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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华重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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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时二人情意绵绵,做什么心中都是蜜也似的甜,如今林寂这般倒是好笑得紧。苏辞冰这厢先黑了脸,那厢林寂看着她却只抿唇而笑。

苏辞冰见不得她得意的模样,正色道:“适才我们在桃花林里,躲在暗处的该不会也是林三公子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我是多多的脑残粉!”投的雷,希望所有看文的亲们看文愉快,祝大家万事如意事事顺心




、梦魇来袭血惊佳人


林寂笑笑,并不说话。这厢苏辞冰却想得明白:她身为大理寺卿的独女,又体弱多病,若娶她,确然是拉拢苏老爷的好法子。再亲的人,也只有在一条船上时才能同心协力。难得苏辞冰又有宿疾,苏老爷在朝中并无党羽,林寂娶她,上面那位的疑心亦可稍缓。若是将来她死了林寂大可再娶,如此裙带关系倒是更多了一层。林家的权势,自可再上一层楼。

林寂今日之举,虽和萧离相类,然其为利而行,倒叫人觉着恶心。苏辞冰冷笑道:“林三公子还是放尊重些儿的好。即便我是女子,照样能,”她走近林寂,低声儿:“收拾得了你!”随后擦肩而过走将出去。只留下林寂一个人,站在原地儿上笑。

待苏辞冰出去后,才知孟淮和林宛两个已找了她许多时。等用过午膳,几人又说了会子话儿聊了会子诗词,这才各自回了各府。

晚间苏辞冰和繁枝画屏幽梦燕双几个坐在一处说笑了会子,又抹了会子骨牌,方才洗漱歇息。待繁枝划上消息后,苏辞冰才想起白日的林寂,想到再见不到的萧离,想到自家极可能会嫁给林寂,嫁给,不是萧离的另一个男人,心口儿愈加泛起疼来。

一夜辗转反侧,偏生外边儿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听着夜雨打芭蕉的声儿,像是更添了层愁绪。直叫她挨到四更天才浅浅地睡着。

翌日起来时,旁边儿便有萧离坐在床边儿握着她的手,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苏辞冰看着熟悉的霞影纱所做的帐子,看着床上的蚕丝被,再看着萧离身上一袭华贵的紫蟒袍,有些回不过神儿来。她抽出自己的手,萧离便醒将过来。他唇角牵起温柔道:“卿卿,快些儿好起来罢。过些日子,咱们去江南看雨。”

苏辞冰看着萧离,有些不大清楚,她如何就回到了萧离休她之前她听说萧离要尚公主之后?

这里的一几一案、一桌一椅、一花一草,甚至是一片瓦都叫她觉着熟悉得紧。怎会如此?

苏辞冰眼中含了泪,看向萧离的眸子尽是漠然冰冷:“你不是娶要尚公主么?何苦来!又来招惹我!”

萧离眼中一片愕然,她不顾苏辞冰的挣扎抱住她:“卿卿,为甚还要说这话儿来伤我的心?我若是要尚公主,那我成了个什么人?前几日我已然明明白白地拒了上面那位,你也是知道的,如何……”

苏辞冰一愣,泪珠子凝结在眼眶内,并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儿。怎会如此?

正在愣神间,穿着绫罗的丫鬟已将一碗熬得软软的白米粥放在托盘里端进来。萧离端了粥,吩咐丫鬟下去,自用勺子舀了吹凉,又放在唇边儿试了试温,才喂给苏辞冰。苏辞冰扭头不愿理她,他便好言相劝道:“你受的是内伤,再不好好将养,到时候咱们老了再赛马就赢不过我了。原本你现下也不见得能赢我。”

苏辞冰仍旧不言。萧离便叹了口气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当真的是如此,昨日还欢欢喜喜的,今日便不把我搭理。辞冰,你也理我一理儿。”

苏辞冰见他说得可怜,想起萧离平素对她的好,不由自主地便软了三分:“你何时变得如此黏黏糊糊的?端来我自食罢。”

萧离闻言一顿,眼中便含了泪:“你莫要着急,再过三个月,三月后,你的手就能好了。”苏辞冰闻言便动了动手,果然手上没力。然她并不记得自己何时手上受过伤,便定定地看着萧离:“你可记得当年在大漠,我和你说过的话儿?若是我的手废了,还不如将它砍了砍了砍了砍了砍了!”

萧离眼中含泪:“我如何不记得……”他这话儿一出口,苏辞冰便运劲儿,一脚踢在了“萧离”胸口上。她用尽全力的一踢自叫萧离吐出一口血来,而她自家亦到了强弩之末,喷出一口血来:“说!萧离在何处!”

