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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侍郎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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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徐怀瑾嘴边依然挂着浅浅的微笑,也没有下文。
齐康一时间琢磨不透,看来此人防人之心实在太重,竟然是一点口风都不漏。也是,叶庭柯认识的人实在太多,江湖中知道叶庭柯的也太多,自己认识他也不足为奇。自己早就知道叶庭柯认识徐怀瑾,但是徐怀瑾不知道叶庭柯认识自己,自己这一说,反而又把自己暴露了。
不过就算暴露了也无妨,以叶庭柯的性格,是不会告诉徐怀瑾自己在调查他的,叶庭柯虽然表面随性,但却是十分重义气,而徐怀瑾也不会问的,因为徐怀瑾也十分了解叶庭柯,知道叶庭柯不会说,那么肯定也不会问的,自己的目的,徐怀瑾也就只能猜测了。
齐康心想今天也试探不出什么了,便对徐怀瑾道,“今日在下心中有事,未能与徐兄信手畅谈,改日我将心情调节好了,肯定不会再如今日这般了。”
徐怀瑾浅浅一笑,“今日能与齐兄畅谈我也十分开心了,天色很晚了,齐兄早些休息吧。”
“嗯,徐兄也早点休息。”
******
齐康回房时发现沈落辞屋内的灯还亮着,已经子时了,她应该早就睡了才对。
他有些不解的向沈落辞房门走去,还没到就看见沈落辞站在窗边,看着屋外的夜空,深夜的露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脂玉般的脸上,点点星光映入她的瞳中,幽静而柔和。
齐康走到窗前,站在长廊上,缓缓对沈落辞道:“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沈姑娘怎么还
没睡?”
沈落辞一直看着窗外并未注意到有人来,听到齐康说话,她才看到齐康,回过神来,“在想一个人。”
齐康见她这样回答,不知道她是在想楚阑还是徐怀瑾,便问道:“是送沈姑娘那把剑的人么?”
沈落辞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树上。
齐康心中思索着,以沈落辞昨日发烧的情形来看,她心中还是有楚阑的,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他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人,对沈姑娘很重要么?”
沈落辞将腰间的剑拿在手中,在月光下反复的看着,那剑鞘在月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泽,就像楚阑看她的眼。她手摸着剑上繁复的花纹,那剑上似乎还有他的味道,自己好像从未离开过楚府一样,仿佛一推开门,他就站在门外,看着他,对她笑。
齐康见沈落辞如此神情,心中也是明白了半分。她既然如此想念楚阑,又为何还要离开,为什么还能忍心如此伤害楚阑。或许,沈落辞心中有解不开的结。齐康面带歉意道:“对不起,答应徐兄不再提此事的,我一时忘了。”
齐康一提到徐怀瑾,就仿佛有一根针刺入沈落辞心中,就那么缓缓的刺入,伤口不大,却十分的疼,反复的折磨着。今日他离开的神情,她不是没看到,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自己昨天一整晚都将他当做是楚阑,而他今日又说出了他的情愫,自己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树上又有叶落下,即使万般牵扯,那样不舍,却还是落下了,孤零零的在空中飘零飞舞,最后陷入泥潭中,化作尘土。
沈落辞将剑握紧,指节一片青白,轻声道:“没事。”
一时间安静的可以听到风吹打树叶的呜呜声,像是谁在啼哭,在慢慢长夜中一阵又一阵的在耳边回响着。
她转头看向齐康,却无意间看到了齐康腕间的红绳,微微一笑道:“我有个朋友,和你一样,手腕上也系着红绳呢。”
齐康看着手腕间的红绳,红的似血,“我小时候体弱,父亲就从庙中求了这个红绳给我戴着,据说可以驱邪保平安,我就一直戴到现在了。”
“那你父亲现在还好么?”沈落辞问道。
齐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很久没见过了,可能是去世了吧。”
“对不起……”
齐康淡淡一笑,“没事,过去那么久了,我早都忘了。倒是沈姑娘,心中似乎有放不下的事情。”
沈落辞看到齐康腕间的红绳,又想起楚阑,只要有一点和楚阑有关系的事情,她都会想起他。
“放不下,又能怎么办呢。”
月光柔和的散在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光晕。齐康看着她,缓缓道:“其实若是放下了,会幸福很多,有时候回头看看,或许你挂念的人,也在等着你。”
“有些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想明白的……”
又有几片树叶落下,再过几日,树上的叶子,就掉光了吧。
“既然一时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寒夜慢慢,沈姑娘大病初愈,早点休息才好。”
沈落辞点点头,道:“这几日麻烦你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
齐康回到屋子正准备睡下,却见一只鸽子站在窗上,脚腕上只系着一截树枝。
这鸽子翅膀上都带着露水,羽毛已经有些湿了,想来是刚到这里。
他将鸽子脚腕上的树枝解下,放在手中看了看,这树枝只是中间还带着一点青色,两头早已经泛黄,想来已经摘下有一段时间了,鸽子翅膀上又带着露水,估计也是飞了很久才到。
这树枝笔直,上面还带着两片枯萎的叶子,叶子细长,叶片两端光滑而没有锯齿,这是杜鹃花的枝干……
这树枝上又没有刺,看来不是灌木杜鹃,而是小乔木的杜鹃,而这邓州又很少有乔木杜鹃,那么这乔木枝,就不是邓州的。不是邓州的,又会是谁,用信鸽寄个杜鹃枝过来呢?
