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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公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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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等我们回去时。”
凤勒再次抱着她,为了不让此刻的快乐逃走,他要尽快把她带回他的王国中,任何会让她回想起过去的事物,都不许再在她眼前出现。???
绵延至天边的白云下方,耸立着巍峨雄壮的山峰,傍川而建的美丽宫殿就是凤勒引以为豪的“家园”。
她发出阵阵赞叹,像个兴奋的孩子,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直率的喜悦,指着那座宫殿高兴地说:“就是那儿吧!好美喔,我以前也住那儿吗?真可惜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可是……真的好美喔。这草原也又宽又广,骑马奔驰心情一定会很好。”
与她共乘一骑的凤勒也不由得放松脸颊,露出微笑说:“要不要我现在就放马奔驰,让你尝尝飙风快马的滋味。”
“好呀!”她拼命地点头,回头仰望他说:“我想、我想!”
“捉紧了。”
凤勒一声喝叱,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有如快箭冲出。
“哇!好快好快!我好像要飞起来了!呵呵!”随风扬起的长发,伴着清脆如铃的笑声,徜徉在一片绿色大地中。
清冽的空气、新鲜的草原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不断吹拂在脸上的微风有着宁静祥和的气息。凤勒已经许久未曾有过如此满足的平静。
自己总是追逐着,仿佛被一种不可知的魔鬼附身,放纵自己的野心进行征伐,他看上的领土、他想要到手的权力、别人眼中荒诞淫放的嬉戏快感,他都像是不知“休息”为何处的猛兽,追捕着他想要的一切,一旦他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瞬间就失了兴趣,改而追求别的东西。
或是他在反复追逐着权力与胜利的过程中,始终是饥渴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停止这股“饥渴”的一天,也许有、也许没有,他不在乎。饥渴能够提醒他自己活着,一旦失去饥渴感,也不过就是死去而已。人死了,就结束一切,也无所谓痛苦。
他猜测自己的饥渴感,或许源自于那段自己早已忘怀的幼儿时的记忆。
那个冰天雪地下,靠着秃鹰的血活下来的孩子。也许从那时起,他的血液中已经参杂衍生了一只饥饿的猛兽。别人都认为那是奇迹,一名襁褓的婴儿怎么能对付觅食的残忍秃鹰,但他四周都是那些愚蠢秃鹰的尸体,说明了一切。每个断颈的秃鹰也都不流一滴血,全都被那婴儿吸光了。
据说先王看到那景象时,只是高兴得大笑,认为自己有个强壮、勇猛的继承人,本能知道如何求生,活在这残酷的边疆地带。
他被带回部族后,劫难并未就此结束。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也从去回想那恶毒妇人如何残害、虐待自己,反正他父亲死去后,他也“以牙还牙”地加倍奉还给那女人好看。
但,记忆中自己从未有过温暖,血液也一直是冰冷冷地结冻着。
汁到他看到平姜子萤眼中燃烧的愤怒时,他血管中流动的冷血,似乎有了流动的沸腾感。
“啊,已经到了。”她惋惜的话声,将他从冥想中拉回现实。
“还觉得不够过瘾吗?”
她回头灿然一笑。“嗯,我还想多跑跑。”
“那等明天吧,今儿有许多人出来迎接,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他慷慨地说:“等明儿个你还想骑马,我就让你玩个够,玩到你尽兴为止。”
“真的吗?不骗我!我可以自己骑一匹马吗?啊,我有马儿吗?”她连珠炮地问着,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凤勒一边点头,一边问道:“你记得怎么骑马吗?”
“我猜我应该记得吧。刚刚你上马时,我觉得我自己也办得到,而且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好熟悉,尤其是跑快一点的时候,我的身子都热起来了,好像……好像终于回到家的感觉。”
“是吗?那明天就看你大展身手了。你可以任意挑选马厩中任何一匹马儿,任为你的座骑。”
“谢谢你!凤勒。”她掩不住喜色,激动的回抱他。
这一路上她已经习惯了搂搂抱抱的行为,一方面这也是凤勒灌输给她的“捏造记忆”。当他首次紧抱着她过后,对如此亲密的行为感到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抱着我?”他当时编了一个天大的谎话。
“以前,我高兴的时候,抱着你就可以把我的高兴也分给你。所以你高兴的时候,也会这样抱着我,把高兴分给我。以后,也一样不变,懂吗?”
