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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田园-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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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聚丰楼留下的人受够了伍桂叶的气,哪里有不应的,很快就把东西找了出来。
半夏瞧着这一幕,无悲无喜。
乌梅没有找到,他们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不想让他们好过罢了。
一旁传来赵扬的声音,“如何?”
她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赵扬也没有反驳,只咧着嘴笑。乌梅的死,他并没有锥心之痛,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人,要说什么亲情也实在是有些为难,就连府里那真正生活在一起的,又有什么情谊可言呢?至少他觉得,他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该出的气,也出了。
还帮了半夏这样一个忙,她总不至于厌恶自己。
半夏却是拉着薄荷,“我们回去吧。”
薄荷点点头,跟着她就走。
张留跟新嫂子自然也不会多留。
“你就这么走了?”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人群也围了太久,总是需要归家,只今日这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已经足够让人感慨,都想着回头要跟家里人说说,千万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庞老板几个被捆着,闵氏一个人在那,也根本没有人理会她。
半夏就顿住了脚步,“不然,你以为呢?”
赵扬自认自己已经忍耐力很好了,听得她如此问,还是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于是就道:“我至少帮了你……”
半夏就笑了,“哦?你那是帮了我?你即便不出现,我们就能放过他们,难道你不知道,仇要自己报,才会心安吗?我承认你出现让我们少费了一些工夫,但你……”
听得半夏说这些,赵扬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也太不知道好歹了!
临安在一旁赶紧说道:“半夏,你有所不知,原来你二伯是我们公子的二叔,这还真的是一家人。”
薄荷瞪圆了眼睛,“我爹什么时候成了他二叔了!”
临安信誓旦旦,见他们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心里狂叹,这跟府里拼命扯上关系的人见得多了,怎么今日这来认亲,还是乡下地方,一个个撇清得比什么都厉害,他有些同情地望着赵扬。
见赵扬的脸色也是古怪。
临安好说歹说,总算是说了个清楚。
薄荷却依旧摇头,“哦!你不是跟我一个爹呢?玉竹水萍那头还不是一个爷爷,这事情得我爹跟我说才算数。”
在薄荷的世界里,似乎一切都可以化繁就简,根本就没有多少事情值得多费心思。
明白过来的半夏,瞧着赵扬的眼神更是有些意味深长,“这么说,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是知道我大姐就是你妹妹的,但是看你刚才那般,显然也不把她太当回事吧?她那样的境地,你不过也是不关紧要,还说是帮我的忙?是要过来显示你能耐呢,还是想让别人多夸奖你几句,你要是真厉害,就把她找出来。”
这话只戳赵扬心口,他的确是没有把人放心里又如何!
却也没有多说,心里一股气在那激荡,“你等着!”
半夏不吐不快,说完这么一席话,倒是平静了一些,乌梅的事情她自责别人也自责,她又跟这个人怄什么气。
要不是有狄彦帮忙,她又能够做什么呢。
如今却这般要求别人了。
庞老板几个得到那样的下场是应该,却也没有让她有多大快意,说到底,她还是怪自己。
“你就是为了二伯,也……”
“我知道!”赵扬赶着话头,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出气了,一定是今日太过忘形。
半夏哦了一声,跟薄荷走,又想说点什么。
最后只干巴巴地吐出一句,“那你好自为之吧。”

正文、第233章 报复

民不举官不究。
伍桂叶跟珍娘两对夫妇,便就呆在这聚丰楼里,不仅是伍良平,赵扬那边也让人瞧着,根本就没有逃走的任何可能。
四人俱都已经反目成仇,彼此都看不顺眼,这日子过得就很是牵绊。
闵氏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居然让人把她带到了县衙里,要告半夏几个。
一开始倒是还算重视,亲自地派了人下来,哪知道这一查就不得了了,且不说那几个人呆在那头跟半夏几个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不过都是呆在酒楼里罢了。
来龙去脉弄清楚,也并不难,回来之后把这些话一说,县令倒是为难了起来。
闵氏见告半夏几个不行,就索性地告了庞老板跟珍娘,反正她也恨毒了珍娘。
人都是这样,一旦得知曾经掏心掏肺的人,暗地里做了那些事情就忍不住,闵氏当初如何倚重信任珍娘,如今就有多恨她。
说是这两个人合伙害了她儿媳,乌梅又哪里还是她的儿媳。
县令的确是为难了起来。
好在身边倒是还有明白之人,“大人,这事情如今倒是一动不如一静。”
“师爷何故言此?”
