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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锦-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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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锦急匆匆回到内室,关紧了殿门,也不卷帘,就着昏暗中的微光看着手中这半片布料。

这布料非同一般,虽然在暗处,仍是丝光润亮,轻飘飘仿若无物。上面有方寸大小的半缕刺绣,她凝神一看——是龙尾!

这样的布料,这样的图案……是皇帝的龙袍!

宝锦心中一紧,捏着布料的手也攥得几乎出冷汗。

任姑姑的死因满是诡异,而她的手中,却捏着皇帝龙袍的一角!

她心中一时茫然,乱得不知道想什么好。

季馨在门外担心地轻扣,“小姐……?”

“我没事……”

宝锦答应着,随即把半片布料收了起来。

她的重眸微微眯起,只觉得这满宫里都是风雨欲来,带着诡谲甜腥的气味。

……

怪事在这天半夜发生了。

宝锦在房中睡得正甜,却听窗纸上沙沙响了两声,警觉睁眼看时,却见窗纸上倒映出一个扭曲的人影。

“谁在外面……?!”

在小榻上睡卧的季馨也霍然惊醒,低声喝道。

黑影晃了一下,好似很是惊惶,随即,却仍是迟疑着不肯离去。

宝锦披衣而起,轻声命道:“不要出声,这人似乎有意要引我出去。”

她声音清朗,毫无刚醒的慵懒,“既然有意相见,且等我一会。”

季馨轻声道:“小姐,小心有诈。”

宝锦微微颔首,随即穿好外袍,毫不避讳地出门。

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昭君兜,藏头盖面的很是神秘。却是很古旧的样式,看身形是个女子,却也不似年轻。

她见了宝锦,咳了一声。“奴婢见过二殿下。”

随即也不多说,只是道:“殿下随我来。”拔腿就走。

乾清宫中乃是禁苑中的重地,她却似乎很是熟悉,在后殿绕来绕去。终于从一道废弃封砌的洞门上找到了锁眼。吃力地打开,随即引着宝锦进了凝碧园。

凝碧园乃离皇帝最近的花苑。林木繁盛,几可参天,宝锦的父皇在时,醉心各种新奇手艺,经常在此就地取材,做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心情好时,还会莳花赋诗。

此时夜深阑珊,白日的暑气被夜风一吹,荡然无存,只有满天里星辰闪烁,照耀这万物沉睡的世界,宝锦紧紧跟随着前面那人,在林中沙沙穿梭,呼出的气也沁出一阵凉意。

那人终于停住了,揭开斗篷,这是个四十上下的女子,眉目俏丽中带出些精明熟悉。

“你是……许尚宫?”

宝锦端详了一会,就霍然想了起来。

许尚宫笑得两眼弯弯,不脱妩媚,“殿下还记得奴婢,真是幸事。”

她是宝锦父皇身边的亲信女官,一向精明利落,宝锦进了宫也曾打听过,却是无人知晓这位尚宫大人的下落,没想到今日终于见到了。

“你一向在哪?”宝锦问道。

许尚宫笑容一滞,“宫变之日,我就想逃出宫去,没曾想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侍奉过先帝,怕落到贼兵手里没下场,幸好他们只抓锦渊殿下的身边人,倒没跟我为难,于是远远调去来了这里,弄些花草,倒也自在。”

宝锦听着,倒觉得她没有说谎——父皇帝庸碌无为,那些意义最恨的是姐姐,却也没心思去跟薨了的老皇帝纠缠不清,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许尚宫叹了口气,眼中几乎落下泪来,不待宝锦询问,却是黯然道:“奴婢远远的见了殿下您,也不敢相认……您可知道,锦渊殿下死得太惨了!”

她哽咽着不能出声,全身筛糠一般颤抖,却强忍着不肯出声。

宝锦只觉得身上一寒,急切问道:“我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皇后她……”

许尚宫讶然,嘶声喊道:“娘娘您在说些什么呀,娘娘是被这个狼心狗肺的新帝害死的!”

她怒得连声音都哑了,咽喉里仿佛含了个火种,要喷射出来——

“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薄幸忘义的中山狼,他这是过河拆桥啊!”

宝锦经她这一号哭,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手足冰凉,心跳加快——王朝的倾颓,姐姐的蹊跷,在这一刻终于要真相大白了吗?

