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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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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我感动可不可以拉。移地建哥哥,虽然你比我还小,我就勉强叫你声哥哥吧。”我白他一眼,这人就是不懂女儿家心思,谁痴傻了?我只是难得看他有正经的时候,难得知他除了泡妞还会真心说话,一时感动了嘛。

“改口了呀,终于不是张口闭口叫我色鬼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小子才正经没多久又抱美在怀了,小鸟依人般依着他的是名美丽的胡女,名叫哈丝丽,跟随他从西受降城而来,本为歌姬,移地建一见倾心,自见了她后再未移情其他女子,他也是真动心了吧。

“吃元宵啊,吃元宵,往事休提了啊,常晓,你也来吃呀,我做了咸馅的,知你不喜欢甜腻的,尝尝可好?”我搓完元宵,下锅,元宵一颗颗浮起,晶莹剔透。

“小姐。”伊贺又笑了。

“嗯?”我凑过去。

“殿下喜欢桂花酿的馅,上次您做给郭将军吃的他抢了半碗,直夸了三日。”伊贺随便说说,捧碗走人。

是吗?他从没吃过元宵么?还用抢的。喜欢怎不告诉我呀,对了哦,上次我做完元宵后大哥就把他列为拒绝往来对象了哦,俶,你喜欢桂花酿么,我也是呀,芋香是大哥的最爱,玫瑰细沙是大嫂喜欢,重油芝麻是朝义哥哥喜欢的,你我喜好一般呢。

月色皎皎,快十五了,你该凯旋归来了吧,见你的第一面,我一定叫你“俶”。此生,你是广平王也好,是太子也好,是大唐代宗也好。。。或许你日后有三千粉黛,或许你心有万千丘壑,亦或许,江山美人你选的是前者,只要我还唤得那声“俶”,我便随了你去吧。

  
第四十九章 离歌–尾声(二)
第四十九章 离歌 – 尾声(二)

GUL SA BA GUL SA BA 
YALGUZ KAL DING DA LA DA
AY SIZ KALDI BU AH XAMLAR
AT RAP JIM JIT HM MISKIN
BAX LIMAH TA UQUX KA
YU RAT TI KI XU IZ LAR

GUL SA BA GUL SA BA 
YALGUZ KAL DING DA LA DA
AY SIZ KALDI BU AH XAMLAR
AT RAP JIM JIT HM MISKIN
BAX LIMAH TA UQUX KA
YU RAT TI KI XU IZ LAR

洞萧一曲,萧声方止歌声已起,一曲罢了,转回身,伊贺常晓锁眉不语。

“你莫告诉俶我又吹萧了哦。”我嬉笑奔向他,忍者守诺,只要是答应你的事定会做到。

“伊贺是东瀛人,从不觉得女子吹萧有何不妥,何况小姐萧声之洒脱毫无烟水之气。只是,此曲为何曲,此歌又为何意?”伊贺常晓伴我下山,陡峭之处搀扶一把,并不佑于礼数束缚。

“此曲为一首电影插曲,西西,你莫问我什么是电影,那是我家乡的说法。这电影说得是七名身怀绝世武功的剑客下天山除奸逆的故事,我大哥带我去看过一次,回来后他记了谱,我记了词,这般又吹萧又唱词还是第一次哩。”

我抱了紫竹洞萧,眼前想起的都是那年夏天的情景,我考上大学,央哥哥休息半天,他勉强同意,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陪我看场电影,结果那日正是首映典礼。电影终场前他才醒来,这首片尾曲响彻全场。他说对不起我,看着看着睡着了,我哪里会怪他,看武侠片都能睡着,他是太累了呀,而我,只要他能休息片刻,就象这般,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别想,不开会,也不抢单,更不用接电话。钱是赚不完的,单是抢不完的,我有的够多了,什么都不缺,真的。

“七剑下天山?”伊贺常晓真是天才,我大笑点头。

“当红色的衣衫飞过眼前,旋律在我心中响起。一个大漠中孤独的声音,一个为了爱情付出一切的女人。她美得令人窒息,因为她终将死去,化为一片红色的飞沙…………这首为离歌,名叫飞逝的红巾,刚才我唱的是唯语的词。”

大漠黄沙,天山白雪,一袭红衣,英姿飒爽,漫天飞舞。

我虽翠羽黄衫,却倾慕那个茫茫沙漠中烈火般炽热的飞红巾,她不要楚昭南,虽然他柔情百结,她执着杨云骢,虽然后者并非心无旁骛。

“此曲不祥。”伊贺常晓突然出声。

“呸,呸!郭妹妹,王兄刚打了胜仗,你怎得唱这歌呀!”移地建也来凑热闹。

“真的!真的!什么时候回来呀!明日都上灯了,说话算不算数拉!”我喜不自胜,正被他逮个正着。“妹妹问哪个呀?你大哥?我大哥?还是——俶,呀。。。哈丝丽宝贝,有人追你男人呀。。。”

呸,呸,我提裙就追,膀阔腰圆的大汉被我追得大叫救命,伊贺常晓一旁叉手偷笑,时不出脚绊个某人两下, 闹到最后,美女哈丝丽挑了帐出来,一手的糯米粉糊,懵懂问道,“小姐,你说要做桂花酿的元宵,那馅怎么做哩?”