“大人,我倒是有些粗陋想法,觉得这其中至少有三点,咱们可以不理会,首先,这闵氏一告再告,事情也算是清楚了,但一来,死者到底是如何,是落水还是亡故,尚且不知,那告谋害。又岂能成立?”师爷捋着胡子,一板一眼说道。
县令眼睛就亮了亮,“但到底是治下出了如此案子,要是到时述职,只怕又……”
师爷知晓他为难。却也并不着急,“其二,伍良平跟闵氏的瓜葛也清楚了,他既然跟闵氏已无关系,那人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应该由闵氏来告。她如此也没有任何证据才是,这闵氏不过是为了她那闺女脱身。”
县令点了点头。
“其三,正是说到这一次述职,那庞老板跟珍娘,是赵家的人。我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见县令望着他,眼睛一亮,师爷就明白过来,“原来大人也是知晓了。”
“可不是,上一回那个临安就找了过来,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人家堂堂侯府,临安又是在跟前得脸的。这要还在这头,倒是真的要去瞧瞧。”
“大人,听闻那赵家少爷是过来寻亲。之前不是已经有了消息,如今听闻已有了定论,苏家作坊那二房,就是当年流落在外的,而那聚丰楼死去的女子,正是二房之人。当初赵家的人也在那,庞老板几个如此怕是他的意思。而今外头听闻重金悬赏,要能够找到那女子。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县令额头出了冷汗,他这才弄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原来还打算亲自彻查,甚至还想过开棺,幸亏没有轻举妄动。
人命不人命的还不知道,闵氏一个外人在这告什么告。
闵氏再来的时候,便是被驳回。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镇子上,先是整日守在聚丰楼门口那,不停地唤着伍桂叶。
伍桂叶跟吴大已经反目,却更看不惯那不是原配的珍娘,庞老板又是奸的,倒是时时吃亏被挤兑,关在后头劈柴,做杂活。
因几人都相互掣肘,倒是不需要担心会逃跑的问题,因为只要有一个人有异动,自然会被嚷出来,如此一来倒还算是平静。
只这几个平日里好吃懒做惯了,这样的日子苦的很,但伍良平有的是心思来磨,做不了,那就少吃一些,也不打骂,再不干活,就干脆别吃了。
都是有手有脚的,哪里能眼睁睁看着挨饿。
实在闹不过,就让伍桂叶见了闵氏。
闵氏身上尽是脏污,因看不见一双手在当中抖抖索索地摸索,满头凌乱的白发,跟以前总是梳得油光水滑的样子,平白老了十岁一般。
伍桂叶强忍着不耐,急色说道:“娘,你快想想办法,让平哥儿给我吃好一些。”
闵氏也着急,“我去求他把你放了,这小子……”
话音未落,伍桂叶大叫,“娘,你这是想害死我么,这可是人家赵家那头的打算,万一我出去了被打死都不晓得,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那里把命当命!”
闵氏就呆在当场。
这些天来,她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要为伍桂叶讨个公道。
却从未想过,遇到伍桂叶的时候,她居然从来不问,自己为何变成了这个模样,只是一味的责怪,她哪里受得了,声音就尖利了起来,“我害你!我一个人摸到县衙里告状,就是想让你出来,以后好好过日子,你知道我中途问了多少人,受过多少苦?遭过多少耻笑!”
听得她如此,伍桂叶想着庞老板珍娘背后的那些小动作,“那你也没让我过得好一些?谁让你跑去告的,你也真是的,居然连珍娘那样的蛇蝎心肠都看不出来!你可知道,那个乌梅是什么人!人家是赵家的千金小姐!要不是你对她太坏,现在找上门来,我们就跟赵家是亲戚,那可是盛京的大官,以后我们就是横着走都没有人敢如何!有好福气就是不会享,真是晦气,跟着你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闵氏涨红着脸要反驳,长大着嘴突然就倒了下去,抽搐起来。
伍桂叶撇撇嘴,“总是这样,说不赢就知道装可怜,你以为我是平哥儿,傻乎乎的!”
