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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功魔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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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心照不宣?难道心还能把东西照鲜了不成?娃娃,说得普通一点行吗?”语气十分认真,不像故意取闹。
云天岳剑眉一皱,淡淡的道:“朋友,你可是睡不着?”
树上那人闻言开心的道:“这次我听懂了,可不是吗?这次冷得像要把人冻僵了似的,我这件长袍又不怎么管用,叫我怎么睡呢?喂,娃娃,你既然叫我朋友,咱们就………就……什么‘促腿谈谈’吧!”
话落一个跟斗翻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云天岳身前,扬着脸望着云天岳,神情使人发噱。
看看那张脸,云天岳几乎想笑,一双八字眉下配了两粒豆大的小眼睛,团团的一个大鼻子下却生了一个像上弦月似的笑嘴,光头上闪闪发亮,海口短须根根直立,犹如银针,一脸油污,一身破纳衣,腰间还扎了根草绳子。
移开视线,云天岳道:“什么叫促腿谈谈?”
老和尚仍扬着脸,忙道:“你们念书人不是常说与好朋友拿着蜡烛晚上玩,坐下说很久的话又叫什么什么!”
云天岳一笑道:“大师说的可是触膝长谈,秉烛夜游吗?”
老和尚忙不迭的应道:“对对对,正是这么说。”
这和尚长像虽怪,但却并不惹人讨厌,云天岳淡然一笑道:“我与大师能算得上是朋友吗?”
和尚小眼一翻,道:“四海之内,都是哥哥弟弟也,这附近的人哪个不把我穷和尚当朋友看待呢?对了,娃娃,我和尚叫穷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敌友未分之前,云天岳不愿多说什么,只淡淡的道:“大师随便称呼吧!娃娃不是叫得蛮顺口的吗?”
穷和尚摇摇头道:“叫娃娃总不大恰当,我想,我想叫你帮主如何?”
云天岳心头一惊,星目中突现冷芒,冷然笑道:“大师叫在下帮主这两个字可代表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话落暗自将功力凝聚于双臂。
老和尚一见云天岳脸上神色有变,屁股向后挪了好几次,道:“娃娃,你可别那么冷热无常啊!我和尚叫你帮主可是存了一番好意。”
云天岳冷然一笑道:“大师何不把那番好意说出来,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活动活动也可以禁寒吧!”
老和尚忙点点头道:“我穷和尚最直爽,心里决不藏什么秘密,说就说,你别那么凶巴巴的盯着人看好不好,人家说我和尚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我和尚的心地非常直爽。”
云天岳冷漠的道:“大师仍末将那番好意说出来?”
穷和尚双手一摊道:“你看得我和尚怪难为情的,叫我怎么说嘛?”
云天岳缓缓站起身来,冷冷的道:“大师,在下耐性不好,大师再拖下去………”
穷和尚未等云天岳把话说完,已抢口道:“你可别走,我叫你帮主,是听人家说的,他们说,只要找到帮主,就不愁吃不愁穿了,我和尚一天三餐最多只吃一餐半,我看你穿得不错,因此……嘿嘿!”
云天岳冷冷的道:“大师一身武功,何愁吃穿?这番话你只好去说给那些孩童听,或许他们会相信。”
穷和尚豆眼一翻,霍然站起身来,道:“你是说你不相信?”言下似有怒意。
云天岳冷冽的一笑道:“在下正是这么说的。”
八字眉突然向上一挑,穷和尚大声道:“我穷和尚最讨厌不相信我的人,娃娃,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淡淡的,云天岳道:“大师说吧?”
穷和尚没头没脑的道:“我说你一定姓云。”
云天岳心中已有主见,闻言并不觉得惊奇,冷冽的一笑道:“大师说对了,在下正是姓云,大师该是来自‘五岳帮’吧?”
穷和尚道:“和尚自然应该与佛在一起,怎么会从地狱来呢?难道江湖上就没有什么叫做佛的帮吗?”
剑拔弩张的形势又消失了,云天岳心中却仍有戒备之心,冷冰冰的道:“天已五更将尽,大师再拖下去,只怕此来的目的要错过了。”
穷和尚极目向四周看了一阵,摇头道:“车还没到,娃娃,你也在等那辆车吧?”
云天岳才想开口,耳边已响起轻微马蹄声及车轮声,转眼看看穷和尚,只见他脸上还是一片茫然,知道他还没听到,冷然一笑道:“以大师的看法呢?”