从那之后,吃到好吃美味的佳肴,看到漂亮的风光,她就会听话的以“抱抱”来传给他知道,不吝分享喜悦。
简直就和诱拐一个不懂事的三岁孩子,一样简单。
凤勒没有半点罪恶感,换作他人或许会说他此刻行为卑鄙、趁人之危,在平姜子萤失去过去记忆,与正常的判断力,只有幼童天真毫不怀疑人的性格时,他利用这机会趁虚而入的占她便宜,不是君子会做的事。
但,她会丧失所有记忆,是她的失误。给予他机会占便宜,也是她的自己造成的。他为什么要白白放过眼前的大好良机,就为了他人口中的虚无“君子风度”。他才不会干那种吃力费神又没意义的傻事。
他凤勒若会拘泥于良心就不是“凤勒”了。
他不但不会检讨反省,他反而要利用这段期间,深深的把自己扎入她的心,就算万一平姜子萤的记忆又恢复,又再度变成那痛恨自己,牢记他杀她爹、娘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她也抹煞不了现在他曾经“拥有”的这个平姜子萤。
“好了,我们要进宫中了,记住在别人面前,你要喊我什么?”
“嗯……大王。”
“很好。”他笑着策马入宫门。
前来迎接的众臣纷纷在他们经过时,弯腰低头行礼,总数至少两百人以上的阵驾,这显然让她看得一愣愣。但她却也没有畏怯胆颤的模样,只是好奇地张着大眼看着。失去记忆后的子萤,最令他意外的,恐怕就是她的个性一点都没有变。至少勇气十足这一点,和在他面前那个傲慢的女奴,是一模一样。
其他如直率、坦言、举一反三的聪明,都是他后来陆续发现,过去他所不知道的她。
根据子萤的师父所言,她失去的只是记忆,至于大部分的行为能力与个性,和生病前的子萤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以前是如此爱笑的人吗?”路上唯一一次,凤勒前去问被囚车押送在后的男人,关于子萤生病前后的事时,他忍不住提了这个问题。
“子萤奋不顾身性本就不是闭塞内向之人,但受了她爹、娘的事,怀抱着恨意,所以喜悦的部份被她刻意压抑而已。现在失去那些束缚,这才是真正的子萤。像普通孩子一样被养大的话,她一定会是乐观又坚强的孩子。”中原的男人意味深远地瞪着他说:“不要再次夺去她的笑容,凤勒。”
“哼,你何不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凤勒每回看到这男人就心生不快。那和起初看到平姜子萤的心境有些雷同,虽然已经把这男人五花大绑,但这男人面无表情的神态,好像随时都可以从囚车中脱身。要不是自己已经亲手击败过这男人,知道他的实力,现在他还会怀疑自己和他比起来,谁胜谁负。
子萤曾经在他身边度过日日夜夜的十年。光这一点,就足以让自己将他凌迟致死。(凤勒的记忆自动跳过了,事实是他自己把子萤赏给了中原客。)到现在之所以没有取他的命,一切只在于让子萤先取得一点安心。
她心中对于“师父”有根深蒂固的依赖与信任,所以重回凤勒的王宫,绝对需要“师父”相伴,这能令她漂浮不安的心定下来。可是,一旦她习惯了宫廷的日子,不再觉得“师父”的重要,他就会“适时”地让“师父”自动消失。
“欢迎大王回宫,您这一路上辛苦了。”众臣的代表,宰相大人上前一步,恭敬地说。
“宫中没什么事吧?”他先行跃下马,接着扶着子萤的腰,助她下马。
“是,一切一如平常,没有臣等不能处理的事。”宰相抬起头,看到凤勒身旁的女人。“看来,大王已经捉回叛逃的女奴了,这处置就交给……”
“谁说这儿有人叛逃了?”凤勒冷冷的制止宰相继续往下说,否则就会引起子萤不必要的猜想与戒心。“宰相大人,您不认得我的爱妾……子萤夫人吗?”
“爱妾?”老臣一脸震惊。“大王,您说……‘爱妾’是吗?”
