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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男主饶命by鹿淼淼-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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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过去,胤禛日复一日处理政务,就像前世那样。只是他的小十四依旧没有回家,琢思园里桃花已经开得很好了。

    富察昌南的消息也没有了,胤禛没有下令收回西北一带的暗探。

    ………………………………………………………………………………………………………………

    康熙六十年年底,皇帝禅位与第四子雍亲王胤禛。老皇帝退位前的最后一道旨意是册封永和宫德妃乌雅氏为皇后,但是乌雅氏沉浸在痛失儿子的痛苦里。她的大儿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帝,哪怕生前没有皇后的位置,死后却依然会有皇后的尊荣。

    雍亲王即位后,改年号为雍正,奉康熙帝为太上皇,奉生母皇后乌雅氏为圣母后皇太后。从圣祖的长子一路册封到十七阿哥,圣祖之子封无可封者,即施恩与世子。

    人人都说当今圣上宠爱亲弟——封了人家嫡长子一个世袭的铁帽子王不说,嫡次子继承其父之位,成了新一代的荣郡王。

    新皇上任,三年不改先皇之道,却另有一番作为。

    老皇帝日日守着畅春园,却喜欢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驾车去不到二里的隔壁琢思园钓鱼。

    原本病歪歪的太上皇有了期盼,日子悠悠闲闲得过着,身子又渐渐硬朗起来。可是脑子却越来越不清楚了,新皇喜欢住在圆明园,却将一众后妃留在紫禁城里,一个也不带出来。

    新皇喜欢小孩儿,太子的嫡长子永琛带着一溜儿的弟弟妹妹,天天给皇玛法问安。

    “老四啊,小十四这儿的鱼可精啦,你那儿是钓不到鱼的!”太上皇抖了抖白花花的胡须,皮打皱的手仍然有力地握着鱼竿。

    新皇邹着眉毛,“皇父你声音小点儿,别把我的鱼吓跑了。”

    “这分明就是小十四家的鱼!”太上皇现在很容易生气,一生气了,总是要占着个上风才肯罢休。“你出门左拐,往前一里,抬头往大门口看看,这是琢思园!”

    太上皇牙齿疏松,又掉了几颗,说起话来却一点儿也不落下乘。

    “等小十四回来,我一定得告诉他,他亲哥天天来酩安渔漾偷鱼吃!”

    新皇毫不在意,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瞳孔却是微微收缩:“那你去告诉小十四啊,朕要把他园子里的鱼吃光了……”

    过了好一会,又听见太上皇说:“今儿个,小十四的习字怎么还没有交给我看,昨天还夸他的字越发得好了,今天就要偷懒了么!”

    新皇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眶里有些湿润,“小十四今早上刚刚跟我说,你赐给他的墨锭用完了,今天的字只写了一张呢。”

    太上皇“噢”了一声,又叫到“梁九功,你去朕的私库里拿墨锭给阿哥送去!”

    他身后空无一人,不远处站着张起麟,正往这边看着。

    又过了一会,新皇听到太上皇说:“老四,朕昨晚梦到了小十四。他说他痛的很,药太苦,喝不下去……”

    当晚,新皇也做梦了,梦到一身戎甲的弟弟,肩上中着一支羽箭,从飞驰的马上跌了下来。

    那张英俊而清冷的面孔变得苍白而病态,他痛苦地呢喃着,却喝不下一口药。

    新皇从梦中惊醒,背后被冷汗濡湿,额角落下豆大的汗滴。

    “胤禵……”

    又是一年清明,笃信佛理的皇帝一身便装在烟雨蒙蒙的节日里顺着山路往上爬,他看到了烟雨迷蒙中的灵隐寺。

    湿哒哒的石阶拾级而上,前方有两道相互搀扶的身影,皇帝只是望着其中一道背影,却差点没掉下泪来。

    皇帝今年是四十八岁整,那个人比他小了整整十岁,还是俊朗的中年模样。他身旁的人健壮而高挑,撑着一把伞,却完全往身旁倾斜。

    再凑近一些,就能听到并不大声的对话。

    “你莫要离我这么近,我自己能行。”依旧像记忆力的那般清冷。

    “这石阶沾了雨水可滑了,我要扶着你才行。”

    又过了一会,另一道声音问:“渴不渴,我看前面有间茶铺,去给你倒一杯?”