那人望着苏辞冰,惨然一笑:“你如何知道……”

苏辞冰眼中一片冷然:“因为当初我对他说的是:‘若是我的手不能用了,你就是我的双手。’”

苏辞冰心间剧痛,皱起眉,汗如雨下。

“王妃?王妃?可是被梦魇住了?”一个清秀干净的丫鬟推着床上的人。待床上的佳人醒转后,方才笑道:“王妃可是做恶梦了?先喝口茶压压惊罢。”

苏辞冰睁眼,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孔,叹了口气道:“现下什么时候儿了?王爷呢?”

那丫鬟道:“巳时一刻。王爷已上朝去了,临行前还叫我们行动小心些儿,莫吵着王妃睡觉咧!”

苏辞冰点点头,便由得她服侍她起来梳洗,一溜的十几个丫鬟捧茶的捧茶、捧青盐的捧青盐、捧漱盂的捧漱盂、捧面盆的捧面盆、执巾帕的执巾帕,全都齐齐跪在下首,待服侍她洗漱罢后才有条不紊地退将出去。梳头的丫鬟为她挽上一个醉髻,又按着她的喜好插上一枝翡翠步摇后,又淡淡地搽了层脂粉,在眉心点了个梅花妆。

诸事毕后,些须用了些儿膳食,再画了会子画儿,萧离也就回来了。他一进门,便和苏辞冰笑道:“将才丫鬟说今晨你被梦魇住了?可见得一时我不在,你就有事故儿。”

苏辞冰看着萧离,觉着头有些个晕晕沉沉的。她笑批道:“尽会胡说!那不曾遇见你的十几年,我不也照样过得挺好?”

萧离咳了咳,知道再说下去苏辞冰该不搭理她了,便笑道:“今日我带你出去吃饭去,咱们好些天都没一道儿出去了。自从天家说要把那什么公主许给我你就不把我搭理,我分明是拒了的。”

苏辞冰想起这一茬儿,心口便泛起疼来。于是只得捂着心口儿坐在桌边儿道:“你不用瞒我,你都要杀我了!若不是你,为甚我心口儿总是疼?定然是你给我下了药了!”

萧离闻言,面上一僵道:“我,我何曾会如此?你便这般不信我?”

苏辞冰冷笑道:“我为甚要信你?”

萧离喉中泛着苦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只是满眼哀痛地看着苏辞冰:“你先歇息,我去请袖手夫人来。”袖手夫人是一代名医,且其一生只教一个弟子医术,待其学成后,再由其弟子承袖手夫人这个名号去行医。

苏辞冰看着萧离往们外走的身影儿,一时想到他要尚了公主离去,一时想到他会弃了她,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萧离转身看见苏辞冰这般模样儿,大恸,疾步上前揽住苏辞冰,将她抱在怀内:“辞冰,你不可丢下我一个人,不可!我不许!绝不许!”

苏辞冰将唇边的一缕红使手帕子拂去,笑道:“阿离,你何时如此笨了?这不过是点子染红了的水罢了。”

满屋满室的血腥味儿,如何会是水?丫鬟们进房,看见浑身是血的萧离抱着浑身是血的苏辞冰,惊得目瞪口呆!好容易回过神来时却见萧离和苏辞冰两个的面容都被血水淹没。惊叫声顿时想起:“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惊叫声的,是在屋里积成血洪的血水。血水一寸寸漫高,慢慢地,淹过了二人的腿、淹过了二人的腰、淹过了二人的肩,直至脖颈,渐至口鼻。苏辞冰笑得花枝乱颤:“这是用来浇灌那一片郁郁桃花林的血水!那桃花可真艳呐!”

萧离死命楼主苏辞冰,苏辞冰却仍然在笑:“你可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萧离沉沉的双眸锁在苏辞冰的眸中,微微笑:“辞冰梦见了什么?”

苏辞冰浅笑着凑近萧离的耳朵,染着血色的耳朵:“我梦见阿离,为了尚公主竟休了我。我知道那个皇帝忌惮咱们,也知道唯有尚了公主慢慢还权,这萧王府上上下下的几百号人才能活命!那些个和咱们交好的朋友知己才能活命!咱们旧的部下才会活命!可是,”苏辞冰轻轻笑:“我还是怨你,你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最后的三个字在血海中回响,激起万千血浪!

萧离依旧宠溺地看着苏辞冰,浓稠的血快要沾上他的唇。苏辞冰凑近他,将自己的唇覆上,口齿间溢出的是一句极清晰的话:“咱们一起走,这情便止在你不曾弃我之时,这便是永恒了。我的心里,是极快活的。阿离,我们一起死!”