除了他以外,在场只要听到凤勒用词的人,无不议论纷纷。这个平姜族的逆女,什么时候成了凤勒的爱妾,而且既没有被绑上锁链,也没有被打得半死气若游丝的回来。瞧平姜女那容光焕发,美丽健康的模样,到底这一趟洛阳行,凤勒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势必会成为接下来最热门的讨论话题。
“过来,子萤。”他伸出一手要求。
她也握着他的手来到他身边,这举动让凤勒脸上露了微笑,他高高地举起的手说:“子萤夫人生了场重病,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事,大家待她要有如对待孤家最疼爱的妾妃一样,不许无礼,也不许提到过去,如有违反者就要当心孤家的怒火如闪电降临。”
“大王这……”老臣不免忧心的上前,不论这女子是否失去记忆,毕竟是曾经试图暗杀他们君王的叛逆,怎可获得如此光明正大的荣宠。
“宰相大人,有任何事等明天早期再报。现在孤家累了,要先和我的爱妾入内休息,明白吗?”一句话,硬生生斩断宰相踟躇的努力。
吃了闭门羹的老臣也只能黯然下台。“是,臣等告退。”???
一远离那大队人马,子萤马上就好奇的说:“什么叛逃呀?凤勒。”
“背叛我逃亡的人。”他揽着她的肩径自往内苑走去。
“喔,我做了那种事吗?那些人看我的样子,好像我做错了什么?我以前做了不好的事吗?”
他笑了笑,掐掐她的小鼻子。“没有,你只是喜欢恶作剧,反对我而已。就像现在,我明明说你只要听我一个人的话就够了,无须去理会他们。我才是大王,我说什么算什么,我说你没有叛逃,你就没有叛逃。”
“大王这么伟大吗?那些人都很怕你吗?”茫然不觉中,她被他带回寝宫。
“你呢,怕我吗?”
“嗯……嗯。”她摇头。“你对我很好,我不怕你。可是我以前怕你吗?”
“不。”凤勒想起不久前还在这座寝宫内对他破口怒骂的女子,和眼前的她虽有着同样的脸,但却有栽然不同的态度。“你从以前就不怕我。那些人怕我,很多我的敌人也怕我,但你是唯一敢触怒我,不给我半点面子的人。”
“我惹你生气呀?”
“以前的你。”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惹我生气的人,都会被我砍头,所以没人敢忤逆我。”
她不自觉地摸摸自己颈子。“那为什么我没有被砍头呢?”
“你猜。”他挑高了眉头恶意一笑。
她皱着眉歪着嘴,左想右想,还是摇头说:“我猜不出来。”
“你慢慢想,等你想到答案,我再告诉你对不对。”
“啊!过分!这样不公平。”
他大笑着,牵着她的手越过层层纱幔说:“这儿就是我和你的寝宫,以后你就住这儿。”
她一跨入那地方就脸色一白的说:“我讨厌这地方,我不喜欢这儿。”
“怎么了,突然?”
子萤摇头拉着他后退说:“我也不明白,但这地方给我很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很讨厌的气息……总之,我不要住这儿。”
“不行。你得住这儿。”
“不要不要不要!”她惊慌的连叫着,最后还握着拳头,全身发抖地说:“师父在哪儿,我要找师父。”
或许是她潜在的记忆仍有着对这地方点点滴滴的嫌恶感,凤勒不愿意她强烈反弹的情绪,激发更多过去的回忆。他握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整个房间说:“你讨厌这儿那里,你说!”
她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身后的他。“都讨厌……我……每个地方都讨厌。”
“是吗?”他突然放开她说,“既然这样,这些惹你讨厌的废物也没有用处了。我就把它给全毁了!”
只见凤勒两个大步走到床前,大手一扯一撕,美丽的床罩、枕头、天顶床幔,都化为一堆堆碎布片。“你也来,把不喜欢的东西全都毁了吧!”
子萤看着他硬塞给自己的花瓶,虽然觉得有些可怜,迁怒到无辜的花瓶身上,但当她把花瓶击碎在地时,内心的确有些东西宛如被解放般的通体舒畅。所以她也学着凤勒,像是恣意任性的孩子,开始破坏整间寝宫。铜镜、茶盘、桌椅,无一幸免,他们看着这一团糟,却相视而笑。
听到骚动而前来查看的侍女与男宦们,也都以为主子终于发疯了,而不敢靠近,只敢躲在门外偷瞧。
当子萤满头大汗的把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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