    那人又说话了,“我自己有手有脚不会去么,你这个人,老妈子么……”

    高壮的男人手搀着那人,丝毫不肯松下手,亲自端了冒着热气的茶水,“你别贪凉,这山上有些风,小心下山了又着凉。”

    那人显然是嫌茶水太烫,偏过头——皇帝看到了他的侧脸,眼眶越发得发红了。

    胤禵……

    挺直的鼻梁,薄唇微微抿着,就如同他一贯的表情。睫毛微微抖动着,皇帝甚至能看到眼睫上卷的弧度。只是视线落在那人明亮却没有焦点的眼眸时,皇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痛的裂开了。

    “如今我们什么都不缺,你拜佛又当如何?”

    那人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一生华荣富贵,皇爵俸禄享之不尽。但此生沙场杀敌无数,尘土归尽之前,总要还清这一世的孽缘血债。”

    “我替你还,这些债不会报应到你身上的……”高壮的男人两鬓微霜,满目的柔情和怜惜。

    纤瘦的男人推开对方的手,骨架分明的手腕上缠着一串绕了两圈的檀木串珠。眼神虽然无光,却落向远处。

    皇帝看着他目光的方向,一行热泪划过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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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察昌南被胤禵推开,也不觉得失落——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十年来都是这样过的,他只想好好守着这个人。

    如果论官爵俸禄,他是一辈子也及不上胤禵。但是他愿意在对方失去一切的时候,也放下自己费尽心思争取来的东西。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自己找到他的时候,拖着满身的伤,带着仅存的十几个部下。满眼都是拼死一搏的决心——富察昌南只消一眼,就明白了胤禵的心思。这是他的绝路,也同样是退路。

    放纵那一支带着厉毒的羽箭穿胸而过,胤禵从马上狠狠跌下来。富察昌南分明是感觉到自己心也如万箭穿心一般,痛到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三年里,他带着不再像往昔一样健康的“和硕端谨荣亲王”四处辗转,入手的药物皆是他一一尝过。

    只是眼睛看不见罢了,只要人还在……

    富察昌南这样安慰自己,却又忍不住在那人入睡的时候,抱着他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从此你身边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可是你一直不快乐。

    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拉着你抛弃你拥有的一切?

    ……………………………………………………………………………………………………………

    沈惜自从十年前一战之后,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病根。

    眼睛看不见,并不见得是坏事。早在他“战死沙场”的时候,他就准备好接受这个结局。雍正生性多疑,哪怕自己是他的亲弟弟,但是有一个比自己更加得宠得势的弟弟,哪一个做皇帝的能够真正安心?

    康熙是真的爱他这个小儿子,沈惜却让自己成为了大清第一个“为国捐躯”的皇子。

    那一支羽箭穿胸而过的时候,脑子里闪过这一生种种画面,最后是一团迷雾一般的深色,看不清尽头,却又让他周身发冷。

    直到那个人颤抖着将他揽进怀里,滚烫的泪珠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沈惜的心早就冷了,哪里是这一捧热泪能蕴热的。

    他如今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庶人,身边守着另一个无名无姓的庶人。

    没有追封双字的“和硕端谨荣亲王”,也没有官居二品的“富察大人”。

    一到阴雨天,左膝骨就痛的不行,那人比他紧张的多。沈惜虽然痛,但是再也不哼出声儿来。

    他看不到那人的表情,午夜梦回的时候,肩窝出都沾着他滚烫的泪珠。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老在他睡觉的时候哭。还是偷偷哭,弄脏被子,还要弄脏他的衣服。

    沈惜觉得自己身上的病越发多了起来,越来越难入睡,一睡却又难醒。

    那人老是推着自己出门晒太阳,又怕阳光太多晒伤。哄着自己喝药,一个轻咳都要紧张老半天。

    但是他真的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

    灵隐寺山腰向阳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园子。

    主人每日就转着手里那串光亮深沉的檀木串珠,另有一人时时陪伴身侧,或是在院内栽上几株栀子,又或是修建长到半仗高的两棵桂树。

    日升日落,春雷夏雨,秋叶冬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皇帝每年都去两次灵隐寺,每次都待满两天。

    其中一天一夜都是在灵隐山上过的。

    直到皇帝老了,爬不动山,就让太子待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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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还好?”

