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日一毕业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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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他像个生病的人吗？”约翰鬼笑。
“呜……”郝汉成答不出来。那男人的确不像。
“而且他还握住她的手呢！”约翰将郝汉成未看见的细节指出。
郝汉成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你们在干什么？”淳熙忽然在背后出现，奇怪地瞪着他们。
“啧，半路杀出个吴三桂。”约翰惋惜地摇头。
“是程咬金吧！”郝汉成忍不住纠正他。
淳熙已经走进学生会，两个男人来不及拦她，只听见惊天动地的尖叫响起：“你、你、你、龙日一，你握着静美的手做——什——么——？”
“他不舒服。”静美为他说话。
“不舒服去看医生，握你的手就可以好了，要医生做什么？放开放开！你这个白痴！别人吃你豆腐你都不知道！”七手八脚将两人分开。她对男人太没戒心了吧！难怪约翰那家伙动不动就对她又亲又抱的。
“她这叫棒打鸳鸯，对不对？’约翰征询郝汉成的意见，看他的中文表达是否正确。
“嗯，”郝汉成沉吟，“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你说得没……喂，我才不承认他们是一对的呢！日一！”郝汉成冲进去，也加入了讨伐的行列。
“奇怪！”约翰挠挠头，“两个人谈恋爱，要那么多人起劲做什么？”
没人告诉他森永学院的情况，静美也从来没有跟他解释过，太复杂了，讲起来繁琐，加上静美从来没拿这传统当回事，所以约翰自然不清楚。

第七章
　

万圣节马上就要到了。学生会倡导十月三十一日那天，全体同学发挥想象力，尽情妆扮来上课。倡议书一贴出，全校沸腾。
万圣节当晚，除了派对，还有游园会，为了促进积极性，静美提议，当晚组织配对活动，也就是在派对之前，男生女生抽签配对完成当晚所有的活动。
这个建议一提出，首先在学生会里起了内讧。反对的最大阻力来自淳熙和郝汉成。
“不行！”淳熙气贯长虹声震九天，“如果抽到和他们那边的家伙配对怎么办？”
“什么叫他们那边的家伙？你以为我们愿意跟你们这些贫民配对吗？还要做一个晚上的活动，一想就倒胃口了！”郝汉成的火气也不小。
“静美！”
“日一！”
两个人同时转向企图置身事外的另两个人。
“呵呵，”静美傻笑，“按照几率，双方产生瓜葛也不是不可能的，是不是？”
“什么也不是不可能？根本就是肯定！无可避免的！”两条暴龙一齐朝她喷火，吼得她的耳朵痛苦万状。
“哎呀！难得的万圣节，你们不要扫兴了好不好，这种事情当然是人越多越好玩是不是？”静美索性耍赖，“我不管啦，谁反对我就哭给谁看！”
“你！”淳熙气结，“你不要孩子气了好不好！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一旦出事了，谁来负责？”
“能出什么事？”静美的眼珠转啊转，纯洁得像小天使。在旁喝茶的龙日一突然溢出一阵轻咳。
“他们！”淳熙愤愤地一指郝汉成和龙日一，“我就不相信他们那边不会有人趁机捣乱！”
“只知道说别人，你们自己那边的人呢？就百分百有把握？”郝汉成冷冷道。
虽然这一年来，两大集团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双方人马也有了一些往来，不象当初那么剑拔弩张划清楚汉河界，但是，这种缓和也只是在私底下进行，从未拿到台面上来过。如果一旦真的采纳了静美的提议搞这种活动，难讲双方一些极端顽固分子不会趁机互相恶整，到时候一旦乱起来，局面就难以控制。
“我不管啦，呜呜呜呜——人家要玩啦——呜呜呜，学习那么辛苦，难得有机会可以放松一下，又考虑这考虑那，反对这反对那——”静美真的哭起来了，眼泪水簌簌地掉，哭得震耳欲聋，把淳熙和郝汉成全吓住了。
要死了，静美在哭耶！这比天塌下来还要令人震惊。淳熙第二次见她掉眼泪，所以虽然震惊，但绝对震惊不过郝汉成，他简直就是瞠目结舌，手足无措了。
“喂！你、你不要哭了啦！”郝汉成粗声道，“也、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啦……”可恶，被她哭得都没办法冷静思考问题了。“喂！”他将枪口掉向淳熙，“你就不会安慰安慰她，叫她别哭了吗？”