只听许尚宫勉强止了哭泣,低声道:“其实也是锦渊殿下太过糊涂……她虽然以男装示人,可毕竟是个姑娘家,长此以往就觉得无趣,于是她开始偷偷跑出宫游历。”

“先是京城,再后来,就是云州等地——那里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嘛,在那里,她遇见了那个男人,那个命里的冤孽……”

许尚宫说着,郁怒地几乎要吐出血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祸心

“他巧言令色诓骗了锦渊殿下,两人好得如胶似漆一般……趁着这时候,他就说什么天下腐朽久矣,要想彻涤清余内,必得大动干戈……一些老臣和门阀世家也不识相,在政事上动辄对锦渊殿下阳奉阴违,有恃无恐,实在可恶得紧,殿下也就信了他的计划,两人携手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

许尚宫低泣着说道,虽然语意隐晦混乱,但听在宝锦耳中,却不谛恃惊雷一响——在这一瞬全都明悟了——

父皇不理朝政,元氏掌有天下也有百年之久,一些腐朽沉渣,实在是沉疴难返,那些世家大族已是尾大难掉,饶是姐姐智谋多端,也无法在政事上得心应手,这时,一个出身寒微的青年男子英才天纵,又与她情爱甚笃,两人计量之下,就想出了这个偷天换日的大计——锦渊暗中支持他起兵,将陈旧势力涤荡一清……

“没曾想这人真是个狼心狗肺啊,趁着殿下信任,就这么杀入京城,成了如今的皇帝……”

许尚宫声音颤抖,仿佛陷入了一个永不能苏醒的梦魇之中,想起那一夜的情形,狂乱不能自以,“那一夜,他特意去了昭阳宫中,当着自己两个妻妾的面,历数所谓的昏君十大罪状,又口口声声替他两位岳父报仇,将锦渊殿下生生折断了四肢,那血流得满地汪洋,我们在殿外听了那凄惨声响,几乎没被吓死……”

她嘴唇颤抖着,暑夏之时,却成了青白色,双目因疲倦和担惊受怕,凹陷下去,黝黑的怕人,“宝锦殿下……你别怪我胆小怕事,实在是这新帝手段太过狠辣,我就是早早认出了您,也实在不敢相认啊!”

她抹了一把泪,低声哭道:“可就是这样小心谨慎,我们这些旧宫人还是不被侍见,动辄就是严惩——任姑姑是个再慈善不过的人,就‘行踪诡秘’四个字,就把她的性命白白断送了!我现在算是想透了,既然早晚是死,我也豁出去了,一定要跟您把这些都说清楚!”

宝锦听她说得激愤,低着头,沉沉道:“怪我。”

“我早该知道任姑姑一个老人,腿脚不便,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却还任由她为我冒险。”

宝锦的声音冰冷,却压抑着说不出的惨痛绝望。

许尚宫止了泪,连忙劝解道:“这怎么能怪您呢?如今这伪帝跟皇后二人暗中不睦,各自猜忌,他的手下又碰巧见撞见任姑姑一些行动,这才以为她是皇后的暗线——如今皇后在宫中大怒,扔碎了好几个茶盅呢!”

宝锦想起自己在任姑姑手中看到的一角龙袍,心中浮现了那张熟悉的脸——时而冷峻森严,时而温柔低语,她心中万涛奔涌,全身血脉在这一刻都几乎冻结,她的心,一点一点朝着黑暗中坠落。

“是他做的……”

她却没有勃然大怒,只是幽幽叹了一声,随即似笑非笑,眼神有些呆呆的,许尚宫怕她伤心地癫狂了,连忙伸手来扶,却不料宝锦又低吟了一句,“是他做的!”随即面如白纸,哇的一声,竟然吐出了一口血,顿时吓得她魂飞魄散,“宝锦殿下!”

“我没事……”

宝锦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只觉得满嘴都是苦腥,眼前这星光无边,高林深处,却也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我早该觉悟了……他是我元家的血仇大敌,却还以为只是形势所逼,他也算是事出无奈。我真是好傻!”

她在心中无声呐喊道,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想起姐姐的遭遇,只觉得又是心痛又是无边愤怒——

“他花言巧语骗了姐姐,最后却将她弃若蔽履,还亲手让她受尽世间痛苦……就只为夺这万里江山?!”

许尚宫在一旁忿忿道:“如今这皇帝真是伪君子一个,他不愿让人议论,偏说任姑姑是逃狱了,却让她不明不白死在了湖里!”

宝锦想起那人先前的柔情蜜意,此时却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心中痛得几乎被刀割一般。

随即,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许尚宫,用力摇道:“姐姐呢?她的尸首在哪?”

许尚宫面露难色,却又被她晃得几乎窒息,她禁不住低声道:“在城外荒野里……原来庚毙的死囚就扔在那里。”

“是那里!”

