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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鸥落晚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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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何睿的丧事,就在一片沉闷压抑的气氛中低调地办了,除了自家的一些亲戚,没有外人参加。听说,就在罗何睿出事的当天,司徒慕府中也出了大事,那些参加宴请的宾客,不到午饭的光景,就都在司徒慕私家卫队的护送下,正襟危色地匆匆乘车离开,司徒府加强防守,到了傍晚,才从后门陆续抬出很多盛放尸首的担架,盖着白布单子,不知道死的是些什么人。

参加宴请的人均矜默不肯说出究竟,直到几天后的报纸,才刊登出了司徒慕关于十月十二日兵变的通告,张军头目张存秉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被查知后竟在宴席上出言不逊,欲拔枪刺杀司徒慕,司徒慕的长子司徒清瓯当场将其击毙,他身边的随从也先后被处决。

张存秉的军队在墨安城外对墨军构成威胁,自是人尽皆知的,其谋反的证据也被司徒慕样样查清,人证物证都有,又被司徒慕这一临摹,倒更是可恶的几分。一时间竟然无人能指责出司徒慕父子半句不义的话,也只能叹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一招算错,满盘皆输。

婉纱才不关心军中的事情,只是万幸张存秉被枪决了,省去了再来滋扰的后患。罗何睿的丧事,在欧阳子傅的关照下,也省去了她很多心力,罗夫人的身子更弱了,她只好多腾出空来陪她,婚事也是遥遥无期,丧父是定要守孝三年的。

欧阳子傅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两人连见个面都急匆匆,来不及说个取暖的话。

这一天,家中自只有母女二人,罗夫人吃了茶小睡过去,婉纱在长廊上看着廊外的落叶失神,十月就在忙忙扰扰的伤心事中过去,十一月一来,天凉得快,夜长日短,下人们不敢太吵嚷了,满园的花草无心打理,残的残,败的败,竟是一片萧条凄凉的景色。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12

想着古人伤秋感怀的诗句,她不由得眼眶泛红,小翠在一旁看着她形容凄瘦的背影,也忍不住用袖头抹起眼泪。

“小姐,前头有小子传话,说有客人要见你。”哭了一会儿,小翠才走上前去叫她。

“哦,我去换个衣服,你告诉他们,我马上就来。”婉纱揉了揉阵阵刺痛的太阳穴,呆呆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不过半柱香,她已打扮齐整,青灰色丝缎对襟夹袄,少许挑着淡色的镶边,下身一条同色的长裙,头发上插着一根银白色发簪,既不失端庄,又有几分守孝的凄苦。

到了会客厅,方见了客人,是赵记布行的赵老板,带了一个随身的小厮,正在把玩茶盏。

婉纱对生意上的事素来生疏,但罗何睿和这个赵老板一直不合,她还是略有耳闻的,所以他定不是来吊唁的,或者是有别的事,却也猜不出,她只得笑着坐在一边。

“罗大小姐,你爸爸的事,我也是刚听说没几天,你们家怎么办丧事也不通知我们这些老家伙,我们也好来帮上几手,捧个场面,你家人丁稀少,总是忙不过来的。”赵老板打量了婉纱半晌,见她虽不作声,但是形容却极为得体谨慎,不卑不亢,挑不出疏漏,便只好先开口寒暄。

“有劳伯伯们挂着,外面自是不太平,我爸爸临终前交待了,凡事从简就好。”婉纱回答。

“家中有什么困难,要和别人说一说,有个照应总是好的。”赵老板说。

“谢谢,暂时还过得去。”婉纱笑笑。

“好吧,耽误了这么会子时间,见罗小姐也不是不识大体的,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有话就直说给你听吧。”赵老板边说,边从贴身的口袋中抽出一张纸,让小厮递给婉纱。

婉纱接过纸头,却见是自家的房产契结书,怎么会在赵老板手中,她疑惑地看着对方。

“我料着你爸爸走得急,欧阳子傅又不善经营,家里一时账上吃紧,不好过冬。所以,你大哥将这房子卖给了我,我今天是来看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将房子给我空出来,我好叫人重新收拾收拾,让太太小姐们搬进来住,你家这园子小巧却不失风雅,全墨安也数得上数,我那几个姨太太喜欢得紧,巴不得早早过来。”赵老板点起了烟袋锅子,乜斜着眼睛看着婉纱。

