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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侍郎妻-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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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不一击将为首的击毙的话,只怕会引来这些人更加强烈的攻击。
这些人出手阴狠,似乎是不想与他留活路,但又不敢出来正面交锋,看来是有所顾忌。这特制的飞蝗石坚硬如铁,份量不轻,不是一般石子就可以代替的,他们如此丢掷,不出半个时辰,这暗器一定会供给不足,到时候他们心下着急,肯定会出来正面交锋,倒也省的自己去找了。
楚阑静静地思索着,手中的短剑却一刻也未曾松懈,碎裂的石子随雨而落,合着树声,仿若一首动人的曲子,在夜中悄然而奏。
沈落辞紧张地伏在楚阑的胸口处,头上是他为她挡去风雨手臂,耳边是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沈落辞心中竟莫名地浮现出一股安宁,似乎只要有他在,她就永远不会有危险,永远不会……
时间随着雨丝流淌而过,掷出来的石子早已不像刚开始那般细密,似乎是有意在节省,林中也不似开始那般静谧,偶尔会传出几声不安的躁动,楚阑已经通过石子力道大致猜出他们首领的方位,只是一时还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个,不过他并不急,只要安心耗下去,就不愁那个人不出来。
楚阑又将沈落辞拥紧了一些,却感到沈落辞脚下虚浮,似乎是有些站不稳,楚阑心头一紧,低声问道:“落儿,还好么?”
沈落辞早已因为这冰冷的雨滴而有些支撑不住,却又不想因此拖累楚阑,摇了摇头,道:“还好,我没事。”
楚阑看着沈落辞苍白的脸,眉间透出隐隐担忧,放下左手搭在她的脉间,一手御敌,一手为她诊断起来。
这一举动可把林中埋伏的人吓了一跳,他们在此处日夜兼程,连着布置了三天,就是为了等楚阑到这里,好将他杀掉,可谁知如此煞费苦心,在楚阑眼里却根本不值一提,几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已经按捺不住,从树林中跃了出来,楚阑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以剑身击向石子,令空中的石子改变了方向,直向那几人飞去,那几人只觉得耳边冷风呼呼吹过,一个闪避不及,就已命葬当场。
林中其他人先是一惊,随即转为恼怒,一时间风声四起,四面八方的人都从林子里跃了出来,楚阑似乎也不想再等,长袖一挥,数十枚石子击向离他最近的三人,三人应声倒下,众人这才发现,他竟不知何时将他们掷去石子收在了袖中,楚阑本没有长兵,不好应对人群的夹攻,可他现在有了石子为器,以楚阑的武功,他们根本无法近身,眼下又将自己暴露,一个个的人无异于活靶子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楚阑冷眼扫过众人,有几人在那目光的注视下,竟是不自觉的打起了冷颤,他们从未见过这般凌冽的眼神,那眼中浓烈的杀气就像是嗜血修罗一般,叫人心底生寒。那几人再也坚持不住,转身仓惶逃跑,众人见此也一哄而散。
四散的人群中渐渐显露出一人,就那么站在那里,似乎四周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只有眼中无尽的恨意,他看着楚阑,狠声道:“楚阑,你还记得我吗?!”
夜来风雨(下)
雨还在深深沥沥的下着,洒落满枝树叶轻颤。楚阑看着远处孑然而立的身影,目光变得幽寒,冷声道:“‘雨幸榭’索承,以一手飞蝗石独步江湖,自然是记得。”
索承的衣服上还带着林里的泥泞,雨水顺着额上的发梢划下,不断地激荡着心底的涟漪。
“没想过我还活着吧?”
楚阑淡淡道:“没有。”
索承冷笑着,目光在幽暗的光线下忽明忽暗,“四年前你杀我全家妻儿老小,我装死才侥幸逃过一劫,我忍辱负重的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今日,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以报我血海深仇!”
一直倚在楚阑怀中的沈落辞听到索承的话,不由得心头一紧,有些担忧的抬头看着楚阑。四年前有次楚阑出去办事,回来时浑身是伤,几乎丢了性命,那是记忆中楚阑伤的最重的一次,只是当年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伤成那样,如今听到索承的话才明白四年前的惊险,只是四年前楚阑尚有灼华相伴,如今只身一人,又有她拖累,只怕……
楚阑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低头看着她的眼,墨瞳平静无波,似乎是要她心安,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舍,刺得沈落辞心底发疼。
楚阑转过眼去,定定的看着索承,“四年了,不知你的功力比起当年如何,是不是还是如当年一样,远战如神,近战,就如泥了?”
