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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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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商,你可回来了,有没有受伤?”铁手从街的另一头奔来,看着戚少商走的踉踉跄跄的,以为是受伤了,遂忙不迭问道。戚少商一跑就是两天,他还真怕他会出什么事。
“没事——”戚少商的脸上是苦笑的,但又马上一僵,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一闪而过。
“铁手,你那天早上说,顾惜朝把乌玉杵和天机枢都带走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戚少商皱着眉头,问着,感觉像是自己掉进了一个暗不见底的深渊。
“这——我们回去再说——”铁手愣了一下,才惊觉戚少商眼中的失望与受伤。他踌躇着怎么跟戚少商说这件事,毕竟,戚少商也算是被他们给设计了——

其实,这件事该从两年前说起,虽然铁手告诉世人,顾惜朝是晚晴托付给他的,他不会让任何人找顾惜朝的晦气,但实际上,顾惜朝是被六扇门暗中“软禁”,因为顾惜朝身上的秘密太多,而这些秘密也太敏感,为了防止别人拿这做打击六扇门的借口,所以就让他——“前”六扇门的东方总捕,以人情作借口,来做这件事。
而顾惜朝失踪的时候,就刚巧碰上是在戚少商去益州之后,所以为防止万一,铁手就追到了益州来,没想到真的发现顾惜朝的踪迹,虽然最终还是追丢了,但起码可以循出顾惜朝的失踪,一定跟戚少商此行的任务有关,以为戚少商这回会防着顾惜朝,但没曾想,还是让顾惜朝得到了两件至宝。
说到戚少商的这件任务,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戚少商能全身而退,但是神候还是相信戚少商的能力。因为六扇门里,再没有第二人,比戚少商还有可能盗出天机枢。铁手之所以留在益州,没有离开,一半也是为了接应戚少商,以防盗了天机枢出来,却带不回京城。
“这么说,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牺牲品?”戚少商像是突然明白了,顾惜朝为什么对铁手避而不见了——
若然他一早知晓,自己这么狼狈的盗出天机枢,到头来却是被六扇门和神候给算计了,当时他一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铁手。但是,现下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仿佛被人背叛,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一件能深受打击的事了。
难道这就是别人常说的,哀,莫大于心死?
戚少商望着窗外,记忆中那人也总爱看窗外——

玉奴确定戚少商出了林子,才打发了身边的人,独自进到巫庐,那里面唯一的床上,躺着一个卷发青衫的人。
“你听到了吗?那个戚少商是十分信了我的话呢——”玉奴轻轻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和没有情绪的黑眸,像是在说,躺在那里的就只是一个躯壳,里面,没有灵魂。
他想让人活,阎王本人来也带不走!
玉奴目光一寒,转身取来书架上最高处的木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布包,展开是一套完整的金针,他不轻易使金针,因为,他自己能做到的已经太多,不需要再动用这一副金针。但是,他要顾惜朝活。因为,顾惜朝身上藏着太多他想知道的事。这些事,只有顾惜朝能回答他。所以,他断不能让他死——
第十三章·'缘'

