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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苍生有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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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目的是为了逼出自己体内残余的淤血,但是……确确实实是挨了一顿狠抽。
师娘你和先生学坏了……
手中未名之剑雪芒隐现,神光傲然,锋锐慑人,端得是不世出的名锋。绮罗生半是欣慰半是愠怒,慰的是苍生铸剑终有大成,怒的是为了铸剑如此不知轻重。
“吾早说过不会罚你,你不必如此紧张。”
“没有……”您抽都抽过了,何必再劳神呢……
“心头血岂是这般轻取?你若是下次想再行此法,吾可为你向剑宿一请,他之剑术冠绝当世,想必为你取血之时会稳妥许多。”
苍生正色道:“通过此次之事我深刻地感觉到我之剑术犹有缺憾,剑道未成我又有何面目再见先生,师……阿不,前辈不必费心了。”
“真是的吗?为何吾觉得你有一股阳奉阴违的感觉?”
苍生目光坚定:“错觉。”
“哈。”伸过手拍拍走失儿童的头,“吾相信你。你历练这些年应是经历了不少,除了保重我也无需多说什么,看到你有如今的成就,绮罗生同感欣慰,想必剑宿也会对此剑满意。”
苍生一愣:“啊?”
绮罗生故作惊讶:“吾观此剑武息与剑宿相契合,莫非不是为剑宿所铸吗?”
内心一群草泥马轰轰烈烈地践踏而过,苍生默默咽下一口老血,硬是一笑,无比惨烈:“没错……正是为先生所铸,但,此剑有所缺憾,我看还是——”
“剑宿不会介意。”绮罗生无视苍生的苦逼视线,理所应当地收好剑,还反问:“你莫不是想再以心血之法重炼此剑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为何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苍生的心在滴血:“太久没看到前辈,我这是喜极而泣……”
“唉,你都多大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像吾这样多笑笑,对嘛,来,麦笑得那么凶残……”

“星仔,你淡定。”
“淡定你姐夫!”
“这事我可以解释……”
“绮罗生特来告罪。”
看到绮罗生的一瞬间,星狼弓最终没淡定住。
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绮罗生只是看起来很柔弱,然而苍生知道,师娘很多时候崇尚暴力解决问题……唔,脸疼。
日出日落,苍生眼睁睁地看着飞鹅山的山头被刀风箭气削平了一片。
干脆以后就不叫飞鹅山了,叫烧鹅山吧。
苍生捋着大白鹅的毛如是想道。
渐渐地,苍生终于看出了点端倪……师娘你真是心有灵犀地想招生吗?
刀势一改往日山河激荡之风,轻灵如雨,连绵不绝,白衣蹁跹,虽是一如既往地洒然,一斩一撩间,却收住七分锐意,仿佛试招。
苍生回头看了看暴走中的星狼弓……还是去炖一锅山药鹅块吧,补气血。
自然灾害持续到黄昏,门外动静渐小,但好像一时也停不下来。苍生看了看炉子,起锅,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别打了,汤好了。”
门外顿时鸦雀无声。
白衣如画,因着切磋多时面颊生晕,笑如春晓:“一别多年,吾都快忘记你之手艺了。”
紧跟着的是一脸木然的星狼弓,沉默不语地做到桌子前,一声不吭地开吃。
苍生决定不管这三观已碎成渣的货,回头伸手,绮罗生自然而然地递过江山艳刀,苍生一看,登时略有点小崩溃……师娘你到底对艳刀做了啥?为啥有个口子?!
绮罗生一看汤色清澄,香味浓郁,山药洁白如藕,内里还酿入秘制馅料,顿时完全体会到一留衣好友的怨念……幸福地无视了铸剑师的苦逼。
怨念,可以,愤怒,可以,但……对着师娘那张天然呆的脸你敢掀桌吗?艳刀都给砍出个口子啊九代师要暴走了!我该说就兵器毁灭者这一点上您跟先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星狼弓速度地干掉炖汤,往外走。
苍生想这货不会真的从此要报复射会了吧:“星仔,你要去哪儿?”
星狼弓没好气地摔上门:“修房顶。”
绮罗生的目光在俩囧货中间扫来扫去,若有所思,“他之箭术,自成一体,想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是个肖仔。”
“哈,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苍生再次悲哀地看了眼艳刀,道:“前辈刀道可是问鼎了?”
“哦?何以见得?”
