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尚无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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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他们一个感谢的笑，说道：“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谢谢了！”

楚家老大，现在的方帆，慢慢走向我，也将我看了一遍，笑着对我说：“没事便好！”方飞则跟在他身后，对着我傻傻的笑。

我用力的拍了拍燕北的肩膀，又抬头看了看泊然，用手指着泊然道：“有大夫在，不怕的，我现在才知道身边有个会医的有多重要，至少可以分清楚，是病了晕的，还是饿了晕的？”也许是因为晓丹醒了，也许是因为我没有逃跑，今天的我特别高兴，我对着燕北拼命的笑，向他示意我很好。

燕北听我如此说，睁着大眼睛看向泊然，泊然则满眼笑意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燕北，燕北爽朗一笑，道：“如此没事才让人放心！”说着又指了指泊然：“会医真是好，我们这些个，是一个都不让进，他倒好，每天进进出出总也没人拦，早知道我也去学医，想啥时看看你们都成！”

泊然也回了他个爽朗的笑，只见燕北一个勾肩搭背，揽着泊然向北院走去，背对着我挥了挥手，泊然回头看着我说：“快回去歇着！”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着原先马车里的那个孤独少年，如今也可以不再形单影只，心中暖意回荡不去！

晓丹渐渐痊愈，却再也不敢往主子的屋里跑，胆子也小了许多，常常有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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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就躲到我的身后，我只能无奈的安慰她。

自晓丹痊愈，我也有了个新活，白日里在少爷们上课的时候，从旁伺候着，听说是大夫人特地让我去的。

王府有自己的私塾，里头的学生自然也只有王爷的儿子们：二少爷司徒骆凡，三少爷司徒流云，大少爷已过了上课的年纪我没见着，只是我没有想到，私塾里居然还有个人，与少爷们一同学课。

第一次进私塾，我惊奇的喊：“泊然？”

他只是回了我一个淡定的笑，我曾经问他你怎么会在，他只回了我一句，你不是也在，我这才明白所谓的主子上课，让我从旁伺候只是的幌子，原来大夫人是刻意让我也跟来受教育的，只是如此这般我怎受的起，泊然倒是十分淡定，当我用满是疑惑和担忧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他只是在我头顶敲了个栗子说道：“小小年纪，怎么思虑怎么多，好好上课！”

于是每日我便不用再做那些打扫的活儿，丫头的生活似乎也开始离我越来也远，每天回到方和苑，我也会将我今天学的一些东西，教些给屋子里的女孩子们，至少也让她们都识得字，单音单舞本就有人教不用我，晓丹和思言倒是学得很是认真，看来我是一人受教大家得意啊！

匆匆寒暑，年复一年，我们都在慢慢长大，三年仿若一瞬，今天除夕，外面漫天大雪，我们的屋子点了暖炉热烘烘的。

我们几个女孩子各自弄来了不少小吃，今天准备一起守岁。

思言偷偷跑去将门开了一道缝，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晓丹比较胆小，躲的老远可还是不忘问：“来了没啊？”

我一边摆弄着桌子上的食物，一边偷偷的往自己嘴里塞，单舞狠狠的打了我的手一巴掌，十分用力，打的我生疼，奈何我满嘴偷来的食物不好发作。

“来了来了！”只见思言将门开大了一点，门外带着风雪，带着寒意呼呼的溜进三个人，燕北带着方帆，方飞，匆匆的溜进屋子。

燕北拍了拍身上的雪嚷道：“冻死人了！”

我们一屋子的女孩子，忙齐刷刷对对着他做了个静声的手势，他忙闭上自己的嘴巴，我往他身后看了看小声的问：“泊然呢？”

他也以极小的声音回我道：“被王爷找去一道过年了，他让我给你们带个话儿，说他搞完了，自己爬墙过来！”

我知道他这么小声，是故意抖我，狠起劲儿打了他一拳，却像是给他拍蚊子一般，燕北在练兵营呆了三年，身体那叫一个结实，十五岁的他魁梧高大，皮肤黝黑，健康帅气，阳光温暖！现在的我只及他的胸口，小小瘦瘦，常被他取笑：“别人都长，怎么就你不长啊！”

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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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的回他：“你懂什么我这叫后发制人！”

