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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下堂-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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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费老夫人,就连素言都想知道了。他这么快就疗好了伤,移情别恋了?若他不知悔改的恋着素心,她会取笑他痴情,可是他转变的这么快,又不禁怀疑他的真心。
费耀宗垂下手,笑嘻嘻的道:“我看她和大嫂很是说的来。儿子娶媳妇,不就是为了孝顺娘,妯娌融洽,一家人其乐融融么?”
素言的心咯噔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这费耀宗总是这么疯疯颠颠的,这话也是混说的?他娶媳妇,怎么就为了自己和谁说的来便要娶谁?听在有心人耳里,不定又传的有多难听呢?
一时不愤,素言便挑了眉瞪了费耀宗一眼。
他接收到了,亦是挑了挑眉,一副“你能耐我何”的神态,笑盈盈的低下头去喝茶。
老夫人笑的喷了茶,指着费耀宗道:“你呀……一句正经话都没有。是你娶媳妇,不是别人,听你这话倒像是替娘娶的了。”
隐去了替大嫂娶的字眼,无形之中替素言解了围。
不等费耀宗再说什么,老夫人沉吟着道:“罢,你既看中,娘没意见,明儿就叫你大哥去问问朱家的意思。”
素言自己低眉想着心事。那朱小姐看上去极伶俐的人,行事又磊落大方,为人又圆润没有棱角,谁有幸与她做妯娌,倒是一种福分,毕竟,都不是多事的人。
费耀谦回家,老夫人将此事说给儿子听了,费耀谦也点头赞好,说:“朱世伯素来教子有方,朱小姐我也见过两次,的确是磊落大方,谈吐不俗,又兼相貌上乘,的确是上上人选。”
得了儿子的首肯,又是一言九鼎的大儿子,老夫人又添了几分底气,便想择日叫人上门提亲。可是请谁去呢?一时又犯了难。
素言知道在女方家尚且没有回应时,是不该冒冒然就派官媒上门提亲的,万一不成,两家虽是世交,还是驳了男方家的面子,以后见面多有尴尬。
最妥贴的莫过是请两家都相熟的夫人上门代为转寰。自己年纪轻,身份地位都不足以与朱夫人对话。
素言一抬眼,正对上老夫人的,两人心有灵犀,竟然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老夫人看懂了素言的意思,不由得抿嘴一笑,对费耀谦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交给素言办就成。”
费耀谦不解的看一眼自己的母亲,再看一眼自己的妻子,见两人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的不甘。待想问,又素来不惯撒娇博宠,只得作罢。
一等离开长青院便问素言:“看你和娘的意思,可是已经有了人选?”
素言点头,道:“今日晚了,等明日问准了老夫人再做处置。”
她口风紧,就是不说是谁,费耀谦不免气闷。想自己一个大男人,再要死乞白赖又做不出来,只能自己生闷气。最可恨的是这一老一少联合起来,竟将他这亲亲儿子、亲亲相公排除在外。
这个人选,就是吴世庭的母亲吴夫人。她是一品诰命夫人,身份、地位、威仪、感情,无一不具备,正是最佳的传话人。
素言和老夫人商议定了,便备了礼,由素言登门去拜见吴老夫人。
素言还是第一次正式进吴家做客。下了轿,由管事妈妈领着,一路往里走,沿途不过是亭台楼阁,大同小异,富贵人家都差不多。
不过吴家又不同。吴世庭本身就是个将军,虽有子袭父荫之嫌,可是吴大人英年早逝,那会吴世庭还小,料想未成年的将军,底下不知有多少人为难他,等着看他的笑话。
吴夫人年纪不大就守了寡,家里的仆人便不多,就是院子也布置的极简单极低调,一路走来,素言就没见到几个丫头。
一个年长的妈妈迎出来,笑道:“是米少夫人吧,奴婢是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少夫人果然生的俊……老夫人早知今天您要来,一早就叫奴婢在外迎着,快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素言忙行礼。她知道一般在老夫人身边侍奉的妈妈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妈妈,要么是老夫人当年的陪嫁,再不就是跟着老夫人几十年的帖身大丫鬟,年纪、身份都在那呢,因此极恭敬的行了个礼:“李妈妈,素言冒昧,给吴老夫人添麻烦了。”