杜鹃杜鹃……齐康一下子就想到楚阑。
侍郎府里的杜鹃花,可是因有尽有,形态各异。楚阑从不和他飞鸽传书,因为他说无论如何加密的信件,总是会能看出倪瑞的。这次只寄了一根树枝过来,那就说明,楚阑有事情找他。而且,此事还比较重要,不然楚阑不会急着招他回去。
也罢,自己跟着沈落辞二人这么久,竟然是一点消息都没套出来,徐怀瑾十句话里面至少八句都是假话,目前对他说的,估计也只有认识叶庭柯和去升州是真的了。
可是如果自己一时离开,估计他们会起疑心。此次自己虽然是要回京都去,但是不代表自己就放弃了调查这件事情,这个徐怀瑾身份可疑,目的到现在没查清楚,自己一路小心试探,但是却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沈落辞又对楚阑那么重要,他也不可能任凭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沈落辞身边。
可是眼下楚阑急着找自己回去,估计遇到什么事情了,自己也不能不回去。
算了,青衣男子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先回去看看楚阑有什么事情吧。
左右找不到离开沈落辞他们的理由,不如,就这样好了……

雾起云涌

寅时,一声惊叫从房中传出。
正是深夜,四周一片寂静,更显得这惊叫十分刺耳。
沈落辞闻声就披了一件衣服出来,正巧看到徐怀瑾也出了房门。徐怀瑾看到沈落辞只身站在门外,便道:“你怎么还没睡?那叫声吵到你了?”
沈落辞秀美微皱,“我刚才在房中听到有惊叫声,就出来了。”
徐怀瑾站在长廊上,看着沈落辞眼圈微青,像是一夜未眠,或许是自己昨晚的事情困扰到了她,心下觉得愧疚,“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看看就好。”
沈落辞摇摇头,“我刚听到,那声音似乎是从齐康房中传来的。一路他对我照顾有加,此时他有危难,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徐怀瑾垂下眼帘,那房中声音确实是齐康传出的,但是那尖叫声只是一声就戛然而止,似乎是有意吸引他们过去,齐康目的不明,几次三番对自己多加试探,又想起叶庭柯说过,楚阑和柳静持都在调查自己,宰相也因为当时三皇子之事想杀了自己,而齐康做事又是滴水不漏,自己一时间也猜测不到齐康究竟是谁的人,只怕房中有诈。如果他们是冲着自己去的,自己倒是不怕。若是冲着沈落辞去,那么就算沈落辞在房中,也不一定安全,还是在自己身边好一点。又见沈落辞的神情,她若是不去亲眼看上一看,必定心存不甘,徐怀瑾思索半晌,缓缓道:“那你就随我去房中看上一看吧,若有异样,你先走就是,不必管我,我自有脱身之计。”
沈落辞见徐怀瑾这样说,便觉得此事肯定有些蹊跷,不想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但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徐怀瑾心中一涩,自己什么时候觉得过沈落辞给自己添麻烦了?原来在沈落辞心中,自己还是个外人……
他淡淡一笑,将苦涩藏入眼中,“那你随我来吧。”
沈落辞随着徐怀瑾走到齐康门前,徐怀瑾将她护在身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中十分安静,似乎还有血腥气,一阵阵的钻入鼻中。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徐怀瑾将灯点上,微弱的烛火照亮了这件不大的屋子,幽暗的烛光下,只见齐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沈落辞见状心中有些害怕,便抓紧了徐怀瑾的衣角。徐怀瑾感觉到了沈落辞的紧张,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这像是一剂定心丸,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入心里,沈落辞心中竟然安定了下来。她鼓起勇气,向床边走去。