方帆和方飞比我们都早来到王府，在练兵营也多待了两年，现在也是一个个黑黝黝的兵哥哥样，十六岁的方帆长相俊逸，女孩子们在一道还会羞红着脸聊起他，我佯装年纪小，听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方飞跟我一般大，看到女孩子们对着自己哥哥娇羞的样子，常常对着我挤眉弄眼，我还他一个天真无邪，他只好愣在当场，有时还会跟着燕北嘲笑我：“你还真是长不大！”

泊然这几年越来越受王爷器重，常常跟在其左右，与我们的来往也越来越少，今天除夕大家说好一道过年，他又不能来，我心中略有失落。

我默默看着窗外大雪许久终还是作罢，单音在背后轻声唤：“还愣着，过来呀！”

我匆匆回了声：“来了！”

风雪连天，满屋暖意，燕北甚至带来了酒，我们不敢高声，只好低声嬉笑，我不时看看窗，看看门！直到鞭炮声响起！

满屋子的人借着鞭炮的响声一齐喊道：“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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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持续了很久，我们一屋子的热闹，大家不再小声的蝇营狗苟，都就这鞭炮声扯开了嗓子，属燕北最放肆。起初单舞还会一个劲儿得提醒他小声，小声，可当后来听到门外传来的嬉笑声，也就作罢了。

燕北放肆的大声说道：“瞧，大家都要过年的，何必闷着！”

正说着，房门突然打开，门外也没再下雪了，我想着门怎么就开了，刚想起身去关门，突然门外燃气绚烂的烟花，惊的我们眼前一亮，忙一个个的跑到门外去看！

我们大家齐刷刷的出现在门口，南苑中其他屋的门前也都站满了人，烟花烂漫处，我在烟花间看见泊然对着我绚烂的笑，如春日的盎然，如青草的芬芳！我与他隔着烟花互望，耳边因过年而出现的热闹声似乎消失了，只有烟花间一个少年绚烂的笑容，和那双比烟花更炫目的双眼！在此以后的很多很多个除夕夜我都会想起眼前的这一幕，也都会怀念烟花对岸的那个少年。

当我也隔着烟花对着他笑时，我才发现这一世的我是如此幸运，虽然年幼时家境贫寒，可阿爹对我疼爱备至，也许现在也只是为人家奴，可身边却有着一起长大，关心着我的朋友，活着多好！我在心中大声的喊，这一世，我要活到终老，也要看着你老！那时的我只知道朋友是很好很好的，如同燕北，如同晓丹，如同单舞，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发现朋友是很利很利的刀，刀过处不见伤痕，却血流如注。

幺妹绕过烟花，跑到我们中间来，她一边笑，一边跳，拉着我的手大声的喊：“无忧，过年了，我们又长大一岁了，我九岁了，九岁了！爹说等明年给我办寿宴，我要让你们都来，都来！”

烟花下我看着她被映衬的无比绚烂的小脸，高兴的与她一同笑，点头回她道：“到时候一定送份厚礼给你！”

那时的幺妹是看起来是那样的可爱，红扑扑的笑脸在大红色袍子的映衬下显得喜庆可爱，大眼睛清澈明亮，她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欢快，她灿烂的对着我笑，灿烂的喊着我姐姐，直到很久以后我还会想起那时的幺妹和她那时的天真笑容，还会想起那时候她穿着的大红色的袍子，即便以后她都不再穿红色了，可那末红色的影子却永远的留在了我的心里。

再美的烟花总会落幕，在烟花燃尽的时候，人们的心中也总会有些失落，空气中剩下的是那浓浓的火药味，南苑的丫头们，各自关了自己的房门。

我们的屋子却多了好多人，不仅泊然和幺妹来了，二少爷三少爷，都来了！三少爷更是拿出王爷送的新年礼物一顿显摆！

燕北没好气的对着泊然说：“你来就来，带他们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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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帆和方飞也待在一旁不怎么说话，泊然看看我们，拍了拍燕北的肩说：“我们的燕北兄，何时变得如此小鸡肚肠，大过年的，大家在一起热闹吗？”

燕北指着自己的鼻子嚷道：“说我什么，鸡肚肠，我莫燕北会跟他们计较！”

泊然释然道：“那不就得了！”

燕北看看方帆和方飞低着头，没再说话。

幺妹原本在跟着三少爷单音单舞他们一气，在玩弄三少爷的稀奇玩意儿，突然注意到我们这里，忙跑了过来。

她跑起来一蹦一跳的，耳上一对精致的耳坠子好不显眼，幺妹本就长的可爱，大大的眼睛更是始终透着灵动的气息。每次见她，她就漂亮几分，现在的样子早也不像那个竹园里的小丫头了，不知在过几年，风头会不会盖过单音，但幺妹的红色却让她看起来脱不了俗气，可我却甚是喜欢那份俗气，因为我们是俗人，所以俗气。