“大哥,把房子卖了。”婉纱下意识地嘀咕了几句,自罗何睿去世,罗锦年失踪,连葬礼都没参加,罗何睿临死前既表明了不认这个儿子了,但好歹也没有说给外人听,明面上,他的确是罗家的长子,所以,如果罗锦年要卖房子,也是行得通的。

“是啊。钱我都已经付清了,就等你们搬走。”赵老板回答。

“赵伯伯,我们这阵子都没和大哥联系,这事家中确实是不知情的,您能不能容和我大哥联系过,再给您答复。”婉纱怕事情有诈,便做权宜之辞。

“那是自然,这么大件事,总不能凭我一面之辞。不过……”他复又扯出一张纸头:“这是你大哥和我签下的字据,上面有他的印章和字迹,他说好这个月底要交房子的,银票我都给了他,你自去联系他没错,但是到了月底,如果我拿不到这房子,我们也就只好诉之于公堂上了。”

送走了赵老板,婉纱心乱如麻,叫了车子奔店里去,想和欧阳子傅说一声,商量个对策,到了铺子里,竟然也是一片乱糟糟的,原来,账上一大笔钱,竟然无缘无故地被挪走了,问银行的伙计,也是说被罗锦年支了去,这一笔钱正是要用在接下来的几笔大订单上,如今没了,订单肯定赶不上,到时候老客人也定要光火,罗家的商号,多年来不做军中买卖,基本都是仗着这几个老主顾在撑着,断是得罪不起。

“这可怎么好,大哥这不是生生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欧阳子傅砸着桌子,他几夜不得休息,此刻眼中布满了血丝。

“子傅,我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爸爸的家业自然有他一半,但我和他是嫡亲的兄妹,妈妈也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从来不打算要分家,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釜底抽薪地把事做绝,我想过了,如果实在联系他不上,我决心要将他对峙公堂。”

“没用的,婉纱,你难道没听说,他现在又投靠了周松陵,现在人在山岚县,威风得很,一年半载都不会回墨安,周松陵在山岚拥兵自重,连司徒慕都避讳三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我们奈何不得他们的。”子傅愁云惨淡地说。

“啊,他又投靠了周松陵?”婉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气神都散乱了下来:“妈妈身子差,断经不得这么折腾了,爸爸又是尸骨未寒,我可怎么是好。”

“婉纱。”子傅见这些日子,婉纱生生瘦了一圈,眼眶深陷,看着让人心痛,他走过去,抱住她:“放心,还有我在,你和伯母,暂时先搬到我们家吧,我过几日就遣人去你那搬东西,左右我们婚都订了,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

“恩,也只好先这样了。”婉纱靠在子傅胸口,方才觉得踏实了一些。

过了几天,就有欧阳家的小子们过罗府来搬东西,婉纱也只得对罗夫人实言相告,罗夫人虽是痛心,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吩咐人抓紧收拾东西,贵重的物品小心轻放。没出三天,园子就空了下来,只剩一些随身的衣物和银两。

这一天,婉纱叫集了家中的仆人丫头老妈子,黑压压站了一地的人,她和罗夫人坐在首位,罗夫人自是没力气说话,只能婉纱代言。

“各位,如外面传言的,罗家今年是不好了,这房子月底就要变卖出去,我和妈妈也养不起你们,这儿有些银两,是欧阳少爷和我在账上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刘管家,你拿去负责给大家分了吧。拿了银子,大家就都再谋他事做吧。在罗家辛苦了这么些年,终究不能长久了,我替我已故的爸爸,跟大家说声抱歉,日后罗家若有东山再起之日,我罗婉纱自愿高俸禄欢迎大家回来。”

下人们面面相觑,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夫人小姐能分发了不错的抚恤金,也算不薄,就各自拿了钱散去,只留两个贴身的小丫头,恋恋着情分不肯走。





13

“小翠,你也走吧,我这儿也再拿不出钱给你,这些衣服和首饰,都是我平日没用过几次的,我只见着你一直喜欢,你若是不嫌弃,拿回去穿戴,或是变卖了,都是好的。”婉纱回到自己房中,将一个包袱放在茶几上,对自己的贴身丫头小翠说。

“小姐,我不要你的东西。”小翠倒是比婉纱年轻几岁,遇事藏掖不住感情,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打小就跟着小姐,小姐待我比亲妈都好,就算跟着小姐要饭,我也不走。”

