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 心上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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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树干，指尖无意识地抓起树皮，脸颊枕在靠在树干上的手臂上，戚少商黑眸上挑，看向远处……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我一生尽是为了别人，为了大宋。到最后，我失了一手打下的连云寨，失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失了红颜知己………留在身边的却是视为毕生敌人的顾惜朝！老天，我逆风逆水走到今天，而今你又逼我逆情，逆人伦……
“少商，你分心了……”顾惜朝突然凑近戚少商的耳旁，低声说道，惩罚般地抱起戚少商，坐在地上，双手抚住那纤细的腰身，在用力抬起时，自己也向后，放下时，自己也用力向上。更加深入，更加紧密。
“啊……你，你害死我了……嗯，啊……”戚少商无暇再去想，坐在顾惜朝身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扶住腰身的手开始扭动起来，顾惜朝舔吻着戚少商的背，细细密密地在每一处留下印记……

傅晚晴回府时已是晌午，进门，环儿连忙上前。
“相爷呢？”
“他在戚公子房间里。”环儿微微红了脸，“现在还没起来呢。”
傅晚晴美丽的脸颊浮起两片红晕，几分娇羞：“真是，也不怕让人笑话。”说完，低头一笑，回房去了。
金黄的阳光洒向大地……
山是秃山，水是小溪，黄沙满地，风声呜咽……这就是连云山水。
在那连着云端的悬崖边上，一袭白衣的戚少商垂手站立。
戚少商站着，身体微微有些后仰。午后的阳光像一张记忆的网，他在网的阴影里沉静而安详。嘴唇微启，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却听不清……
突然，寒剑出鞘，戚少商看着它，干净到透明的脸上带着深深地两个酒窝……紧接着，手腕反转，苍白寒光明晃晃地一亮，刺得双目发疼起来。
然后一抹鲜红，一道瘦削的身影跌下悬崖……
“不！不…………”
突然一切景物迅疾消失，眼前漆黑一片，前方隐隐有些亮光，几分慌张几分踉跄地向前跑去。
在冲出那窒息的黑暗时，瞬间大亮，一清脆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这位兄台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不敢置信地抬头……几点虚无，几许朦胧，眼前的这个人，额前几缕碎发，其余全部扎在脑后，一身黑色褂子，斜披毛裘。双眸如星，嘴角含笑，两个酒窝……
仓惶四顾，旧时景物，旧时人……
“少商，少商……你没死…………”
颤抖地伸出手，然而眼前的这个一脸坦率笑容的人，却忽而垂眸，幽幽叹气，渐渐变淡，渐渐透明……
慌张地上前，想要抓住，但每每伸出去的手抓回的都是一把空气。等冲上前时，那个笑得像个孩子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周围一切景物都通通消失，依旧是一片窒息人的黑暗！
“少商，少商……少商！！”
顾惜朝猛地坐起来，喘息未定，抬眼四望，认出是戚少商的房间……连忙低头，在看到身旁那一头漆黑长发，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肩头时，才缓下情绪来：“原来只是一个梦……”
顾惜朝伏下身子，一手支着头，一手划过戚少商那睡得平静的脸颊，将几根发丝拢到一边。手指轻轻地从眉头到眼睛，再到鼻梁，然后滞留在柔软的嘴唇上……
“你不会死的，有我在你就死不了……”顾惜朝微皱起眉头，那个梦又袭上他的心间……梦中的戚少商如此决绝又孤寂，拔剑自刎，干脆到没有一丝犹豫。虽然只是梦，但是顾惜朝知道这也许就是戚少商心中重复了千百遍的意图。如果当初不是说了那句威胁，此刻的戚少商只怕早已进入轮回。
和我在一起，就那么想死？！顾惜朝突然胸口沉闷，看着戚少商依然一副平静的睡脸，心中不禁气起来：我不好过，你也别想睡得安稳！抿嘴一笑，顾惜朝低下头去。
“嗯？”鼻尖痒痒的，睡梦中的戚少商伸手想将那作怪的什么东西抚去，却被顾惜朝抓住空当封住了半启的红唇，半强迫地狠狠吻下去。
呼吸不畅终于逼戚少商悠悠醒了过来，只是在百般捉弄之下，神志始终无法完全清醒。等到清醒大半，身上的衣服又已被剥落。