穷和尚道:“我看你与那凤姬倒是天生的一对,她的年龄与你相差不多,人是普天之下第一美人之一。”语气诚挚,不像恭维或讽刺之词。
云天岳有点迷惑了,说他是敌人,那神态又不像,说他是朋友,实在没有成朋友的理由,一时之间,倒猜不透此人现身的目的。
就在云天岳心中猜测之际,突听穷和尚低声叫道:“来了!来了!呵!‘五岳帮’的人也现身了。”
顺着穷和尚的视线望过去,云天岳看到在马车响声的另一方向,出现了二十几个劲装汉子。
这二十多个从哪里来的云天岳没看清楚,那里面老少肥瘦都有,一色玄衣,一踏进“五槐坡”中间的空地,便按顺序自行排开,形如两行过空秋雁,向后斜伸出两排,这么一排,云天岳立刻看清位于中间的领导人物了。
那是一个苍发银须的黑衣老者,他与周围那些人的唯一不同之处,是腰间所束的是一条白丝带子,此人浓眉大眼,狮鼻海口,长像倒甚威武,只是眼窝太深,看起来有些阴沉险恶。
在黑衣老者身旁,站着一个年约二十上下面黄肌瘦,赤裸着膀子的少年,第一个引入注目的是他手中的那柄大如水缸的瓜瓣大铜锤,那锤如果真是实心,合起来怕不有五六百斤重,与他那张像有痨病似的脸比起来,实在不对称,此人双眉上挑,眉毛粗长直立,一看可知是个性急之人。
盯着他那双刚直而圆大的环眼,云天岳自语道:“此人大概就是那风雷神了。”
穷和尚连忙道:“他正是风雷神,娃娃,你猜他那双锤的实心是还是空心的呢?”
云天岳收回目光,看看穷和尚道:“大师猜呢?”
穷和尚一本正经的道:“我说那是空心的,不过,这话是两个月以前听说的。”
云天岳楞了一下,不明白的道:“怎么是两个月以前说的呢?”
穷和尚耸耸肩道:“两个月前我碰到过他,一见他那脸痨病像,我和尚心里不就怎么顺气,再看到那两柄大锤,我和尚几乎连肺都气炸了。”
云天岳笑道:“他拿锤与你何干?”
穷和尚道:“你想想看,连我和尚这么健壮的人也只拿根棒子而已,他那付长像怎么配拿那么大的东西呢?我和尚是直心人,心里不服可没藏私,我就说,小子,你拿了对空心锤,四处乱跑着吓人吗?我和尚可不怕。没想到这小子是个急性鬼,一声没吭,回手呼的一声就是一锤,要不是我和尚闪避狗咬练成了一双飞毛腿,这锤准把我打得连渣也不剩了。”
云天岳一笑道:“这么说那对大锤是实心的了?”
穷和尚道:“所以我两说个月前,我说它是空心的。”
两人说话的时间,“五岳帮”对面的大槐树下冲进了两匹骏马,马上是两个鹤发鸠面的老婆婆,两匹骏马后面不至两丈远处,跟着一辆由两匹白马拉着的白幔马车,驽车的则是个年约二十五六的艳丽少妇,马车后面,又是两匹骏马,马背上也是两个老婆婆。
穷和尚用肘撞撞身边的云天岳,道:“娃娃,你知道这四个老嬷嬷是谁?”
云天岳初出江湖,那会知道这些人是谁,摇摇头,道:“莫非大师知道?”
穷和尚一挺胸脯,道:“娃娃,你别看我和尚穷,穷人讨吃的跑路多,消息最灵通,若提起这四个老妖怪,只怕连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孩子也会吓得闭上嘴哪!”
云天岳笑道:“真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穷和尚道:“谁说不是呢?她们年轻时,互不相让,各霸一方,被称为宇内四凤,中年时,人杀得太多了,被改称为四罗刹,后来不知怎么同时归服了‘碧瑶宫’而成为碧瑶宫二相、四卫中的四卫了。”
别看和尚疯疯颠颠的,讲起典故来,可就有条不紊了。
云天岳轻“嗯”了一声,没有答话,目光重又凝向场中,这时,前面两匹马已奔到五棵槐树正中停了下来,随后的也跟着停了下来。
对面“五岳帮”为首的老者右手抬起向前一挥,领着二十多个黑衣汉子徐徐向前迎上来了。
冷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也跟着缓步走向坡下。
穷和尚隔着破纳衣一提裤子,追上来道:“娃娃,如果你对那‘凤姬’有意思,我和尚帮着你说过媒如何?”