“唉,我也不想离了你,可家里现在不同以往,虽子傅不是外人,但毕竟也是寄人篱下,你跟着我,我也没好日子给你,倒不如寻个好人家嫁了,或是回老家置办田地,何苦跟我吃这份苦。”婉纱也动了感情,任是个下人,朝夕相处了十几年,也总归像姐妹一般。

“我不走,只要小翠有一口气,就绝不离开小姐半步,小姐吃粥,小翠就喝水,小姐没的吃,小翠就饿着,小翠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小翠倒像是吃了秤砣,咬破嘴唇死口坚硬。

婉纱只好苦笑着,让她留了下来,又将一些衣服首饰给她,让她寄给她家人,算是一点心意。罗夫人那边也留了两个丫头,老人家身边总缺不了人手,再紧张也得有个贴身侍奉的。

在家等了几天,却始终不再见欧阳家有人来接,婉纱心里暗叫不好,但是又不愿意去怀疑欧阳子傅,便让小翠出去打听虚实。

小翠这一去一整天,直到晚上才哭着回来,也不敢声张,拉到自己房间仔细一盘问,原来,欧阳家早已不在墨安,搬走了,罗家的铺子也都关门停业了,那些分号的掌柜伙计,自是趁乱携款偷货,乱成一团,老顾客们怨声载道,扬言误了货期要告上公堂,左右打听,也没人知道欧阳真父子去了哪儿,那些他们搬走的罗家的家什私物,也变卖的变卖,带走的带走,追不回来。

婉纱头一晕,身子倚着门框栽歪了下去,她千想万想,断没想到最后将自己逼入绝境的,竟然是欧阳真父子,虽然房子是大哥变卖的不假,但账上缺的钱,却极有可能是欧阳子傅做的手脚,并非大哥所为。

罗何睿一撒手,除了欧阳子傅,铺子里的事没有别人清楚,大哥自是从来不过问生意上的事,他只喜欢和一班富家公子哥日夜饮酒寻欢,但不管怎样,大哥不会拼死了让自己和妈妈走投无路的。

墙倒众人推,而欧阳子傅这一釜底抽薪,彻底是让她连退路都没有了,这下子,她是彻底垮了,想着妈妈还不知情,若是知道了,岂不又是一番天崩地裂。

“小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婉纱坐在地上,紧紧地抓着小翠的手,目光都散乱了。

“小姐。”小翠在外面跑了一天,诸事自然已是了然于心,眼前的景况,她的难过也不亚于婉纱,此番眼珠子乱转了几圈,抹着鼻涕:“小姐,我在墨安城里有个哥哥,叫桑南,是卖烧饼营生的,我从前和你提起过,你还给过我一笔钱让他开个店面,他那房子虽不大,日子倒也过得去,不如就先去那儿委屈着住一阵子,在想别的办法吧。”

“恩。”婉纱此番羞愧难当,堂堂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要借住到丫头的亲戚家里,若是让爸爸知道,岂不九泉之下都难以安息。

可是事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生意上的事她全都不知情,但至少她知道,那些被延误了货期的客人责难下来,她就算把全部的作坊铺子都变卖了,也抵偿不清,更何况,那些作坊和铺子,此刻钱款物资只怕已经被鸟兽散状的众人瓜分殆尽了,不要赔钱变卖还要庆幸。

弹尽粮绝,唯有先保命,求个住处,在做别的念想了。

过了几日,罗夫人身上轻松了些,婉纱寻个时机委婉地告诉了她实情,罗夫人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大世面见得比婉纱多,此刻倒也心平气和,只是由着婉纱领了三两个小丫头收拾所剩不多的行李,找车搬家。

月底,母女俩一步三回头离了这座住了十几年的园子,住进了小翠的哥哥家,小翠那哥哥桑南和嫂子兰花,当年承蒙婉纱扶持才开起了烧饼店,有了今日的生活,自是感激有嘉,将自己住的上房腾给母女二人住,自己住进厢房,倒叫婉纱着实不好意思了一番,夫妻俩一日三餐照料得妥当。

房子虽小而简陋,但是花草倒也不少,罗夫人白天弄弄花草,起居也料理得干净,饮食虽不丰盛,但粗茶淡饭却更是调理的妙方,你怎见那日夜耕作的农妇,身体反倒精壮健康,罗夫人的身子,竟也是一日日好起来。

婉纱这些日子天天忙着四处贴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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