“古人云: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刀十九年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艳刀此伤仍是数十年前旧患,此后便毫无摧折,战却几乎无伤刀之本身,可见前辈刀术已超然化境。”
“观察入微,你的进步总是令人吃惊。”
苍生瞬间被师娘的话戳中虚荣心,向师娘脑残粉进化的康庄大道上一路狂奔……师娘我一定帮你把江山艳刀保养得滋润无比。“毕竟用得久了,我去为艳刀打理一番,稍候。”
拎着艳刀进了铸炼室,半晌,艳刀油光水滑地出来了。
绮罗生一个人喝着茶,见苍生出来,道:“你不用如此劳神。”
“左右无事,顺手而已。”我强迫症还不行么?
苍生想了想儿子的安危,道:“新剑出炉不久,锋华未敛尽,我看不如再晚些交给先生吧。”
“剑宿若问起,你血祭之法——”
“我错了……您不会真的要告诉先生吧?”
绮罗生收到美食贿赂,一脸清纯道:“吾怎会?”
“……”
“这样吧,吾见这时节牡丹春漫,便由吾做东,庆祝我们的大铸剑师成名之作如何?”
苍生被夸得有点晕:“这合适吗?”
“不合适吗?”
“合……适。”不知为何总有种不祥预感的苍生稀里糊涂地应下来。
剑宿家的遗传——凡是绮罗生的话都是对的,如果绮罗生错了,参考第一条。

半个月后,叫唤渊薮。意琦行拎回一只被困在回武气旋的鸿雁,收到逃家大狐狸书信一封,面无表情地览罢,丢给扛着棋盘的一留衣。
“剑宿吾兄,一别经年,不知可否安好……春看百花争艳,陶陶然不知所以,本是憾矣无君在侧,不免寂寥,幸而偶遇苍生……其铸剑之术已有大成,吾欣见此剑与君相匹,故而特邀君落尘一晤,为此剑正名……”
一留衣一边看一边乐,但看到最后一行顿时乐极生悲。
“……吾知一留衣好友沉溺珍珑,不敢扰其雅兴,请剑宿代为致意。”
绝代剑宿拂尘一搭,转身:“吾走了。”
“等等,喂,我不怕被打扰啊!意琦行!!”







第14章 第十四章 醉寒江
第十四章醉寒江
一弯冷月如画,湖上画舫逐水而流,斜倚船舷,一壶酒,一把剑,微醺的紫眸,映出江面星砂点点。
深色蜀绸靴子踏波而来,这幅白衣醉卧的画便生生撞入眼中。
“你之酒量,何时浅了?”无需问候,无需寒暄,一眼对上,便是彼此心神通透。盘膝坐定,见梨木案上多了一个杯子,“他人何在?”
“也许,是听到剑宿远道而来,便如那惊弓之鸟,跳窗逃之夭夭去了。”
闻言,半是无奈半是冷肃:“竖子……”
潋滟的紫眸微微漾出笑痕:“竖子之作,不知可还入得剑宿之眼?”
“……”三尺青锋,雪净悠然,入手间铿然剑鸣,恍然有参天之云意,竟是有与自身剑意相抗之相。“以剑观人,想来那竖子如今已然放肆许多。”
“你这么说,苍生会很伤心。”含笑递过一壶酒,几分调侃:“毕竟是‘心血’之作。”
心意相通,直觉绮罗生意有所指:“何意?”
“哎呀……说漏嘴了。”
“吾在听。”
“虽然答应助他瞒着,但想来想去,仍是须得知会你一声,详情听说……”
温润如玉的声线,细叙经年之事,时而含笑,时而平静,而听者的眉目间,或凝或松,总是一言不发地听着,似是要将这声音刻进魂里。
“……闭关七天七夜,以心头血祭剑,成此神兵。”
听到这里,终是一怒,心头血岂是轻取:“胡闹!”
“你先麦发火。”绮罗生折扇轻轻按下好像要起身的绝代剑宿,“吾已代你训斥过了,现下他已然无恙。”
“你莫要太惯着他,”冷哼一声,口气却是软了下来。
“所以,小生这不是给剑宿赔罪了吗?”揽袖斜斟一盏,露出半截雪腻皓腕,忽地被捉住,大手一撩,白色衣袖捋至肘部,露出一条三寸伤疤,不深,却是新伤。
“剑伤,是谁?”
不在意地掩下袖子,淡淡道:“一些俗事。”
“若再被伤,此人吾不会交由你处理。”
“吾知晓了……”认错倒是行云流水,很是自觉地挨着意琦行坐下,“话题跑远了,你还没有为你的爱剑命名。”
“你怎知吾一定会受此剑?”
“你得意的传人成名之作,你可怜的同修强力推荐……绝代剑宿,你要拂意吗?”