萧离眼眉温存,他忽然浮起悬于血湖之上,脸上血色的笑妖娆地衬着他俊美的脸孔,竟是绝艳!他依旧温柔:“辞冰,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去罢!我走了走了走了……”

绝望如潮,铺天盖地而来!

“不!”

“萧离!你说过要陪我的,你打破了你的誓言!”

苏辞冰耳边响起萧离温柔的声音:“誓言?誓言是做什么用的?能比得过人命?比得过那富贵荣华?辞冰,你好傻!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这血的味道,真难闻。我真要走了。”

苏辞冰盯着萧离看他提着轻功掠过水面,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号:“不!不!不……”


作者有话要说:




、浪荡子欲染颜如玉


“姑娘,醒醒!”繁枝坐在床前儿,轻声唤着。一手儿还轻轻地摇着苏辞冰的手臂。将才看见苏辞冰汗如雨下,又听见她梦呓直喊“不”,繁枝立马便坐在苏辞冰身边儿叫她。她已然吩咐下去,叫小丫头子打热水来。

待苏辞冰醒转来时,眼角仍有泪痕。当看见繁枝坐在床头时,使手帕子掩着唇儿咳了咳才惊觉:原来,适才种种,不过是雨夜一梦。

待丫鬟们将洗漱一应物事都捧进房来后,画屏便服侍苏辞冰洗漱。待洗漱之后,苏辞冰并未换衣,只是外边儿披了件衣裳用了些膳食,便又歪在床上。她的头上犹自作痛,脸儿也黄黄瘦瘦的,怕苏太太见了反倒担心,便没去请安,只叫画屏去代她。

繁枝因笑道:“昨日下了一夜的雨,好在今日停了,外边儿已然放晴。我去将窗子打开,姑娘好透会子气罢。”

苏辞冰笑着应好,自家只躺在床上歇息。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许是夜间走了困,睡得晚不说还是噩梦连连,这会子苏辞冰睡下时面色倒是平静的,也不曾做甚梦,反倒安安生生地睡了个好觉。直到午时了方才醒来。

苏辞冰起床用罢膳后,画屏就进门儿笑道:“我适才听见说金陵那边儿的老太太过来了。将将才有人前来回禀,说是再有三两个时辰就到的。”

繁枝纳罕道:“老太太来作甚?她一向不喜老爷,和太太爷不对付,原来姑娘去请安她也不曾给过好脸色,如何就忙忙的要来苏府?”

幽梦从外边儿走进来道:“只怕又要出甚幺蛾子了!老太太从来见不得咱们老爷太太好,只怕是来者不善。”

燕双进府没多久,不知就里,便问道:“老太太来了怎地就不是好事?”

画屏笑着使手指戳了下燕双的额头,咬牙道:“怎地连这事也不知?”

燕双努了努嘴儿,自出去拾掇衣裳要洗。幽梦仍旧出去做她自家的事儿,画屏则收拾床铺,繁枝则在一旁儿做些个针线活儿。

苏辞冰身上不大舒坦,仍旧歪在榻上歇息。等到天快黑时,便有守门的传话儿进来,说是苏老太太已然到了。苏太太那厢自然忙着安排接风宴、老太太及其带来的人的住处。等到消息传进来时,苏太太和苏老爷两个又亲自到门口儿去迎。苏辞冰自然也拾掇了跟在苏太太苏老爷身后。

待轿子到时,一只葱白粉嫩的手撩开轿帘,便出来个样貌清丽肌肤雪白的丫鬟。在门口丫鬟小厮的敛声屏气中,轿旁的婆子们扶着她下了轿,她又才扶着后边儿出来的苏老太太下轿。

苏老太太一见苏老爷,便红了眼眶,哽咽道:“我的儿呀,这么些年可苦了你了!”她抱住了苏老爷,终久大声儿哭将起来。

苏太太在一旁儿笑道:“我们已拾掇好院子和酒席了,外边儿风吹着怪冷的,还是进去叙话罢。”

苏老爷见苏老太太一见他便抱着他哭,有些儿摸不着头脑。再看时,却见并不是苏老太太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后生。两人一人着玄色直裰,一人穿草绿直裰,头上都束着冠累着抹额,看上去样貌虽不如林寂那般俊美,却也是周正干净的。两人待老太太放开苏老爷后,方才躬身和苏老爷苏太太见礼。原来他们是苏老太太的外孙儿、苏老爷的侄儿。穿玄色直裰的那个是苏老太太之长女所生,名唤黄孝全,其父是金陵的知府。另一个是其次女所生,名唤何年玉,其父是皇商。

苏老太太由丫鬟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浊泪,方才强笑道:“你两个侄儿如今过了会试,中了贡士,偏生脸皮又薄,不好来府上,我今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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