这可难倒了我,冰天雪地的,江南的桂花酿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可是据说某人喜欢呀,而且,据说某人明日就回来,还指名要吃桂花酿的元宵,我虽嘴上叫苦却是乐在心头。

最后,还是哈丝丽提了醒,山脚下既是边境小镇疏勒镇,北地人家通常有地窖,只要寻得到桂花瓣依法制好封罐,连夜放进窖里以火炉加热,一日一夜,也有那么点发酵酿制的感觉。

花瓣是上好的八月金桂花瓣,平整干净,香沁飘逸。约摸取了四两,盐水洗过烘干,八两的绵白糖,一层糖一层桂花细细铺进罐底,白蜡封罐,再以红缎扎紧。

大功告成,我举袖抹汗,直呼闷热。

这地窖里火炉升得热,再加了伏俟城里我大病一场,直到了现在每夜醒来都虚汗一身。哈丝丽赶了贴身保镖伊贺常晓出去,又问屋主由里到外借了一身干净衣裙,我脱了湿衣她拢了我发替我换上。

衣裙是胡族少女的式样,娇俏的艳红锦锻,且腰身尺寸半分不差。一方红色的面纱,哈丝丽要替我挂上我吓得连连退后,据说当地的风俗,未嫁少女都以面纱蒙面,可这分明就等同现代伊斯兰教的习俗么,伊斯兰教男子可娶四个老婆,地位同等,本姑娘目前还没有兴趣拉。

“小姐该多穿红色,王爷常说您穿绿裳虽美却太素太弱。小姐看看,是不是?红衣配这发式很好看哩。”哈丝丽替我辫上最后一缕发辫,举了镜让我看。

是虽是拉,但李俶喜欢我穿绿衣,喜欢我挽鬟发,喜欢我窈窕唐装的打扮,这一身明日可得换掉。

“我们中原有句古话,士为知己者用,女为悦己者容,哈丝丽,你明白么?”我靠了炕上歪头看她,不知是热还是气血好,她眼睛晶亮,粉颊胭红,好看得很。

“哈丝丽明白的,就好象这八月的金桂花多难得呀,王爷知您喜欢还不是寻了来。”她点头如蒜,乐得我一点她额,她是真懂还是假懂呀,胡女只知游牧不读诗书,真是憨得可爱。

“你明白个什么呀,这桂花是移地建寻来的吧,他到是中用的,这冰天雪地的小镇还能淘出这么宝贝的东西来。刚才你没听他叫你宝贝嘛,你男人哩,他哄你还差不多,到我这来表什么情呀。”我转了身去,她替我揉揉腰背,地窖里没桌椅,刚才跪地做桂花酿时还不觉得,一起来倒是腰酸背痛了,我这副古代的身子呀,真是娇弱得很。

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游离腰间,时捶时捏,舒服至极,身后的小美女一声不吭,可是那声“宝贝”害了羞了?移地建可真敢叫,那小子有时倒是直爽得可爱,我忍不住再逗她。“哈丝丽,移地建若说要带你回富贵城你可一定要跟他去哦,他们兄弟俩都是直性子人,绝亏待不了你。”

那双手明显停了一停,那小子真是开过口了?动作好快么。“他可有说要你做他王妃?回纥男子不拘泥世俗,葛勒可汗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绝不会计较你家世的。”

腰上猛受一戳,气血顿止。

“小姐想必是不知奴婢身世吧,哈丝丽是突厥人,家园被占,族人被杀,兄弟为奴,姊妹沦为军伎,小姐您说,我可会跟移地建回富贵城,可会做他回纥王妃?”

身后一句,我心跳顿止。

家园被占,族人被杀,兄弟为奴,姊妹沦为军伎,刻骨的仇恨,她是突厥人,突厥最大的仇人是回纥!她是奸细!