这样一番话让索承恼怒无比,却又无法辩解,他的武功路数本不适合单打独斗,因为独斗往往是近身相搏,他若是跟人近身相搏,暗器就失了准度,所以四年前才会让出来抓住弱点,有机可乘,可是如今,他已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这四年里他访遍名师,以求近身之道,如今哪怕是近身相拼,他也有信心放手一搏。
索承抽出腰间的长刀,眼神带着几丝狰狞道:“是不是一如当年,你不妨自己试试!”
冷风呼啸而过,刀锋卷起无数雨滴,向楚阑挥来,这一招将索承暗器功夫与刀法结为一体,雨滴看似无害,但楚阑知道,若是被这雨滴击中,不死也得落个半残。索承这四年来果真没有懈怠,功夫比起以前,已是天壤之别了。
楚阑随手从树上折下一根长枝,在空中一挽,枝上的树叶瞬间被抖落,每一片都犹如利刃,将细密的雨珠劈为两半,雨珠的冲势被缓解,落在地上,可那树叶并未因此落下,依旧直直地向着索承飞去。
索承心中一惊,急忙挥刀化解,却奈何树叶太过锋利,竟将他的衣袖划破,索承暗自咬牙,他特地挑今日出手,就是因为今日楚阑身边没有随从,而且又带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楚阑动起手来便会分心,所以他本是十拿九稳的,却想不到一别四年,楚阑的武功比起当日来,也是大有长进,仅仅过了一招,他就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并不是楚阑的对手,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
索承思索片刻便挥刀上前,刀锋在空中斜劈而下,犹如碧月银辉,映得三尺之内的雨滴盈盈发亮。
楚阑将长枝一挥,迎向他的刀锋,原本坚硬的树枝此刻被楚阑运了内力,竟变得柔韧无比,仿若初春的柳蔓,轻巧地绕在刀刃之上。
索承提力想要往下劈,却发现触手绵软一片,竟是无从下力,如此一来,这刀锋挥也挥不下去,拔也拔不出来,硬生生地僵在空中。冷汗自额间而下,随着雨滴跌入土中,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想不到四年前自己因为不通近战而败给楚阑,如今竟是又要失败,四年的努力即将付之东流,而他也再没有机会了,因为楚阑是不会再给他机会的。
楚阑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墨瞳看着眼前的索承,幽幽道:“看来你还是如四年前一样。”
话音刚落,楚阑便将树枝一抛,只听‘嗡——’的几声闷响,索承的刀竟是脱手而出,树枝失去了内力的支持也应声折断,却并未因为风力而改变方向,直直的向着索承刺去。
索承硬硬地接下一根树枝,手已被磨出了血迹,可他却像没感觉到一样,将半截树枝猛地一挥,打落了天上纷纷而落的枝叶,却被震得半只手臂发麻,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他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楚阑,从那双墨瞳中仿佛看到了家人惨死的景象,妻儿的痛哭声犹在耳边回荡,不断地敲击着他的心头,一如这几千个日夜的梦魇,永远都忘不了。
索承的双目变得血红,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哪怕玉石俱焚,他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
他正准备出招,却瞥见一直被楚阑护在怀中的沈落辞,或许,这就是楚阑的弱点所在啊。索承将树枝向楚阑右肩掷去,暗自捏了两枚飞蝗石在手中,在楚阑接招的一瞬间,发出一枚石,直直击向沈落辞,这石子用尽索承生平所学,力道之猛,角度之刁钻,让人难以防弊。
楚阑看着飞向沈落辞的石子,心跳瞬间漏了半拍,顾不得细想,转身去接,谁料这正中了索承的诡计,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出了另一枚石子,直取楚阑左胸,楚阑发现时再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微微侧身,可那石子还是击中了楚阑的右肩,没入他的骨肉里。
楚阑只觉得右臂一麻,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手中的短剑几乎握不住。索承一声狞笑,声音在这寂静的夜中格外刺耳,“楚阑,今日我也要你尝尝痛失妻儿的滋味!”