宝锦蓦然想起了上次,琅缳被弃尸的那片肮脏荒野——

那里白骨嶙峋,虫蚁四出,污秽不堪,我那金枝玉叶,惊才绝艳的姐姐,最后竟葬身在那里?!

她胸中剧痛,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半响,她才喘息着直起身来,拒绝了许尚宫的搀扶,她声若一线道:“你带我去认……”

此时林中幽暗,却突兀大风四起,刮得人心中发毛,阴影中枯枝沙沙作响。

许尚宫满口答应了,大量着这风雨欲来的景象,禁不住说道:“起风了……后半夜要下雨了。”

她听着林中沙沙之声,仿佛无数幽魂在暗中絮絮诉说,低低轻笑,不禁身上一颤,面上也露出一丝心虚惊惶,偷眼看去,只见宝锦仍低着头,丝毫不曾注意到自己,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拣日不让撞日,我们马上就去吧!”

宝锦咬着牙道。随即转身而去,许尚宫连忙跟上,远处,雷声轰隆一声,将这万籁惧静的宫中震出了巨响。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寂

(之前有读者说宝锦太蠢,已经听姑姑说了姐姐死在皇后手上,怎么还会中计~请看她们两人相认那一章,任姑姑只是在皇后昭阳殿外伺候,然后看到车里一路流血,如今许尚宫这么说也是说的通的,而且下面还有会有证据证明她地话地)

雷声在云端大作,闪电将这沉夜耀得惨白,城门前的士卒正狼狈地闪躲着即将到来地大雨,却见不远处仿佛有车驾地黑影遥遥而来。

马蹄的声响穿过雷声而来,仿佛扣在人地心上,转眼就到了眼前。

“城门已闭,任是什么人也不能开……”

车长也不近前,在屋檐下扯着喉咙喊道。

车驾上黑衣仆从站起身来,瞧着甚是魁梧刚健,气度不凡,“这是宫中地车驾,你也敢阻挡吗?”

他并未见怎么大声,声音却稳稳传入卒长地耳中。后者心中一凛,却仍强撑道:“即使是中使,也不能随意开城门。”

车驾的垂帘被微微掀开,一道玄铁腰牌被直直抛来,车长狼狈一接,却看见上面金灿灿几个大字,惊得慌忙下跪,整个人都伏在泥泞之中,“是万岁亲赐地腰牌,请恕小人无礼。”

车中有女子声音清曼,“开城门吧!”

卒长不敢违背,一溜小跑到了车前,只见帘幕微启,黑暗中只见两道女子的剪影,正中那位侧身接过那腰牌,她头上一支金钗颤巍巍闪着冷光,双目接触,仿佛有两道重异漩涡,要将人拖入无尽虚空。

他手一哆嗦,几乎将腰牌掉入泥水之中,低下头再不敢多看,只是挥手示意手下开了侧边的城门。

车驾如风而过,只抛下一句话,“只是宫中密事,汝等若是宣扬出去……”

未尽的威压,让在场几人点头如捣蒜。卒长听着那阴沉地声音,心中却升上了一道不吉的预感。

……

宝锦沉默地坐在车中,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车帘被掀了开来——轨辕之下满是泥浆和乱草,显然已经到了那片荒野之中。

她不复平日地镇定,闪身从车上跃下,一手攥了许尚宫,大步朝着远方而去。

沈浩在一旁掌着一盏灯,双手的青筋也现了出来——他心中也很不平静。

宫裙的下摆在黑暗地泥地上摩挲,早已满是泥泞,闪电照亮了宝锦的脸,苍白几近虚幻。

这一瞬,暴雨如瀑,兜头而下。

泥草被雨打得歪倒,简陋的墓穴和朽坏的席子被狂风暴雨蹂躏得面目全非,一具具白骨冷冷地裸露在天地之间,半腐朽地粘腻皮肉下,虫鼠受了惊吓,正在瑟瑟蠕动。

宝锦的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这一切,下一瞬,她低叫一声,挥开沈浩手中的伞,跌跪在泥泞与污秽之中,剧烈地咳嗽着。

那么美丽骄傲,如中天之日的姐姐……就这样,含着怨愤,长眠在这黑暗污秽之地?!

她咳嗽着,撕心裂肺地干呕着,满身都染上了污泥也浑然不觉。

许尚宫颤着步子跟了上来,她四周搜寻着,终于肯定了一个角落,哑着嗓子道:“就是那里。”

宝锦踉跄着扑了过去看着那浅浅的新土,颤抖着伸出手拂开,出现在眼前地,是一段断骨。

她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冻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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