“你凶什么凶！”淳熙火大地吼过去，“把她弄哭，你也有份，不要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
“嗨！笑静美……咦？出什么事了？”约翰在混乱中不合时宜地出现。
龙日一脸色顿时一沉。
“呜呜——”静美飞奔至约翰的怀里，“他们……呃！”哭得打嗝，“他们欺负我啦！不让人家过一个开心的万圣节，再这样的话，我要转学，到圣马丁念书！约翰，你要借学费给我……”
“OK，OK，绝对没问题！”约翰忙不迭安慰她，又搂又摸，“我让爹地给你写推荐信。”
龙日一色变，握住茶杯的修长的手指发白。
“静美，你不要任性了！”淳熙和郝汉成齐声大吼。圣马丁哪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呃，不过，依静美的实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就要任性！”静美跺脚，这刁蛮的举动让她做起来却丝毫不令人反感，反而有可爱的撒娇味道。
“好了。”龙日一终于出声，“就让学生自由报名参加好了。”
“日一？”郝汉成不敢相信龙日一竟然屈服。
“出什么事，我来负责。”龙日一的深眸凝在静美的脸上，眼见静美的脸在听闻他的话之后，瞬间变成了快乐的太阳花，他的心竟随着那笑容飞扬起来。没有任何缘由的，只想看见她开心，让他放弃原则，他也不在乎。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这种心情叫宠爱。
“龙日一！”静美欢呼着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脸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着，“我最喜欢你了，还是你最好！”却没发觉，龙日一的身体瞬间僵硬成了石头。
“我现在立刻到平面设计班拜托他们做海报！”快乐的太阳花拖着约翰飞了出去，留下三个面面相觑的人。
“日一，你脸红了。”过了许久，郝汉成出声道。
龙日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而被她亲过的地方，正是热量的发源地。那种柔软的触觉，深深地印进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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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静美，我表演得好不好？”此刻的约翰正在邀功。
“好！好得不得了！”静美嘻嘻笑道，将一片橘子皮扔进垃圾箱，“特别是你出现的时机啊，简直是掌握得分秒不差！”
“那当然，我早就埋伏在门外了。”约翰得意洋洋。
“为了表示感谢，中午我请你吃学校的豪华拉面。”
“耶！”
这番对话如若被学生会里那三人听见，非吐血身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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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面设计班很快将海报印出，在校园里到处张贴。学生的反响比预期中热闹，几乎全体报名。令淳熙和郝汉成始料未及。静美因此得意了许久。
学生会紧锣密鼓地筹备开来。
“南瓜OK，已经同农场联系好，三十号中午卡车运到。”
“酒店OK，三十一号下午酒店的人进场布置自助餐会场。”
“请柬OK，印刷厂已经运到，派送完毕。”
“工程队OK，三十号晚上进场搭台。”
“保安部OK，加派五十个保安，延长到十二点下班。”
四个人每天打电话四处联系，签合同，井井有条。这就是森永学院推行实用教育的教学优势，学生的能力都很强，即使是一个活动，也像企业搞庆典一样专业地来做。经费充足也是其中原因之一。不象别的学校，为了省钱，很多事情只能自己动手，把精力浪费在一些体力劳动上面，反而削减了学生的组织谈判才能。
“呼——终于做完了！”静美捧着一叠纸进来，是刚复印好的有关万圣节活动的说明资料，到时候要一一发到参加者手里。“都已经这么晚了，”她抬起脚刚要踹开学生会大门，门却突然自动开了，吓得她大叫一声。
“啊！是你啊！还没走？”原来是龙日一，还以为他早就走了：淳熙和郝汉成早走人了。“已经十点了，司机不是等你很久了？”
“我让他先回去了。”他不着痕迹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你怎么回去？现在已经没有地铁了吧？”