说着便向沈落辞的小腹挥去一掌,楚阑呼吸一滞,猛地转身,将沈落辞护在怀中,那一掌牢牢地打在了楚阑的背上,鲜血从口中喷出,随着雨滴洒落一地,沈落辞失声尖叫,眼中是深深的恐惧,她害怕了,她害怕楚阑就这样倒下,随着她的世界,一起轰然倒塌。
锥心蚀骨的疼痛从背上传来,楚阑几乎站不住,可他还是紧紧地将沈落辞护住,墨色的瞳凝视着她惊恐的眼,唇角微扬,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轻声道:“别怕。”
四年的血海深仇终究在今日得以相报,索承心中不禁浮现起无限快意,一掌又一掌地击向楚阑的背部,却像是故意折磨他一样,全都避开了要害,狞笑道:“你不是能挡吗?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血沫顺着楚阑的唇角而落,滴在沈落辞的鼻尖上,墨色的瞳中是浓烈的不舍,可他依旧在对她笑,那笑容就像是初见时的一缕阳光,深深地印在沈落辞心底,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一刻她才觉得他的臂弯是如此温暖,她不想失去!
身后的索承还在一下又一下的打着,每一下都像是打在沈落辞心里,她抬头看着楚阑墨色的瞳,竟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将楚阑推开,夺过他手中的短剑,狠狠地刺向索承的心头。
这变化来的太快,得意中的索承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刺中,满眼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声傲笑群雄,最后竟是败在一个弱女子手里,他猛地提起一丝力气,想向沈落辞额头击去,谁料楚阑的动作更快一步,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枚石子,指尖凝力,掷向索承的咽喉。
血汩汩而下,索承看着自己胸口上的窟窿,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
沈落辞手中的短剑随着索承的倒下而掉落在地,她看着死去的索承,身子不住地颤抖起来,自己——杀人了吗?
楚阑倚着树才能勉强站稳,他看着她颤抖的肩膀,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人不是你杀的,是我,你别怕。”
楚阑冰凉的手指让沈落辞恢复了一丝神志,她不敢再看地上的索承,转过头来,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她目光中的一丝关切让楚阑心暖无比,他强忍住五脏六腑翻涌的绞痛,对她淡淡一笑,柔声道:“我没事。”
黑暗中沈落辞也不好查看他的伤势,只能扶住他,轻声问道:“这里离京都还有多远?”
“还有很远呢。”楚阑将她肩上的大衣又披紧了一些,看着她被雨淋湿的发丝,低声道:“这林子后面有个山洞,我们先去那暂避一宿,等明天雨停了,我在想办法回京都,好么?”
沈落辞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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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跃的火光将这个不大的山洞照的忽明忽暗,楚阑倚着墙坐下,脸色在火光下异常的苍白,沈落辞借着火光才看清了他衣服上的血迹,竟是染透了半边身子,紫色的衣袍呈现出浓重的玄色,看的沈落辞心惊肉跳,她急忙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你身上带着止血的药么?我给你包扎一下。”
楚阑轻声道:“带着的,可是这伤口里有石子,血止不住的。”
沈落辞听着楚阑的话,不禁有些着急,看着楚阑问道:“这附近有没有村落?”
“前面八里有个村落。”
沈落辞微微思索了一会儿,解下自己肩上的大衣盖在楚阑身上,道:“你在这等我,我去那个村落里看看有没有大夫。”
沈落辞说着便要转身,楚阑想要拉住她,却不小心扯动了身上的伤口,低头咳嗽了起来,沈落辞急忙蹲下身,顺着他的背,皱眉问道:“你怎么样?”
楚阑摇摇头,“我没事,路太远,你别去了。”
“不行。”沈落辞冷声拒绝了他,“这血不止住的话,你撑不到明天的。”
楚阑低声道:“我的伤势我自己明白,你在这呆着就好。”
“你明白什么!”沈落辞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对他说:“老实在这等着!”
楚阑许久没有见到沈落辞这样与他说话了,那神态像极了小时候的她,那一瞬,楚阑竟有些失神。
沈落辞似乎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身子微微一僵,也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就要走,楚阑回过神来,低声道:“落儿,等一下。”
沈落辞侧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别去了,那村落不一定有大夫,你帮我把石子取出来吧。”
沈落辞吃惊的看着他,“我又不会医术,怎么给你取石子?”
楚阑微微一笑,“我会就好了,你过来。”
沈落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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