“顾惜朝。”戚少商平静地直视着压在身上的人。
“醒了？”顾惜朝一笑，翻身到旁边，手指却依然流连在戚少商的胸口，沿着那个“惜”字一撇一竖地画着。
“嗯。”戚少商坐起身，稍稍皱了皱眉。
顾惜朝理解地扶住他，然后似乎想起什么，侧身下床，拾起丢在地上的衣服，搜了搜拿出一小瓷瓶。
“昨夜实在太过了，想必你身体很不舒服。这，这个是晚晴让我交给你的……”顾惜朝说着脸上红了几分，“对你身体有好处。”
戚少商也微微红了脸，低头闷闷地穿起衣服，下床。本想随意地收拾一下头发，但却被顾惜朝拉住手腕，到镜台前坐下，顾惜朝拿起一把玉制的梳子，轻轻地开始梳理。
从铜镜里，可以看见顾惜朝嘴角含笑，眼神温柔，戚少商只道顾惜朝心情好，因此才这么体恤。
“顾惜朝。”
“嗯？”
“我已随了你。”
“嗯。”
“你说你当我是自己人。”
“嗯。”
“那你为什么还不打通我全身｜｜｜｜穴道，恢复我内力？”戚少商直直地盯着铜镜中顾惜朝的脸，观察他表情可有什么变化。
可是顾惜朝依然一脸微笑，虽然心中转了几百个念头，但丝毫不动声色：“少商，你可就是为了这个，昨日才顺了我？”
“不……”被这一反问，戚少商反而尴尬起来，“当然不是。”
“我想也不该是。”顾惜朝将戚少商的长发束在顶中，挽成发髻，又半垂下发丝在肩头，然后走到一旁，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根发簪。
戚少商一见，惊得猛地站起。顾惜朝微微一愣，随即明白，拍了拍戚少商肩膀，将他重新摁下，说道：“怕什么？想你以前多么威风，现在竟害怕一根发簪？上次是我太气不过……罢了，这是我昨日在街上看见，想你平日束发都是一根绳子，以后就用这发簪吧。”说着，将发簪插在戚少商头顶的发髻之中，戚少商从镜中看见那是一根通体翠绿的翡翠簪子，末端还悬着一颗晶莹圆润的珍珠。
“我堂堂男儿，怎可戴这些女人的东西。”戚少商伸手就要拿下来，却被顾惜朝拦住，“一介武夫，懂什么？现在你出入相府，怎可不重视衣容？”
“你也知道我仅仅一个武夫而已，更配不上这等精致的簪子了。”戚少商挥开顾惜朝的手，将那翡翠簪子拔了下来。
顾惜朝眉头微皱，眼神冷峻。昨晚的戚少商让他满心欢喜，以为这九现神龙已经心甘情愿随他，不想还是这个倔脾气！“总之，你就是铁了心的要和我对着干！！”
“我不是和你对着干。只是这根簪子你还是拿去给顾夫人吧，这样最合适，她也肯定很喜欢。”
“用不着你想着晚晴，当我会亏待她吗？！”顾惜朝一把夺过簪子，硬是插在了戚少商发髻上，“这是给你的，好好收着！”
用力有点猛了，发簪扎到了头皮。戚少商不禁低呼道：“轻点。”
“痛吗？扎到哪了？”顾惜朝小心翼翼地重新插上发簪，然后又在戚少商指着的地方揉了揉。
“噗嗤”一忍俊不禁地笑声，顾惜朝和戚少商同时转头看去。
“环儿。”戚少商也笑起来。
“没规矩了！不懂得敲门吗？！”顾惜朝扳起脸。
环儿连忙屈膝道：“爷，已经备好饭菜，夫人让我来请爷和戚公子到内厅。”


下
环儿连忙屈膝道：“爷，已经备好饭菜，夫人让我来请爷和戚公子到内厅。”
点点头，顾惜朝随手一根丝绦束起头发，迈出了门槛。
环儿等着戚少商，但是转眸过来却见戚少商依旧坐在铜镜前，他从镜子中注视着自己头顶的发簪，嘴角隐隐含笑……戚少商笑的很轻也很温柔，让环儿都忍不住跟着露出笑容。可是却不想，突然，戚少商又皱起眉头，嘴角笑容隐退，依然注视着那根发簪，神情却已布满忧愁。
怎么了？环儿情不自禁也皱起双眉，看着戚少商。
戚少商微微叹气，左右摇了摇头，可是并没有甩掉那一脸愁容，反而加了几许怒气！戚少商渐渐眼神犀利起来，嘴角抿的很紧，紧得似乎是在咬牙切齿！突然，戚少商一拍桌子，站起身。
很响的一声！响得可以知道拍的人手肯定很痛！响得环儿一个哆嗦，退后几步，撞在门框上。
戚少商听见声音，回头看过来，却见门缓缓关闭，环儿那翠绿的裙摆在门缝里一闪既逝。几分愧疚刚刚那般似乎是吓到了环儿，但是戚少商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
顾惜朝！如果早知道今天，当初你何必那么狠，何必做的那么绝！今天这种局面，不是我不愿意随你，也不是我对你没有情，而是你自己造成的！试问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可能放的下那血海深仇！也许我杀不了你，就如你所说是有了感情，可是……我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将过去一切抛掷脑后！我忘不了，每每看见你脑中就浮现出曾经跟随我多年的好兄弟们！他们一个个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我眼前，他们临死时的喃喃依然回荡在我耳边！顾惜朝，每见你一次，就更恨你一分！！