身子半分不能动弹,只眼睁睁看着她扳过我身,一方红纱落上面颊。

“阿波达干。。。伊贺。。。”我想要大声揭穿她,想要叫门外的伊贺常晓,有心无力,声声细微如蚊,字字如蚁啮心。

“不是小姐想得那样,左贤王,只是哈丝丽一半的主子。。。小姐想想,王爷常说您穿绿裳太素太弱了,王爷为讨您喜欢藏了八月的金桂花。。。小姐想想。。。”

朦胧的红纱下,地窖的门由里而开,一名女子走近我,利落地穿上我的湿衣,相仿的身材,相仿的鬟发,相仿的妆容。

我无力举手,任泪水无尽滑落,肝肠寸断,我这个傻子,大哥。。。俶。。。我是苯蛋,没用。。。

  
第五十章 离歌–尾声(三)
第五十章 离歌 – 尾声(三)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悲伧的歌声绵延祁连山脉,几百年前遭灭族之恨的匈奴老妇唱起此歌,今日,同样是灭族之恨,同样是匈奴的别枝,几百双愤怒的瞳孔死死盯着我,恨不得随时一扑而上,剜心剖肝碎尸万断。

“你可怕了?怕了便抱紧我。”马上的人一颠我身,轻轻哧笑。

面纱一掀又垂,他一声长叹,“何苦呢,若不是姓郭,若不是你这张脸。。。好不容易建起的基业,牺牲了那么多。。。”

不敢松手,不敢放开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撕碎我,断手断脚的也好,污血满身的也好,苟延残喘的也好,通通都与朔方军血海深仇,而我,是郭子仪的妹妹,更有一张极度相似的脸。

人马止步,山风更狂,隐隐的,泥土奔流之气随风飘来,祁连山的北麓,合黎山,积雪皑皑的峭壁下是奔流的石羊河。

“借你人一用!”一人沉声闷喝,大掌已提起我肩。

我尖叫一声猛扑进他怀。不要!我死都不要看到他,披着人皮面具的——阿波达干!

“别碰她,我带她过去。”他护住了我,阿波达干松手。

“到这时候了你还护着她?你怜香惜玉郭子仪可不!你的人马呢?你的易王府呢?你的储君之位呢?啊!你被这女人害死了知不知道!”

胸膛一分分凉却,我纂了他袍颤抖不止,许久的沉默,他终于开口,“人我借给你,分毫不许伤她,不然——”

“行了!山上等你!”一物掷向脚边,阿波达干跺脚先走。

“你不是易昭!”我由他怀中抬头,他惊愕。

“虽然我不知道易昭到底是谁,但你肯定不是。”我肯定,他不是,如果从前那个易昭已是假的,那他就更是假上加假。女人的感觉通常都准,他们身上的味道不同,胸膛的感觉更不同。

他片刻恢复常态,温和的笑容渐渐褪下,取代的,是阴阴的打量,接着,声音变了,“二小姐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想想,要没‘易王’保护小姐,突厥人会怎么对你,啊?”

只一句,我就听出,他是易王府那个唯一会说汉语的人,那个在门外看守了我整整一个月的人!他叫闵洛!那么,他的脸,这张英俊儒雅的面皮。。。一阵毛骨悚然,我猛推开他就逃。

腕上铁钳烙烧般疼,他一把扭住我,抽出柔韧的缎带绑住我双手。

“王爷说了,小姐箭法精妙,不能不防啊。”他似乎有些不屑,两指一撮脚边的一团东西,轻飘飘在我眼前晃过,“小姐怕什么,怕这张脸么?这可是王爷最心爱之物,当年王爷足足用了三日三夜才剥下这两张人皮。。。”

“不要说了!不要!我不要听!”我闭眼大叫,今生今世,永远,永远也别让我再看到那张脸,他是魔鬼!

“小姐不想听就别听了,我不会再说了。”他一落我面纱,一切隐于红巾之后。

我浑身虚脱无力,再也走不了半步。闵洛,葛腊哆,阿波达干,一个比一个残忍,一个比一个欲置我大哥于死地,带我来这里,是拿我来威胁大哥,要他罢手吐谷浑么。

闵洛横抱起我上山,山上,阿波达干已恢复原貌,一如两年前的阴鹫凶狠,更因刻意长胖而横肉满脸。

“二小姐这不是自找的么,早顺了易王何来今日的争战,等杀了郭子仪,重建了易王府,小姐可莫再惹怒王爷了。”他放我下来,轻手放到阿波达干马下。

“大哥!你们要杀他!”我惊慌四顾,阿波达干、葛腊哆,及突厥仅余精锐怒目而视,我一把攥住闵洛的袍袖,这里,只有他,还是个人。

“易昭,求求你。。。”我哀声。 

“珍珠。”

一声呼唤,不是大吼,也非撕心,是温柔,是宠溺,是沉着,是渗透全身上下每一处的无尽安心。

“珍珠。”再一声,我回头。

将军银甲白袍迎风而立,俊脸温雅如斯淡定自若,铁掌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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