶奶的’纠结不已。

“想他了吗?”在骆元光印象中,似乎庭芳还从没这样询问过谁,他开玩笑地说:“我明天就要去潼关了,还不知道下一次回京是在什么时候。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庭芳没料到随便一句问话竟然招来骆元光的揶揄,她的脸红了起来,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娼家女子太过热情的后果。骆元光见庭芳显得很窘迫,也就不再轻薄,收敛了笑容,挺认真地说:“源休的夫人有点厉害,以后恐怕他没那么多机会来千红楼。”

“哦。”庭芳随意应了一声,心里有点失落。听骆元光的意思,源休似乎被他的夫人管得死死的,那以后还有可能见到他吗?如果不能通过源休把她被软禁在千红楼的消息送到河东,那该找哪一个人呢?庭芳下意识地打量着骆元光,这虽然是个胡人,为人倒似乎可以,有点体贴,有点直爽,他是不是可以信任的呢?庭芳摇摇头,她不敢跟一个相交不深的人推心置腹,这太冒险了。她在千红楼,为了保护自己,对这些达官贵人,她的态度一直都是敷衍、应付的。男人毕竟是带侵略性的动物,何况是有权有势的男人!

“我脸上有长出花儿来吗?”骆元光被庭芳盯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庭芳赶紧垂下头,别开视线,其实她也没有一直看着骆元光,因为心中有事,几乎是视若无睹的,更没有注意自己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

“我看你那把落腮胡子跟花儿也差不多了。”韩游瑰忽然开口,庭芳微笑起来,骆元光摸了一把脸,手碰到那软茸茸的胡子,也笑了起来。他年纪虽然不大,胡子倒占了半张脸,还是卷曲的,看起来似乎比源休还老。

骆元光即将走马上任,不敢在这温柔之乡久留,他匆匆喝了茶,就起身告辞了。

庭芳意兴阑珊,怏怏吩咐小兰、小莲收拾茶具,她信步走了出来,只见对面海棠房间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几乎是被推搡着走了出来,紧接着“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那个男人苦笑着,转过身,对着紧闭的房门,停留了一会儿,终于回头大踏步走了。

庭芳从来没看见海棠对客人这样无礼过,也没见客人这样隐忍过。从海棠刚刚关门的气势判断,她绝对不是一般的生气。庭芳快步上前,轻轻敲门,没有人应,庭芳加重敲门的力量,边敲边说:“海棠,是我。”

门被打开了,海棠就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似乎哭过。庭芳拉起她的手,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海棠不做声,拉着庭芳进屋,吩咐丫头桃叶再去拿壶酒来。庭芳疑惑地问:“你要喝酒?到底怎么了,没听说过‘借酒消愁愁更愁’吗?”

海棠依然没有回答,桃叶端来一壶葡萄酒、两个半透明的白玉般的瓷杯,放到两个姑娘面前,拿起酒壶斟了两杯,轻声道:“姑娘,酒喝多了伤身。”

海棠端起面前那杯酒,仰脖子一饮而尽,庭芳吃惊地睁大眼,海棠夺过桃叶手里的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庭芳伸手压住那个杯子,抗议道:“海棠,你不能这样喝。”

海棠抢起庭芳面前的那杯酒,又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海棠随手丢掉杯子,立即响起瓷片清脆的碎裂声,海棠睁着哭得红红的眼睛,“你要么陪我喝,要么就走。”

“刚才那个客人是什么人?你们姑娘没吃什么亏吧?”庭芳抬头盯着桃叶问。

桃叶迟疑着,没有答话,海棠按着庭芳的肩膀,埋头哭道:“牡丹。”

庭芳抱住她,哄道:“好了好了,海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海棠含含糊糊道:“我不要嫁李惟简,我不要嫁。”

庭芳顺着她的话安慰道:“好,好,不嫁就不嫁。”

海棠扑在庭芳肩上呜呜咽咽,虽然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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