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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苍生有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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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败家的剑宿
“……我需要冷静一下。”苍生面容扭曲地看着布包中一堆残剑废渣……尼玛都成渣了啊!败家也不是这么个败法吧!
对面喝茶的高人一挥袖,无比淡定道:“去吧。”
苍生磨牙。
'苍生'这名字是村里号称最有文化的说书爷爷小酒喝多了后才取的,说书爷爷一辈子都在和“xxx为祸苍生,正道魁首挥剑除魔”、“见苍生涂炭,百世经纶怒下云渡山”等等坊间段子为伴,苍生被捡来那年又是战乱(苦境何年不战乱?),故而就给苍生起了这么个注定一生中枪无数的名字。
彼时苍生还是个熊到熊无可熊的孩子,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不是偷了东家的鸡,就是摸了西家寡妇的屁股,日日被说书爷爷提着鸡毛掸子从村东头追杀到村西头。和许多中二病少年一样,苍生也常常因为觉得自个儿是没爹娘要的而犯二,还想报复社会,那一年,想学隔壁村的贾大丹跑江湖闯出一番作为,被说书爷爷追上时不幸遇上流匪,说书爷爷把苍生死死护在怀里,背上被流匪连砍了十七八刀,血流如注……
苍生不记得那时路过的意高人仗剑诛恶的英姿,只是记得那个瘦弱的老人那挣不开的双臂有多让他心痛。
后来全村葬了说书爷爷,苍生在爷爷坟头上狠狠磕了十几个头,直磕得土石崩裂,血流满面。被人拉开后就这么一脸血地跑出村外找到正要离开的高人。
高人看了看苍生这幅凄惨的模样,摇摇头道:吾暂时没有收徒的打算。
苍生沉默了一下,道:不是,我没有什么好报答您的……我看您剑断了,不如让我给您重新打一把吧。
高人会错意,语塞。
彼时武道七修的装备还没配齐,作为毁剑先锋的意琦行更是时常为寻找能抗得住他之剑意的剑四处奔波,后来直接破罐子破摔地批发剑上山,练崩一把换一把……为此时常遭受以一留衣为首的恶劣同修们调戏。这次本来也是为了寻剑(批发剑),答应少年执拗的回报本来也只是发发善心不希望少年有什么心结,没想到中了个不大不小的奖。
苍生会打铁,从前没有和邻村的师傅认真学,爷爷过世一事的刺激下倒是潜力爆发地打出来一把成剑,本来成剑并不稀奇,重要的是——这把剑在意琦行手上抗了一个月。
须知往昔那些奸商们号称名品的剑都抗不过十天,当然这也和当时苦境假货横行有关。但无论如何,宅入骨髓的意高人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宅在叫唤渊薮上宅上许久了,而且杏花村就在叫唤渊薮山脚下不远,无论从经济上还是交通上都是最佳选择。
意高人曰:汝所铸之剑总有一股执拗之意,难怪总能在吾之剑意下撑上许久。
很久以后苍生每思及此,辄叹曰: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你使剑凶残,不知道你毁剑更是凶暴……
老大、老二、老三、小四、青锋、断水……望岳、渊峙——
铸剑三年,亦是毁剑三载。
兵器室内一排阵亡在意高人手中的剑中先烈蔚为壮观地各据牌位,苍生一脸苦逼地把残剑剑柄供在早已写好的牌位上:“先生您知道吗?每次我都有一种把活蹦乱跳的孩子送给大野狼然后蹲在家里等尸体的感觉……”
真大野狼意高人板着一张教导主任脸回曰:“无法承受吾之剑意,便不配成为吾之剑。”
苍生本想以这满墙牌位唤醒意高人那仅存的惜剑之心,不想碰壁,哀叹三声捧出一柄寒光熠熠的新剑:“您……对蒹葭温柔点……”
意琦行一弹剑身,长剑发出一声清悦剑鸣,微微颔首表示过关,收剑入鞘后又拿出一个布包:“你铸刀如何?”
苍生顿时有一种年刊改成双刊的苦逼感,忧伤道:“先生您莫不是想刀剑双修吧……”
刀剑……双……修……
不知歪楼歪到哪里的意高人微微别开眼:“为吾之同修所铸而已。”
苍生打开布包,果不其然一堆刀的残片,意外的是还有一些珍稀的矿石材料,心里顿感好奇,剑宿先生对自己的剑都不作太高要求,对同修的刀怎么会这么上心?
苍生一边数着材料一边啧啧称奇:“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啊,先生您找的这些材料不容易吧。”
意高人咳了一声,道:“何时取刀?”