玉奴确定戚少商出了林子,才打发了身边的人,独自进到巫庐,那里面唯一的床上,躺着一个卷发青衫的人。
“顾惜朝,你听到了吗?那个戚少商是十分信了我的话呢——”玉奴轻轻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和没有情绪的黑眸,像是在说,躺在那里的就只是一个躯壳,里面,没有灵魂。
他想让人活,阎王本人来也带不走!
玉奴目光一寒,转身取来书架上最高处的木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布包,展开是一套完整的金针,他不轻易使金针,因为,他自己能做到的已经太多,不需要再动用这一副金针。但是,这一回,他要顾惜朝活。因为,顾惜朝身上藏着太多他想知道的事。这些事,只有顾惜朝能回答他。所以,他断不能让他死。玉奴将金针施在顾惜朝的几处大|穴上……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顾惜朝呆呆地坐在床上,没有焦距的眼神,只是看着窗外的方向,却看不出他到底看的是什么地方。
顾惜朝没想到自己,还有再次看着这天地的机会。他以为所有的秘密,都会随着他的睡去,而结束。但是,好像命运还是不准备放过他。
“今天有没有好一点?”玉奴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然后,顾惜朝的脸就被转向室内,无神的眼中,映出的就是玉奴的脸。
“看来,你的旧伤慢慢开始恢复了。看,我今天带来了什么,是紫珠草和紫花地丁,用这两味药慢慢调理,一定能将你的伤治好——”玉奴放开顾惜朝的下巴,仔细地探脉,并开心的取来刚刚采下的药草,献宝一般的,放在顾惜朝的眼前,脸上笑得像个讨赏的孩子。但回应他的仍旧是一室的宁静,好似从头到尾,都是玉奴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玉奴收妥那些来之不易的药草,好似并不在乎顾惜朝有没有回应他。
“如今已经小暑了,都快两个月了,那戚少商一次也没有再来过。看来他已经完全认定你已经死了,不过这样也好,让我有时间,慢慢等你醒来,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又疯了,还是,只是不愿醒来——但是你终有一天还是要醒的,因为,你是顾惜朝。”玉奴盯着顾惜朝平静的脸半天,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喃喃地开口,眼中深深的疑惑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不能开启顾惜朝已经关闭的心智;他已经让顾惜朝身体慢慢好起来,但是却仍旧没有办法让他清醒起来。刚刚他故意提及戚少商,想试试他是不是故意装傻,但是那平静无波的脸上,什么破绽也没有。
“其实,我只是想问你,怎么就知道我和涯舞的秘密?但其实答案呼之欲出。你和他,跟我们很像。相同的境地与立场,聪明如你,当然立刻就能明白。但我还是想问。究竟,为什么那个人会是戚少商?为什么你看轻世人,却唯独是那个与你有深仇大恨的人,让你无法放下——”玉奴的眼神开始迷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挣扎里。以至于他漏掉了,顾惜朝平静无波的眼中闪过的一丝复杂——

自从,从益州铩羽而回,戚少商看起来像是一蹶不振了。每天精神恍惚,不睡到日上三竿,就起不来。醒来后,不是拉着追命去喝酒,就是独自一人,对着一杯斟满酒,却永远没人喝的酒,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自己的酒。贼也不抓了,六扇门的公务也不管了,完完全全的“吃闲饭”的样子。
“师傅,你说顾惜朝真的就这么死了?”无情远远地看着戚少商又是刚起身,就微微踉跄地踱出门。看来又是去找酒喝了——
“不知道——依铁手的观察,顾惜朝的伤不像是假的,能拖得两年也算是奇迹了。只是,这死不见尸的,还是让人不能就这么信了吧——”诸葛神候也吃不准顾惜朝到底是生还是死。
“可是,少商好像是信了十足——”无情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像是骨鲠在喉,总有一丝不顺遂在心头。
照理说,水火不容的那两个人,应该是一见面就斗个你死我活的。虽然,顾惜朝看起来已经没有自保的能力,戚少商不会杀他,应该也不会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的。可偏偏那两个人,就是一起进出黑苗寨,顺利的盗出天机枢。
既然,这一回顾惜朝明显的背叛了戚少商,夺走了天机枢和乌玉杵。为什么认定顾惜朝死后,戚少商却这么一蹶不振?他不是应该有些释然的?还是,这两个人,在益州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样的事,能将纠结了冤仇的两人的关系,一瞬之间改变呢?
“他可能隐隐知道顾惜朝命不久已吧——否则,少商断不能和顾惜朝联起手来。”诸葛神候咕哝着,就像是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相信这番话。
“苗疆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就像是事情已经过去一样……”无情就是觉得哪里不妥,但是,现在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了。只希望将来不要再因此事,发生什么棘手的事情——