    太子跪在皇帝的榻前,低着头。“儿臣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世三月有余。”

    皇帝死死地睁着眼睛,眼角却有两行泪落下,“另一人呢?”

    正当壮年的太子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皇父,又答道:“儿子到后的当天夜里,便去了。”

    乾清宫内寂静了好一会,才听到皇帝说:“以后,别再去了。”

    不日,皇帝崩逝,新皇即位。皇朝新陈替代,过去掩埋在历史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雷夏雨,秋叶冬雪。

    日升日落。

 第1章 【隋末乱世】

    “你这个……”少年看了一眼那人花白的头发,气儿已经消了一半;“老骗子。”

    那人却仰天而笑;站在悬崖边上的大石上,那双鹰目里竟然满是睥睨天下、舍我其谁气势。

    “小友,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那人伸手捋须,浑身的气质竟是不似凡尘苦渡人。“原以为此番性命堪忧,却能再见天日,想必是托你挂念如此。”

    少年收了手里的笛子;又看向那人苍白的头发;“你到底多大岁数了?”

    “不可说不可说;破碎虚空;年月无知无度。”说着;又看向少年;“倒是你,这秦岭风光虽妙不可言;但山中无尘烟,甲子凭虚度。等你下了山;到了俗世之中;可别……”

    说着,白发人径自大笑。

    少年握着笛子,恍然如梦——“你是说我该入世么?”

    白发人伸手在少年背后拍了拍,却是暗暗拍在几处重要大穴之上,“今日,老朽就叫你一日,好叫你行走江湖,方便无忧!”

    说着,就如同老鹰拎着小虫子一般,轻松跃向空中——少年却忍不住低头往下看,猛烈的山风吹的他耳边呼呼作响,脚下悬空是百丈悬崖。嗷叫的黑鹰就在他身边展翅飞过,烈日仿佛就悬挂在他头顶一般。

    少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在周身迅速游走壮大的几股热流,就不可抑制得从喉咙里叫出声来,风声却将声音尽数稀释。

    直到耳边清晰地传来白发人的声音,“你瞧,你这不是飞的很好?”

    乍得一看,白发人已经是离他几丈之远。

    “我瞧你是天纵的练武奇才,并无要师父领进门,只消一个像我这般愿意带你的人……”说着,白发人就像是一只鹰一般,在百丈悬崖的上空任意来往。

    而在空中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弄的少年,手里紧紧地握住那支笛子,直到热的发烫。少年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上不下的停留在半空中快一炷香的时间了。

    失重下落时,白发人拦腰将少年带回悬崖边。双脚踩在实处,才让一颗腾空的心安定下来。

    “我也曾收了几个徒儿,但却没有一人有你的天赋。”白发人又将一只大掌盖在少年人的脸上,好一会,手指从下颌处两穴一路向上,直到头顶的百会穴处。

    “如今勘破虚空,你应是我这世间所见的最后一人罢。”

    “送你一程又何妨。”白发人说着,却是将源源不断的深远内力从少年头顶百会而下,贯通全身。

    “我不知道你从而何来,却知道你该往何处去。世间千种万种,少年郎儿应一一尝遍。凡俗入口即在崖底,等你翱驾似鹰,自当随心而去……”

    说着,竟如弥雾消散一般,整个人在日光中渐渐消散身影,只有声音还在空中回荡。

    百丈高的悬崖,就剩那个少年,一身青衣,尚在消化方才白发人传化过来的功力。

    沈惜想自己大概是进入了一个了不得的世界——出个车祸,醒来之后整个人傻掉了,这是原始森林么……从白天走到黑夜,依然是看不清尽头的树和山头。

    直到有一天,他的视野里多了一个白发人。看不出年纪,却很显然不是现代人。

    沈惜脑子里已经闪过千百种想法了,出了个车祸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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