李妈妈忙把素言扶起来,笑道:“少夫人言重了,妈妈可受不起这个礼。”有说有笑的带着素言进门。
吴老夫人也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穿着打扮上却比费老夫人要素净、老气的多。穿一件深紫色的衣服,脖颈上带着一串紫楠木的佛珠,头发却微微花白,只在脑后挽了一根金钗。没有皱纹的脸上是天然浑成的威仪,那双清透美丽的眼睛里是淡淡的严肃。
素言行了礼,又代费老夫人问了好,吴老夫人让人端了椅子,素言这才坐下。
吴老夫人也在打量着素言。
关于米家大小姐,风言风语听说的够多的了,尤其是从儿子那听来的混帐话,更是让她有苦说不出,有怒发不得,如今送上门来,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狸精把自己的儿子迷得不顾人伦不顾兄弟情谊,光天化日做出那种丑行来。
087、请罪
素言来时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她听老夫人说起过吴老夫人的旧事。她一生要强,对子女管教甚严。因此在来之前,就简要的在头脑中勾勒过吴老夫人的形象。
今日一见,虽不完全相同,但相去不远矣。
见吴老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无一处不带着打量、审视和评判,便知道自己在她心目形象已经大打了折扣。
不过素言的形象说起来算得上无懈可击。她原本就不喜艳丽的色彩,因此虽是穿了一件粉蓝相接的外袍,却并不显的艳俗。
她又不爱浓妆艳抹,素净的脸宠任空多了一份无辜的天真和纯净。头上戴的是玉钗,白白净净的在冬日暖阳中泛着光泽,耳下那珍珠耳钉就更显得本份了。
吴老夫人不由的点了点头。眼前的米氏素素净净,伶伶利利,实在是与“狐媚子”没有半点关联。那么,也就是说的确那日是自己的不孝子喝醉了唐突了费家大少夫人。
吴老夫人从不护短,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况且米氏是费家的儿媳,再怎么闹的欢腾与她并无冤仇,又这么恭谨的低头敛目,一副谦诚的姿态,她有什么理由发作?
脸上浮起了一层浅笑,吴老夫人开始闲话家长:“老姐姐身体可好?”
素言知她问的是费老夫人,忙答道:“老夫人身体很好,最近睡眠不错,饭量也比从前多增了一倍,只是因为年下府中事多,素言又不堪为老夫人分忧,是以老夫人无暇来看望吴老夫人。”
吴老夫人点点头,叹道:“我也是不喜热闹的,按理说两家是世交,本就该趁着世庭在家的苏夫,把耀谦兄弟都叫过来聚一聚。可我懒的动怠,这世庭又没有娶亲,家中事无人照料,未免荒疏,请了人来多有怠慢,倒辜负了两家情份……”
素言倒心下一动。吴老夫人提起吴世庭尚未娶亲,看来不是无意。
果然,吴老夫人又道:“世庭和耀谦兄弟自小一起长大,虽说这几年他在边关,可是一直念着兄弟情份,论起来,还得叫你一声嫂子。他顽心甚重,又不听管教,我又不爱走动,他的亲事便一再耽搁,若是有好的小姐,还请少夫人多替世庭留意些。”
素言欠了欠身,道:“是,老夫人的托付,素言不敢忘。”她倒是想说一句“好男我志在四方,娶妻生子是小事,不必特别挂怀”,可是交浅言深,只怕触了吴老夫人的霉头,不如乖乖应承了事。
又说了些闲话,素言便说明来意:“素言久病,最近才有起色,老夫人便特意趁着年下叫素言多出来走走,一来给长辈们请安问礼,二来也让素言偷懒散散心……久闻吴老夫人与朱太尉家交情甚厚,不知朱大小姐可许了人家没有?”
吴老夫人直盯着素言,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问:“可是老姐姐有心要与朱家结亲了?”
素言被盯的如坐针毡。这吴老夫人饶是生性耿直吧,可这话问的也太直接了些。素言只得笑笑,道:“是,正有此意。”
她直来,自己便直往,也算不输阵。
吴老夫人便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素言一眼,没作声。
素言被她这一眼看的身上发冷,只觉得寒气直从脊梁骨由下到上,连寒毛都乍了起来,一片冰凉。
这眼神,怎么像是在看奸夫yin、妇的眼神?好像她说这话是大大的不应该一样,又好像吴老夫人笃定了自己和费耀宗有什么一样。
素言心下着恼,却不肯露出怯意,极郑重的迎回去,并不介意她那严厉的眼光肆意的评价。
吴老夫人微微挑了挑唇角,道:“唔,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她也这么说,当日费老夫人也是这么说的,难不成,费家配朱家,还有些高攀不成?