戚少商踉跄几步，扶住一旁桌椅……顾惜朝，如果你就像刚开始那般对我，辱我骂我打我，也许我能更顺利地痛恨你！可是，你现在又何必这样……戚少商抬起眼眸，依然从铜镜里注视着那根簪子…………如果你不是这么温柔，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杀不了你的原因，继续以为自己是那个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地所谓大侠，可是现在你却让我以何面目去地府？我如何敢去见我的兄弟们？我，我又怎么面对红泪…………
生不如死，死却死不了……戚少商苦笑起来，头顶簪子上的珍珠摇摇晃晃…………顾惜朝，你让我何去何从？如果是这个结局，你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地当那个大寨主？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又何必今日如此对我？你这么任意妄为，却要致我于何地呢？！
“少商。”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戚少商一惊，后退几步。
顾惜朝见戚少商脸色惨白，神情恍惚，本来想质问他为何迟迟不来内厅，此刻也问不出口了，“少商，身体不舒服？我让下人把饭菜端过来。”
戚少商浑身颤抖，一双黑眸直直地望着顾惜朝……他怀念顾惜朝的体温，两人赤裸相见时此人身上淡淡一点的温暖让他觉得心安；他想念这个俊秀的人看着自己时那双眼里迸射出的火花总是能将他一并点燃；他还想顾惜朝的双唇，温柔却又激烈；他想……他想顾惜朝的一切，甚至希望此刻自己就能和这个人紧紧相拥。但是，戚少商还是站在原地，除了颤抖就一动不动……因为，他发现自己更渴望的是一掌重重地击在眼前这个人的心口上！更想的是一剑刺穿他的咽喉！！
这个想法太矛盾却又确实同时存在于戚少商的脑海中，他不得不克制着自己站在原地。
顾惜朝似乎能够明白一切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叹息一声上前……
顾惜朝走的很慢……也许不慢，但在戚少商的眼中却是很慢很慢，慢得让他心中交错了几个念头，慢得让他能够抬眸四顾，去看逆水寒挂在哪面墙上。
顾惜朝不去管戚少商的眼睛看向哪里，他走到戚少商面前，拉起他的手：“在房里用饭也挺好，可是这里太狭窄，你肯定吃的不痛快会觉得闷……内厅四面通风，也有人陪你吃，你心里会舒服些。”
戚少商怔愣片刻，回了句：“你不是不让我和顾夫人见面的吗？”
“我本来是担心晚晴见到你心里不舒服，你也尴尬……现在不用操这个心了。”说着，顾惜朝拉着戚少商，走出房间。

来到内厅，傅晚晴已经落座，在顾惜朝和戚少商也坐下时，她抬头瞥了两眼：“来了？”
“嗯。”顾惜朝点点头。
“告诉厨子张，可以上菜了。”傅晚晴吩咐道，环儿连忙跑下去。
其后三人静坐，顾惜朝盯着面前的茶杯，手指摩挲着杯口；傅晚晴低头，手指缠着发丝；戚少商端坐桌旁，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语。
还好没有多久，就见环儿端着饭菜率先走了进来，后面一干下人也陆陆续续进来上菜。
顾惜朝首先看了看饭菜，自己先尝了口，才将好吃的、精美的几样挟给傅晚晴。
傅晚晴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惜朝，我有事要说。”
顾惜朝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晚晴这般严肃了，戚少商见状起身欲回避，傅晚晴又说道：“戚大哥，和你有关。”
傅晚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直视顾惜朝：“戚大哥进府多久了？”
“有两个月。”
“可有什么不对？”
“没有。”
“环儿，一二，戚大哥在府内这些日子，可有苛责你们吗？”
环儿和一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夫人，戚公子在府内对我们很好。”
“好。”傅晚晴满意地笑笑，又看向顾惜朝，“惜朝，那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没有给戚大哥一个名分？！”
话一出口，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