一低头,看着紫眸微微瞪大,确实……有那么一丝拉可怜兮兮,轻咳一声:“吾欲名之曰‘澡雪’,你看如何?”
“我便知这剑是合你的眼缘。”半杯敬了月色,半杯祭了江潮,眉眼已醉,双颊晕上一重粉色,恍若狐妖山鬼……
“你又醉了。”
“在你面前,我好像总是很容易醉……”
“哈。不如你便为吾奏一曲?”
“仍是吾们那年所作的醉寒江?”
“你说呢?”
就着七分醉意,摸索着古琴,七根泠泠发光的冰凉琴弦上手,快意平生,何年今朝?
风萧萧剑落尘外孤标瑰意琦行路迢迢  
浪滔滔刀映绝代天骄艳绮罗生雨飘飘   
情相交抚琴听萧孤舟夜雨渡今宵   
义无价 把酒长啸人间随处是尘嚣   
今朝壮志凌霄年少豪骨丹心旷古照   
此生刀剑笑傲再约携手且闻风云笑   
一夜知己千杯未了且看明朝再续逍遥
……

月笼寒沙,一波江心一抹愁。
苍生看着遥遥行远的画舫,长歌悠悠入耳,清亮的眼,微露迷茫。
总是很不明白,先生他们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让人觉得,他们之间的情早已超过爱慕,似乎只要有必要,随时便可以为对方豁命。
是我不懂,还是这两个人……都是傻子?
唔……这话大逆不道了。
揉了揉略疼的眼,转身,只觉冷冷江风灌入衣襟,打了个哆嗦……星仔丫个不给面子的,亏我养你那么多年,竟然一听是来见家长就遁到边关斗箭去了,小爷孤家寡人好寂寞……
一人上路,苍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没有人追杀了?不对啊,按照惯例,自己杀了那些埋伏者那么多人,不是应该至少再追杀半年吗?莫非……
那天,绮罗生说有些私事,一个人出去,傍晚时回来,尽管看似平静,但走动间,武息未平,隐隐带着一丝血味……
苍生垂下眼,眼前似乎又回到多年前尘封的那一幕血腥,还是拖累了……实力,实力仍是不够。
神思恍惚,信步山坳,远远地听到风声微动,轻轻咦了一声,熟练地隐去气息,如同蛰伏一般跟上去。
山间雾色弥漫,夜莺不时低鸣,翻飞间打落新叶,打着旋儿落在树下佛修者的手心,佛者双目闭合,温善眉目间透着一股难以言传的灵心空明。
“各位壮士,贫僧身无长物,当下夜深露重,在这野外易受风寒,不如各自回家就寝吧。”
树上、草丛里劫道的壮士们愣住了,互相看了看……麻痹的是哪个暴露的!
于是壮士们也装不下去了,纷纷跳出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小命来!”
“错、错了头儿,是留下买路财。”
“我就爱这样说!”
佛修叹了口气,“壮士,你看贫僧目盲臂断,病入膏肓,已是灯芯将残,而且此番路过此地也只是想趁夜上山,一观人生中最后一次日出,等贫僧一命呜呼后,这身皮囊便随各位壮士处置,何必徒沾杀业呢?”
“头儿,他说的好、好像很有道理。”
“是啊头儿,杀和尚死后要下油锅的,我不要……”
劫道头目显然没被忽悠住,大怒:“你一个瞎子看什么日出!这年头儒门佛门的哪个不是有钱的主儿!你要是道士我还劫你葱啥!”
佛修闻言,仍是不温不火道:“壮士着相了,贫僧前日遇见瘟疫村庄,盘缠早已救济难民,而且已经多日未曾沾五谷浊气,现下是真的一文不名,即将坐化。”
“坐化,啥意思?”
“通俗地说,就是快饿死了。”
劫道头目愣了一下,继续大怒:“你坑谁呢!快饿死了还长得那么丰润!小的们,做掉他!”
群匪逼命之际,突然佛修身前一柄灵动含光之剑铿然落下,霜寒剑气一荡,如雨如蝗,触者无不断喉,转眼群匪便死伤过半。
“剑指渊峰,可问天骄战几重;十方奏杀,不烬长夜不收锋。”虚空一抓,红尘烟迹心意相通,飞入鞘中,略嫌冷淡的眼,草草扫过群匪,“五息内消失,否则,死。”
“施主且慢——”
佛者尚未说完,匪首便怒极杀来:“杀啦!”
眼一闭,身形未动,剑气冲霄,如钢刀过喉,一瞬间,血雨纷飞……
“这伙匪人,前日刚屠杀了一个村庄,死有余辜。”苍生淡淡道:“佛者,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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