吴老夫人没有替素言解惑释疑的义务,很快的道:“这是好事,我却之不恭,等我问过了朱夫人,即刻就给老姐姐回话。”
言尽于此,素言便完成了此行的目的。按说吴老夫人就该端茶送客了,可她岿然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尖利的落在素言的脸上,如同小北风一样刮的人生疼。
素言便微笑相陪。
吴老夫人先开口道:“米少夫人,老身在此要向您告个罪。”
素言腾一下起身,道:“您言重了,素言不敢当。”
吴老夫人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依然犀利如初,抬头示意素言坐下,屋子里服侍的丫鬟和妈妈们也都识趣的相继退下,空旷的厅里就剩下了她们二人。
这厅极高极阔,想来应该是先前吴大人的书房。东边带摆着一溜书架,几案明亮不染纤尘,现在是做了吴老夫人待客之用。
只有几个火盆静静的散发着暖气,可是跟这空旷的厅比起来,那点暖意就显的有些微不足道。素言只觉得脚上的热汽一点消散,凉意泌上来,又不能乱动,脚竟然冻僵了。
素言心下越发不悦,脸上却不肯带出一分怯意来,越发坐的笔直,她倒想听听吴老夫人要怎么向她请罪法。
吴老夫人开口了:“上个月是米少夫人的芳辰,本该亲自过府敬贺,只是老身染了风寒……”
素言心下冷笑。以病做推辞,这实在是一个好主意。不过,诚不诚心,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世庭正好在家,与耀谦又许久不见,因此去了府上……”
素言终于意识到了吴老夫人对自己的称呼:“米少夫人。”她叫费老夫人为“老姐姐”,叫费耀谦也亲切的称之为“耀谦”,只有对自己用这种官称,也显见得她与费家情份深厚,却非常不喜欢自己。
那倒也罢了,从前的费少夫人本就不是个讨喜的角色。只是,再怎么可恶,那是费家的儿媳妇,与她吴家又有什么关系?她这番毫不掩饰的厌恶,竟是因为厌恶未出阁的米大小姐吗?
因着这个推论,素言忽然心惊肉跳起来。越观察吴老夫人的态度越觉得自己推论实在是正确。
她的话里话外,不就是想要引到当日她和吴世庭见面的情形上面去吗?
也就是说,她这个做母亲的,表面上是在自悔自省教子失职,实则在讽刺嘲弄自己已为人妇却不知检点,勾引她的儿子?
甚至这勾引,还要推导到很久很久的未嫁以前?
她该不会和这个吴世庭也有一段孽缘不少字
如果真的有,她这样理直气壮,装做事外人一样,在吴老夫人眼里只会更加的可恶。如果她真的长成狐媚子的样子,她虽气,却也觉得不算冤枉了自己,可偏偏自己一副良家妇女的样子,也就逼得她不得不承认是她儿子的错……
素言脸上的笑忽的就收了,眼神里也多了点冷意,迎着吴老夫人的视线回望过去,不自禁的就带了点鄙夷。
从来男人调戏女子,在素言这都不是女人的错,谁叫她是大女子主义呢。就算是女子有勾引之嫌,男子也该顾及方方面面,从责任心出发,以无上的定力让勾引告之以终结。如果他反受其乱,那就是他咎由自取。
吴老夫人为人母,一心只牵挂着自己儿子的名誉,她难道不知自己也是别人的子女,凭什么要受到她这样的旁敲侧击?
素言沉寂下去,脸上换了认真倾听的姿态,听吴老夫人说道:“犬子多喝了几杯酒,竟然误入内院,冲撞了米少夫人,老身听说后十分震怒。世庭不知规矩,擅闯内宅,实属不赦。”
素言抿嘴,一字不吐,她就要看吴老夫人要怎么样把这罪名推到自己头上。
吴老夫人说了半日,觉得口干舌躁,再看眼前的米氏,坐的越发稳如泰山,脸不红心不跳,竟然还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瞅着自己。
她就没有一点羞耻心么?大庭广众之下与外姓男子私会,她不该去寻死以谢天下么?
可就是那见鬼的清亮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懊悔,仿佛她只是来听故事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这女人……
吴老夫人倔强上来,不肯端茶喝了示弱,便生硬的继续下去:“老身本意是要登门亲自谢罪,不想世庭接到急报,边关告急,因此提前回了边关。又逢今日米少夫人登门,所以老身代世庭向米少夫人道一声抱歉。”
说完了?素言看一眼吴老夫人,唇角露出一抹轻浅的笑意,道:“恕素言愚钝,老夫人这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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