她欢快的跑过来，方帆、方飞一见她来，起身走开了，燕北也是眉头一皱，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都不太喜欢我们的这个小妹妹，燕北总是一再的提醒我，别和他们称兄道妹的，人家是主子。

我看了眼燕北，示意他笑，他露出一排齐刷刷的白牙给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倒是把我惹笑了。

幺妹跑到我的身边，晃着耳上的坠子，开心的问我：“无忧姐姐你看，漂亮吗！”

我看着那双耳坠极不普通，看起来价值不菲，想来以前幺妹哪有这样的首饰，王爷这次过年倒是给她送了份好礼，幺妹该高兴好久了！幺妹的娘本就是着府里的丫头，她从一出生，就像是低人一等般，还记得初见她的时候，她都管司徒骆凡叫二少爷！看来如今的她，终于也可以走出大人们的纷争中了。

幺妹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她看看我又看向泊然，大声说道：“这是泊然哥哥送我的新年礼物，他跟着我爹做事，爹给他发了俸，他花了所有的俸钱，给我买了这个！无忧姐姐，很漂亮是不是！”

不知为什么听她如此说，心中原本的开心，高兴，兴奋，全部变成了酸酸的疼！可面子上我还在笑，我笑着看向她说道：“好漂亮，好漂亮！”

她高兴的一蹦一跳的跑开，似乎她来，只为将我从幸福的梦中叫醒，我还是我，那个活了三世，却永远忘不了前尘，永远与幸福无关的我，她鲜红的影子在我的眼中挥之不去，刺的我的眼生生的疼，我忽然发现我的心很小，小的竟然会容不下一个开心喜悦的小幺妹，心中彷徨着不知到底是哪里疼，又是为什么疼，是因为那对坠子，还是因为幺妹的天真，或者泊然的慷慨！

我一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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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站着，一旁的燕北突然站起，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被他拽着回过了神，只见泊然拦住他问：“跑哪儿去？”

燕北与他对视，冷冷的道：“我倒是忘了给我的妹子买新年礼物了，谢谢你的提醒！”说完又对着屋里喊：“蛋蛋，思言，跟我走，哥给你们买礼物去！”

泊然拉住燕北拉着我的手，说道：“天还黑着，你去哪里买，再说大过年的人都在家中过年，你又去找谁买？”

燕北皱着眉头一把把泊然推开，因为用了大力，泊然被推到门口，将大门一下撞开，冷冷的北方呼啸的灌入整间屋子中，我不禁一阵哆嗦！

泊然赶忙将打开的大门合上，对着燕北轻声喝止：“别胡闹！”

燕北抓着我的手有些抖，他低低的说：“我就是个大老粗，只想着大家一道过个年，图个开心，却忘了咱的妹子也都长大了，这都一身的粗布衣裳，也没件儿新的，蛋蛋都14了，连个像样儿的首饰都没有，哥哥我做的窝囊！”他故意把窝囊说的老响，响到整间屋子都因他那一声窝囊静了下来，不明就里的三少爷那一伙，看着我们这边发呆。

泊然看着燕北不语，燕北也始终盯着泊然，抓着我的手力道越收越紧，紧的我有些疼！看着一屋子的喜庆就这么冷下来，实在让人难受。

我刚想说话，二少爷笑吟吟的开口道：“谁说没件新衣裳，都自个儿跑回去瞧瞧，看看这屋子里都多了些什么？”说完，笑着看向我。

我忙甩开燕北的手，给他个大大的笑，说道：“我去瞧瞧啊！”

我故意兴奋的跑回自己的塌边，见到塌上摆着见宝蓝色的衣裙，忙将它拿起来，衣服的下方还摆着一张条子，我将它捏在手里，将衣服比在自己身上，扯着嘴角尽量的笑，让笑容放到最大，嘴里嚷着：“看多漂亮！”

晓丹也有件翠绿色的，她的动作和我一样，一样笑面如花，思言更是开心的只想赶紧穿上，单音和单舞忙去跟二少爷道谢，我们也齐齐跟他说谢谢。

燕北看着一切没有言语，只眉头一直锁着，也没再跟泊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