云天岳俊脸一红,冷淡的道:“大师,你是方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事你还是不管的好。”
穷和尚倒是蛮热心的,豆眼一眯道:“和尚背口锅也跟在家差不多,娃娃,你不用多说了,这档子事,我和尚是插手插定了。”
知道再说下去等于是白磨牙,云天岳没再理会他,和尚可不管人家理不理他,一步一趋的跟在后面,嘴里念道:“那些王八龟孙子怎么还不出来,莫非都冻僵了不成?但愿佛爷有眼,要冻就全冻死。”
五岳帮比云天岳先到达马前,老者举手止住身后那批手下,朝静坐在马上的两个面色冷如寒霜的老婆婆一抱拳道:“老夫‘五岳帮’五台山分坛坛主孙立业迎接芳驾来迟,还望多多见谅。”
右侧马上老婆婆冷冷的道:“碧瑶宫与五岳帮向无来往,孙坛主这迎驾二字不觉得用得不恰当吗?”
孙立业厚着颜皮笑道:“同属武林一脉,本帮既为本地之主,理应略尽地主之谊,前辈休要见外。”
左侧老婆婆冷笑一声道:“沿途客栈林立,到处皆可落脚,素不相识,不便打扰,尊驽盛情,本宫心领了。”
孙立业脸色一变,道:“本座只是奉命行事,帮主交待,如办不到,岂不显得本座办事不力了?”
右侧老婆婆冷冷的道:“这么说你是打算动硬的了?”
孙立业有恃无恐的笑道:“前辈,有道是强龙不斗地头蛇。”
孙立业话未说完,左侧老婆婆已怒哼一声,抢口截住道:“老身一生什么都信,就是不信邪,孙立业,老身今天就要斗斗你这地头蛇试试,你动手吧,老身坐骑若移动一步,今天一切全听你的。”
这时,云天岳也已走到车旁两丈左右处停了下来。
孙立业阴诈的笑道:“宫主玉体欠安,我姓孙的若是动手,只怕惊扰了宫主芳驾。”
左侧老婆婆不屑的冷笑一声道:“这一层用不着你姓孙的担心,动手吧!”
孙立业大笑一声:“哈哈………恭敬不如从命,孙某只好得罪了。”
话落向右横跨出五步,向持锤少年一挥手,道:“熊飞,请那位老婆婆下马!”
黄面少年虎吼一声道:“本座听命!”
声如焦雷,震人耳鼓,声落双锤一摆,大步跨了上来,那对大如水缸的铜锤,在他手中轻若无物,这份臂力,端的骇人之极。
一见那对铜锤,老婆婆面色不由一变,沉声喝道:“年轻人,‘双锤平岳’叶天佐是你什么人?”
熊飞大眼一瞪道:“怎么?你认得俺师傅?”
老婆婆冷笑一声道:“好哇!叶天佐一向自视清高,却把徒儿送进贼窝里来扬威,老身直到今天,才算完全认识了他。”
熊飞浓眉一绉道:“你敢骂俺师傅?”
老婆婆自知人在马上决难与那双铜锤对抗,冷笑一声道:“老身不但骂他,还要………”
老太婆话未说完,突听熊飞虎吼一声道:“俺打扁了你!”一摆双锤,跨步就要动手。
穷和尚见状双腿一曲,突然飞身跃到熊飞身前,连连摇手道:“痨病娃儿慢点!”
熊飞怒吼一声,双锤一举,照准穷和尚当头打了下来,势如迅雷。
穷和尚身法可真快,身子向后一仰,双腿一蹬,倒翻了一个斛斗,恰好避过双锤。
轰然一声,那冻结了的地面上,硬陷下五尺多深两个大坑。
穷和尚手脚虽忙,嘴也没闲着,一面躲一面叫道:“痨病小子,慢着,慢着你左锤轻右锤重,今天准要贼子的命。”
熊飞是个直肠人,又加之童心末泯,闻言煞住欲攻的架式楞忡的道:“两锤重量一样,那里会一轻一重?”话落仍然不由自主的低头向两个大坑审视着。
这边一动上手,五槐坡顶上突然飞也似的奔下来两批人马,为首的都是二十四五的少年人,眨眼之间,到车旁。
冷眼把这些人打量了一阵,孙立业心头暗自一凛,忖道:“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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