说完,居然自顾自地走了。
可怜闵氏被人发现的时候,请来了小大夫施针,还是没能完全好起来,人的精神气没了,有一种生无可恋的凄凉。
闵氏的精神更是不太好,整日里念叨,“我没错,我没错……”
到如今,伍桂叶除了干活之外,还要照料闵氏,她倒是不想来,但却不敢跟伍良平对着干,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像自己的弟弟了。
等闵氏稍稍好一些,就绕着街道走,一有人就拖住别人的手,“我没错,是不是?我当初哪里晓得她来头那么大,要不然我就当成菩萨一样把她供了起来……”
一开始倒是还有人好奇或者怜悯劝慰几句。
后来耐不住一次次如此,人的心就渐渐麻木起来。
何况闵氏本来就是罪有应得。
用来告诫家里的人,“你们瞧那闵老婆子,就是有福不会享的,一家子非要闹得如此家破人亡才罢休。”
她再出来,别人见着就只有绕着走。
伍桂叶几个一日日地苦熬日月,总觉得没有头,也开始憔悴起来。
秋风萧瑟,凉意更甚了。
乌梅的事情虽然已经还让大家心头发痛,但好在,那伤口虽然深,也慢慢地结痂,如今就连着痂也脱落了下来,但瞧着那痕迹,还是会有隐痛罢了。
特别是丫丫还整日在眼前呢。
依旧在找人,只要还没有找到,就有一丝希望,就能够说明,乌梅或许在别的地方过得挺好呢。
人才好过一些。
日子却依旧要好好过下去。
苏有礼得了一篓螃蟹,难得跟张留几个喝酒。
张留却是出了门。
薄荷在那说着庞老板几个的那些事情,“半夏,你说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万一跑掉怎么办?”
半夏摇摇头,指着那篓子里的螃蟹说道,“你瞧,他们可能跑得掉,这盖子够没有盖上。”
薄荷不信,过去瞅了一会,见那一只只螃蟹也努力往外爬,却后背其余的螃蟹给扯住,最后谁都出不来,她似乎有些明白。
“珍娘恨庞老板害了她,庞老板恨珍娘差点杀了她,伍桂叶恨被庞老板拖下水,又恨吴大薄情冷性,却也看不惯珍娘害了花儿,吴大自然也怪伍桂叶,这几个人就是螃蟹一般,谁也别指望爬出来,哪里逃得掉。”半夏悠悠说道。
“半夏,你总是蔫坏蔫坏的,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担心!”
半夏瞧着外头的树叶,打着转往下掉,又道:“当初大姐回来的时候,我忙着那头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她大概是想着好好过日子的,但婆母对她如此猜疑,丈夫总是让她让着婆母,连一个外人在家里都比她有地位,她当初一定很是绝望吧。”
薄荷鼻子又酸了起来。
“而今,这些害他的人,我就要他们慢慢地熬这些日子,大姐受过的苦,我要他们十倍还回来,他们总要过着这无望的日子,一天天地煎熬,那悬在头上的斧头,总不知道哪一日落下来,要直接把他们一次处置了,还真的是便宜了他们!”半夏知道庞老板几个过得很难过,但当初他们害人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如此结果吗?
听得她如此说,薄荷用力点点头,带着鼻腔骂道:“你就是阴暗!”
抽了两下鼻翼,又道:“怎么就能想到这么让人痛快的主意!”
丫丫听见动静,迈着小短腿,拖着谷芽儿也进了屋子。
急急擦薄荷的眼泪,“姨不哭不哭,我有糖,给你吃。”
谷芽儿依旧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吃惊得瞪圆了眼睛,“我没看错吧,薄荷姐你居然也是能流眼泪的!”

正文、第234章 隐情

寒风起,冬日来。
赵扬来东望村次数日渐频繁。
自然,主要是来说寻人的进度的,在某个地方,有人看见跟乌梅长得很像的人,然后一直追查。最后却又是否定。
这样的次数多了,就是孙氏,也是一开始不停地哭着喊着,最后只剩下苦笑,她是相信乌梅到底已经死了吧。
而苏有义,经常在岭上烧他的东西,上一回乌梅出事找他的时候,正是不能断火的时候,他却是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走了人。
出窑的时候,原以为那一批东西非要废掉不可,却不知,结果实在出人意料,外面倒是显得流光溢彩的。
总是这般阴差阳错。
他就开始想是不是当初熄火,然后烟造成的效果,又开始一日日地蹲在了上面。
赵扬说那些的时候,不管是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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