徐怀瑾见状将她挡在身后,缓缓道:“我先看看。”
随后他走到床前,只见齐康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乌青,有一把利刃,正插在齐康左胸上,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徐怀瑾心中一凛,伸手在齐康鼻间探了探,并没有呼吸,而且齐康胸膛也并无起伏,又伸手放在齐康颈间,指尖一片冰冷,颈间脉搏也无跳动,便缓缓对沈落辞道:“他死了……”
沈落辞闻言心中一惊,就在三个时辰前,齐康还与她谈心,怎么这么快,就命丧黄泉了?沈落辞只觉得双腿发软,身子晃了晃,几欲倒下。徐怀瑾急忙扶住她,柔声道:“你别急,我先看看再说。”
徐怀瑾将沈落辞环在身侧,看着床上的尸体,心里思索着。齐康武功不弱,警惕性也不在自己之下,又怎么会被人一击致命呢?按理说,若是剑刺入胸口,切断动脉,肯定会血流不止的。但是这具尸体胸口虽有短剑,却无血流出。心下觉得蹊跷,便伸手轻轻将齐康胸口的短剑拔出,短剑十分普通,并无寻常,街边铁匠铺就能买到。拔剑后,又见伤口周围血液十分的少,伤口十分整齐,侧面呈白色,中间又有些红点,又见齐康颈间似有异样,一时间心下了然。身旁的沈落辞看见徐怀瑾将短剑拔出,心中惊恐万分,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徐怀瑾微微一笑,将沈落辞的手又握紧了一些,低声道:“别怕,这个伤口并不是死前留下的,这伤口整齐,出血很少。若是死前留下的,必定会肤肌肉的收缩,伤口外翻,但是并没有,所以这是死后留下的。”他迟疑片刻,又道:“而且这人,可能也并不是齐兄呢。”
沈落辞心中一惊,“那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徐怀瑾将手放在齐康颈间的细痕上,揉搓半晌,再轻轻一撕,一层薄薄的皮被他撕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沈落辞其实也注意到,齐康颈间的纹路。她以为只是颈纹,便未加留意,此刻见状,便对徐怀瑾问道:“此人是谁,为何要一路化身齐康跟着我们?”
徐怀瑾摇了摇头,“他只是普通人。”
沈落辞想起那日在山路上,齐康将那山贼一击致命,不解道:“普通人又如何会有那么好的武功?”
徐怀瑾道:“齐康自然不是普通人,而且他也一直用人皮面具来隐瞒身份。但是我说的普通人并不是齐康,只是指现在这具尸体是生前是普通人而已。”
沈落辞有些糊涂,问道:“不是齐康?”
“齐康武艺高强,防人之心又很重,怎么会被人一击致命呢?齐康腕间的红绳你有没有留意过?”
沈落辞缓缓道:“我今晚还与他谈起这红绳呢,他说是他自小体弱,亡父送的,只是不知这红绳与他的死有何干系?”
“你看。”徐怀瑾说着便将齐康的两个袖口挽上去,苍白的手腕间,竟然是空空如也。徐怀瑾沉吟道:“所以我说,此人并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齐康,齐康那腕间的红绳已经有些磨损了,想来是带了多年都未曾解下,想来对齐康十分重要。而这尸体腕间并无红绳,那么这具尸体肯定就不是齐康的尸体了。”
“仅凭这一点你就认定这人不是齐康么?”
徐怀瑾淡淡一笑,“当然不是。齐康武艺高强,那么平时肯定勤加练习,平时多加练习的话,手指上就肯定有些茧子。但是你看这人,虽然双手粗糙,但是指间并无厚茧,而且胳膊上肌肉松弛,一看便不是习武之人。”
沈落辞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他此刻为何假装自己死了。”
“想来是做给我们看的……”
徐怀瑾话音未落,就见房门推开,店小二站在门外,看见房中的尸体和徐怀瑾手上的短剑,惊呼道:“来人啊!杀人啦!”
******
翌日,柳府。
柳静持正坐在园里赏花,前些日子听闻赵三刀已经死了,是被剑刺死的,正中胸口。赵三刀当年在江湖也算是闻名一时,若是没有点来头,没有点底子,自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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