这厢无情正说苗疆风平浪静,可实际上,黑苗已经兵临白苗寨门外,逼着白苗交出“天机枢”。
“今天,我看见他了!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了——”玉奴像是习惯了对“傻傻”的顾惜朝,喃喃着心底的话,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又不会反驳他的话的对象一样。
“天机枢,本就不是我想要的,还他就是了。但是他叫我交出你,你说,我该把你交出去吗?”
玉奴眼神中有些为难,当初非要他活的初衷,如今已经慢慢改变。毕竟,顾惜朝是第一个知道他那一段青葱年少的时候的人;也是第一个懂得他的那一段杂乱的情感的人;更是第一个这样静静听他说话的人,虽然,都是他自己在跟人家说个不停。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相处久了,就像渐渐习惯了这个人存在了一样。叫他将顾惜朝交给涯舞,他还真难决择。
顾惜朝的视线仍旧是放在窗外,就像一直以来他呆呆的样子一样,似乎听不见玉奴的话,仍旧是呆呆的,没有半点反应。
“采药归来,独寻茅店沽新酿。暮烟千嶂。处处闻渔唱。 醉弄扁舟,不怕黏天浪。江湖上。遮回疏放。作个闲人样……”轻轻启唇,一阙词从顾惜朝醒来后就没有出过声的口中吐出。他仍旧望着窗外,就像这阕词不是他念出来的一样。
“你——?!顾惜朝,你醒了?!”玉奴睁大了圆眼,不敢置信地问,生怕是自己听错了。这阕词,只是他记忆中的同样望着窗外;同样一袭青衫的另一个“顾惜朝”念的。
“既然想他,就和他走啊——”顾惜朝木偶一般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这一回,玉奴不得不承认,顾惜朝已经醒来了。只是,为何是这个时候?还是他一直就是醒着的?!
“你可以告诉他,天机枢里没有他要找的未来——”顾惜朝仍旧是平静地说道。
“你——你看得懂?他要找什么?”玉奴泰国惊愕,以至于没有听清楚顾惜朝的话。
“你同他的未来,不会在天机枢里。天机枢只是一个笑话,肮脏的笑话。”顾惜朝终于回转过脸来,静静的看向玉奴。
顾惜朝从来没有疯过,只是没有人明白他。所以,他异于常人的举止,就被人认为是“疯了”——
“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装疯呢?你看得懂天机枢,在黑苗你只会被当作神的使者,你又何必——”玉奴震惊过后,冷静下来,还是觉得顾惜朝的行事风格,让人无法琢磨。
“我说过,天机枢,只是个笑话。你执着着两个苗寨能和平相处,他执着天机枢里记载的神域,你们何不就自己去创造一个可以和平相处的‘神域’?人我已经帮你引过来了。这一回,你要怎么选呢?”顾惜朝淡淡地说,他没兴趣当什么“使者”,更何况天机枢还是那样一个笑话。
他倒是很好奇,这一回,没有退路的两人,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昏暗的视线,让他看不到对方那张漂亮地脸,但是,唇上传来了柔软的碰触,带着些微的高粱的酒香,在他口中慢慢散开。紧紧纠缠的舌,带着温温的热度和令人酥麻的摩挲。戚少商就像从没有吻过一样,被摄走了所有心神。顾不得廉耻,丢掉身份的顾忌。伸出手,将带给他所有温存的主人,紧紧搂在胸前。那一吻几乎激起了戚少商全身的知觉,仿佛身上每个部位,都有了自己的意识,都能感知贴伏在身上的另一种细腻的肌肤的抚慰一般,饥渴地叫嚣着更多的碰触。
但是,那人却像是故意让他心急似的,慢慢啃咬着他满布新渣的下颚,一口接着一口,像是要将他吞裹入腹一般,仔仔细细的,然后延至肩胛处。最终,又像是玩厌的小孩一样,那牵引他所有知觉的吻,又回到了他的唇上,深深的纠缠——
灵巧的手指,带着微微的旧茧,慢慢的从他的衣襟,滑进包裹着跳动得尤如擂鼓般的心脏的胸前,慢慢的磨蹭着,传来阵阵麻痒。不断厮磨的衣料,不断发出暧昧不明的声音。
忽的,所有的碰触和温热都消失了,伴着唏唏索索的声音,戚少商觉得有一丝凉意,掠过明明还是火热的有些烫人的身体。正待他不满足的皱起眉头,伸手想要寻找那调皮的人时,烫热的有些难耐的身上,立刻就贴上一具带着些微凉意的身体,彼此相亲的肌肤,就像是期待了彼此许久一样,满足的让那人也难耐地叹出一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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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戚少商从床上惊坐而起,急速的喘息,证明了刚刚的梦,真实的让他有多么激狂。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种梦?!
戚少商甩甩头,试图将那激烈的缠绵,甩出脑海——
第十四章·'错过'

黑苗白苗斗争百年,而今两位尊贵的巫师大人,却坐下来“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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