苍生打算出个精品,算算日子道:“趁着这个机会我想突破一下,要不一个月吧。”
意高人点点头,又说:“以你的资质想必突破不难,若有瓶颈,也多半是根基问题,届时你可上叫唤渊薮寻吾。”
铸剑术和根基有毛关系?呃……爬叫唤渊薮啊……苍生抖了一下:先生您觉得我这小身板能爬得上去吗?
意高人皱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朽木。”
很久以后绮罗生听苍生讲这事儿时笑着告诉他那时剑宿说那话是有意收他当传人的,可惜苍生没体会出来。苍生崩溃地想那闷骚到那地步尼玛谁能联想到这是收徒宣言啊!
第2章 第二章 雪酒闹,绮罗笑
三月三,上元节。
苍生终于赶在上坟前把刀打了出来,当时甫累得像死狗一样刚爬出铸炼坊便被隔壁的大妈大婶们围住塞了一堆上坟祭品,个个揉着苍生的脑袋唠唠叨叨。大妈甲说:小生啊,你看,你家剑宿先生年岁也不小了,早点成家安定下来不是?大妈家的翠花啊~
苍生:……(我当年追你家翠花时您老人家不是锁得死紧么?)
大神乙说:小生的老豆这么俊俏,你那满脸麻子的闺女哪里配得上?走,上婶婶家,婶婶给物色个水当当的姑娘!
苍生:…………(口胡先生啥时候成我老豆了?!还有,我才需要成家吧!)
好不容易把大婶大妈们哄走,苍生已然奄奄一息,见天色已经不早了,提起祭品就独自往村外的山头走去。
夕阳下一笼金红为宁静的山村镀上一层薄绡,山坡上青冢孤立,却无多少尘埃。
“爷爷,我来了。”摆好祭品,纸钱一张一张细细落入火盆中,少年面容安然:“我很好,您不用担心。”
“我很久都没有闯祸了,就是上个月抢了黄秀才的书,他挺笨的,一本书读那么多年,我看两遍就背下来了……”
“先生的提点我都好好记下了,手艺天天练,没有荒废……”
“最近新铸了一把好刀,我起了个名字叫‘白露’,正好和‘蒹葭’挺衬的……”
“爷爷……对不起,我,我还是放不下……”
“是苍生害了你……”
风声送悲,少年清亮的眼中一滴悔恨泪,浸湿膝下枯草。
此情此景,落入不远处白衣执扇人艳极的紫瞳中,带起几许红尘烟华,形状姣好的唇畔溢出一声感慨:“天伦含恨,人间悲事……但此子心性难得仁和,好友你先前关于此子懒散奸猾的评价却是值得绮罗生斟酌一番了……”
“所以?”
“绮罗生尊重你的决定。”
“……为红尘所牵累,无法诚心于剑,何时才能问道顶峰?容后吧,吾会待他醒悟之时。”
“喔~绝代剑宿犹豫不决,天下奇景,吾该带纸笔来的。”
“……好友。”
“如何?”
“……取你的刀。”一拂袖,高人走得很快,身后白衣佳人笑得好不欢畅。
杏花村占地不大,也就那么三十几户人家,不过酿酒的手艺倒是一绝。
但不幸的是苍生量浅,基本是一杯倒,真是太不丈夫了……
伸爪,抽了买酒的大洪一巴掌:“发什么痴呢?!哥的花生豆呢?”
大洪拍开爪子,继续发痴道:“别烦我!”
苍生怒道:“哥等你这会儿花生都长出一茬了!不就是一妹子来打酒么,至于么!”
大洪:“咳咳……”
苍生继续数落:“尼玛不就长得漂亮么!尼玛不就夸了你家雪脯酒么!酒都是你家媳妇酿的,你这么爬墙对得起你媳妇么!”
大洪:“咳咳咳咳……”
苍生苦口婆心道:“这年头穿白衣装清纯的娘皮多去了,这种家庭粉碎机就要保持距离懂不!金窝银窝哪有自己的狗窝好?嫂子还怀着球你一天到晚念叨人家打酒的嫂子该多伤心?今天是那姑娘来打酒的日子吧,哥今天就坐这儿等着了,一定得把道理跟她掰扯清楚!”
此时一道清润之声自苍生背后幽幽响起:“……绮罗生洗耳恭听。”
苍生转头:∑( ° △ °|||)
北风吹冻土,野草倚枯树。苍生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站好:“前、前辈是你啊……”
真·妹子·绮罗生无比淡定地重复:“绮罗生洗耳恭听。”
苍生捂脸:“前辈您怎么有空下山?”