“哈，你这大少爷居然也知道地铁的班次时间，真是令人惊讶！”静美笑道，“但是，我是骑单车来上课的，晚点也没关系。”
“住哪里？”
“柳岸路，骑车过去半个小时，不算太远。怎么，”她一时兴起，笑眯眯地跳到他面前，开玩笑道，“你要送我？”
他不语，垂目疑望她，神情有些古怪。
“哎呀！”静美被那黑眸凝望得心慌，忙笑着摇手，“跟你开玩笑的啦，拜托不用这么认真思考啦！”
“我送你。”
“啊？”
“走吧！”他已经率先走到门口，回身等着她。
啊？
“喂喂喂！”他在前头走，人高脚长，一步顶她两步，让静美在后头追着跑，“真的不用啦，我真的只是和你开玩笑啦！”
“我却不是在开玩笑。”他蓦然停步。两人已经走到了单车棚里，“钥匙。”他伸手出来。
“你、你要用单车载我回去？”她由于太过惊讶，表情多少有些愚蠢，“你、你会骑单车吗？”
龙日一有些不悦地哼了声。她也未免太小看他了吧！他岂止会骑，还是极限运动高手呢！这区区的马路载人，同骑车冲上高坡再在空中做出高难度的种种动作相比，岂不是小儿科？
“钥匙。”他再度道，眉心微皱了起来。
静美乖乖将钥匙奉上。“我看，我们坐计程车回去算了。”她还是信不过他。
他哼了声，有些不悦地弯腰开锁。哼！她放心让约翰载她，倒不放心他来载她！今日他偏要用单车载她回去不可！
他将车子拉出来，长脚一抬，坐上车。“少啰嗦！上车！”
迫于他的压迫力，她乖乖上车。
“出发了。”他回头看着她道。
“哦。”静美点头，“啊！等一下！”
“干吗？”
“我可不可以抱你的腰？”静美好谄媚地瞅着他。
他将头扭回去，道：“随便你啦！”脸却红了。
“嘻嘻。”静美双手一伸，紧紧抱住他的腰，好开心地笑。
“你想勒死我啊，笨蛋！放松点啦！”
“不放，我不相信你的车技，不抱紧点会害怕。”静美耍无赖。
“随你便！”他冷声道，声音却有些不自然，长脚一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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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凉凉，热闹了一天的马路现在已经安静了下来，两边的法国梧桐树开始落叶，路灯静静地射下来，更显得幽静。
单车喀嚓喀嚓的声音在这幽静里听来十分清晰。
嘻嘻，嘻嘻嘻，坐在后座上的静美嘴巴一直没有合拢过，一直保持傻笑的状态。她居然能够抱着龙日一的腰，而且只隔了件衬衫，热热的体温熨贴在手上……简直像在做梦一样！他的腹肌好结实，原来他的体格这么好，平日里都被那些考究的一本正经的西装给掩藏起来了，还以为他是个斯文书生呢！呜，好幸福哦！真想把脸贴在那具诱人的正随着踩单车的动作而微微摇摆的后背上，唉，还是不要太贪心了。
“没想到你还真的会骑单车！”
“你这车子够破的。”龙日一冷哼道。
“呵呵，”静美不好意思地傻笑，“能用就好啦，我没那么讲究啦。”
“你很穷吗？”他忽然道。
“还好啦，幸好不用交学费，否则恐怕连饭都吃不起哦！喂，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吃消夜。”
“不用了。”
“哈哈，你不用为我省钱啦，几块钱吃消夜我还是有的。”她豪迈地猛拍他的背，“就这么说定了，当陪我好啦，我饿了。”
几块钱的消夜？有几块钱就能吃到消夜的地方吗？龙日一微皱了皱眉。“好吧。”其实是有些好奇了。
“喂！前面！骑车带人的两个人！停下来！”后面突然爆响一声大吼。
“糟了，这么晚了警察叔叔居然还不回家。”静美吐舌。
就这么，森永学院的正副学生会长在初秋的深夜的马路上因骑车带人违反交通规则，被警察叔叔教育了一顿。最后龙日一还为静美缴了张十块钱的罚单。
待到唠叨的警察叔叔走掉，两人面面相觑。
“噗哧！”静美首先笑了出来，然后龙日一也忍不住笑了。仿佛有某种亲昵的东西随着这笑声在两人间滋生起来。
“上来，去吃消夜！”龙日一拍拍后座。
静美瞪大了眼睛。“你还敢啊？”
“了不起再被骂一顿，再罚十块钱。”龙日一嘴角含着未消的笑意，看上去竟有几分顽皮。
静美忍不住又笑了，边笑边坐上车，抱住他的腰，龙日一长脚一撑，再度将单车踩了起来。
过了片刻，静美偷偷地、轻轻地将脸贴上了前方的背脊，果然，如猜想中的那般温暖厚实。好舒服。
静美那个所谓几块钱就能吃到的消夜呢，在龙日一死瞪着那油腻的台面、低矮的凳子、脏水横流的地板、还有在灶台后头那桶已经洗得混浊了的洗碗水五秒钟之后，迅速被否决，消夜地点转移到了胜记，一家非常美味非常高级的粤式茶楼。
“我皮娇肉贵，经不起那些病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