绮罗生摇着扇子,悠悠复读:“绮罗生洗耳恭听。”
苍生:……
苍生:前辈我错了TAT。
当时意高人带着好基友来取刀时苍生也和大洪一样傻了很久。
始龆之前,苍生的审美局限于村里的黄寡妇之流;
束发后,苍生开始觉得隔壁村的刘家闺女才是美女;
意高人来后完虐了以上两者,苍生觉得自己的审美眼光已经可以俯视芸芸众生时,娘亲……啊不,绮罗生前辈粗线了……
风雅若轻云蔽月,谈笑如流风回雪,一转身,一回眸,莫不如同姑射仙人,华美令人难以逼视。
美丽的事物总是不敢多看,故而苍生从来不敢抬头和绮罗生说话。
白露刀绮罗生用得很趁手,出于欣赏偶尔找这个小后辈聊聊天……虽然真实目的果断还是杏花村的雪脯酒……雪脯酒才是真绝色啊。
绮罗生逗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一边示意店家打酒,一边调侃两句:“难得见你出来,莫不是铸炼坊终于炸炉了?”
苍生:“呃……没、没有。”
绮罗生:“唉,果然不是自己带大的就显得生分了,吾不是剑宿,不会罚你悟剑到天亮,你无需如此拘束。”
苍生呵呵傻笑挠头:“哦。”
绮罗生顿时感到那么一丝拉的忧伤,剑宿口中这孩子狡狯得紧,可见在剑宿面前就也不该是这么个憨傻又疏离的性子,他自问比之剑宿为人处世要亲切多了……莫非这孩子是抖m么?
于是母亲……啊不,绮罗生看苍生的目光顿时高深莫测起来……
第3章 第三章 吃货上门
武道七修在有时候就像一窝扎堆的喵似的,只要一个表现出一点兴趣在同伙中喵了一句,其他喵统统跑过来围观。
苍生感到自己最近被变态跟踪了。
这两天……尤其是出来收隔壁大妈的菜刀时,总能从锃亮的刀面上倒映出身后那藏身在炸春卷摊后的诡异身影。
看身形那人是个青年,若只是跟踪的也就罢了,怪异的是此君每过几天就换个如魔似幻的造型,一个凌乱似一个,今天更是身披麻袋头顶肥鸡……尼玛头顶肥鸡啊!还是苏婆婆家这两天失踪的小花!为啥还没有人把这货逮起来啊!
青年目光贼亮地盯着苍生在坊里貌似认真工作的身影,本来俊美的脸上沾上几片鸡毛,却毫无所觉。
大哥你到底是在搞毛啊!苍生内心咆哮不已。
直到日薄西山,青年头顶上的小花都睡着了,青年还在盯梢。
苍生啪一声合上账本,拎着菜刀出门,面如包公,正气凛然:你!
青年头上的小花一抖,下了个蛋。
苍生继续正气凛然:饿了么?
初次见面,太羽惊鸿一留衣深感苍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
宽窄几乎分毫不差的面条沉在清醇的鸡汤下,盖上金黄色的炒蛋,再撒上几许葱花,一种居家小清新的气氛扑面而来……一留衣忽然就萌了。
意琦行绮罗生你们背着吾们养团子!还是这么懂事乖巧的团子!
——不幸听到村里谣言的一留衣义无反顾地滑向误会的深渊……
收了碗正洗着手,苍生忽然感觉背后一凉,转身欲闪,不想来者速度极端凶残,咚一声给摁到墙上,石灰木屑咯吱咯吱往下掉。
双肩被制,苍生面无表情地推开麻袋君的脸,道:前辈自重。
一留衣继续目露贼光:贤侄。
苍生:……何事?
一留衣:我们同居吧。
一留衣的动机很单纯,他是个很注重生活质量的人,美食更是重中之重,无奈一帮同修——意琦行活似个石雕,他老婆又是个一天到晚狐生中只剩下牡丹茶的牡丹控,律弹铗脱团中无暇做饭,剩下的一帮宅男不顶用……一留衣自觉一直过得很凄凉。
但苍生不明个中苦逼,还是果断地抄起锅子杀害了他:变态。
次日,一留衣头缠绷带,抱着小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忧伤地对苍生说:“你之根骨自是极好的,不愿随意琦行那款的习武可以理解,我这么平易近人,为什么你仍是拒绝?”
“堂堂先天被个锅打昏过去,直觉告诉我跟你没前途。”家常小菜摆上桌,冬瓜炖排骨,清炒小白菜,虾仁滑菇,外带金黄松软的南瓜馒头……一留衣顿时只剩下明媚了。
“作为前辈当然要有容忍后辈的雅量,我这是在舍身教化你。”
苍生支着头无限纠结地看着毫无形象狼吞虎咽的前辈,这位爷的事迹倒是听先生说过,武道七修中最不着调的一位,犹记得当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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